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哥哥,你還寫了什么恩?”墨刑抬手環過墨沄的后腦,一把扣住了他的后腦,我明顯感覺到他手的力度肯定不小,墨沄慌得連連擺手:“沒了沒了真沒了。”墨沄或許輕功是金宮里最好的,但是別的就……
“那就好。”墨刑放開他,笑瞇瞇地給他整理整理衣衫,拍拍他的胸膛,重重扣住他的肩膀,“把書拿來給你嫂子解悶。”
“是,是,二哥。”墨沄一頭冷汗,平常人家的兄弟稱呼讓人感覺更加親近。大家都笑了起來,金宮兄弟姐妹在這個明媚的上午歡談良久。當墨刑告訴大家,龍墨靈并沒死,就是紫菱時,大家驚喜的神情中,更多的卻是對曾經疏遠墨刑的抱歉。
最后,龍墨影想起了九子吊墜的事,我和墨刑將吊墜和盤子取出,當他們驚嘆于吊墜的懸浮旋轉時,我的心卻再次陷入空洞,整個人因此而恍恍惚惚。
墨刑輕輕攬住我的肩膀,將他的脈脈溫情,和面對未來的勇氣,點點滴滴地傳遞給我。
一個下午,家里的人絡繹不絕。
來給墨刑量身做龍袍的,確定金锏款式的,確認大禮吉時的等等等等,工部,禮部,宮里的人進進出出,忙忙碌碌。
雙王比肩,這在歷朝歷代從未出現過,讓圣龍的子民變得尤為期待。
成為金宮大王妃的第一件事,是升梁樂正做了大司樂。我傷重,之后還有許多宴會需要人來打理,比如瑞和太后的壽辰。梁樂正雖算不上是大善人,但也不是大惡人,充其量不過是墻頭草,求自保而已。其實她做事極為認真,對天樂府的事務也極其熟悉。而且,金宮里哪有真正的善人。不然,墨刑當年也不會獨獨喜歡我這個大傻人了。
然后,琴老來了,希望我準許楚容接替他的大司樂之職。因為龍墨焎把金宮后宮事務全給我打理了,這讓我感覺說不出的怪異。后宮事務本該由皇后來處理,可是,龍墨焎沒老婆,而墨刑成了另一個皇帝,似乎金宮交給這個大王妃也很合乎情理。
上天啊,還是快賜給龍墨焎一個老婆吧!
琴老辭職是因為感覺已經大不如從前,經歷了那么多事,他反倒跟楚容學會了放下,將對權力的執著放下之后,他倍感輕松,就如當初的爹。
于是天樂府迎來了兩位新的大司樂:梁思怡與秦楚容。
墨刑成為一字平肩王后,家里每天沒有斷過人,他的老部下,滿朝文武常常前來。我們并沒有搬去金宮,雖然龍墨焎打算重造太子宮。可是,住在大司樂府里我們更自由,而且,墨刑似乎也有意不讓我去金宮,或許……是不想我跟墨焱再遇到。
因為獨孤娉婷的身體狀況,墨刑和龍墨焎都沒有去找墨焱對質月宴之事。而且,獨孤翼也還在金宮,家丑不可外揚,尤其是皇室。
本來大婚后,墨焱應該陪獨孤娉婷回寅國,現在是不行了。于是,獨孤翼也決定多留些日子,墨刑留他到受封大典結束。
受封大典,定在九月初五,這是九五之尊的日子,即便龍墨焎當初登基,也未趕上這個日子,龍墨焎竟是同意墨刑在此日受封,看來在他的心里,已經把墨刑當作真正的另一位圣龍皇。
不由地,再次想起墨沄的書。墨刑、墨焱、龍墨焎他們三人的關系會是如此微妙。曾經,墨焱相助龍墨焎與墨刑敵對。而今日,反倒是墨刑與龍墨焎聯手共治圣龍。曾經的敵變成今日的友。墨刑說,是因為我,我反倒覺得,是因為他凡事都給別人留退路的做法。他沒有奪去龍墨焎的皇位,沒有將他逼到絕境。
呵,真沒想到墨刑居然會想出一字平肩王這樣的點子。每每想到他晃著金锏不正經地站龍墨焎身后笑,龍墨焎一身緊繃像是怕他隨時打他的模樣,就想笑。原來龍墨焎的克星,是墨刑。
為了不打擾我休息,墨刑上朝后留在金宮,讓那些大臣在金宮里“打擾”他。整天他們進進出出,我好嫌煩。
終于落得清凈,我躺在臥榻給小龍小月喂食時,家丁欣喜入內,說建都的老老爺、老夫人、大少爺、二小姐都來了,小暹已經出門去迎接。
心里欣喜萬分,定是墨刑派人將他們接續來參加大典的。匆匆起身,尚未出門時,爹娘已經相互攙扶地急急進入,后面是扶著簫滿萱的簫滿麒。
小暹緊拉簫滿萱的手。
“小月。”娘遠遠呼喚而來,我立刻出迎,爹爹著急阻止:“你傷勢未愈,又是大王妃,別出來別出來!”
