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霍燃這個名字,易風陌、馮健君等人才恍然大悟,這擺明就是,先給囚徒軍一記重創,然后直接拍死,撤軍只是緩沖。
而霍燃正是高湘真義國,另外一名馭魂級別的人物,也是高湘真義國的前線總指揮官,將滅掉囚徒軍殘部的任務交給霍燃,這名馭魂級人物,囚徒軍想不死都難了。
有了這樣的認識,馮健君也沒有再猶豫,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直接對付德下令,全部撤離。
只過去了兩分鐘的時間,接收到馮健君命令的四個師團,沒有停頓,便一點一點放棄了對囚徒軍的圍剿,向四面八方穩步撤離,囚徒軍此時難熬,四個師團又何嘗不是?
囚徒軍有心追擊,但已無力,只能懷著不甘與不屈,望著四個師團的一萬人,連同魔紋坦克,一并撤出戰斗。
很快,再看一處低矮、平緩的丘陵之間,一個個血淋淋的囚徒軍成員,就那樣如同雕塑一樣站在那里,身體之上滴滴答答不斷流淌著鮮血,破爛的狼毛皮甲已經開始變得殘破不堪,能量刃留下的劃痕、能量體留下的焦痕,隨處可見。
“呃……”
見高湘真義國的四個師團撤走,站在尸海中央的肖弘,捂著腹部,半蹲了下來,只看到,肖弘的胸口直到小腹,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傷口雖然不深,但長度足足有二十多厘米,鮮血更是滴滴答答溢出。
“老大,你怎么樣?”站在一旁的沃師,看到肖弘如此模樣,語氣關切的問道,并準確將肖弘扶起。
“不要管我,站著的不要停歇。去搜救我們的人,快!”肖弘多少顯得有氣無力,聲音略顯沙啞,快速吩咐道。
隨著肖弘略顯虛弱的命令,再看還能夠走動的囚徒軍成員,便紛紛散開,竭盡最后一絲力氣,通過互動魔紋。在茫茫尸海中尋找同伴。
給人的感覺。就如同遭受重創的野獸,也一點點舔食著自己的傷口。
至于肖弘,也沒有停歇,利用治療魔紋,將胸口下方的傷口止住血,然后便踉踉蹌蹌的站起。服用了一枚紋丹之后,肖弘略顯無助與悲涼,在附近尋找著囚徒軍成員。毫無疑問,這一戰多多少少有些慘烈了。
大概向前走了十幾步,肖弘目光不禁一動。神色變得緊張起來,只看到弗洛正躺在滿是鮮血的地面之上,一動不動,王軍整個人,就那樣壓在弗洛的身上。背部滿是鮮血,已經分不清傷口了。
這樣的一幕,不禁讓肖弘虛弱的雙目,猛然張大,雖然平日與王軍顯得不咸不淡,但是肖弘與王軍同為加都聯合體人,同時來到信義集中營,共經無數苦難,這份情感,是抹殺不了的。
“王軍!王軍!”肖弘蹲在王軍的身旁,大聲呼喊道,語氣略顯顫抖。
“呃……”過了好一會兒,在肖弘連續的呼喊下,王軍不禁發出了如此的聲音,手指微微動了動,然后虛弱的抬起頭,望向肖弘:“老大,我還沒死啊。”
看到這樣的一幕,肖弘心中感觸萬千,這一刻肖弘真的很想大吼幾聲,以宣泄內心的咆哮。
“你這個該死的家伙。”肖弘輕聲說道,接著便輕輕的在王軍的身上戳了一下。
再看王軍身下的弗洛,安然無恙,算是種種不幸中的萬幸。
足足經過了將近二十分鐘的翻找,533名囚徒軍已經全部找到,其中11人不幸遇難,另外151人,身負重傷,差不多都是肢體被斷掉的哪一種,其余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沒有一人未傷。
而眼前的這一幕幕,除了慘烈,已經無法再用其他的詞語去表達了,這一切也許就是宿命的代價。
望著那11具囚徒軍成員的尸體,幸存的囚徒軍成員,一片漠然,沒有眼淚,心在滴血。
可以說,囚徒軍不同于其他軍隊,每一個人都是同甘共苦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每一個人都很熟悉,熟悉到低頭不見抬頭見,如同親人,11個人的永遠離別,無疑給他們的心中,留下的巨大的創傷。
心中壓抑這仇恨與悲涼。
這11人差不多都是馭師五級的,這仿佛也再度驗證的那句話,想要活下去,只有不斷變強,何為安全?唯有比別人更加強大!
