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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蔣春雨還沒結婚,劉海燕略一皺眉。
“她不結婚,應該跟你有關吧。”劉海燕若有所思,緩緩地道:“這么說是直接了點,但也沒什么好回避的,事實大抵如此吧。”
“以前在夾林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我跟蔣春雨接觸很多。”潘寶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起了以前,“我想我是明白她心思的,其實她也很矛盾,因為有江燕的存在。”
“那時你跟江燕已經開始了?”
“開始了,不過那會我們恰好有點不愉快。”
“嗬,還真看不出來,那會江燕還有點脾氣,能讓你不快?”劉海燕笑了。
“其實也不叫不愉快,確切地說是誤會,而且錯還都在我身上。”潘寶山也笑了,“跟江燕無關,她是無辜的。”
“什么誤會?”劉海燕隨口問了句。
潘寶山也沒多想,隨口也就說了,“那時候老是在她包里發現避孕套,很不理解。”
“哦!”劉海燕沒想到會是那么個原因,一時有點情急,道:“那是帶給我的。”
“我知道。”潘寶山笑了起來,他想到了黃瓜的事,不過馬上就覺得有點不妥,“我猜的。”
不經意的對話,讓劉海燕似乎也意識到了局面有點尷尬,她忙笑了笑,道:“這么說來,你對江燕有誤會,是錯在我了。”
“哪兒呢,是我心眼小,想事情太簡單。”潘寶山呵呵地笑道,“其實稍微冷靜點想一想應該能斷定,無緣無故,江燕怎么會有那個東西。”
“想事情簡單是因為年輕,可以理解,而且這也說明你對江燕的在意程度。”劉海燕笑道,“不過遺憾的是,竟然導致你跟姜春雨走得近了,影響還蠻深遠的。”
“呵呵,也僅僅是近一點而已,多談了幾次心,還沒發展到談情說愛的地步。”潘寶山不好意思地笑著。
“可你沒想到,那對蔣春雨的影響是很大的。”劉海燕又感嘆道,“人這一輩子,有時候會在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應該叫做不幸吧。”
“大姐,我不知道你對‘不幸’這個詞怎么看。”潘寶山聽后思忖了下,道:“是不幸運嗎?”
“我想居多人都會這么理解吧。”
“我倒是覺得,真正的不幸應該作‘不幸福’來理解,而不是‘不幸運’。”潘寶山道,“所謂‘幸運’只是就具體的事情而言,而‘幸福’則是一種心理感受或是一種心態。對一個人來說,也許會碰到不幸運的事,但也可能會因此而收獲一種別樣的幸福。”
“你的意思是蔣春雨碰到你是幸福的?”劉海燕這句話問得很直接,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么含蓄。
劉海燕的問話一反常態變得直白起來,一時間,潘寶山感到有點不安。
“大姐,我不是那意思。”潘寶山探身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順眼看看劉海燕的臉色。
很正常,完全看不出劉海燕的表情有什么變化。
“哦,我也沒有那意思。”劉海燕也察覺到剛才的問話太直接,“其實我想表達的是,要真正為一個人的幸福考慮,應該看得遠一些,不能只關注眼前。”
“我就說嘛,每次跟大姐你談話都會有新收獲。”潘寶山呵呵地笑起來,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覺得劉海燕可能對他的話有誤解,解釋起來會比較麻煩,弄不好還會越抹越黑。
“小潘,作為大姐,有些話我覺得可以說得直接一些,你不要介意。”劉海燕卻不罷休。
潘寶山見劉海燕還想繼續,而且覺得談開了也好,便笑著說道:“我怎么會介意呢。”
“江燕的毛病我也知道,一時半會也調理不好。”劉海燕道,“在那方面說委屈你只是安慰的話,該解決的問題還是要解決。”
“哦,那事我覺得不是什么大問題。”潘寶山沒想到劉海燕會說這些,“就這件事,我跟江燕也聊過,無所謂的,剛好可以讓我節省精力更好地去干工作。”
“哪能一直都這樣呢。”劉海燕嘆了口氣,道:“正常的人總會有正常的需要,而且你又經常一個人在外,不回避地說,有些事總難免要發生。但是,一定要把眼睛放亮,就像開始我說的,有些女人不能碰。不過蔣春雨那丫頭不錯,起碼不會跟你玩心計,害不了人。”
“嚯,這下我完全明白了,怪不得大姐你剛才怎么就突然說到蔣春雨了,原來你是這么個想法。”潘寶山聽到這里咧嘴笑了起來,“你這不是硬把我和她朝一起瞎湊合嘛,這叫不叫慫恿?”
“我是有那么點想法。”劉海燕的表情很認真,道:“當然,也許我是錯的。”
“其實我知道,你本也不愿意我有任何亂來的事情發生,因為對江燕不好,對我也不好。”潘寶山道,“只是出于現狀,你作了利益最大化的考慮,把蔣春雨給拉了出來。”
“我是這么想的。”劉海燕道,“難道你到了省里后,就沒想過她?”
