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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玉寧笑道:“海楠姐,你也是官面上的人物,這話可不該說啊。牛△小說閱讀網”
王海楠自嘲的笑了起來,倒沒有白天那冰冷的氣息,隨口說道:“整天介披著層面具,唉,也不知道給誰活的。”說完之后,便將飲料放在床頭,拽上被子蓋好,說道:“我先睡了。”
顧玉寧將電視的聲音關小,看著王海楠被子下的身影,出了一會兒神。
秦牧此刻倒是挺悠閑的,看著電視上的連續劇,不是什么官場戲,反而是地方臺的港臺武俠劇《絕代雙驕》,是影帝梁朝偉年輕人的作品。看著古靈精怪的小魚兒,秦牧由衷的笑了起來,也讓自己這些天有些緊繃的情緒有些放松下來。
時間已經到了九點多鐘,秦牧便站起身,準備洗個澡睡覺。他是協查組的領導,所以一人住間屋。他剛剛走到浴室前,房門便傳來輕輕的拍打聲。
秦牧心中疑惑,從房門的貓眼中看過去,卻是吳鳳河正緊張的站在門外,好像黃濤波一般不停的拍打著身上的衣服。
秦牧略一沉吟,便答應著將門打開,笑道:“鳳河同志,這么晚了,還沒有休息?”
吳鳳河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說道:“秦主任,有些工作還有些不明白,睡不著想像您匯報一下。”
秦牧點點頭,說道:“進來談。”
兩人走到屋里,秦牧拿起煙示意了一下,吳鳳河連說不抽。秦牧便自己點上一根,笑道:“鳳河同志啊,你這個不抽煙,可是好習慣啊,我要向你學習學習。”
吳鳳河笑道:“秦主任工作勞心勞力,抽支煙舒緩一下,也是應該的。”
秦牧爽朗的笑了起來,這吳鳳河也不是不會說話,怎么就被黃濤波指使的那么便利呢?這一點他倒是很疑惑。出京的時候他不是不想提前了解一下這幾個下屬的資歷,但卻被老爺子制止了,讓秦牧出了京自己觀察。秦牧明白老爺子這是在歷練自己,也明白老爺子打算下一步如何安排自己。
吳鳳河也跟著笑了幾聲,雙手緊張的在胸前交錯著,不知道如何掀開話題。秦牧眼神溜了一下,起身將門鎖好,轉過身來說道:“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我也沒有關心一下你們。出來這么久,家里一切還好吧?”秦牧年輕,但是他卻是領導,這句話說得大氣十足,非常合適的表現了上司對下屬生活方面的關心,作風非常老道。.net牛小說閱讀網
吳鳳河點點頭,說道:“家里挺好的,就是不知道這工作什么時候能完成,女兒老是惦記著。”
秦牧笑道:“女兒多大了?”
吳鳳河說道:“上小學了,現在這孩子上學,累心啊。”
秦牧點點頭說道:“再累心也是自己的孩子,應該的。鳳河同志啊,我理解你想念孩子的心情,但是工作還是要做好。咱們這次出來,可是肩負著很重要的任務,有什么困難克服下,等回到京城,我可是要為你們請功的。”
吳鳳河心里這塊石頭因為秦牧的話噗通一聲落了下來。最重要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是請功!請功之后就要論功行賞,到時候工作崗位肯定是要換上一換,這讓吳鳳河對黃濤波那警告的話語再也不放到心上了。換了個環境,你黃濤波還能左右得了我?看你現在被秦主任這么不待見,沒準以后見了我還要彎腰呢。
秦牧看著吳鳳河臉上的表情仿佛松了一口氣,心里就篤定跟黃濤波可能有點聯系。他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鳳河同志啊,你說有工作匯報,那……”
秦牧拉了一個長音,自然是讓吳鳳河接下去。長音若是消失吳鳳河還沒有說話,那秦牧就會對吳鳳河有些戒備了。這種思想搖擺的人,秦牧扔過橄欖枝若還不接著,接下來可能就要面臨秦牧的進攻了。吳鳳河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馬上接口道:“秦主任,我回到房間里面想了一下,突然想到有個事我跟海楠好像忽略了。”
秦牧登時來了興趣,說道:“你說說,工作之余還惦記著組織的任務,很值得表揚啊。”
又是一個蜜棗扔了過去,吳鳳河的表情更加放松起來,認真的說道:“我們走訪了那幾個勞動部門,領導干部好像都不在。按說這上班的時候他們不在,也應該有個正當的理由。我好像聽到一個什么劉廳長有喜事之類的話,當時也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好像有點不尋常。”