“爹,娘。”我已經站到他們的身前,他們心疼地看向我受傷的手臂,娘一時沒忍住,低臉垂淚:“就知道不該讓你回金宮,做了大王妃又怎么樣,命都險些沒了。”
“娘。”簫滿麒趕了上來,笑道:“別擔心了,您的女婿可是一字王,以后不怕有人會欺負小月了。”
“是啊,娘。”簫滿萱也面露微笑,她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些,面色也有些恢復,但說話的語氣依然有些低弱,“妹妹是因禍得福,您放心吧。”
“哎,我簫家真是幾次沉浮,現在什么大司樂,大王妃都無所謂了,只要我們簫家每個人都平平安安的就好……”爹爹感慨地看向我,看向簫滿萱,看向簫滿麒,還有小暹。大家不由得團抱在一起,久久沒有放開。
在他們的懷抱之中,我更加思念在遙遠時空的父母,眼前浮現出簫滿月與爹娘大哥二姐團聚的畫面,我自己渴望與爸媽團圓,簫滿月也定是和我一樣地渴望。
爹娘對石頭忽然變成墨刑萬分驚訝和惶恐,他們還想起當年看不上石頭,有意刁難他的情境,這讓他們冷汗淋漓。我笑了,說石頭還是石頭,還是你們的好女婿。
刻板的爹爹立刻說我胡鬧,說太子跟石頭怎么一樣?
我說一樣,當年嫁給石頭的時候,其實已經知道他是墨刑,他只想做石頭。大家一時陷入怔愣,許久之后,簫滿麒才神感嘆,說當初就覺得石頭并非常人,卻沒想到會是太子殿下。
晚上,墨刑還未回來,簫滿萱和我一起坐在院子里,小暹許久沒有笑容的臉上,終于有了絲微笑。
簫滿萱握住我的手,神容還是有些蒼老,是皇帝大叔的采陰補陽之術讓她老得比常人快:“小月,謝謝你。”
“我們是姐妹,謝什么?”
簫滿萱撫上小暹的頭:“謝謝你讓我看到自己所擁有的。駿王的事我聽小暹說了,他其實和我當初一樣,只看到自己沒有的,卻忽略了自己所擁有的。”
我微微一怔,只看到自己沒有的,忽略了自己所擁有的。
“這種事,只有過來人埤知道……”簫滿萱面露感慨地微笑,起身將小暹緊緊攬在身邊,垂眸釋然而語:“那時,我也因為對龍墨焎的愛,而對他產生了一種執念,失去他的不甘,讓我恨你將他的心奪走,所以……現在的駿王應該是在恨王白石將你的心奪走,希望他早日看清,深陷仇恨的日子是黑暗的,很痛苦,讓人生不如死。”
“娘……”小暹心疼地抱緊簫滿萱的身體,簫滿萱溫柔地注視小暹,“小暹,謝謝你,我的孩子,娘差點因為仇恨失去你,娘真的好傻。”簫滿萱蹲下將小暹緊緊抱入懷中,“娘以后不會再離開你,永遠和你在一起……”
說罷,她起身拉起小暹在月色中緩緩而去,母子攜手的畫面,讓人溫馨而幸福。
多想想自己有的,勿要執著自己沒有的……
簫滿萱的話時時回響在自己耳邊,不知不覺,在石桌旁昏昏欲睡。有人給我蓋上了披衣,睜眼之時,是墨刑溫柔的目光,他終于回來了。
“傻瓜,這樣會著涼的。”他輕握我的雙手,蹲地我的面前,我微笑著撫上他有些憔悴的臉龐,忽然間,想吻他,于是,就那么做了。我在這個世界擁有的最好的禮物就是你,我的刑。
吻上他的唇,柔柔軟軟的唇,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茶香,他在宮里,大概喝了茶。
“寶貝兒,你這是在勾引我。”滿溢茶香的唇里,傳來他警告的,暗啞的話語。單手勾上他的脖頸,靠入他的懷中,他張開雙唇,將這個吻的主導權搶回他的手中。
他小心地避開我受傷的手,圈攬我的腰,撫上我的后背,加深我們的吻。自從月宴之后,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地親吻彼此,久到讓我開始思念他的味道。他一直顧及我的傷,即便睡在我的身旁,都小心謹慎。
“月兒……我想念你的身體……”他直接地將他的欲望告訴我,抬手緊緊握住我的挺立,在我面前深深呼吸,隱忍他的欲望,明明雙眸已經灼灼燃燒,“可是……我不能……”
“沒關系,刑,我可以。”我將他抱緊,他的手在我的胸口越加收緊:“你這是在縱容我……”
我靠上他的肩膀:“我就是在縱容你……”
“月兒……”他立時撞上我的唇,左手從我受傷的手臂下穿過,將我緊緊擁抱,與他已經火熱的身體緊貼,單薄的衣衫隱藏不了他身體里的火焰。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