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動之前,潘寶山進行了簡單的摸底,跟預想的一樣,高桂達在古河縣投資農業項目鉆空子變相開房地產,是通過古河縣縣委書記焦加友。擺渡姑爺
焦加友的隊列不言而喻。姚鋼是從古河縣出來的,他對古河縣的掌控,如同潘寶山對富祥的掌握。焦加友的縣委書記一職,就是姚鋼力主安排的。也正是這個原因,高桂達才繞著彎子找到他,打著幌子在縣城城郊拿下地塊搞房地產開。
潘寶山決定親自抓一抓,他找來市國土局局長馬立志,問有沒有接到對古河縣違法占用農業用地開房地產的舉報。
馬立志一聽就知道有故事,并不急著回答說沒有。
“潘書記,一段時間以來我沒有關注此項工作,等我回去查問一下,看有什么具體情況再向您匯報。”馬立志小心翼翼地說。
“好好查一下,就是沒有舉報,也要揮主觀能動性做好監控工作。”潘寶山道,“我就聽說古河縣縣城北有不良開商打著農業旅游項目的牌子,實際上卻違規大搞房地產開。”
“那問題就很嚴重了!”馬立志忙道,“馬上我就跟古河縣國土局方面聯系,就違規使用土地情況進行清查!”
“就明天上午吧,我跟市委石秘書長和你一起過去,看問題到底嚴重到了什么地步。”潘寶山道,“此事不能拖。”
馬立志身板立刻一正,差點敬了個禮。
潘寶山一笑,彈彈手送走了他,之后又找來石白海,仔細交待了一番。
次日上午一上班,潘寶山便帶著石白海和馬立志,共乘一輛大巴前往古河縣。
焦加友早就得到了消息,提前半個小時在縣城高出口迎接。
潘寶山到達之后一直板著個臉,一旁表情嚴肅的馬立志悄悄給焦加友送去一個無奈的眼神。
“焦書記,我們直接去縣城北郊看看吧,根據群眾舉報,有幾處地方要看一下。”馬立志咳嗽了一下對焦加友道,“完后再到你們縣委去,簡單開個座談會,市委潘書記要就相關問題進行指示。”
“好好好,那就請吧。”焦加友連連點頭,對潘寶山笑道:“潘書記辛苦了!”
“身體辛苦點無所謂,關鍵是心勞累啊。”潘寶山不露笑容,“你們古河縣很讓人勞心,農業用地拿來開房地產,不把十八億畝紅線當回事?”
“工作疏忽,工作疏忽,一定改正!”焦加友陪了一個笑臉,馬上回頭對跟在身后的古河縣國土局局長劈頭蓋臉地訓了起來,“你是怎么回事,工作能力哪兒去了,還能不能干了?這種事生在鄉鎮也倒罷了,可就在眼皮子底下也察覺不到,眼睛是用來喘氣的?”
潘寶山知道焦加友是在做樣子,也不理睬,徑自回到車里。
焦加友一看也趕緊上車前頭帶路,前往縣城北郊。
緊靠北環城路之外,是一大片半農墾土地,幾處涉農項目坐落其上,有四季田園旅游體驗的農家樂大棚,擺渡姑爺還有兩三個生態農莊,但最惹眼的就是一片小區式的樓房建筑。
“太明目張膽了!”石白海下車后環視一番,此時他做主言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小區方向,“農田里怎么能批建永久性住房?還呈規模小區化建設,誰給的政策?”
焦加友知道沒法回避,硬著頭皮上前一步,道:“石秘書長,該項目在申報的時候,明確表示是開農家樂生態休閑度假農莊,我們是基于在不改變原有土地性質這一前提下,作為農業旅游項目立項的。”
“后期走樣這么厲害,難道沒現?”石白海問。
“投資商在建設過程中,擅自改變土地使用性質建設永久性住房,行為比較隱蔽,我縣國土部門沒有及時察覺。”焦加友道,“等現的時候,也及時下了停工通知書,但投資方根本就置之不理。”
“投資商不理就沒法制止了?”石白海眉毛一拉,顯然很不滿意,“那政府職能如何體現?還要我們這些干部干什么?”
“石秘書長,這里面的情況有點復雜。”焦加友道,“投資方從一開始就把建筑工程層層轉包了出去,如果強行制止,導致最后干活的民工沒處討要工資,而民工拿不到錢便會四處討要,要不成便會上訪,甚至還會生圍堵的事件,導致社會不穩定。”
“照你這么說,凡事不管好壞,只要有個開始就得寬縱下去?”石白海道,“你覺得合適么?”
