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 再見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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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城市的街頭,呼吸著只屬于這座城市的空氣,可以順著建筑的脈絡去摸索城市的基因。(Www.iaaiou.om)其實,在被鋼筋水泥所充斥的城市里,很難區分出各個城市的區別,當然,位于歐洲的倫敦、巴黎和位于北美的紐約、溫哥華還是有很大差異的。但是,漫步在紐約和洛杉磯的城市街道上,要體會到城市的基因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不過,如果靜下心來,融入這座城市中,就可以輕易發現每座城市只屬于自己獨特的色彩了。就拿紐約和洛杉磯做比較,紐約的高樓林立顯然比洛杉磯密集多了,但是洛杉磯糟糕的交通卻比紐約還要讓人頭疼,站在城市的街道上,紐約人的繁忙冷漠和洛杉磯人的愜意熱情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印象中的紐約,就是一座城市,徹底的城市；印象中的洛杉磯,就是一條海岸,漫無止境的陽光讓人頭暈目眩。當然,如果要形容的話,紐約是陰雨連綿的黑色冬天,洛杉磯則是陽光明媚的金色夏天。

城市的氣息,就蘊藏在那一條條街道的線條、一座座大樓的高矮、一群群市民的擁簇之中,就算是紐約和波士頓,也可以鮮明地感覺到差異。不是說大城市都是一樣的,都是一片鋼筋森林,而是沒有用心去感受。

站在百老匯大道的街口,只需要伸手攔一回出租車。就能夠真正品味到紐約這座大城市的精髓了。黃色的出租車隨手招立刻到。十分方便,但是請注意,“先來后到”這件事在紐約的出租車上是不存在的,“誰先坐上車就是屬于誰的”這才是真理。所以,往往許多人站在街頭,攔下一輛出租車,卻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截胡,只能傻乎乎地看著出租車揚長而去。即使你是老人是小孩,即使你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紐約人也不會手下留情的。體驗過一次出租車被截胡的狀況。你才算是來到了紐約。

對于在紐約生活超過十五年的埃文貝爾來說,自然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他知道這個時間點沿著百老匯大道開車絕對就是自我圍困的一種行為,而出租車的競爭更是可以用慘烈來形容。所以他選擇了大眾交通——地鐵。

雖然紐約的地鐵已經十分老舊了,但是其便利性卻是無法否認的,而且最讓埃文貝爾喜歡的,就是它二十四小時運行,這實在是太方便了。帶上一定棒球帽,然后低頭站在車廂里,在人來人往的地鐵里,就是最棒的掩護了,沒有人會注意到身邊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埃文貝爾。不過,埃文貝爾的個子很高。他必須稍微低頭一些,而且要注意棒球帽不被蹭掉,否則就糟糕了。還好,今天沒有發生這種慘劇。

百老匯大道上行走的人們來去匆匆,就好像他們趕著要去拯救世界一般,但他們都不知道,其實很多時候,把腳步放慢下來,才能看到這個世界的美好。埃文貝爾上一輩子也是“拯救世界”中的一員,錯過了無數的美好。幸運的是。他還有第二次機會。

埃文貝爾壓了壓帽子,朝百老匯劇院的方向走了過去,他今天是專程來拜訪自己的恩師,特拉維拿恩的。

昨天埃文貝爾花了不少時間和尚恩梅耶爾討論“越獄”的劇本,出乎埃文貝爾的意料。保羅舒爾靈還有很多資料沒有寫進去,聽尚恩梅耶爾說。之前因為沒錢,保羅舒爾靈根本沒有辦法到監獄去做實地考察,所以這方面的確還是不夠生動。最近,保羅舒爾靈得到了十一工作室的資助,正在幾個不同的監獄進行實地考察,回來之后他會對劇本進行補充。所以,埃文更新貝爾也把自己通過“監獄風云”所了解的內容都了出來。

雖然這一次“越獄”的制作,基本是已經敲定的作品,埃文貝爾在其中的參與感并不強,但是在制作人那一欄中,還是填上了泰迪貝爾、埃文貝爾、保羅舒爾靈三個名字,泰迪貝爾知道埃文貝爾對于劇本的敏銳直覺,更何況當年埃文貝爾對“監獄風云”投入的專注力也比他強。所以,在劇本方面,也還是征求了埃文貝爾的意見,希望能夠拍出一部高質量高水準的作品。

在“越獄”的事情到一段落之后,尚恩梅耶爾居然又拿了一個提案出來。埃文貝爾看到這個提案之后,并沒有當下就拍板做決定,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來尋找自己的恩師。

