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億年之后……
也許更久,這里沒有紀年,所以呂陽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
時間可以沖刷一切、風化一切。
包括人的意志。
呂陽當然知道,當初,他的鏡像,一定不會輕易屈服于周玲,但最終他的意志被時間所風化,成為了她的奴隸和幫兇。
悲哀的是,他現在正在經歷……或者說重新經歷這一切。
時間久了之后,呂陽也會進行一些自我安慰……
比如,那個他曾經生活著的現實世界,就是真實的嗎?
誰知道那是不是一個牢籠?
在那樣一個牢籠里生活,和在這樣一個牢籠里生活,又有什么區別?
至少,周玲對他還不錯。
讓他實現了他在現實世界里所不曾實現的一切。
包括睡了奧小馬的老婆和閨女,讓安倍進三舔他拉的屎之類的……
但是……有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周玲的大姨媽來了,她心情特不好……于是開始變著法子折磨他。
比如……讓他在某個鐵籠里餓上幾千年,卻在鐵籠外放上很多噴噴香的烤肉之類的……
還有一次,把他拴在一根柱子上長達數萬年之久,期間弄很多裸體美女在他周圍轉來轉去,但他毛都摸不到一根。
還有時候,她用一部機器一點一點地切掉他的皮膚、神經,用竹簽插他的手指……讓他痛不欲生……
問題是……她經常就這么把他忘在了刑場里,讓這種痛不欲生一持續就是幾千數萬年之久。
生不如死。
但想死都死不了。
在受到這種痛苦折磨的時候,呂陽不相信是記憶世界里的自己得罪了她……
唯一一種可能就是自己那個鏡像在現實世界中惹她不高興了,于是……他替他的鏡像悲劇了。
有時候,呂陽在經受了數千年的酷刑折磨之后,周玲又會突然出現,抱著他不停地向他道歉,說愛他、不該這樣對他之類的……
然后又在若干年之后。再度對他進行殘酷折磨。
這女人神經不正常。
呂陽只能這樣來解釋。
生活在一個神經不正常的女人精神世界里,是一件極度恐怖的事情。
好在曾經身為詭士的呂陽,被詭域虐得七葷八素的日子沒少過,承受力無比的強大。所以……這一切,他都挺了過來。
與其說是挺了過來,不如說不得不挺……因為他沒得選擇。
這是宿命。
宿命注定他的一生會是一場悲劇,并以這種極度悲劇的形式,永遠結束在她的記憶世界之中。
結束不可怕,可怕的是永遠無法結束。
有時候,她興趣來了。還會創建出一個極度復雜的‘詭域’出來……當然是虛擬詭域,和他一起在里面玩角色扮演游戲……布下無數的迷局讓他深陷其中,然后在詭域的最后揭開謎底,并嘲笑他蠢得象豬。
有時候,她甚至還會弄一些空間裂縫在他身邊,讓林茵、韓熙真等人守在外面,把他從那裂縫中拉了出去,然后告訴他說。她們通過種種線索和跡象知道了那鏡像不是他,他的本體被困在了這里,現在終于想到辦法把他救了出來。
有幾次。因為周玲的演技和劇情設計得太過于高明,呂陽幾乎都相信自己是真的獲得了自由……
但最后,都只是一場空。
這其實已經是呂陽在她記憶世界里最喜愛的‘娛樂活動’了……
就象一只被拴養起來的狗,對于偶爾能被繩子牽著到戶外去放風總是歡欣雀躍。
雖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兩億年之后。
或許更久……
這一次周玲整整把他忘在了某個陰暗潮濕的囚室里長達三千多萬年之久……
問題是,他還是被半吊在天花板上,雙腳勉強能夠著地。
這種漫長、持續、無望的折磨,早已把呂陽變成了一個無比麻木的人,他現在除了忍受,還是忍受……
然后,某一天。
在呂陽腳下的地板上。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
裂縫的那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些人影,他們似乎在說著什么,但呂陽聽不真切。
他也不是很感興趣……
這只是周玲的又一輪放風游戲罷了。
“隊長!隊長!”
