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觀眾們站在誰的一邊,也無論選手以什么樣的姿態出現和上場,最終的勝敗,還是得靠實力來說話。
“陳文同學,這已經是最后一場比賽了,你既是一名選手,又是我們的學生會副主席,此時此刻,你有什么樣的話想對大家說?”充當主持人的向觀奇將話筒遞給上臺來的陳康杰,他是希望陳康杰通過語言的號召,扭轉一下觀眾們的態度所向。
向觀奇也知道要扭轉不容易,學校里面下賭注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并且他也拿出私房錢下注了,不過他沒有隨大流,而是站在了陳康杰一邊。他不指望通過下注能賺回多少錢,要是以賺錢為最大目的的話,他就不會站在陳康杰一邊了,選擇藤田招夫,回報就驚人得多。他那么做,也就是表達自己的一個態度而已。
陳康杰苦笑了一下,伸手接過話筒:“謝謝,謝謝那些堅定支持我的同學,同時也謝謝那些暫時盼望我失利的同學,你們激了我的熱情與斗志。每個人的選擇都像我們在臺上的每一次出拳,一樣的重要。每一個站在臺上的選手每一次的出拳,自己都會在心里認為這一圈能將對手給打倒,可事實會不會這樣呢?當然很難說,并且,自己還得承擔每一次出拳所帶來的后果。例如會不會露出破綻啊,會不會增大體力消耗和讓對手有機可乘啊這些。我們是工商大學,大多數的專業都和經營與投資有些關系,作為一筆投資,那也是一樣的,投資之前一切美好,可會不會如己所想,就未必了,反正,投資的后果是需要自己承擔的。謝謝,謝謝大家能來這里。”
陳康杰的講話中沒有什么豪言壯語,他甚至連輸贏這兩個字都沒有說出口。僅僅只是對大家的一種忠告而已,這是有點讓觀眾奇怪的。
這種忠告有用嗎?不會有用的。作為投資,選擇回報率最大的選項,是理所當然,無可厚非。作為格斗比賽,出拳,那也是必須的,難道因為會露出破綻就抱著手干等嗎?干等也不能將對手給等下去啊,又不是玩的呆比賽。
所以,一切該怎么樣還是會繼續怎么樣的。
當然,陳康杰的講話,也可以看做是他沉悶的抗議和隱隱的不滿。他是在以一種迂回的口氣表達他對那些國人的抱怨。他沒有因為受到冷落就士氣低下,反而,他說他被激了熱情與斗志。他也準備看那些為了自己的荷包一心想著他輸的人的笑話。
陳康杰講完,就輪到藤田招夫了,向觀奇也不能因為藤田招夫是日本人就厚此薄彼,有失公允。
藤田招夫拿著話筒,其情緒和心境與陳康杰就南轅北轍了,他是一副志得意滿的摸樣,似乎不這樣,不足以繼續打擊陳康杰一般。
“謝謝,謝謝大家,在來華之前,有人給我說,最近華人對我們不太友好,當時我半信半疑,現在,我完全不信了。你們的熱情與友善,讓我深深的感覺到,中華國的確是一個偉大的國家,這里的國民擁有者博大的胸懷,能真正的兼容并蓄,海納百川。我心中十分感動,你們是最可愛的一群人,這個國家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國家,太了不起了。”藤田招夫似乎是做好了準備,他的講話,居然沒有因為語言的障礙而出現不順暢,相反,他說得很流利,而且還配合著表情與動作。
“今天我站在這里,我的身份其實并不是日本人或者哪國人,站在這里的人就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工商大學的學生,和你們一樣,大家都是友好的同學與校友。對于你們的熱情與友善,我不會讓你們失望,一定會拿出最好的狀態。你們給我信心,我就還你們一片希望。就像剛才主持人說,勝利不是我們這次比賽所要追求的初衷,但是,我還是會為了勝利而去拼搏,我堅定,勝利屬于我們,屬于大多數人。”最后,藤田招夫將拳頭舉起來喊起了口號。
藤田招夫的講話,將一部分同學心生的愧疚給磨平了。
藤田招夫是一個很會利用環境和機會的人,他一定意義上隱藏或者放棄了日本人的身份,而用一個“校友”來代替,這就將人們的心理障礙給剔除掉了。
既然大家都只是校友,那支持誰和不支持誰,又有什么關系呢,都是一樣的嘛。更何況,里面還牽扯著他們的巨大自身利益呢。
而最后,藤田招夫又喊出了勝利的口號,這就等于將虛弱下去的小火苗又給添油加柴的扇燃了,火勢變得更加旺盛。
“勝利,藤田必勝。”不知道是誰大喊了那么一聲,接下來就帶來了連鎖反應,全場竟然高喊著一樣的口號。
在人們的加油打氣與歡呼中,藤田變得更加意氣風,而陳康杰依舊臉色鐵青。
“你們兩位為什么不穿戴護具,為什么不戴手套?”向觀奇下去,裁判上來。
陳康杰不說話,說好了的,這個問題交給藤田招夫去申請和解釋。
“裁判老師,是這樣的,這是最后的一場比賽,我們希望給大家一個不一樣的呈現,也是為了我們的揮更加淋漓盡致,所以我們雙方約定,不穿戴護具,而且,中間也不休息,連續打滿九分鐘。我知道這樣有些不合規矩,但是還是請求老師能夠給予這樣一個機會,拜托了。”藤田招夫又變身回了一個典型的日本人,說完后深深的給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裁判老師看了看藤田招夫,然后望向陳康杰:“是這樣嗎?你同意了?”