“說不想顯得我太神圣了,想的時候其實還不止對蔣春雨一個人,還包括那些連想都不該想的人,但我什么都不會去做,因為也用不著。”潘寶山道,“原因是還有更吸引我、更讓我全心投入的事情要做,那可以轉移我的注意力。”
“哦。”劉海燕琢磨著潘寶山的話,并不好說什么,只好接著后半句問道:“更吸引你的是官場升騰?”
“對。”潘寶山道,“官場上的事,是一種角力,就像競技場,很多時候就是你死我活,很殘酷。但這同時也是一種藝術,就像在一個金色大舞臺上揮灑自如地表演,那是一種莫大的榮譽,是一種無比的成就感。也許,這就是我每天都精神飽滿的源泉和動力所在。”
“我明白了,這也許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同吧。”劉海燕頗有感慨地說道,“說實話,我也渴望權力所能帶來榮耀,但遠不如你那么強烈。”
“你錯了大姐,這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而是人與人的差別。”潘寶山道,“鄭金萍不是也女人嘛。”
“哦,你說她啊。”劉海燕笑了,“的確,她在這方面的強烈愿望不比男人差多少。”
話談到這里,氣氛已然改變。潘寶山趕緊就此結束,省得有些問題又讓他沒法回答。
“好了大姐,今天就聊到這里吧,明天一早我還得回市里。”潘寶山道,“有幾個事情還得忙忙。”
“嗯,那你早點休息吧。”劉海燕道,“要洗個澡嗎?”
“要洗一把,今個坐了半天的車,有點不舒服。”潘寶山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走向衛生間。
“等一下,衛生間挺亂的,我收拾一下。”劉海燕喊住了潘寶山。
衛生間里有劉海燕換下還沒來得及洗的內衣,放得很顯眼,她不想讓潘寶山看到。
潘寶山明白,暗自笑了。
洗過澡后,潘寶山渾身很舒爽,但這一覺睡得睡得并不踏實。不否認,有股沖動,但不能朝著對這種事有心理反感的劉江燕發泄。還是忍忍,雖然有一定難度,但也得按捺住。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潘寶山精力并不是很充沛,但精神依舊要習慣性地飽滿起來。
九點鐘,潘寶山來到松陽酒店,與在這里過宿的蓋茂會和。
半個小時前,蓋茂已經按照潘寶山的吩咐,電話通知了松陽市廣電局,說潘寶山要下來就三網融合的工作進行調研。
辦公室立刻把通知告訴了丁方芳。丁方芳開始有點驚慌,畢竟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分屬兩系,而且之間還有沖突,但是隨后,她又覺得沒什么,因為潘寶山和她沒有直接矛盾。
此外,丁方芳還給嚴景標打了個電話,說潘寶山來調研廣電工作了,并問市里有沒有接到通知。
嚴景標一聽就意識到事情不是那么簡單,潘寶山肯定是來者不善。因為按照慣例,省里正廳級領導下來,必定要進行一定的聯絡,以便地方妥當安排陪同、接待事宜,但到現在都沒接到辦公室的任何消息。
這情形一下又讓丁方芳緊張起來,問該怎么辦。嚴景標說以逸待勞,先看潘寶山怎么行動,然后再采取應對措施,否則無的放矢瞎忙乎,不但耗費心神,而且還讓潘寶山看笑話。
不管如何,有嚴景標做后盾,丁方芳還比較踏實,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按照常規接待好潘寶山的調研工作。但是她也提醒了一下嚴景標,問市里由誰來陪潘寶山。
嚴景標不屑一顧,說潘寶山不吭聲是不講規矩在先,市里就權當不知道,不去人陪他,況且,他不就是個廣電局長嘛,級別雖然是正廳,但如果不是有郁長豐做后盾,分量還差一截,到市里來別想擺架子。
但是隨即,嚴景標就接到了關放鳴的電話,說剛接到省委宣傳部的通知,潘寶山來松陽調研,要地方安排媒體跟隨。
要媒體隨隊采訪,是潘寶山臨時決定的,他給郁小荷去了個電話,說馬上就要對松陽廣電局展開調研,請她通知松陽市委宣傳部,派地方媒體跟隊采訪一下,對調研的重點要報一報。
郁小荷一聽就知道潘寶山到松陽調研沒有和市委、市政府打招呼,于是問潘寶山需不需要松陽宣傳部和松陽黨政方面的領導通個氣。潘寶山說不用,這次是純業務調研,不用走那個形式。
所以,郁小荷在和松陽宣傳部通話時沒有多說,但也稍稍地點了一下,問松陽市委市政府方面難道事先沒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