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潘寶山這么一說,鄭金萍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哦,的確是那么回事,是得趕緊想辦法。現在基建投資已經好幾十萬了,得趕緊叫停,然后想法解約。”
“一定要安撫好客商。”潘寶山道,“否則客商一鬧騰,影響富祥的投資大環境也不得了。”
“賠償是免不掉的。”鄭金萍道,“不過我跟投資的客商還比較熟,在省里參加農洽會的時候,吃過好幾頓飯,看能不能少賠點。”
潘寶山一聽真想奚落鄭金萍幾句,農洽會一共才幾天,就跟人家吃了好幾頓飯,中間是怎么回事不用猜也能知道個差不多。不過轉念一想也不能這么揣測鄭金萍,僅僅是招商而已,她應該不會那么奉獻,再說就是奉獻,那也是為了工作,大形勢所趨。
“哦,那樣事情就好辦多了。”潘寶山道,“鄭鄉長,你就費費心吧,越早解決越好。”
“肯定是全力以赴。”鄭金萍道,“不過就是把握不準賠償的額度,現在我也沒個底。”
“需要的賠償夾林先墊付,往后慢慢從縣財政劃撥資金給你們補齊。”潘寶山道,“所以你要扛得住困難,但也不要有壓力。”
“我知道潘縣長,怎么說都是工作嘛。”鄭金萍道,“困難擺到眼前總得想法子去克服。”
“鄭鄉長,你辦事我就是省心!”潘寶山夸了一句便離開,他還要找鄧如美,最近沒撈到跟她長談,昨天陪祁宏益來剪彩考察投資項目,也沒抽出時間跟她說說蘑菇種植推廣的事情。
蘑菇種植形勢大好,擴大規模已然開始。鄧如美老早就找鄭金萍操作了程序,又征了一百多畝用地。
“鄧姐,前一陣子看來我的想法并不正確。”潘寶山來到產業園,見到正在埋頭統計銷售賬目的鄧如美說。
現在的鄧如美已然是一副女企業家的形象,流露出的氣質已非在接待辦時的神采,傲然而多姿,看得潘寶山一陣萌動。
“哦?”鄧如美嘴角掛笑,起身走到潘寶山面前,“大縣長又什么新思路?”
“也沒有。”潘寶山道,“就是前一陣子到省里參加農洽會的事,我跟鄭金萍說不要帶你過去,因為我怕有客商來了會切分屬于我們的蛋糕。現在想想還真不是那回事,蘑菇這個市場大蛋糕很大,也完全可以借助外力放大收益。”
“我就知道你的心思。”鄧如美道,“但是怕提出不同意見擾了你的心神,所以盡管我也有點那方面的想法也沒跟你說,事實上還是應該去的。”
“私心影響下,我的思維小農了。”潘寶山笑道,“好在內生動力也還有,再過個把月,等到八月份的時候一系列扶持措施會陸續開展,我已經拿出了方案,等有機會先讓祁書記過目一下。”
“好啊,快點開展起來看看效果。”鄧如美道,“不過也不要有負擔,現在也很不錯,還是跟你說過的,靠自身力量也可以穩步發展。”
“好中求更好嘛。”潘寶山道,“經商和從政一樣,要永不知足,那樣才有奮進的動力。我想等有了一定資本,還得把觸角伸向城里,總不能讓你一輩子都坐在蘑菇堆里吧。”
“有錢就行唄。”鄧如美笑道,“現在我把賺錢當成是最大的樂趣,別的也不多想。哦對了,前段時間我以公司的名義弄了輛車,談生意時方便點,也沒向你請示。”
“那種事還用跟我說?”潘寶山道,“公司的事你做主。”
“可別這么講。”鄧如美道,“公司是你的,我只是幫你打工而已。”
“嗨,在這公司的事上根本就不分你我。”潘寶山笑了笑,“我們是共同體。”
“你情商可真高,說得我這心里頭熱融融的。”鄧如美笑道,“好像一直都如此。”
“別夸我了,走吧,看看車去。”潘寶山道,“有時間的話就帶我體驗一下。”
“你看過的。”鄧如美道,“就是以前我開過的那輛紅色馬六,朋友到外地去了,我出幾萬拿了下來。”
“那車子不是很新嘛。”潘寶山道,“你朋友可真夠大方。”
“都是好姐妹。”鄧如美道,“在接待辦時認識的,人家現在去省里了。”
“有路子啊。”潘寶山道。
“不是有路子,是有肚子。”鄧如美道,“懷上了省官的孩子,現在去住別墅當起了隱性闊太太。”
“哦!”潘寶山一聲慨嘆,“那也是一種生活。”
“個人所好吧。”鄧如美道,“一場冒險的交易,以后怎樣很難說的。”
“也許人家是真心相愛,那就不是交易了。”潘寶山笑道,“就算有風險也在所不惜,一切都心甘情愿嘛。”
“相愛?”鄧如美呵呵一笑,“不經風雨,縱然有愛也是一時之歡。”
“人生得意須盡歡,不歡到老也玩完。”潘寶山大笑起來。
“鄭金萍的話怎么成了你掛在嘴上的名言?”鄧如美捂嘴哈腰笑了,“那次陪殷益開喝酒,然后唱歌,唱完了又要去吃燒烤時鄭金萍說的嘛。那會的事我記得清楚著呢,那時你就是個小雛鳥,在酒店房間里可被我挑得不輕吧。”
一提那事,潘寶山體內頓時涌起股燥熱,“嗐,別提那次了,你表現可真夠猛辣,我在外面打電話,你在門口內脫了長褲,就穿一短衩,兩條白腿晃悠著,當時我可真受不了。”
“但你定力還行啊,當時你不是說剛做過環切手術嘛,我還真就信了。”鄧如美似乎也沉浸在回憶中自得其樂,“寶山,你說真話,是不是真做手術了?”