劉廳長?秦牧微微瞇起眼。在冀北省廳內的各種官員,姓劉的有三個。而跟勞動部門掛鉤的,也只有一人,勞動廳廳長劉真。
見秦牧的臉上閃過一絲了然,吳鳳河自然知道他來這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既給秦牧透露個消息,得到秦牧的贊賞,又得到了秦牧的承諾,回京以后會論功行賞,心頭就滿是興奮。當然,他還沒有跟黃濤波撕開臉皮的意思,手里面掌握的黃濤波的短處也沒有拿出來。官場之上,若非派系之爭魚死網破,能少個敵人就少個敵人。
秦牧的身體向后仰了一下,后背便靠在了椅背上。吳鳳河趕緊站起身,笑道:“秦主任,天黑了,您早點休息,我就先走了。”
秦牧點點頭,說道:“好好休息,照顧一下老黃同志。”
吳鳳河硬撐著離開了,秦牧也沒有起身,任憑吳鳳河把門“咔噠”一聲關閉了。
劉真!這個名字秦牧在京城的時候聽秦系在冀北的人物跟老爺子談起過。這個人可算是冀北省里傳奇的人物。十多歲上山下鄉,是那一代人培養出來的模范人物,從地方到省里,一路的高歌猛進,是冀北省培養的特殊年輕干部,也做出了幾件很得人心的事情,也是有很高人氣的。不過據那位干部講,這劉真自從進了省里,有些事情就做的有些過火,目中無人作態太狂,有不少人都看他不順眼,若不是他跟省委的幾個干部子女是上山下鄉的同學,恐怕早就有人動一動他了。
老爺子當時對劉真不置可否,轉過頭來跟秦牧交談的時候,就隱晦的指出,這劉真恐怕沒有多少日子了,太過于浮于表面,總會讓人抓小辮子的。就算沒有小辮子,那也會有人給他拴上一條。
秦牧當時知道老爺子是借劉真來警預自己,也留了心。此刻他聽吳鳳河點出的劉廳長,第一感覺這里面恐怕有劉真的事兒。
這次是來查水防工程的,秦牧實在不想多生枝節。就算是擺出姿態要查一下冀北省會勞動部門的不作為,他也只是把目標對在區域勞動部門上,可不想對劉真發出什么不好的信號。他現在人小力薄,總是帶著尚方寶劍出來,也不想撼動劉真這個龐然大物。再說了,他有什么證據去跟劉真碰,劉真在冀北省可是根深蒂固的,秦牧絕對不會因為吳鳳河這么一句話或者自己的臆測而做出昏頭昏腦的敗筆。
秦牧又點上一顆煙,將房間的窗戶打開。冀北十月底的風已經帶上了深秋的寒意。秦牧深深地悶了口煙,看著樓下那燈光璀璨的城市。
第二天一大早,王海楠和吳鳳河便按照事先的步驟,去勞動部門找麻煩去了。黃濤波被秦牧說著去了醫院,心里面是老大不樂意的。他此刻就算是呆在酒店也算是鎮守后方,讓他去醫院,分明是將他從這件事上隔離出去。
秦牧也不管他的想法,用以后的工作需要充沛的精力直接把他打發了。現在黃濤波還存著一股子氣,他什么時候把這股子氣硬生生的在他體內消化了,什么時候秦牧再考慮一下給他點甜頭。
出乎顧玉寧的意料,秦牧帶著她并沒有去省委,而是跑到省城一處繁忙的十字路口邊的小吃部,興致勃勃的看著路口中間指揮交通的交警和路邊的交警亭。兩人分明在賓館中吃過了早餐,偏偏秦牧又叫了兩碗餛飩,這里面的事兒,顧玉寧也憋著心思沒有詢問。
兩人就在這小吃部內慢慢悠悠的吃著。過了大概十多分鐘,一輛掛著省委小號牌照的越野車從遠處駛來。
這時候,恰巧越野車方向的紅燈亮起,所有行使的車輛都停靠在停車線之后。那輛越野車猛然一個斜插,從左邊的逆行道上沖了上來,根本不在乎那紅燈的存在,耀武揚威的直沖對面道路。
秦牧的眼中閃過精芒,顧玉寧微微點頭,秦牧這是拉自己來看戲呢。就在越野車闖過紅燈的時候,指揮交通的交警便緊跑幾步,沖著那越野車打出了靠邊停車的手勢。
“這么明目張膽的闖紅燈,這司機還真大膽啊。”顧玉寧瞅著越野車的牌照低聲說道:“這是省委的誰啊,眾目睽睽之下,真有點不顧影響了。”
秦牧微微一笑,這顧玉寧是高級檢察官,對這方面自然是敏感許多。
“就應該攔住他,好好教育一下。”顧玉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側過頭對秦牧說道:“秦主任,這出戲可不怎么好看啊。”
秦牧搖搖頭,伸手點了點那邊,顧玉寧連忙看過去,臉上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原來,從旁邊的交通亭中跑出幾個民警,連拉帶扯的把那個攔車的年輕民警推搡到了路邊,剩下一個交警正對著那越野車點頭哈腰。而那越野車上,從始至終就沒有人一個人下來,而是張揚著噴著白煙,遠遠的去了。
顧玉寧再看秦牧的時候,發現他的眼中充滿了深邃,有些看不透的東西在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