熟悉的暈眩感之后,呂陽清醒了過來,他身邊有兩個不認識的男子正搖晃著他的身體喊著他。
他的身體不停地痙攣著。就象溺水的人突然被從水中打撈出來了一樣。
終于,痙攣停止了,呂陽睜了睜眼睛,然后又閉上了。
沒有人知道一個活了幾億年、被折磨了幾億年、擁有著億萬萬年記憶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呂陽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他什么也沒想。
已經懶得去想什么了。
“隊長!隊長!”那兩名男子堅持不懈地搖晃著呂陽的身體……
當他們中某一人即將俯下身好象要對呂陽進行人工呼吸的時候,呂陽連忙坐起了身來。
這是一個房間。
房間里除了喊呂陽‘隊長’的兩人之外,還有其余一些男男女女,不過呂陽一個都不認識。
呂陽對這種場景一點兒也不陌生。
他甚至知道這些人之中,有一些是被周玲用某種方法從現實世界中抓進來的……
“又一輪游戲要開始了。”呂陽喘了口氣。
不管怎樣,有游戲玩,總比一直吊在那里不能動彈要強。
這一次被吊的時間也太久了些……
“隊長,我們現在該怎么做?”兩名搖晃呂陽身體的男子,其中一名年齡較長的問了呂陽一聲。
呂陽回看了他一眼,不過什么也沒說。
他知道,這些人之中,有的是周玲憑借記憶虛擬出來的,有的是周玲從現實世界里抓來的,還有一些。索性就是周玲扮演的,到后期玩這些游戲的時候,她總是費盡一切心機讓他以為他脫困回到了現實世界或者某個任務詭域之中。
因為這樣可以讓她獲得極度的心理滿足……特別是在呂陽最后得知這一切仍然只是虛擬的之后……那種極度絕望和頹廢的表情……
所以,這里。現在,不管這些人說了什么,呂陽都毫不在意。
男子在問呂陽該怎么做的時候,房間里十幾名男男女女也都一起向這邊看了過來,仿佛都在等著呂陽的回答。
“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呂陽回了那男子一句之后,轉身走去了房間的門邊,拉了拉門。結果發現房門是鎖著的。
呂陽笑了笑,然后轉過了身來……
這一次他在房間的墻角處發現了一個鐵籠。
鐵籠里鎖著一個人。
呂陽向那鐵籠走了過去,守在鐵籠邊的幾名男女立刻向兩邊散開了。
呂陽在鐵籠前蹲了下來,向里面看了進去……
鐵籠里的人也來到了鐵籠邊,抓著鐵欄向呂陽看了過來,并且喊了他一聲……
“哥……”
看著她那張熟悉的臉,呂陽半天沒吱聲。
他被吊了太久,無論是說話。還是思維,或者是行動,都變得有些遲緩……
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正常。
“哥。放我出來好嗎?”鐵籠里的柳慧怕怕地看著呂陽,一臉乞求的神情。
“隊長,您交待過的,她很危險,無論她對您說了什么,都不能放她出來……”原本守在鐵籠邊的一名壯漢向呂陽說了一下。
“她確實很危險……”呂陽笑了笑,然后在鐵籠前坐了下來,直直地看著鐵籠里柳慧的眼睛。
呂陽不知道他困在周玲記憶世界里的時間究竟有多久,也不知道現實世界里過了多久,但從柳慧喊他‘哥’來看。顯然現實世界里發生了一些事情,至少柳加玲知道她是他妹了。
“哥,我是小慧啊……”柳慧回看著鐵籠外的呂陽,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這一次,改玩受虐游戲了?”呂陽湊到鐵籠邊,低低地問了柳慧一句。
柳慧一臉茫然的神情……
呂陽當然不相信她真的茫然。她這種表情已經騙過他無數次了。
他要是還相信,他就真的是豬了。
當然,那是污辱豬的智商。
“鑰匙呢?”呂陽在鐵籠前坐了十幾分鐘之后,向身邊看守鐵籠的壯漢伸出手來。
“隊長……她很危險,您說過她是惡魔,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她出來……”壯漢連忙向呂陽解釋了一下。
“是啊,隊長,您特地交待過我們,不能放她出來。”房間里其他男男女女也一起附和著那壯漢的說法。
“我是隊長,還是你們是隊長?”呂陽回頭向眾人掃視了一圈。
“當然您是……”眾人有些畏懼地看著呂陽。
“那就把鐵籠的鑰匙給我。”呂陽回頭看向了鐵籠,淡淡地和眾人說了一句,語氣不容置疑。
壯漢很猶豫,但最終還是取出了鐵籠的鑰匙,把它放在了呂陽的手中。
“隊長……您說的……她這個惡魔一旦被放出來……”有人還是忍不住戰兢兢地向呂陽提醒了起來。
“她確實是惡魔,但是,你們認為這個小小的鐵籠,就能鎖住惡魔嗎?”呂陽一邊說著,一邊用鑰匙打開了鐵籠上的大鐵鎖,把鐵籠門打開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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