“石秘書長,我不是那個意思。”焦加友忙道,“我是說里面的問題確實有點特殊。”
“這里面的問題不但特殊,而且還很多!”石白海聽后道,“從道理上,在一些條件具備的地方開辦農家樂,既可以為人們提供休閑旅游的場所,又能就地銷售、消化農產品、提高農民收入,擺渡姑爺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也是很多地方所倡導的。但是,決不允許變味的農業開項目,更不允許有打著農業開的幌子非法牟利,不
少投資商打著休閑農業、生態農莊的旗號,打擦邊球。要知道,以開農家樂項目為由取得土地使用權的價格很低,一般情況下只需要支付土地流轉費這一項,而取得商業建設用地的代價則要大得多,所以,有預謀在先的開商就會打著幌子,順利拿到成片的流轉土地,然后虛報、瞞報實際經營內容,以規避國土資源部門的審批和監管,之后便大肆搞房地產開。這種偷襲一旦成成功,投資商就會鼓動著把房子賣出去,房子一旦賣出去,投資商就不愁了,因為老百姓買了房就沒人敢動,一動就是群體性大事件。但是,心存邪念的投資商打著這么個如意算盤,為何能一路暢通無阻?那是很值得思考的,相關職能部門和地方政府難道不清楚?”
石白海的這一番話,講得焦加友直摸鼻尖,除了說下一步要加大監督力度、嚴格執法以外就沒了別話。石白海可不會讓事情這么簡單地過去,潘寶山都交待多了,必須一查到底,徹底糾正,于是,他告訴焦加友,要開展專項行動堅決打擊制止,對已經造成的損害,要如數甚至加倍追繳回來,絕不能讓無良投資商的任何陰謀得逞。
說完這些,石白海看了看潘寶山,征求下面是不是拂袖而去。
潘寶山用眼神給了個同意的信號,于是石白海就說現在得回百源去,座談會也不開了。
馬立志看看焦加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示意沒辦法幫忙說話,然后便跟著潘寶山他們回百源。
這一下可非同小可,潘寶山一行走后,焦加友立刻找高桂達商量該怎么辦。
高桂達顯然是不情愿伸著脖子挨刀的,要是真正嚴辦起來,他起碼得損失上千萬。
“你不同意能頂得住?”焦加友顯然想說服高桂達,“條條杠杠都擺著呢,而你開的小區又實實在在地存在,沒法規避啊。”
“補辦一下手續呢,就說那塊不是農業用地。”高桂達道,“來個釜底抽薪,他們還能有什么辦法?”
“如果是像你說得那么容易,一開始的時候就辦了,還會留下這么大個尾巴讓別人抓?”焦加友道,“就是姚市長也沒那個能力,畢竟你的項目占地太多,一兩百畝,動靜太大,隨便一個知情人去告一下,就沒人能頂得住,難道能跟國家政策抗衡?”
“這個潘寶山,真他媽操蛋,看來是盯著我不放了。”高桂達道,“我從市區的房地產界退出來,躲到古河來也不行。”
“別抱怨,那沒用,現在關鍵是想辦法。”焦加友道,“時間緊迫啊。”
“焦書記,真的沒辦法補救了?”高桂達還是不甘心。
“這一次真的是沒轍了。”焦加友也似乎是心力憔悴,“你沒看潘寶山和石白海的樣子,分明就是來督辦徹查的,就是要看縣里怎么對待你這個項目。”
“媽的,實在不行就算我倒霉!”高桂達咬了咬牙嘆道,“不過我也不能讓他潘寶山好受了。”
“你想怎么樣?”
“讓老百姓去市里上訪啊。”高桂達道,“你想想,我征的那塊地,每年都給失地農民一定補償,比他們種莊稼的收益大多了,而且他們還能充分利用從土地上解放出來的時間干點別的掙點錢,一舉兩得,多好的事,可現在被潘寶山給毀了,他們肯定也有情緒。”
“你算了吧,每年給失地農民補償,你能給幾年?”焦加友道,“你開的小區又不是循環產業可以不斷創造價值,房子就是一錘子買賣,賣完就完了,難道你還能不斷抽取利潤去給老百姓放補貼?那最后你不是倒貼老本?”
“焦書記你怎能難么說呢。”高桂達嘿嘿地笑了,“今年不是才開始第一年嘛,等補貼兩年把房子都賣出去,或者說你調離古河了,那還補貼個什么勁啊,還不早就屁股一拍走人了。到時所有的問題都留個下一任,隨他怎么安排去。”
“那些就不說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妥善解決之策是最重要的。”焦加友道,“既然你已經決定放手項目,干脆就一放到底,最好別再出些歪點子最后得不償失。”
焦加友的擔心有一定的自私性,他知道如果高桂達鼓動部分農民去上訪,最后擔責任的還得是他。
果然,兩天后一批失地農民集合到市行政中心門口叫嚷的時候,石白海在樓上就一個電話打給了焦加友,先是質問他還能不能、想不想做古河縣委書記了,然后就命令他趕緊來把人帶回去,別在市里丟人現眼。
焦加友沒辦法,只有打電話個高桂達,讓他趕緊把鼓動出去的人再鼓動回來,否則事情鬧大了誰都擔不住。
高桂達一尋思也是那么回事,吃虧就吃吧,無非是錢而已,這次折本下次賺回來就是,于是便安排人把韌帶了回來。
不過高桂達始終咽不下這口氣,馬上又到處搬弄口舌,說潘寶山堂堂一個市委書記,專門帶人下去到縣里抓違章建設,不知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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