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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為民與甘哲的關系在那一次之后雖然再無聯系,但是卻迅速密切起來了。
從虞萊那里獲得的消息,甘哲的確和那兩個女人都有聯系,紅旗機械廠那個女子姓古,國棉二廠那個婦人姓張,甘哲似乎和姓張的聯系多一些,但是姓古的也有往來,現在還看不出甘哲的想法,也許甘哲也還在掂量,或者說“考察”。
這一次調整如果是兩輪調整合二為一,那么機會就多了許多,陸為民已經不再滿足于章明泉的去處,他希望能夠有更多的收獲。
當祁戰歌告訴陸為民市委組織部副部長雷玉生可能下去任職時,陸為民就聽出了祁戰歌話語背后的意思,這是趙立柱的機會。
祁戰歌到市委組織部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卻也算站穩了腳跟,但是常務副部長史春林卻是一個很大的障礙,原本祁戰歌很想接這一次機會把史春林給弄出去,但是這遭到了陶行駒和甘哲的反對,至于說原因不言而喻。
既然無法把史春林弄出去,那么祁戰歌就只能在部里邊打主意,雷玉生屬于那種兩不相幫的角色,尤其是面對史春林時很有點討好的味道,這讓祁戰歌很膩歪,借著這一次機會要把雷玉生踢出去,但是誰來接替雷玉生也是一個難事兒。
趙立柱樸實老成,雖然在能力上可能不如有些人,但是此人忠厚,祁戰歌接觸這么久覺得此人可堪一用,以前也曾很含蓄的和陸為民提起過如果喬曉陽走人,趙立柱也是一個合適接替人選,但是陸為民談到趙立柱在經濟能力上欠缺火候之后,祁戰歌也就沒再提此事。
祁戰歌現在需要一個忠誠可靠的人選,而趙立柱無疑就入了祁戰歌的法眼了。
現在市委組織部有這樣的機會出來,那么祁戰歌目前的架勢就是有意要讓趙立柱去接替雷玉生了。
祁戰歌的意思陸為民也明白,趙立柱要進市委組織部也不那么簡單,祁戰歌把雷玉生擠出去,史春林肯定感到了威脅,這是祁戰歌在加強部里邊的話語權的動作。
既然雷玉生鐵定要離開組織部,誰來接替雷玉生就相當關鍵,但在這一點上祁戰歌很有發言權,史春林自然無法和祁戰歌叫板,他只能通過外線來使力。
外線是誰,當然不是孫震,只能是陶行駒和甘哲,但是在組織部副部長人選問題上,陶行駒不好過多干預,否則就會引發祁戰歌的強烈反彈,不過甘哲作為分管黨群組干的副書堊記過問干預卻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祁戰歌已經覺察到了陸為民與甘哲關系迅速改善,內心贊許的同時也有意要借陸為民之力來促成趙立柱進市委組織部,當然一旦事成,回報也將是豐厚的,趙立柱離開之后的組織部長職位足以讓陸為民來安撫或者酬謝替他賣命的下邊人了。
不能不說祁戰歌這一步走得相當精妙,陸為民明知道這里邊的貓膩,他也得義無反顧的踩進去。
但是具體怎么來運作,卻需要費思量。
“來坐,立柱。”看見趙立柱進來,陸為民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沙發。
趙立柱微感驚訝,以前自己來陸為民雖然也很親切客氣,但是卻從未像今日這般直接叫自己到他旁邊去坐,這是什么意思?
聯想到這一段時間陸為民甚少在縣里,大部分時候都在外邊,忙什么,大家都清楚,趙立柱心頓時怦怦猛跳起來,難道說陸為民看自己不順眼,要把自己擠出去?
不,這一點趙立柱立即否定了,雖說自己和陸為民的關系比不上關恒和章明泉,甚至也要比宋大成和蒲燕似乎還淡一點,但是自己還是算得上和陸為民比較貼心的,這一點趙立柱還是有這份自信。
如果不是擠出去,那么就意味著升遷,喬曉陽要走,這是明擺的事兒,這家伙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來上班了,蒲燕接任的態勢很明顯,這一點趙立柱也清楚,他也沒想過去和蒲燕爭,說內心話,他對經濟工作也不擅長,也不喜歡。
如果是要出去,讓自己去哪里,擔任什么職務?
