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145694]秦村長啊要爭氣
第51章利害關系
出了門,秦牧就覺得天旋地轉,把吳菊往門口服務員懷里一塞,強撐著說道:“找東西給她醒酒。”說完,胃里一陣翻騰,趕緊扶著墻邊往廁所走去。
到了廁所,秦牧再也支撐不住,拼命的大吐起來。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沒事湊到侯九州那邊添什么亂子。這下子,侯九州肯定把秦牧恨透了,傳出去,新任招商局長在上任當天就被一土村長灌暈,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大吐了一陣,秦牧感覺好受了一些,慢慢的直起身子,靠在墻壁上大口的喘了幾口氣。想要邁動腳步回自己那屋,卻動彈不了分毫。
咚。廁所的門被推開了,劉大有晃著身子走了進來。他今天算了把考察團的人陪好了,那群廣東人平日里喝的都是些沒有度數的米酒,今天被幾瓶極品紅高粱一灌,嘴里就沒有多少把門的了。張翠左右逢源,劉大有烈酒攻勢,竟是又為西山村談下兩個直銷根雕的業務來。
劉大有心里高興,出來轉悠一圈卻沒有找到秦牧,只是看到招商局那群人正抬著侯九州往外走。劉大有瞅侯九州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便在旁邊冷嘲熱諷了幾句,搖搖擺擺的來了廁所。
“小秦,好啊你,我在那里陪酒,你倒是躲到這里來了。”劉大有大手一拍秦牧,秦牧就軟綿綿的往下倒。還好劉大有刑警出身,雖然喝高了,手腳還不算太遲鈍,連忙扶住他。
“找個屋子給我休息下,考察團那邊就交給你了。”秦牧一臉苦笑,一張嘴就是酒嗝。
劉大有就扶著秦牧,讓服務員找了個休息的房間,還囑咐給秦牧弄點醒酒的東西。看著劉大有一副著急的樣子,秦牧強撐著笑道:“行了,劉大哥,今天小弟算是丟人了,你快去招呼那群客人吧,張姐一個人在那里,恐怕撐不住。”
劉大有有些擔心的搓搓手,臉上就笑。
“走你的吧。”秦牧皺起眉頭,腦袋又疼了起來。
劉大有又說了幾句囑咐的話,離開了房間。
秦牧勉強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煙,直到煙霧升起,他的心情才平靜下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秦牧頭一次喝得這么多。俗話說,醉酒之人心里明白,秦牧此時就處于這個狀態,很多想不到的信息在這個時候如同涓涓細流一般流淌在心頭,連縣里錯綜復雜難以明了的人事關系,也有了大概的思路。
秦牧叼著煙,將后背倚在沙發背上,手輕輕的敲打著沙發扶手,一時間精神陷入似睡非睡的狀態。
季秋沒有動自己,這與白光亮的大力支持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否則縣委書記拿下小村長,簡直是翻翻手背那么容易。只是,白光亮在縣里的地位本來已經岌岌可危,班子里面已經到了完全被孤立的狀態,卻依然沒有采用曲線手段,換個地方任職,秦牧想到,這肯定是高一級權力斗爭的結果。白光亮背后的人物也在于季秋背后的人物針鋒相對,留下白光亮這顆棋子插在西平縣,這樣季秋做起事來,就不會那么順暢,至少在縣務這塊,季秋還不至于明目張膽。
李照雄的落馬,本來是白光亮的一個契機,他完全應該將招商局這塊新興的職能部門抓在自己的手中,可從現在的態勢看,上一級的掰腕子,白光亮的后臺好像是略遜一籌,否則也不會有侯九州的空降。
手指的煙只剩下個煙頭,秦牧又點上一顆。酒勁雖然還在,卻不似方才那般難受了。
不對。秦牧的眼睛突然一滯,那滂湃的酒勁就下去三分,額頭冒出了不知是酒汗還是冷汗的東西。
季秋要對自己下手!秦牧突然得到了這樣一個結論。侯九州強勢上馬,說明季秋對招商這塊還是緊抓不放,沒有理由放過西山村如此大好的形勢。讓第一個吃螃蟹的政績落到白光亮的手中,季秋是絕對不會這么善良的。
他會用什么手段呢?秦牧擦了一下汗水。
屋門被輕輕的敲了幾下,剛才那個慌里慌張的服務員探進頭來。秦牧微微一笑,伸手招呼道:“進來吧,小同志,這次倒不急躁了。快點把醒酒茶端過來,我難受死了。”
服務員撲哧一笑,走進來把門關上,這個年輕的干部說話很有一股子味道,讓服務員感覺到很舒服。她把茶輕輕的放在沙發旁邊的茶幾上,小聲說道:“領導,要不要我喂你喝?”
