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很有改造價值?”蘇燕青氣沖斗牛。
“嗯,差不多吧。”陸為民見蘇燕青有些真怒了,訕訕道:“要不,我怎么這么有人緣?”
“呸!馬不知臉長!”蘇燕青又好氣又好笑,這陸為民還真是臉皮夠厚,如此憊懶,讓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燕青,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清楚,我自己也清楚,未來會變成什么樣,你不確定,我也難以下個定論,所以我懼怕我擔心,你懂的,真的,我寧肯現在傷害你一寸,也不愿意日后傷你一尺,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會變成什么樣,也許會變成你所期望的那樣,也許會讓你大失所望……”陸為民有些艱難的組織著措辭。
“所以你也不愿意給我一個機會,也不愿意給你自己一個機會?”蘇燕青臉色泛起一抹桃紅,眼眸里卻是隱含淚影。
陸為民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話邪說到這個份兒上,蘇燕青還這么執著,自己該怎么辦?難道說還要峻拒?
“燕青,你明白我的意思么?”陸為民吞了一口唾沫,干巴巴的道:“我是說我的個人生活很混亂,也許比你想象的更糟糕更差勁兒,呃,亂七八糟,不堪入目………”
“行了,你不用說了,為民,如果你真的心里沒有半點我,那我從此以后再也不提,我們就是普通的好朋友,我蘇燕青不至于那么下賤,再也不會糾纏你,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只是因為對你自己沒有信心,我有信心和你那些紅顏知己直面交鋒,擊敗她們。”蘇燕青語氣里已經多了幾分激動。
陸為民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蘇燕青,半晌說不出話來,“燕青,你不覺得你這樣太不值得了么?萬一我仍然死川性不改,三年五年都改不了呢?”
“那只能怨我自己沒那份魅力,沒辦法讓自己男人回心轉意,也說明你那些紅顏知己真的魅力無敵,我無怨無悔,但這場戰爭會一直打下去,直到分出勝負!”蘇燕青胸脯微微起伏,面色潮紅,語氣堅決,猶如一頭即將決斗的雌獸。
“這是穆檀給你的建議?”陸為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蘇燕青一下子像是變了一個人,是壓抑太久,還是真的受了刺激?
“她給我的建議是放棄,說她甚至比我自己更適合你,我發現似乎她現在反而對你感興趣起來,我不知道是她在引狼入室呢還是我在引狼入室。”蘇燕青自我解嘲的道。
“這個女人心理不正常。”陸為民吁了一口氣。
“不用說別人,說你自己,我和你說的,你怎么說?”蘇燕青窮追猛打,不給陸為民喘息余地。
陸為民抬起目光,看著蘇燕青,定定的道:“燕青,你真不怕遍體鱗傷?我是男人,承受得起,父系社會下,先天抵抗力要強得多,你是女人,不一樣。”
“我只問你,不需要你來考慮我。”
蘇燕青咬牙切齒的道。
陸為民苦笑,聳聳肩,“那我無話可說,但燕青,你不怕我們之間那份感情會隨之變味么?你這是在冒險,甚至是在玩火!”
蘇燕青心中一顫,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她自信和陸為民是有感情基礎的,如果是在不經意間兩個人走到一起,也許沒什么,但是陸為民似乎對感情演變成婚姻畏之如虎,所以被迫用這種方式來了斷,而這種方式帶來的后遺癥就是會對兩個人原本淳厚的感情產生沖擊,會不會因此而變質?
陸為民在這方面很敏感,也很坦蕩,這個時候提出了這一點,也說明他對自己是真的有一定感情的,都說愛情在婚姻十年后,要么燃燒殆盡,要么變成親情,愛情本身就是不長久的,長久的就不是愛情,可她和陸為民的感情是愛情么,會演變成親情么?
誰也不知道,誰也無法為誰和誰的感情是不是愛情而下定論,什么是愛情,你自己也未必能有一個真正的答案。
或許你自己會在某一時刻覺得這是愛情,但是三年后也許你會覺得這個感覺很荒唐,五年后你會覺得這個判斷很滑稽,十年后你會覺得好像有點兒像,二十年后你會覺得那是天下第一大笑話,而在四十年后,卻能永遠的銘記在你記憶深處,但究竟是不是,你還是沒法回答。
“我愿意!”蘇燕青一字一句的回答。
陸為民心這一刻沉靜下來,慢慢的點了點頭:“明白了。”市委常委會.
