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就是這樣的,無論是在那里,都不缺少看熱鬧的人。有些事情他們或許不敢做,卻很喜歡有人去做,為了有人去做他們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他們可以慫恿,可以助推,當然也可以喝彩。
就拿陳康杰現在做的事情來說,別看那些學生像憤青一樣,聲嘶力竭,義憤填膺的對麥克和藤田進行討伐與批評。但是真讓他們對兩位外國人動手,他們中還真是沒有幾個人敢于動手。
在我們國家,有一個觀念很矛盾也很有意思。從十九世紀中葉開始,我們就受到了長達半個世紀的欺辱。那一段歷史成了我們刻骨銘心揮之不去的痛。
正是有那一段歷史的存在,使得國人普遍都有一種要自強自立,尋求民族復興的精神,都發自內心的認為和希望,那種受人欺壓和的歷史不能也不會再重復了。可是呢,我們又在現實中對外國,尤其是對西方有一種向往和崇拜,對那些來到我們國家的外國人,盡可能的給予優厚的禮遇,把他們所有人都當成是“外國友人”。
我們自認是禮儀之邦,可是那些每每突破的禮遇,卻幾乎不給我們自己人,偏偏給的是那些欺負過我們的“八國聯軍”。當然,對于那些非洲兄弟,又總是有人擺出一副驕傲的面孔。
在不少活動中,只要出現了外國人的身影,那在宣傳的時候,那些身影總是被有意無意的安排成“點睛之筆”,就好像那些來外的到來,我們的身價就倍增了似的。
這種矛盾的心里和行為,不是個別存在,而是很普遍,也不僅僅是存在于民間,在官面上,同樣很有市場。
不過,在陳康杰這里,他卻不遵守這種約定俗成的“喪權辱國”。在國外,他都是受無限追捧的人,又怎么還會在自己的國家追捧這些異國人呢?
呵斥了一個,抖翻了一個,陳康杰依然沒有將那個麥克放開,而是往后一拖,將他拽回到了人群中間。
見此情景,擔心陳康杰惹出事來的丁曉陽急忙上前勸阻。
“陳文,怎么了?先放開他,事情鬧大了你可不好收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康杰看了丁曉陽一眼,沒有回答她的話,轉頭凝視著憤怒的麥克:“道歉,給我們所有人道歉。”
“道歉?憑什么道歉?你打了我,你要付出代價,你要承擔責任,fucky......”一直以來在中華國都近乎于橫著走的麥克現在正在氣頭上,他怎么可能會道歉。這家伙不但不道歉,而是還出口罵人。
只是陳康杰根本就不會讓他將罵人的話說完整。
麥克的那個“誘”才說出了第一個字母的發音,陳康杰就一拳打過去,同時還返還了一句英文。
“你們不講人權,你這是暴力犯罪,我要告你,我要告你。你敢打我,你們學校一定會開除你,我會報仇的。藤田,打電話報警。”麥克擦了一把臉鼻子里冒出來的鼻血,猙獰的大喊大叫道:“他侮辱我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對于人,我們才將人權,你自認為你是人嗎?”陳康杰毫不畏懼:“你必須得道歉,如果你再敢滿口噴糞,我還會給你好看。”
“藤田君,你沒事吧?快起來,快起來。”剛才被藤田牽著那個華人女孩子關心的扶起藤田。
“你滾開,臭,你們的人欺負我們,你剛才不說話,現在滾一邊去,不需要你的假惺惺。”藤田一把將女孩子推開。
“還是我打電話吧,我記得你,你毆打外國友人,你破壞我們的對外友好關系,我們要控告你。麥克,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就打電話找學校領導,這是外交事件。”剛才被陳康杰喝斥了的那妖媚女生一邊討好麥克,一邊橫眉訓斥陳康杰,同時掏出一個小巧的手機來就要撥打。
對這個吃里扒外死不要臉的女生,陳康杰真的是忍無可忍了。一把搶過她的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還用力的踩上一腳。
“你想不要臉,你想給人家喝洗腳水,你想當漢奸,那是你的事。不過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破壞對外友好關系?外交事件?真是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看著陳康杰那要吃人的模樣,那個女生被嚇得瑟瑟發抖,再看著自己那已經四分五裂的手機,她一下子哭了出來。
“哇,嗚嗚嗚......我不會放過你,麥克,你一定要幫我。”
“他現在自身難保。”陳康杰厭惡的看了那女生一眼,然后繼續對準麥克:“道歉,馬上道歉,否則,我可不管你是哪個國家的人。”
“陳文,你到底讓他道什么歉啊?人家都要走了,你還把人家抓回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闖大禍了,學校一定會處分你的。”不明就里的丁曉陽不把抓住陳康杰。
現在不僅僅丁曉陽不明就里,就連那些旁觀的同學,大多數也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么。
不過,他們對于陳康杰能夠這么做,倒是大加贊賞,覺得這是一件很揚眉吐氣的事情。這幾個人,他們早就看不慣了。
那個麥克和藤田,以為自己是外國人,就趾高氣昂的,說話很難聽。而那個自以為傍上老外的妖媚女生,更是缺乏覺悟,氣勢甚至比他們兩個外國人還足。
“狗男女,就應該給他們一個教訓。”
“漢奸走狗,你爸媽怎么生了你這么一個不要臉的女兒。”
“就是,有什么了不起,打,狠狠的打......”