“他要堅持,我沒法不同意,主隨客便嘛。”陳康杰聳了聳肩,淡淡的說道。
一句“主隨客便”就將陳康杰與藤田招夫之間的關系劃得涇渭分明。他們并不是什么校友同學關系,而是主人和客人的關系,而且,還是客人打上門來,主人被動迎戰的態勢。
“你如果不同意,我可以不予采納的。”裁判老師偏向于陳康杰道。
“老師,之前的比賽中,已經有了破例的例子,陳文君在一場比賽中,就和對手不戴手套。既然有了前面的例子,我們為什么就不可以蕭規曹隨一次呢?這不公平。”藤田招夫猛的直起身來,逼視著裁判說道。
藤田招夫則是要將軍的節奏,他可不希望與陳康杰越好的再被改過來。
裁判老師的臉色一下子很難看。上次的破例,就是他允許的,而現在藤田招夫拿其來說事,明顯就是有諷刺他的意味。
“老師,既然是主隨客便,那他怎么說就怎么做吧。堂堂泱泱華夏民族一員,難道還會怕了和退縮不成?而且,藤田先生還說了,這場比賽,后果自負,當然了,不會出現人命的那種情況,老師放心。”陳康杰站出來幫裁判老師解圍道,而且,他還將藤田招夫遺漏的部分給他補齊了。
最后那一句不會出現人命,是對裁判老師的安慰和安慰。要是在他的執法下,出現了人命問題,他也不好交代。至于別的磕磕碰碰帶來的傷痛,那就在所難免的了。
“是的,我們后果自負,無論到什么情況,都不得追究。”藤田招夫適時的加重語氣說道。
裁判老師繼續猶豫,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特別是他們兩個都強調了后果自負,這就是有要下狠手的節奏啊。他就是個拿薪水的體育老師,犯不著冒險。
“我覺得可以,我們再坐有不少學法律的同學,起草這么一份文件,應該不是困難的事情。”藤田招夫當然也不愿意顯得勢弱,符合著陳康杰道。
“那好吧,既然你們雙方要求,雙方堅持,那我也不阻攔,你們找人馬上起草一份具備法律效力的文件,雙方簽字之后,比賽才能開始。”裁判老師也不想做惡人。
同時,裁判老師也從陳康杰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鼓勵和自信。既然這個小日本那么囂張,那就希望陳康杰能真正給他一回苦頭吃。
一份簡約的文件二十分鐘后就起草好了,是由兩名法學院的學生和一名裁判員完成的。文件里將所有的責任承擔都攬到陳康杰和藤田招夫的身上,將裁判和學校完全排除。而且,文件里也約定,九分鐘內,被打倒十秒鐘起不來的就算輸,要是九分鐘內不能分出勝負,可以延時。
兩份手寫的文件擺放在了陳康杰和藤田招夫的面前。陳康杰看都不看,就在承諾人的那個地方簽字同意,反而是藤田招夫細細的閱讀了兩邊才謹慎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在現代社會,沒有“生死狀”的說法了,法律并不允許“生死狀”的存在,不過,他們這簽訂的,就相當于是生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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