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密密麻麻的手臂和手掌,事先又并沒有做相關工作,根本就沒有一個可以有安全保障的選擇。陳康杰不知道這些人打算說出的話的和問出的問題是什么,易敏同樣也不知道。
瞟了陳康杰一眼,易敏觀察到他的神色還算正常,于是也就不管了。事情已經成現在的樣子,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根本沒有退卻的余地或者空間。她將第一個發言的機會,給了那個最為積極和踴躍的男生。這個個子本來就不低的男生鶴立雞群的站立著,還不停的試圖將自己的身子繼續往上抽,以便臺上的陳康杰和易敏更加注意他,他的目的實現了。
得到易敏的“欽點”,這位男生很是激動,接過易敏起身遞給他的話筒,雙手都是有些顫顫巍巍的抖動。
“呵呵,放松一點,放松一點,沒什么好緊張的。”陳康杰微笑著鼓勵他。
男生站定穩了穩神,做了一個深呼吸,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long,你好,今天見到你,我十分的激動,很是振奮,我對你很是崇拜,好幾年前我就深深的喜歡你……”
陳康杰暴汗,你說崇拜就可以了嘛,干嘛要說喜歡啊?我的性取向可是十分正常的,你這家伙這樣說,豈不是會給外界帶來惡意的聯想?拜托你,有啥就說啥吧,我們大老爺們兒能爽快一點就盡量爽快。
陳康杰雖說心里面小小的抽搐,雖然手臂上產生了一點點雞皮疙瘩。可是他只能穩住自己,不能有歧義的反應表現出來,那反而會加劇別人的聯想。甚至他還頻頻點頭,以示明白和鼓勵。
“每當媒體上有關于你的新聞和信息報道,我就會留意和關注,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么快就可以與我的偶像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面交流,太不可思議了……”這個男生說了那么多,表達了那么多感情,他也沒有說出想給陳康杰表達的方向,內容。
“這位同學,你就沒有什么重點想表達的嗎?或者你就沒有什么問題想問的嗎?你這些激動和興奮,那可是大多數人的共識。”易敏怕他再無休無止下去,只能打岔提醒他一下。
“有,有,當然有……不好意思,我的興奮還沒有完全平息下來……”被打岔的男生摸了摸額頭,語氣變得拘促起來。
“有什么話慢慢說,慢慢說。”陳康杰看他有些緊張,和藹的安慰道。
男生又深呼吸了一口,“不好意思,略有緊張,我是來自首都大學的,我想和long說的是,你當初高考的時候,成績那么好,怎么就不報考首都大學呢?雖說黔州工商大學的硬件條件好得多,發展也很快,但是學術底蘊與首都大學相比,還是稍遜一籌的啊。還有,你有沒有想過到首都大學來演講,我和我身邊的許多同學可都期盼著能夠有更多時間和你交流,期待著能在首都大學里面見到你。”
這個問題對陳康杰來說沒有多大的難度,不過,陳康杰如果照實回答的話,難免會有些話讓人不舒服,或者說會無形中得罪某些人。
只不過陳康杰的性格在那里擺著,要他對這樣的問題回避或者說空話,不符合他的一貫作風,況且,教育的公平性,是他經常呼吁的的內容。
“我先來回答你帶有疑惑的問題。因為你是首都大學的,所以你問的是我為何不選擇首都大學,如果,我說如果,要是你是水木大學的,你可能就會用水木大學來代替。對吧?”
下面那個男生猛然點了點頭,證實陳康杰的猜測是正確的。
“呵呵,類似的問題,其實以前我回答過。不過你既然再次提起,那我就再多說一下。我不選擇首都大學或者水木大學這樣的百年名校,有兩個原因,也可以歸納成一個原因,就是我對他們有偏見。大家是不是對我這樣說有點點意外,而實際情況的確如此。”
“坦率的說,不論是首都大學還是水木大學,其學術水平,或者說其學術思想,與幾十年前比起來,似乎沒有太大的進步。我這樣說可能會一部分有失偏頗,但是我相信一定程度上是客觀存在的,造成這樣的結果,是多方面的原因。另外,就是這兩所大學在招生上違背了教育公平的原則,剛才聽你說話的口音,你應該是京城人吧?”陳康杰問道。
“是的。”提問的男生站起來答道。
“你能告訴我高考的時候你考了多少分嗎?”陳康杰追問道。
“五百多分?”
“有沒有過五百八十分?”陳康杰又問。
男生搖了搖頭,“沒有,五百五十多分。”
“那你知道你這樣的分數在別的省份,能上一個什么樣的學校嗎?”
