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民對西餐無感,但是在這方面很隨意的他也不介意隨便對付一頓,點點頭:“嗯,中國大酒店也算是老牌子五星了,麗廊在業界也很有名氣,嘗嘗就嘗嘗吧,曹朗九點過到,咱們一塊兒去接他,他應該是一個人來吧?”
黃紹成神色詭秘的笑了起來,“你說呢?牽著同學的手,只恨當年沒下手,這么好一個可以和昔日老情人訴說衷腸的機會,你說曹朗會放棄么?還帶老婆來,這不是發傻么?”
陸為民沒好氣的瞪了黃紹成一眼,“別把別人都想著和你一樣那么齷齪,是不是你經常背著你們小謝玩這一套?”
黃紹成老婆謝靜芳在星展銀行從事進出口信貸業務,加之其父母均為身家不菲的商人,而且也有大量海外親屬,所以家境很好,雖然不及黃家,但是也算是城市中的中上階層,而且謝靜芳也畢業于暨南大學,比陸為民黃紹成他們這一屆晚四年,相當于陸為民和黃紹成他們畢業參加工作,謝靜芳才剛進大學校門。
黃紹成和謝靜芳夫妻感情很不錯,孩子也已經在讀小學了,不過黃紹成很喜歡在外邊結交朋友,無論是因為工作還是家里公司的業務,在外邊應酬都比較多。
“沒那事兒,我頂多也就是應酬時候在外邊逢場作戲一下罷了,小謝都知道。”黃紹成大大咧咧的道:“我和小謝感情很穩定,我也沒啥別的想法,日子也過得去,何苦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嗯,就你這番話,我已經聞出來一點兒味道了,怎么,外邊有人了?干啥的?”陸為民有些訝然。黃紹成在他印象中是很穩重的,甚至在這方面要比曹朗還可靠,曹朗有時候還可能犯迷糊激情走火,可黃紹成前世中似乎也沒有聽說有啥風流韻事才對,難道說自己這個蝴蝶翅膀連相隔幾千里的大學同學感情都能影響到?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黃紹成在陸為民面前倒也沒有啥遮掩,聳聳肩,“一個單位的女孩子,開始有點兒好感,就這么糊里糊涂的走到一起了,可我覺得這太累。……”
一不小心看見陸為民有些詭異的表情,黃紹成趕緊解釋:“不是身體,是精神層面的,這兩邊兒都要應付,我從沒有考慮過離婚,她好像也沒有說過要我離婚,似乎也喜歡獨身就這么過,可我還是覺得不踏實。”
“一個處室的?”陸為民皺起眉頭,一個處室的就有些危險了。這種辦公室戀情很容易變成一團妖火,燒死無數人。
“不,我還沒那么蠢,別的處的。現在借調出去了。”黃紹成端起咖啡呷了一口,“都說平淡的生活會把人慢慢淹死,充滿激情的生活又容易把人燒死,你想燒死還是淹死?”
“那最好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自由穿梭。”陸為民也調侃著,“煉成金剛不壞身,自然就不懼任何環境了。”
黃紹成斜睨了陸為民一眼。“為民,看樣子你很有心得體會啊,我聽曹朗說你和盧瑩也有點兒舊情復燃,一夕之歡,還是細水長流?”
“哼,曹朗這小子就會瞎編,盧瑩聯系上我還是他給的電話呢,就見過兩次面,談正事兒。”陸為民不以為然,“這一次露營大概也回來吧,你可以問問她,是不是和我有啥見不得人的事兒。”
“哇,當面去問,這不好吧?”黃紹成有些夸張的攤攤手,“萬一有點兒啥呢?這不是太大煞風景了。”
“滾你的!”陸為民懶得理對方,“照你這么說,唐靜會來?”