“老大,請您給予我們一個痛快吧,我們不想作為牽累。”
正在這時,肖弘距離肖弘不遠,傳來了一個無比虛弱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其中一名雙腿斷掉,只剩下一條胳膊的囚徒軍成員,無比虛弱的向肖弘說道,目光之中有絕望,也有懇求,而他名叫愛米,洛丹倫人。
“不!”肖弘非常果決的回應道。
“那就我自己來吧。”愛米回應一聲,便一點一點用僅存的一條手臂,從腰間取出了互動魔紋,并且打算啟動自爆功能。
在愛米身旁的其他重傷員,亦是如此,他們很清楚,這一刻,他們已經廢掉,他們死去,說不定其他人還會有機會,否則……
幾乎愛米企圖啟動自爆功能的之時,肖弘已經快速上前,直接將愛米手中的互動魔紋踢到了一旁。
“你在干什么?難道你想抗命嗎?”肖弘悲涼的雙目,猛然泛起一抹精光,訓斥道。
“好啊,你們想抗命,那就來吧,我現在就站在你們的中間,有本事,你們就自爆,將我也帶走!”肖弘接著大聲怒吼道。
重傷員一片漠然,眼角無不出現紅潤,握著互動魔紋的手,不斷的顫抖著。
“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么說的嗎?要么抱團死,要么一切改變世界,我告訴你們,你們不是拖累,請相信我,只要我們能夠平平安安返回到天際省,我保證會將你們完好無損的復原,你們還可以戰斗,而且我現在再立下一條軍規,只要有一個人能夠活著返回到天際省,請將所有人的尸體一并帶走。”肖弘接著說道,聲調不大,但卻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堅定。
其他囚徒軍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囚徒軍中,所有的藥師聽命,以最快的速度,為同伴治療傷勢,一個小時之后,我們出發,繼續向北!”肖弘接著發布命令道。
然后,再看囚徒軍也沒有再說什么,便紛紛開始忙碌了起來,肖弘亦是如此,利用萬年寒冰,將重傷員的傷口封住,緊接著有為死去的同伴,建立起一口口冰之囹圄,帶著無盡的悲傷,將他們封閉在冰棺之中。
至于鐵腳馬,也死去了一大批,找回來的,只剩下三百多匹,全部用來搭載重傷員,其他人,就暫時依靠流紋亦或是翼紋吧。
足足經過了一個小時的整理與治療,還保持戰斗力的371名囚徒軍成員,傷口已經經過了臨時處理,慶幸的是,他們從加索地區帶出來一批治愈魔紋,除此之外,便是洗劫第51號軍事基地,繳獲的軍用藥品。
這回全部派上用場了。
這也許就是戰爭的殘酷,肖弘還深切的記得,幾個小時前,彼此還并肩作戰,結果如今已經有同伴永遠無法蘇醒了。
對此,肖弘已經不敢去想,只能抬起滿是鮮血的頭,將目光對準了北方,正北的方向。
很快,待囚徒軍將重傷員以及死去的同伴全部安置完畢,肖弘率領著傷痕累累的囚徒軍,便再一次踏上的征途。
只不過,這一次行進的速度,已經開始變慢,為了節省馭力,許多人只能依靠步行。
正午時分,天空之中,也已經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天空充滿陰霾,這無疑讓充滿悲愴的囚徒軍,平添了一份沉重。
雨水澆在剛剛愈合的傷口上,更是傳來一陣無盡的濕疼,沒有人在說話了,一路行進的囚徒軍,多少顯得死氣沉沉的,失去同伴的哀傷,以及前途的渺茫。
現在唯一支撐他們的,只有心中那最后一絲信念,以及默默行進在隊伍最前方的肖弘。
毫無疑問,這一刻,是囚徒軍成立以來,面臨的最大的挑戰,不過,他們都很堅強,因為他們是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戰士。
“老大。”
就在肖弘一個人默默行進在前方之時,拄著血巫魔紋杖的沃師,緩步來到的肖弘的身旁,小聲說道:“剛剛我們統計了一下,經過了這么多次慘烈的戰斗,從南半球殺到北半球,我們的戰紋,消耗得很大,很多成員,圓月戰紋所剩的能量股數已經不足兩千了,甚至一些成員,已經不到一千。”
走前最前方的肖弘,自然明白,這樣的話,到底意味著什么,彈盡糧絕嗎?
“雖然我們在剛才打掃戰場的時候,拾到了一大批還算不錯的戰紋,但是順手程度,威力與您之前制作的戰紋,是無法比擬的,換而言之,若我們主戰魔紋打完,雖然還有反抗的力量,但是戰斗力會大打折扣的。”沃師接著向肖弘小聲道。
戰斗減員將近三分之一,戰紋的能量股告罄,若說宿命一直與肖弘做對,那么這一次,宿命無疑是要對肖弘下死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