“哥們,好樣的。”
“哦,記起來了,動手的是我們的學生會副主席,了不起,我們就需要這樣的學生會領導。”
“我們支持你,怕個球。”
雖然有很多人力挺自己,陳康杰卻沒有任何的驕傲和自豪的感覺。他反而覺得有點可悲,對我們的社會表示可悲,對我們的教育表示可悲。
“他必須要道歉,你難道沒聽到嗎?他剛才對大家的稱呼是chink,這是對我們侮辱性的稱呼,和叫我們chinesepig差不多。”陳康杰給丁曉陽解釋了一句,然后繼續逼視麥克:“道歉,我不管你是賣克還是買克,你都要道歉,現在已經不是華工到美國修鐵路的時代了。今天如果不道歉,你哪里也去不了。”
陳康杰本來英語水平就很高,別人聽不出來那是美國人專門用來對華人的歧視性稱呼,陳康杰又怎么會聽不出來。再加上他們之前的囂張,陳康杰就更加看不慣。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回這點尊嚴和面子,這可不是意氣用事,而是大是大非。
陳康杰給丁曉陽的解釋,不少人都聽到了,他們情緒變得更加激動,有人都想伸手揍麥克了。
“想讓我道歉,門兒都沒有。有本事就續集打,我根本不怕,這個事,我一定會找領事館出頭的。”麥克就算在陳康杰點出了他的錯誤后,態度還是十分強硬。
“對的,麥克,不道歉,看他們能怎么樣?哼,這個事,我也會給我們大使館反應的。我們到這個鬼地方來支援他們,反而被打,這口氣無論如何咽不下去。”藤田紅著眼睛對麥克支持道。
“誰要你們的支援?”
“簡直是屁話,這里沒有誰請你們來,滾回你們那里去。”
“小日本,咱們大中華國不歡迎你,死遠點。”
“誰不知道你們是因為long才來這里的,還是快滾吧,別死乞白賴的呆在這里,這里沒人歡迎你們。”
“支援?你們支援了個毛啊,大言不慚,給自己臉上貼金。”
藤田和麥克來中華國也有一段時日了,雖然他們沒有怎么認真學習,但是漢語倒是學了一些,對于周圍那么多同學的惡語相加,他們還是基本能聽懂的。
兩人相視一眼,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好看。這是引起公憤了啊。
“道歉,趕快道歉。”
“對,必須道歉。”
“不道歉絕對不能走。”
就在同學們繼續給兩人施加壓力的時候,前來視察工作的校團委副書記帶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讓開,讓開,你們這么圍在這里干什么?成何體統?”那個叫元慶的團委副書記走到人群中氣勢的說道。
“小丁也在啊,你們這是搞的什么嘛,辦活動就好好辦,那么多人排長隊就夠離譜的了,怎么這里還搞得那么擁擠,知不知道這對校園環境是負面影響?”元慶一轉眼就看到丁曉陽,打起官腔說道。
陳康杰雖然是學生會的常務副主席,但是因為平常很少參與學生會的運作和活動,因此與元慶并不熟,反而是丁曉陽他們和他打交道比較多。
“元書記,我們......”丁曉陽還沒有來得及解釋,就被兩個像是抓住救星一樣的留學生給打斷了。
“你是學校的領導?你要是學校的領導,我們要找你反應問題。”
元慶這時候也被留著鼻血的麥克和狼狽的藤田嚇了一跳:“你們這是怎么了?誰打了你們?簡直就是亂彈琴嘛,這不是給我們丟臉和抹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