百老匯劇院的門口,“火腿騎士”的巨幅海報十分搶眼,佩恩萊切的頭像占據了最中間的位置,顯然是當仁不讓的主演。佩恩萊切,真是一個久違的名字了,如今,一心一意在百老匯發展的佩恩萊切,已經成為了百老匯最著名的男演員之一,雖然他的角色有些局限,始終無法突破自我,但不可否認,在新生代戲劇演員之中,他已經躋身頂尖。

埃文貝爾太久沒有過來了,門口的門衛已經更換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他根本不允許埃文貝爾在沒有通行證的情況下進去。還好,埃文貝爾在這里消磨了近十年的青春,自然有他的門路。繞到建筑的后方,從后門輕松地進到了劇院內部。

就埃文貝爾所知,特拉維拿恩最近手上并沒有指導戲劇,他接連排練了三部戲劇之后,身體發出了預警,所以他選擇休養一段時間。可沒有想到,這一休息,就過去了半年。不過,即使沒有指導戲劇,特拉維拿恩也是目前最頂尖的戲劇導演,而且還是一位出色的詞曲當年“貓”里那首經典的“回憶”就是他的作品,所以,特拉維拿恩還是以監督的身份常常出現在排練現場,為同僚們盡一份力。

埃文貝爾知道,其實特拉維拿恩只是離不開那片他最摯愛的舞臺罷了。

“佩恩,你早飯難道沒有吃嗎？為什么一副沒有力氣的模樣？”特拉維拿恩沒好氣的聲音在排練室里十分清晰地傳出來。埃文貝爾不由啞然失笑。

特拉維拿恩一向如此,在排練過程中的投入從來都不會減少。按現在的時間來看,應該是演員們剛剛抵達,進行熱身的環節。大家都知道,熱身沒有活動開來,在表演中是十分容易受傷的,難怪特拉維拿恩那么嚴厲了。只是,不知道現在已經成為大牌的佩恩萊切是否還服管教。

埃文貝爾走到了門口,只看到佩恩萊切轉身離開的背影,他走到了旁邊的角落進行壓腿。從動作來看,他還是在努力熱身的,不過估計是覺得面子上抹不開,又不敢直接和特拉維拿恩頂嘴,用這種方式在抗議吧。多年不見,看來佩恩萊切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只是,看著特拉維拿恩的背影,埃文貝爾不由有些感嘆。以特拉維拿恩對百老匯的喜愛,讓他賦閑半年,這實在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他希望站在舞臺前為了排練一出精彩的戲劇而努力,不是站在排練室里幫忙同僚們監督熱身運動。前后也有快兩年沒見了,雖然一直有聯系,但是沒有見面就是不一樣,埃文貝爾覺得,老師似乎老了許多。

埃文貝爾站在排練室的門口,敲了敲門,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抱歉,拿恩先生,我遲到了。”

“遲到!你知道的,先繞房間跑五圈再說。”特拉維拿恩頭都還沒有轉過來,就直接說道。

排練室里只有零星幾個人轉過頭來,都是幸災樂禍的模樣,估計是想看到底是哪個倒霉蛋居然遲到了。可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身影,不少人的動作都停頓了下來。

“先生,不是三圈嗎？為什么要五圈？”這可和埃文貝爾記憶中的體罰有了變化。

特拉維拿恩也察覺到了小部分人動作的停頓,現在又聽到這話,火氣不由就冒了上來,“你說的算還是我說的算!”話語到這里就頓了下來,“埃文？”

“呵呵,先生,當然是你說的算。”埃文貝爾笑呵呵地走了進去,“但是,我可以先去換練功服嗎？我想穿著牛仔褲熱身,你應該會把我抓到浴室的蓬頭下去淋吧。”

埃文貝爾給了特拉維拿恩一個大大的擁抱,鬧得特拉維拿恩有點不知所措,“知道你口才厲害,不用在我面前顯擺。”

排練室里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埃文貝爾是特拉維拿恩的弟子,這件事在整個百老匯都不是秘密,如今埃文貝爾雖然沒有在百老匯有更多的作品出現,但是他在這里就是一個傳說,他的勤奮他的才華他的放縱,在這里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說法。可誰又能想到,今天居然能夠在這里看到埃文貝爾,真人,這實在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嘿,佩恩!嘿,每一個人……”埃文貝爾揮手和大家打招呼,他熟悉的演員,只有在角落的佩恩萊切一個,所以只能這樣打招呼了。

佩恩萊切站在原地,停頓了一會,才抬起手和埃文貝爾揮了揮,卻什么話也沒有說,表情很是平靜。

“看什么!你們繼續熱身!”特拉維拿恩看著大家都愣住了,不由大聲呵斥到。然后轉頭對著埃文貝爾一陣抱怨,“你出去出去,妨礙我工作。”然后就把埃文貝爾往外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