“我們這么多人去要嗎?”庹佩兮的右手象征式的在屋子里轉一圈,別有意思的問道。
“嗯,確實人有點多,你的疑問很好。”陳康杰對庹佩兮表揚道,“明天就我和強哥去吧,其他人都在外面等著。”
“你……你們兩個去?那我……”庹佩兮又‘激’動起來了,他那么問,言外之意就是她要去,誰知道陳康杰表揚一句之后就把她給排除在外了,她豈能不‘激’動。
“你,你怎么?你和他們一起在外面等著啊,難道你有不同意見?”陳康杰這話是故意說的,他當然看出來了好熱鬧的庹佩兮是想讓她和自己去。然而陳康杰偏偏不能讓她去,一方面是壓著她張揚的個‘性’,另一方面也是擔心她去了壞事。
“我當然有不同意見,我要去,明天我和你去,強哥他們在外面。我們兩個正好說成是……兄妹。”庹佩兮說出這兩個字,臉上就頓時泛紅。他原本是想說情侶的,可是轉眼一想,那太不合適,這才臨時改口。
“兄妹?呵呵。”
“你笑什么,難道不合適?”庹佩兮被陳康杰這一問,更加覺得窘迫。
“呵呵,當然不合適,哪有你這樣不聽話的妹妹啊。呵呵,你呀,還是老老實實的和他們在外面等吧,我和強哥去,好了,就這么定了。”陳康杰一錘定音。
次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陳康杰他們就分坐兩輛車向著云紫縣進發。在路上顛簸了兩個來小時,他們才在九點時進入這個只有十來萬人口的小縣城。
云紫縣全縣人口四十幾萬,縣城并不大,主要就一橫一縱兩條大街,在兩條大街的‘交’匯處,有一個綠化的中心島。整個縣城就以此為中心向四周延伸擴散。全縣的政fu部‘門’和重要的商場商店都在這兩條大街上。以后世的流行說法,中心島的方圓百米之內,就算是縣城的cbd了,因為全縣唯一的大超市—人人樂超市,全縣唯一的大型百貨公司—方圓百貨都在這個范圍之內,再加上旭日電器銷售公司,電信公司,移動公司以及工商,農業和建設等三家國有銀行的網點,縣城的人流,物流個資金流差不多都在這里了。
由橫向的中華大街進入縣城,給人感覺這里并不算落后,道路兩邊的那些政fu大樓都‘挺’嶄新的,像縣公安局,財政局和國稅局等大局的辦公樓前,都還有小‘花’園,有的還有假山噴泉。
城市道路也還算不錯,水泥路面干干凈凈,路邊的行道樹‘挺’茂盛的。等車輛靠近被當地人稱為大十字的綠化中心島時,各式各樣的服裝店鱗次櫛比。道路上來來往往的格式車輛也算得上車水馬龍,其中不乏奧迪,奔馳等高檔轎車。
“看起來云紫縣不落后啊,根本不像資料說的那樣,這哪里像國家級貧困縣的樣子?”看著車窗外的景物,庹佩兮不解的問道。
“這也就是橫向的中華大街,另一條縱向的主干道民族大街都要顯得略差一些。要是離開這兩條街道,從路旁的巷子走進去,才發現這里遠遠不像現在看到的那么光鮮,里面很多老房子的排水設施都不健全,甚至有些地方,好幾戶人家用一個水龍頭呢。”來過這里的董明書解釋道。
“這就是面子,越窮的地方越是注意面子,想方設法都要‘弄’出點能見人的地方出來。不管是為了迎接檢查,還是為了讓自己看著舒服點,父母官們都不會讓縣城所有地方都破破爛爛,畢竟他們也在這里工作,也在這里生活。”陳康杰好像是表示理解,又好像是嘲‘弄’的感嘆。
“杰少說對了,就是這樣的。我聽說,如果上級是來考察成績,那就讓他們轉中華大街和民族大街,可要是上面是來評估貧困縣,那就讓他們轉農村和街背后的巷子。這就是兩手準備,就看是應付什么人了。”董明書說道。
陳康杰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在民族大街北段,沿著中華大街到中心島折返北上,行進一公里多,就到了縣建筑工程公司的所在地。
就如同董明書說的那樣,民族大街熱鬧勁稍微差點,路兩邊多的是一些做建材、五金,家具等商店。起碼人流量和整潔程度,稍遜于中華大街。
和其他陳康杰去過的地方不同,云紫縣建筑工程公司不是那種老式建筑,他們的辦公地點與旁邊的建設局不相上下,都是四層水泥建筑,外墻還貼了白‘色’瓷磚,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一層光暈。而且,云紫縣建筑工程公司的院子看起來比建設局還大點,左邊是車庫,右邊是一棟兩層建筑。院子中間還有假山流水,無論怎么看都是‘挺’上檔次的。
