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沒聽錯,這個價格是十分合理的。”尹高利處變不驚的道。
“還合理,合理個屁,你可比我還狠啊,簡直搶錢搶到我的頭上來了。”賀章炎有一種被嬉耍了的感覺,怒氣騰騰的站了起來,很沒禮貌的指著尹高利大喊大叫。
尹高利平靜的看著賀章炎,不為所動:“賀總,這做生意嘛,當然是要價格合適愿買愿賣,價格呢這就是我的價格,買與不買呢,那當然是由得你。”
“你這塊地,最多值幾千萬,你現在卻給我要十億,還大言不慚的給我價格合適,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賀章炎喝道。
“幾千萬,那是你們的認為,或許,當初你們要買這塊地的話,可能真的是幾千萬,但是,我們卻不是這個價格。當初收購的時候,我們的出價本身就比市場高出一倍以上,再加上我們投入修繕的費用以及這些年的地價上漲,十個億,一點都不貴。我們做投資的,不可能不賺錢去做慈善,賀總,你是吧?”尹高利好整以暇的平心靜氣分析道。
“那是你們傻,以高出一倍的價格買。”賀章炎的助理乜了尹高利一眼,聲嘀咕道。
助理的話尹高利當然聽到了,不過他一言不,僅僅是笑了笑,保持著一個大老板的風度。
“尹總,你的這個價格我不可能接受,如果你真的有誠意,那就一口價,兩個億,這是我最大的底線,相信這個價格你們不但不虧還有得賺。”賀章炎看了助理一眼后對尹高利道。
如果這塊地真的花十個億來買,那對于賀章炎來,他幾乎就沒什么賺頭。要是費盡心思的搞一個大項目,結果卻賺不到什么錢,賀章炎怎么可能會接受。
“抱歉,價格上不會有讓步,賀總,我覺得你真應該量力而行。”尹高利道。
“尹總,做人可要知足,千萬別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要是沒那么大的胃口,偏偏要吃那么多,是會撐破肚皮的。這里是京城,可不是香港,在內地經商,要是不會做人的話,生意是很難長久的。”賀章炎鐵著臉道。
“謝謝賀總的提醒,這點我知道。不過,相同的話賀總也應該品味一下,你們為什么偏偏就不放過我的那塊地呢?”尹高利軟中帶硬的回應道。
“要這么的話,那就是沒得談了?”談判陷入僵局,賀章炎也失去了繼續與尹高利討價還價的興趣和耐心,有點要撕破臉皮的意思了。
“如果賀總不能接受那個價格的話,應該是談不下去的了。賀總,我想誠心的勸告一句,我約你出來談一談,并不是我們就真的怕了什么。只不過,我不希望因為生意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沖突罷了,與賀總你見面,我就是想當面傳達這么一個意思。和為貴啊,請賀總斟酌和三思。”尹高利整了整衣服,斬釘截鐵的道。
“你們當然不怕,你們怕的話,我的人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吃虧,不過,尹高利,這事不算完,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句話不知道你懂不懂,就算你們在香港有財力,但是,內地的規矩不同,京城的規矩更是不一樣。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你現在賣給我,我還愿意出兩個億,以后要是再想找我,就不會是這個價了。”賀章炎瞪著一雙眼睛,咬著牙道。
尹高利面帶微笑的站了起來:“那我等著就是,告辭。”
完,尹高利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那扇關上的門,賀章炎氣得大雷霆,抓起面前的茶杯,就不受控制的朝那個門上砸去。
“我要是不讓你們鎩羽而歸,老子就不信賀。”賀章炎歇斯底里的吼叫聲,透過木質窗戶傳了好遠,已經走到花園里的尹高利都能清晰的聽見賀章炎的咆哮泄。
尹高利搖了搖頭,大步的走出院子,登車離去。
回到胡同,尹高利將與賀章炎的談判過程匯報給了陳康杰。
“其實你大可不必去見他,那種人啊,太過于自以為是,總覺得天底下就他第一,呵呵,自高自大。”陳康杰聽了尹高利的講訴之后,給出了這樣的評語。
“我不也是想到以后還要繼續在京城投資,能不得罪人盡量不得罪人嘛。要是我們將很多精力都用來去處理矛盾,對我們其實也沒多大好處。”尹高利自我辯解道。
陳康杰擺了擺手:“這件事啊,明面上你來應付,其他的,交給我處理吧。人家要報復了,我們該做的準備還是要繼續做。”
