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七又恢復往常的樣子,一邊拌嘴,一邊去見師傅,他可是在昨天就約好了師傅,今日想對我說,沒想到會發生下午的事,讓我們狠狠吵了一架,也從各自的煩悶之中走出。
“阿七,你讓我不能色別的男人,那我能跟師傅說話嗎?”
阿七撫額:“說話自然可以,而且他也是我大哥。”
哦大哥就可以:“那我能抱他嗎?”我立刻得寸進尺。
他立時拎高了眉角,難以抉擇般陷入思考,然后,一咬牙:“好吧,準。”
“哈!那我不客氣了。”我立刻向遠處已經站在湖邊柳樹下等候我們的人影跑去,“師傅————”
師傅聽到了我的呼喊,也是立刻轉身。看到我時,嘴角揚起了安心的,淺淺的笑。我飛撲上去,突然黑影掠過我的眼前,就擋在了我和師傅之間,我一下子撲在了阿七的身上,他死死抱住我不讓我靠近師傅半分。
“師傅師傅,我這次真是九死一生,求抱抱安慰!”我在阿七身上手舞足蹈,向他身后的師傅祈求。
師傅在我的話中,臉開始慢慢發紅,神情也變得有些窘迫。
“大哥,你別聽這瘋丫頭的,她春藥吃多了。”阿七用力抱住我,阻止我。我怒道:“你才吃春藥呢!沒事抱我抱那么久。”
“我不抱著你我怕你非禮我大哥啊!”
在我和阿七戰斗之時,師傅弱弱地伸出手,落在了阿七的肩膀上,我和阿七停下了糾纏,我看向師傅,阿七背對他看不到他的神情。
師傅擰了擰眉,攥緊了手中的長簫,低低地,似是略帶尷尬地說:“小七……放開小月……我……我也想好好抱抱她。”他說著側開了臉,臉上帶著淡淡的羞紅。
一時間,我和阿七都怔住了。師傅的態度和話語完全出乎了我和阿七的預料。我和阿七抱在一起,陷入從未有過的尷尬。因為我也從沒想過師傅會想到抱抱我這個徒弟。
阿七放開了抱住我的手,而我,卻因為師傅的話而忘記放開阿七。阿七搖搖頭,拉開我抱住他的手,俯臉在我耳邊低語:“不許抱太久。”
“呃……哦。”我走向師傅,師傅轉過身,忽然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奇怪,反倒讓我有點放不開。還是師傅,伸出有些緊張的手,張開了懷抱。
我緩緩走進去,然后,抱住了他,他的身體在微微一怔后在微風中漸漸放松,輕輕回抱住了我。我發自內心地說出一直想說的話:“師傅,我真后悔沒有抱你一下就離開。如果這次走了回不來,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您老人家了。”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帶著如同對自家妹妹的寵溺:“說什么傻話。若是沒有你和小七……師傅只怕永遠走不出自己的陰影……”他幽幽的感嘆,讓人有些心疼。
我放開他仰臉看他,他帶著感激的微笑俯視我。清風揚起了他長長的劉海,那淡如花紋的傷疤映入眼簾,他不再躲避,而是就那樣正面對著我們。他真的,放下了心結。
當阿七撐船離岸之時,我和師傅坐在船中,師傅揚起了淡笑,一直以來,很少看到他的笑容。今日,他笑得特別多。
“小七性子不羈,不愿受宮中束縛,時常不在宮中,但自從你來之后,我見他的日子是比往日多了。”師傅淡淡地說,目光溫柔地看向船頭的阿七,“是你拴住了他……”
心中蕩起了一片漣漪,師傅怎么突然說起這些,讓我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開始陷入某種誘惑而變得躁動。
他轉回了目光,看著我溫和地微笑:“小七是個好男人,值得托付終身……”
立刻低頭,原來……師傅是在說媒。可是……師傅,你可知我與阿七,只有今天,沒有未來?
“小月當然知道我是一個好男人。”某人死不要臉地走了進來,坐在我的身邊,“可惜,她說她要做大司樂,沒空做我的妃。”
船艙靜了片刻,爆發出了師傅哈哈地大笑聲。
我和阿七看向大笑不止的師傅,阿七的臉上是和我一樣驚訝的表情,師傅,居然大笑了!
他用長簫指著我們大笑不止。不由得,我和阿七也相視而笑起來,能讓師傅開心,似乎是阿七長久以來的心愿。當初,他將我引見給師傅,不就是為了改變師傅,讓他開心?現在,我做到了。看到師傅放下心結,爽朗大笑,我也打心眼里高興。
可是,誰知道這只是曇花一現,當師傅看到我又沒拿簫跟他學習之時,臉馬上就沉了下來,比我們女人翻臉還快。然后把我狠狠教訓了一番,說我跟著阿七學,心思越來越野,只知道玩,不知道好好學簫。
阿七就幫我說話,說今晚只是想團聚一番,沒想著學簫。
結果,他反倒被師傅數落一番,說他這是在把我帶壞,學簫時間緊迫,能多一天是一天之類之類的。
我偷偷溜出了船艙,可憐的阿七,被師傅念經了。師傅還是師傅,剛才他那樣開心的笑一定是我和阿七的幻覺。
帶著秋天味道的空氣之中,又傳來一聲又一聲飄渺的玉磬聲,是玉清泉吶。那聲聲沉重的,帶著哀愁的磬聲斷斷續續,如同一女子在寂靜的夜中低低哀戚。清泉……你真的決定,走上那條路了嗎?
師傅從船艙內緩緩而出,擰眉凝望天空:“她……好像越來越不開心了。”
看著師傅擔憂的目光,我看向阿七,阿七的目光里,也多少帶出了感慨。在師傅執簫附和那磬聲時,我走到阿七身邊,輕聲問:“師傅知道玉清泉的事了嗎?”
阿七搖搖頭:“他如果知道,心里只會更加難受。因為他幫不上任何忙。”
“為什么?”我陷入了更大的疑惑,“這金宮到底怎么了?皇子無權說話,又不曾見過別的王妃?”
阿七抬手讓我噤聲,看看已經聚精會神的師傅,將我悄悄拉入了船艙,神情略顯得凝重,他張了張口,卻似是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難道,真的很復雜?見他久久不語,我也不想再去八卦:“阿七,算了。”
“不,你應該知道。”他認真地說,“今后對你在金宮處事也有好處。只是,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正在想從何說起。”
我隨口道:“那就從金宮為何不見其他皇妃說起。”
他點了點頭,開始緩緩述說:“這要從父皇對皇后的愛說起……”
我靜靜地看他,他對我說了一個漫長的,愛恨糾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