陳康杰他們將車停在距離縣建筑工程公司的不遠處,陳康杰和熊自強拉開車‘門’走下來。
“你上坐好,可別搗‘亂’。”一轉身,陳康杰看到身穿牛仔‘褲’白體恤的庹佩兮也要跟著下車,他趕緊命令道。
“哼,下車來活動活動筋骨都不許啊?誰稀罕和你去。”庹佩兮眉‘毛’一揚,眼睛一瞪,下車來站在車‘門’口轉過臉去嗔道。
陳康杰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只能用眼神暗示龐輝他們,將這丫頭看好,別到時候把人給搞丟了。
“你們干什么的?找誰呀?”陳康杰和熊自強漫步來到云紫縣建筑工程公司的‘門’口,剛要抬腳走進去,就被一個‘門’衛給攔住了。
‘門’衛看起來五十多歲,一件老舊中山裝披在肩上,鑲嵌在那一張焦黃臉上的一對眼珠子不停的在陳康杰和龐輝的身上戒備打量。
“這位大叔,我們是來找財務部杜經理的。”熊自強笑著迎上去,手里殷勤的遞上一支煙,“之前說好的,他讓今天早上來。”
‘門’衛瞟了一眼熊自強的煙盒子,爽快的將香煙接到手里夾著。熊自強手中的煙就算只是看盒子,那也是一般人所‘抽’不起的高檔煙。不過盡職的‘門’衛并沒有因為一支煙的收買就爽快將陳康杰他們放進去。
“你們是說好了的?那你們是哪里的?”‘門’衛繼續問道。
“是,是說好了的,幾天前就打過電話。我們是做工程機械的,從省城過來。昨天到得比較晚,所以就今天早晨才過來。”陳康杰人畜無害的笑著接過話頭說道。
陳康杰重生前就做過幾年的業務員,應付這種人還是有一手的。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今天那個杜飛耀會不會在公司,畢竟是周六。可是既然來了,就終歸得試試。要是他們老實說明來意,也許‘門’衛就不會將他們放進去,干脆就以跑業務的方式來撒謊。
‘門’衛左看看右瞧瞧,也許是從穿著到氣質都覺得陳康杰和熊自強像是從省城大城市來的,沒有怎么懷疑就把他倆給放進去了。
既然‘門’衛肯放進來,那就說明了一個問題,今天杜飛耀在上班。要是杜飛耀不在的話,他就不會將他們放進來。
于是陳康杰他們到辦公樓‘門’前逮住一個人問了財務室的所在之后,就徑直爬上三樓朝最左邊的那間辦公室走去。
皮鞋走在光滑的水磨石地板上,哐當哐當的很清脆。兩人來到那一間掛著“財務室”三個字的辦公室‘門’前。走在前面的陳康杰發現‘門’并沒有關嚴實,透過‘門’縫,他隱隱的還能聽到里面有聊天說話的聲音。不過出于禮貌,他還是抬起右手在‘門’上咚咚咚敲了三下。
“進來。”‘門’背后傳來一個‘女’人發悶的聲音。
陳康杰推開‘門’,一眼就看到這間只有兩張辦公桌的辦公室的布局。讓陳康杰有所意外的是,辦公室里面只有兩個‘女’人,一個三十多歲,另一個四十來歲。兩個‘女’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是身子卻前傾湊得很近,似乎是在聊什么‘性’的話題。
“你們找誰?”那個坐在右手邊,四十來歲,穿著紅‘色’羊‘毛’衫的微胖‘婦’‘女’略帶不悅的問道。
聽聲音,陳康杰就分辨出剛才叫“進來”的就是她。
“你們好,我們找一下杜經理。”這兩個‘女’人一看就沒有人是杜飛耀,所以陳康杰雖然對這里的印象不佳,但是禮貌還是有的。
“找杜經理怎么找到這里來了,真是的,杜經理在對面。”那個三十來歲的‘婦’‘女’瞪了陳康杰他們一眼,擺了擺手,很不耐煩的說道。仿佛是對陳康杰他們打攪了她倆的聊天很是惱火,事情都不打聽就要將陳康杰他們盡快打發走。
雖然人家的態度不好,可是對于他們回答的答案,陳康杰還是很滿意的。他也不再和她們打招呼,將‘門’給帶上之后,就徑直走向對面那個‘門’上什么標志都沒有的辦公室。
這次陳康杰沒有敲‘門’,直接用手搭在‘門’把手上一扭就推‘門’進去。
“你們干什么啊?怎么不敲‘門’就進來?簡直‘亂’彈琴。”辦公室里面坐在辦公桌后面的是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胖子,約‘摸’四十一二歲。正在擺‘弄’電腦的他一見到陳康杰和熊自強,二話不說就先劈頭蓋臉的一頓發火。
“我們來要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