就在尹高利與賀章炎談判破裂的一天之后,政府相關的職能部門又上門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人家不是來做工作的,而是來直接下通知,明確的告知這些房子要拆遷,這塊地政府要征用。而且,政府經過評估之后,只給出了六千萬的價格。
言外之意就是政府打算花六千萬的價格將這塊地買下來,而且這個價格,還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至于六千萬買下來之后,他們又轉售給誰,那又會是另一碼事了。
“劉副區長,你們政府還真的是夠霸道的啊,不經協商,不經過業主的同意,就打算硬干了,好像這件事情你處理得并不算好啊。”見到那種告知通知書,陳康杰就打電話給劉能。
“我我極力反對的,可惜,我勢單力薄,阻擋不了。”劉能有些羞愧的無言以對道。
“那那個六千萬的價格又是怎么得出來的呢?怎么連協商都沒有,就冒出這么一個價格了呢?”陳康杰又問道。
“這個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據那個價格是根據相鄰區域的另一塊地的價格衡量出來的。這位同志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如果你們有關系的話,趕緊通過關系疏通一下吧。有關土地的開,都是不能夠完全按照經濟規律來確定的。”可能想想覺得自己沒有將事情做到位,劉能竟然給陳康杰出了一個看似很正常的點子。
“我打電話給你,不就是在找關系了嗎?你們區里面,我可就只認識你啊。”
劉能在那邊卻心想,你倒是認識我,可是我到現在都還不認識你啊。
“你找我沒用,我人微言輕,這件事已經出了我能夠處理的范疇,你們最好是找市領導,如果沒有市領導打招呼,估計是很難扭轉的。抱歉,我言盡于此了。”劉能完之后就掛了電話。
手里將電話掛掉,劉能心里很是堵得慌。他劉能別看是常務副區長,可是沒有靠山的他,在區里面話,有時候還不如一個普通副區長。
在有關這片胡同的拆遷和開上,劉能的的確確是明確反對的,劉能的觀點是不能急在一時,應該要多做溝通和協商的工作,而且,相關的規劃還應該再討論。然而他的話在會議上,應者寥寥,最后只能是被無視。
民主集中制的原則,使得政府的任何大事都是舉手表決,可是在表決中,劉能是少數派,這就主動了他擋不住。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并不完全是由區里面在處理,相關的批文是市里面出的,就連那個規劃也沒經過區里面就從市規劃局出來了。
在這個層級上,劉能深知,一定是有市里面的領導出面了的,要不然不會效率那么高,要不然不會那么堅決和動作迅。因此他才建議陳康杰,有可能的話,盡量找市里面的領導打招呼。如果沒有市里面領導打招呼,靠區里面,是毫無辦法的,何況,區里面的幾位重要領導起到的還是推波助瀾的作用,他一個政府這邊的二把手,根本就獨木難支。
劉能的反應,還真的是有些出乎陳康杰的預料,他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結果。在他想來,劉能好歹也是一個常務副區長,怎么也得有些影響力才對。
不過,這也許對于陳康杰來,或許也不算是太壞的消息。自從他知道有市里面的副市長插手之后,他也知道,劉能終究是擋不住的。況且,他和劉能又沒什么交情,人家憑什么要為他下死力呢?
自從政府那邊下了通知書之后,市里和區里的兩級部門就時常有人來催促陳康杰他們搬遷和簽訂協議。
對于那些催促和拿出來的協議,陳康杰他們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就當是沒看到一樣,搞得那些辦事人員也是沒脾氣。幾個回合之后,人家干脆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
人家的殺手锏就是給明通投資公司劃出了最后的底線,等于是下最后通牒。要求陳康杰他們在一個月只能搬走,到時候,政府會依法采取強制性的拆除手段。意思就是那個協議不管明通投資公司簽還是不簽,這個地方都是要拆掉征用的。
那張最后的通牒,陳康杰看了一眼后就給撕了,隨即,明通投資公司就提起了行政訴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