陸為民心情很不好。
蘇燕青的事情讓他很煩惱,但是他答應的事情,就不會反悔,何況從現實角度來說,蘇燕青的確是也是他最好的婚姻對象,尤其是穆檀給他打了電話,蘇燕青的父親居然是前冶金工業部副部長,而在去年機構改革中,冶金工業部被撤消,蘇燕青的父親居然擔任了國家經貿委副主任,這讓陸為民驚訝莫名。
對于陸為民來說,蘇燕青父親擔任什么職務并不重要,但是讓他覺得心動的是蘇燕青從來沒有提及過她的家庭。
他只知道蘇燕青說過她家原來是昌鋼的,后來父母親調離昌鋼了,具體沒多說,沒想到蘇燕青的父親原來是昌鋼的廠長,后來調到冶金工業部就擔任了副部長,現在更是擔任了國家經貿委的副主任。
一直到現在蘇燕青也沒有說過她的家庭情況,不是穆檀告訴他,他根本就知道這碼事兒。
而且更讓陸為民為之膽寒的是復力行居然是蘇燕青的姨父,這讓陸為民差一點就要叫天,白圃居然是蘇燕青的小姨,這如何是好?
夏力行從來沒有提及過這方面的事兒,哪怕蘇燕青在南潭工作,也從沒有人知道蘇燕青還有一個在當地委書記的姨父,也難怪白圃每一次看到自己陸為民都覺得白圃態度似乎有些異樣,但他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里有問題,看樣子白圃是早就知道蘇燕青和自己的事情了,白圃知道,難道說夏力行還能不知道,但是這兩口子居然都保持著某種奇異的緘默。
蘇燕青的事兒讓他很煩躁,一方面他對自己的感情的定性毫無把握,蘇燕青的話言猶在耳,但他卻真沒把握,雖然蘇燕青貌似看得很開,但是陸為民卻知道蘇燕青恐怕是一個看不開的人,自己和他也許有緣,但是有沒有份兒,還真難說。
還有就是蘇家和復力行的關系也讓他有點煩惱,在別人看來也許是幸福的煩惱,但是對于陸為民來說,他知道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無論是夏力行還是蘇燕青的父親,對于自己的成長都已經不具備決定性的作用了。
從某個角度來說,一旦他和蘇燕青結婚,那么這種關系也許還會產生副作用。
好在他了解了,蘇燕青的父親已經接近六十,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年就退二代了。
但是夏力行還年輕,不過這只是旁系血親,也說得過去,但估計夏力行回昌江任職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烈山五十萬噸煤制甲醇項目也擱淺了,這讓陸為民郁悶之余也是心里憋著氣。
不出所料,青煤集團聯手普煤集團要上煤制合成氨項目,四十萬噸合成負和六十五萬噸尿素項目,在國內也算相當大的了,采取德士古加壓水煤漿氣化技術,投資高達二十個億。
青煤集團擁有年產三百萬噸、五百萬噸以及六百萬噸的煤礦各一個規模不是華廊集團可比的,而普煤集團和青煤集團聯手,其影響力可想而知,作為省內兩大國有獨資企業,市屬股份制的華廊集團在它們面前就是一個渣。
而青煤集團也提出了要上煤制甲醇項目,而且還向省里提出,要統籌協調,建議華廊集團不上煤制甲醇,而入股青煤集團的大煤化項目,這才是讓陸為民最憋屈的。
媽的,這不是反客為主么?華廊集團沒有提出要上煤制甲醇項目時,再沒有聽說青煤集團有這個動作,華廊集團這邊都萬事俱備了,卻跳出來拆臺的了,而普煤集團也正式拒絕了華廊集團的邀請,雖然算不上給華廊集團一記迎頭重擊,但是還是讓雷志龍和宋州市方面很是憤懣。
華廊集團當然不會加入青煤集團的大煤化項目,華廊只會干自己的,這是宋州方面和華廊集團的一致共識,但如何來說服省里公平競爭,這樣還是一個問題。
王耀天在省里頗有影響力,與邵涇川和榮道聲關系都很密切,高晉也對此人很欣賞,據說此人極有可能會在下一屆擔任省發計委的主任。
這場硬仗有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