“應該……二本吧。”男生不確定的說道。
“其實上什么樣的學校或許在不同的省份可能會有差距,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放在百分之九十的省份,你的分數,絕對上不了首都大學。例如在南河或者川西省,沒有六百分,基本上就沒戲了,就算在黔州,這樣的分數,也就是一般重點大學而已。你之所以能夠五百五十多分上首都大學,就在于首都大學在京城的招生名額是其他省份的好幾倍甚至好幾十倍。我反對唯分數論,但是,作為一項公平的考試制度,將各個省份如此嚴重的區別對待,這是我極不認同的,我相信全國大多數的老百姓也不會認同,因為首都大學或者水木大學是舉全國之力建設的,他不屬于某一個地域。我聽過有人說,因為首都地區的學生的知識面比較廣,他們對外界的接觸比較多,這方面一定程度上彌補分數的損失。這話可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絕對不正確。我們看看美國的大學,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學院,斯坦福大學等聲譽卓著的學校,它們不處在華盛頓,也不處在紐約。他們有沒有對華盛頓或者紐約來的學生有特別優待呢?同樣沒有。還有人辯解說,國家各大政府機構和重要部門集中在京城,首都大學和水木大學當然要有一定的傾斜,保證這些人的子女的就學。這個理由更是奇葩,赤.裸.裸的宣揚特權,還好意思拿出來說。就是因為這兩個理由,所以我不選擇它們。”
“另外我補充一點,這兩所大學在國人看來高不可攀,其實并不是他們有多么的好有多么的卓越,而是其他大學相對更加不好而已,因為其他學校的更弱,所以突出了它們。真正與國際同行比起來,這兩所大學是五十名開外的。”陳康杰其實著重說了他為何不選擇首都大學,至于他為什么選擇了黔州工商大學,則是略過去了。
“正是基于我對首都大學等首都地區幾所名校的不好印象,因此,我不太愿意與他們接觸。我這個不是針對像你這樣的學生,這和你們沒有關系,我是針對校方,或者針對的是管理方。還有,你提到,希望我到首都大學去演講,這算是有點點抬舉我了。我一個本科都還沒有畢業的學生,哪里有資格到名校去演講啊,這會被人說成是賣弄和誤人子弟,也許,多少也玷污了名校的尊嚴和氣質。”且不說陳康杰有沒有資格去演講,起碼他這樣說,等于是拒絕了這樣的提議。
那個男生在陳康杰揮灑自如的侃侃而談中,腦袋低的越來越低,就好像他進了首都大學是多么卑劣的一種行為似的。
“幸好我是廣播學院畢業的,要不然,你是不是會不接受我的節目邀請?”等陳康杰說完之后,易敏表情復雜的問了一句。
“呵呵,我還沒有那么狹隘。我雖然對校方不滿,但是,我不是說了嘛,學生是沒有任何過錯的,是無辜的。我們的交流可以在多種場合進行,只要不在他們霸占的校園內就行。”陳康杰輕松的笑著答道。
“那我就放心多了,下面,還有哪位同學有話要說?”易敏接了一句之后,就開始放出第二個機會。
就算剛剛經歷了一次算不得很愉快的交流,同學們的積極性并沒有因此就受到打擊,大家的熱情還是很高昂很踴躍的,下面再次齊刷刷的舉起了一片手臂。
“這位女孩子,我看你目光那么熱切,就給你這個機會吧。”易敏指了指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生。
這個女生長得很漂亮,很有氣質。坐著的時候還不覺得,等她站起來了,才發現,身材十分高挑。瓜子臉,齊耳短發,一雙靈動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再配上她那一聲柔亮的白色長裙,款款動人。她笑起來,臉上還有兩個隱隱的小酒窩,顯得十分可愛純真。
“主持人好,long你好,我是首都音樂學院的大二學生,我非常喜歡你的音樂和電影,雖然在風格上,你的作品極大的區別于我們的傳統,但是我還是很喜歡很崇拜,我覺得你是給我們打開了一扇與國際結果的創新大門。前段時間我聽說,我們學校和首都電影學院都給你發出了邀請,請求你擔任我們的客座教授,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的?你會接受嗎?對了,我先聲明,我絕對贊同和相信你有這樣的學識和能力,我們絕大多數同學都想聽一聽你上課是個什么味道。”可能是前面陳康杰對首都大學的抨擊,這個女孩子一開口就先表明了自己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