“沒,沒有。”潘寶山摸摸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道:“當時我對你不了解,怕出事,還包括后來一次在KTV的衛生間里,也是怕出事,要不還能留著你?”
鄧如美聽潘寶山這么一說,臉不由得一陣發紅,“唉,那時的生活狀態有點亂,現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生活就是這個樣子。”潘寶山眼神變得混濁起來,盯著鄧如美,“機遇總是會錯位,如果現在你有那時的十分之一表現,你猜會怎樣?”
鄧如美看著潘寶山,抿嘴笑了,抬手指指他下面,“你是不是要打鳴了啊。”
潘寶山低頭看不到腳尖,頓時也樂了,“本能壓抑不住的。”
“但該掩蓋時也還是要遮一遮的。”鄧如美笑道,“你坐一會吧,就別站著了,要不被別人看到還不知怎么回事呢。”
“呵呵。”潘寶山退到椅子上坐了下來,“是啊,要是別人看到我們有這言行場景,誰會相信我們之間還是一張白紙?”
“我們相信就行了嘛。”鄧如美慨然而笑,“那是個別有韻味的感覺。”
“韻味得有些折磨人啊。”潘寶山直望著鄧如美,欲念波涌,“我猜你某個地方現在應該很潤滑了。”
“打住,打住了。”鄧如美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以后也不談這些,現在我跟劉江燕是朋友。”
一提劉江燕,潘寶山垂頭一笑,良久說道:“鄧姐你這話還真狠,摸準我要害了。”
“要不怎么說你是好男人呢。”鄧如美笑道。
“那你也不能欺負好人吧。”潘寶山道,“以后逢到這樣的情況,能不能不提劉江燕?”
鄧如美歪起嘴角,笑靨微蕩,“環境允許的情況下,我也想不起來提啊。”說完,指指潘寶山坐的椅子,“劉江燕就在那椅子上坐過好幾次,我們一起聊天很開心,她是純得讓人心疼的女人。”
“你對她的好感似乎有點超出正常水平。”潘寶山無奈地笑道,“該不會你的取向有點異常吧。”
“那么說來,你應該有危機感了。”鄧如美斜瞇著眼道。
潘寶山聽了真是一驚,像鄧如美這般深諳兩性風情之人,這么長時間不跟異合,是不是體內系統紊亂調導致激素分泌失調,真的在性取向上發生了改變?
“呵,瞧你愣神的樣子,嚇壞了吧。”鄧如美見潘寶山發有點呆,笑著說道:“不開玩笑了,還是說說公司的事,今年年初,公司蘑菇種植區已經申報了省無公害蘑菇生產基地,估計沒什么問題。”
“那正好,如果能趕上扶持推介措施實施,也可以作一番文章。”潘寶山松了口氣,道:“等等我跟市農業局局長呂光榮說一下,看能不能跟省農林廳疏通一下關系,能快則快。”
談到正事,潘寶山漸漸收攏了亂心,畢竟從鄧如美的話中也多少能讀出些信息來,她可能不是不想,只是環境條件還不合適,希望還是有的。
“有希望就有勁頭啊。”離開產業園的時候,潘寶山對鄧如美滿懷寓意地說道:“下次有機會不在夾林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聊聊。”
“聊什么?”鄧如美故意裝糊涂。
“想聊什么就聊什么。”潘寶山也來了個迂回,哈哈笑道:“一切隨心隨性,總之人生得意須盡歡,不歡到老也玩完啊。”
鄧如美搖頭笑而不語,把潘寶山送走后,她返到辦公室躺在座椅里,卻也回味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