這份患得患失的心情頓時籠罩著趙立柱,讓趙立柱臉色也變得有點兒彷徨猶豫起來了。
他來阜頭不過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也知道自己這兩年,若是論工作上的成績也談不上多么顯耀,組織部長這個位置是否做出了成績,更多的得看一把手是否認可,而不是你能不能做出多少明面的東西。
似乎覺察出了趙立柱內心的惶惑,陸為民笑了起來,“坐吧,別疑神疑鬼,不是什么壞事兒。”
趙立柱心立即穩了下來。
陸為民來了阜頭一年多,人雖然年輕,也頗有手腕,但是這人有一大好處,就是不陰里下絆子整人,有話也都說到明處。
柯建設和他鬧得那么僵,他也從未有過什么動作,倒是柯建設自己覺得呆不下去,找路子走人了,喬曉陽也一樣,從這一點也能看得出來陸為民手腕厲害,有什么話可以給你挑明,讓你自己找路子走人,否則日后工作不順也怨不得人。
何明坤把茶水也送了進來,到陸為民辦公室匯報工作或者談事情的人都是他親自泡茶,陸為民不喜歡其他工作人員來泡茶,在他看來這是一種不尊重,自己秘書親自泡茶,有時候甚至是他本人親自泡茶,也體現一種感情。
陸為民問了問縣里這一段時間關于基層組織建設教育培訓以及考核選拔工作,趙立柱也作了匯報,等到趙立柱心漸漸安穩下來時,陸為民一句話就讓他心里一陣狂跳。
“雷玉生要走,立柱有沒有興趣去爭一爭?”
趙立柱只覺得嘴巴發干,臉皮發燙,自己想說話,卻又怕失態,聲音估計都有些變調了,好一陣后才穩住心神,啞著嗓子道:“雷部長要去哪兒?”
“立柱,你管雷玉生去哪里,我是問你。”陸為民皺起眉頭,這趙立柱也太沉不住氣了,老實人有好處也有壞處,但是太沉不住心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陸書堊記,您別說,這話從別人嘴里說出來,也許我不覺得啥,問題從您嘴里說出來,我就真有些不淡定了。”趙立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心念急轉,尋了個理由。
“哦?怎么說?”陸為民果然有些好奇了。
“別人說這么說,也就是打趣我了,但是換了陸書堊記您這么說,我就覺得似乎我去爭這個位置有趙書堊記您做后盾,心里就篤定許多了。”
趙立柱很會說話,不動聲色的捧了陸為民一句,讓陸為民樂了起來,嘴角笑意也就出來了,“立柱,把我捧這么高,也不怕把我摔死?”
“陸書堊記,我這個人性格是啥樣,您最清楚,從來都是實話實說,不會那些虛頭滑腦阿諛逢迎那些東西,您來咱們阜頭這么久,做的事情大家伙兒都看在心里,都清楚,做不了的事情,您絕對不會提,說出來的話,表了的態,哪一個不是兌現落實了的?”
趙立柱雖然是老實人,但是在關乎自己前途的問題上,操練了這么多年,自然也不會遜色,嘴皮子翻弄起來,的確很能說到陸為民心上。
擺擺手,陸為民矜持的笑了笑,“這事兒我可沒表態,雷玉生的確要走,這事兒祁部長和我提起過,雷玉生走了,這地委組織部副部長空缺一個肯定要補上,你是地委組織部辦公室主任出來的,下來也有兩年了,所以我想問一問,你想不想去?”
趙立柱沉吟了一下,抬起目光,“陸書堊記,我說實話,我想去,雖然在您來這里一年多里,我干得很舒心,但是,嗯,怎么說呢,我覺得您在阜頭呆的時間不會太久了,雖說這一次競爭副專員,您可能因為資歷原因不能確定,但是即便是這一次沒能上,我估計頂多一年,嗯,甚至可能是半年,您就會走,甚至在豐州的可能性都未必大了,阜頭這潭水太淺,容不下你這條蛟龍,所以,我想也許我也應該要考慮自己的路。”
聽得趙立柱說得這樣坦率直白,陸為民微微有些感動。
趙立柱給他的印象雖然不錯,但是卻不深,心目中趙立柱也不是那種能力突出能扛重擔的人,但是趙立柱卻有一種質樸忠厚特質,這也是陸為民之所以欣賞趙立柱的原因,今天趙立柱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
祁戰歌本身就是精明人,他不需要他的助手有多么精明,他更需要的是一個毫無保留站在他一方扎扎實實執行他意圖的人,趙立柱無疑是最合適的,否則他也不會給自己透露這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