秦牧眉頭一皺,喝多了酒想的就有些多,抬頭看了一眼關閉的房門,又看看服務員的表情,心說沒聽劉大有提起這富貴園有什么特殊服務啊,怎么看現在這個情況,跟自己未重生時碰到的某些情況如此相似呢?他心里有了想法,便搖頭道:“小同志,你還是干好本職工作吧。讓你準備醒酒茶,是我的原因,回頭我告訴吳老板,別扣你工資。”
服務員又撲哧笑了,手指揉著衣角說道:“我們老板對我們可好了,工資給的多,還有獎金呢。”
秦牧眼睛一亮,吳菊這女子看上去很有些女強人的味道,卻沒想到她對待員工如此寬容,便點點頭說道:“吳老板是個好人,她現在怎么樣了?”
服務員臉一紅,慌忙說道:“領導,你先休息,我,我走了。”
秦牧暗暗納悶,怎么自己問一下吳菊的情況,這小丫頭是這樣的表情?不過他不太喜歡把問題浮于表面,便笑著擺擺手,讓服務員去忙。
小丫頭出了房間之后,吐了吐舌頭。剛才她扶吳菊休息的時候,吳菊躺在床上一直在蒙蒙隆隆的叫著秦牧的名字,秦牧,就是這個年輕人吧?她回頭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受驚般的拍拍胸口,走了開去。
被服務員打擾了思路,秦牧便停止了思考,端起醒酒茶,慢慢的吹了一口,慢慢的醞釀情緒。
醒酒茶苦而澀,到嘴之后有股說不出來的味道直沖腦際,秦牧舒服的嘆了口氣,又將嘴唇貼到杯子上。
明升實降!秦牧的腦海猛然想到了這個詞語,心頭就哆嗦了一下,緩緩的把醒酒茶放在茶幾上,扶著沙發站了起來,慢慢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的夜景。
能夠不著痕跡,又顯示季秋手段的方法,只有這手明升實降。
將秦牧的職位提上一提,放到某個鄉鎮任職清閑的位置上,既不會招來非議,還能讓人贊嘆季書記不拘一格用人。
縣城的夜景,與秦牧的見識相比差得很遠,但是秦牧卻從外面并不密集的燈光中,看到了西平縣在即將轟轟烈烈的改革大潮中邁步向前的影像。
他嘆了口氣,西山村,這個寄托了他夢想的地方,恐怕很快就會與自己沒有多少瓜葛了。雖然摸不清季秋什么時候動自己,不過估計時間不會太長。秦牧發現,自己與侯九州的這次酒桌沖突,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契機。或許,季秋也樂于看到自己和侯九州針尖鋒芒,把行動的時間推遲吧。
想到這里,秦牧便下了決心,明天就把開山的事情操作起來,哪怕是錢不夠,自己也要想辦法爭取到銀行貸款,無論如何,也要在自己走的時候,把西山村的這件大事給辦了。
情況很嚴重啊。秦牧又掏出煙來,他還從來沒有這么頻繁的抽過煙,當初自己仕途無望都沒有如此放縱過。
是不是鋒芒太露了一些?秦牧回想起這段時間自己的作為,仿佛是上輩子的一種發泄,想把很多事情都一蹴而就,卻有些忽略官場最應該在意的字:穩。只有自己坐穩了,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負,如果坐在火山口上,自己隨時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險,那抱負也無從談起了。
自己一直在強調穩、穩、穩,怎么不知不覺中,反而如同一個毛頭小伙子一般血氣方剛了?秦牧的手放在嘴邊卻沒有抽下去,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上輩子一直在穩,最后卻落得身心俱疲,老天是要讓自己好好的干一番事業呢,卻不是再如上輩子般那樣,整日的琢磨人事關系,把為官的本職都忘記了。
想通了這一點,秦牧悠然的喘了一口長氣。季秋的心思他已經猜透,既然要來那就來吧,他秦牧不相信,多了那么多年的閱歷經驗,他季秋還能夠阻擋自己前進的腳步。
“吱”,門緩緩地被打開了。秦牧回首一望,吳菊換了一身衣服站在門口。一襲暗紅色的旗袍流淌而下,緊緊地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身體。頭發好像剛剛洗過,柔柔順順的貼在身后,鬢角輕快的彎曲了一些,透過燈光的照射,隱隱還有水珠掛在上面。那精致的臉蛋上好像涂了一層鮮艷的寇丹,紅的有些炫目。
吳菊微微一笑,翹起的嘴角含著一絲似有還無的風情。她轉身把屋門關上,秦牧清晰的聽到一聲“咔嗒”聲,那是屋門被反鎖的聲音。
吳菊輕輕的邁步,那旗袍的開叉就沒有遮擋的顯露在秦牧的眼中,晶瑩皎潔的玉質美腿便帶著無盡誘惑,讓秦牧一陣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