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罵了,點到即止,見好就收。自打回來,我心里就一直發悶。
“小月你有所不知,其實焱哥哥也很風流呢”龍墨影在阿七背后壞壞地說,阿七登時轉身怒道:“八妹修要胡說!”
龍墨影一愣,轉而大笑:“哈!焱哥哥認真了,焱哥哥可是很少有認真的時候哦”
我趁阿七來不及解釋,趕緊開溜:“公主殿下,感謝您準奴婢在您這兒可以不講規矩禮數,沒有君臣之分地胡亂說話,方才奴婢沖撞了七殿下,就麻煩您為奴婢擔待了。奴婢現在已無心說笑,請公主準許奴婢回宮。”
龍墨影捂唇擺手,瞥眸看著阿七:“去吧去吧,有我在,他不敢責你。”
我走之時,阿七立刻轉身看我,正好小暹也跳了下來:“姨,小暹要跟你一起玩。”
我看看小暹:“你跟來做什么。姨想去洗澡,洗洗晦氣。”
登時,阿七的臉全黑了。
可是,沒想到小暹迸出了一句讓他的臉又轉紅的話:“我要跟姨一起洗。”一下子,傳來幾聲尷尬的咳嗽,是龍墨焎的。
我也有些尷尬,沒想到小暹會有這樣一說。他大眼圓睜,充滿期待,就像靴子貓常用的騙人把戲,兩只大大的,無辜的黑眼睛把你萌地暈頭轉向,根本無法回絕。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答應小暹,正好黑將軍領著宮女來了。小暹看到了食物,注意力又被美食吸引了過去。
松了口氣,落眸之間正好看到阿七質問的目光,宛如在問我到底怎么回事?為何朝他生氣?我自當沒看見,不是要裝不認識嗎?
不用擔心阿七會追上來,因為他要裝作與我從未相識。如果因為我生氣而特地追上來,估計他就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
所以以我對他的了解,在那么多人在場的情況下,他是不可能追上來的。
再次走入那段長廊,心里也有些發悶,不知怎么了,一股氣就沖上了腦門。按道理,生理期剛剛過去,通常是我心情最好,最為大度的時候。可是現在不知怎的,看到阿七就氣悶。真的是因為他未將玉清泉的事告訴我嗎?
我知道,不是的。是因為他那些有意無意的親昵碰觸,難道,他真的把我當做隨便的女人,因此他也可以對我隨便?
頭痛,我不該再這樣縱容他了,既然他心里無我,我就不該與他再如此靠近。到最后,對他的煩悶,還是因為猜不透他對我是否有情。可是,有情又如何?我是要離開的,陷得越深,只會讓自己離開的時候越痛苦……
“吱。”輕輕的,怯怯的一聲老鼠叫讓我停下了腳步,宮里有老鼠?宮里自然有老鼠,只是沒想到會光天化日出來亂叫。
“吱”又是一聲,還有些顫抖,看來這只老鼠很害怕。這叫聲從身后而來,我轉過身,頓時因眼前的景象怦然心動。
只見是文小公子怯怯地兩腿直立在我的身后,雙手交握,大眼睛惴惴不安地看著左右兩旁,小嘴因為緊張而不停顫抖。
我被徹底萌住了!
“文小公子?”
它聽我呼喚,恐慌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跑,躥上了一根廊柱,繞到了廊柱的身后,那里,出現了一件同樣百花明艷的錦繡袍衫。呀!原來這宮廷裁縫還喜歡做一個系列的服飾。
那件華衫上的花紋與阿七和五殿下的相同,只是這次,是青底白花,雖然反差強烈,但是他那樣躲在廊柱之后卻顯得并不惹眼,再加上周圍都是黑枝白花的樹林,故而我經過時,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廊柱遮住了他大部分身體,只露出那華衫一側,然后,就看見一張紙,顫顫地從廊柱后遞出,上面是四個清秀纖細的篆體字。
撫額,他是不知道我是個文盲啊!
看了半天,總算看懂,是“好久不見。”
我笑了笑:“是啊,六殿下,好久不見,上次真是謝謝你的衣服。”
那張紙緩緩收回,我開始擰眉,看樣子,他是不敢跟我說話,想用紙來交談。可是,剛才那四個字已經看得我滿頭大汗,下面的字若是我完全看不懂的怎么辦?
心里開始發急,果然,那張紙又拿出來了,這次,是好——長的一個句子。
我的汗,立刻流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本大小姐那個單細胞的大腦給力了,居然急中生智!
我緩緩說道:“殿下,不如小女子轉身背對殿下,殿下有何話盡管直言相問。”說完,我轉過身,不再看那廊柱。
幽幽的,風中飄來了桂花的清香,還透出了絲絲涼意,聽蓮霧說,明日,便是立秋,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世界,迎來秋天。
“我……”一個字,怯怯的,輕輕的,帶著沙沙的啞,從那桂花的淡香中,幽幽而來,“我……我想問……那日與簫樂女一起的姑娘是誰?”
恩?真是沒想到,都說這六殿下恐于與人接觸,可是,他卻也有著自己的想往。他是對玉清泉一見鐘情了嗎?呵,也對,宅男大多喜歡御姐熟女。他倒是有眼光。
我笑道:“她叫玉清泉,是甲等樂女,四大音樂世家玉家之女。”
“玉清泉……”他輕輕自喃,“那……那她……她可有……心……心……”
“呵……殿下是指心上人?”
身后旋即變得鴉雀無聲,心里是為玉清泉而高興:“她沒有。”說完之時,心里卻又升起了一層陰霾,玉清泉若是一步走錯,之后,便再也無法回頭。很擔心她,卻已經不知如何去幫助她。難道,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走錯路?
哎,或許她認為她走的那條路才是對的呢?到時我多言,只會被她當做別有用心。在宮里想真心誠意對一個人,怎么就這么難?
每每想起她受刑的場景,自然而然就會想到老嬤嬤中的登峰代表:容嬤嬤。不知玉清泉受了怎樣的苦痛?
“謝……謝簫樂女……”
“不用。若無其他的事,奴婢告辭了。”說完有些后悔,自己還是無法適應奴婢的身份。作為奴才,只有主子讓你滾的時候才能滾,可我總是忘記,總會不自主地說沒事就先走的話。幸好到現在遇到的都是些不正經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