唐靜是曹朗大學里的戀人,兩人卻因為畢業分配而勞燕分飛,這也是當初最現實的選擇,曹朗不可能去滬上,而唐靜也不愿意去京城,所以分手也是必然。
“我在電話里問曹朗,聽他的口氣,多半是和唐靜聯系過的,那種鬼祟的口氣,如果不是唐靜要來,他會這德行?”黃紹成不以為然的道:“當然,也可能是他問過滬上那邊的同學,側面打聽到唐靜要來。”
當時寢室里四個人,陸為民和三個人關系都不錯,但駱康顯得要孤僻有些,和曹朗關系比較淡,與黃紹成要合得來一些,而曹朗也因為陸為民救過他一命而與陸為民關系最鐵,但要論當初哪兩個最談得來,還是陸為民和黃紹成兩人,陸為民一口粵味普通話也是那時候跟著黃紹成染成的。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似乎在回憶著十多年前那段青春歲月,某個畫面的片段會陡然打開,呈現在腦海里,某個隱藏在記憶深處角落里的小故事會突然蹦出來,總會帶起一陣陣漣漪,一段段回味。
一晃畢業十四年,昔日的青蔥少年,現在卻已經正值壯年了。
黃紹成和駱康的身形都保持得很好,兩個人都屬于南方人提醒,略黑而瘦,但浙南人的駱康更黑更瘦,而曹朗已經有點兒橫向發展的趨勢了,體重超過了75公斤,還有繼續膨脹的趨勢,陸為民也還是長了一些,逼近70公斤了。
鍛煉似乎也不是萬能的,隨著年齡的增長,身材走形也不可避免,尤其是像這種很難有固定時間保持日常鍛煉的。
曹朗下飛機的時候顯得很疲憊,不過看得出來心情還是不錯。
陸為民和黃紹成迎上前去,一人一個擁抱,像這樣三人聚在一起的時候,畢業之后還是第一次。
“曹朗,你身體看來需要鍛煉啊,坐一趟飛機也這么疲倦?”陸為民擂了擂對方的胸脯,“這樣不行啊。”
“部里廳里事兒多,本來我都是請不到假的,你們都知道的,中央剛下發了關于在全黨開展以實踐‘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為主要內容的保持員先進性教育活動的意見,我們部里主打督導,從明年初開始一年半時間在全國開展這個活動,現在部里忙得飛,我這會兒請假,不是故意找事兒么?”
曹朗一邊搖頭,一邊嘆氣,“本來想請一個星期假,好好在這邊休息休息,然后去你們昌江玩玩,結果只準了三天假,沒法,回去還得加班,命苦啊。”
“累,并快樂著吧。”黃紹成毫不客氣的戳穿曹朗的矯情,“人家多少人想這么累,就是沒機會,不信你問問我們省委宣傳部的,看看他想不想?要不,為民,你問問你們宋州市委宣傳部的,看看想不想撈到這種機會?”
曹朗瞪了黃紹成一眼,“喂,我連說一聲累都不行?給個面子好不好?”
“要不,今晚我再給你安排一個,讓你今晚繼續操勞累一晚怎么樣?”黃紹成笑瞇瞇地道。
“你敢安排,我敢享受!”曹朗氣哼哼地道:“反正為民在這里,替我作證,我是清白無辜的,被小人所害。”
“喲,我這是熱臉貼冷屁股了,得,你要保持你五好男人的形象,行,等到唐靜來了,你有種別伸手。”黃紹成咬牙切齒的道。
“誰說唐靜要來了?”曹朗大吃一驚,停住腳步,“她真要來?”
“怎么,還在我和為民面前裝?你能來,她就不能來?盧瑩要來吧,杜玉琦要來吧,繆晨要來吧,袁珂要來吧,這些女神女王們都要來,唐靜怎么就不能來?”黃紹成趾高氣揚的撇嘴道。
盧瑩和杜玉琦都是陸為民曾經追求過的女神,而繆晨和袁珂則是比他們高一屆的校花女王,當然,作為學弟們也只能看著學姐校花們離校而去,徒留一地口水罷了。
“唐靜來又怎么?”見曹朗這么緊張,陸為民也大感有趣,“還念念不忘?你不是說你早就放下了么?這么多年你們再沒有聯系過?”
曹朗有些尷尬,在兩個老同學面前下意識的撓了撓頭,“前幾年通過電話,去年她來京里學習,見過一面。”
“多大個事兒,你這么忸怩干啥?”黃紹成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不是偷吃了抹嘴就不認了吧?難道說她還要你對此負責?”
“哪有的事兒!”曹朗皺起眉頭,“我只是覺得……”
“高興,還是猶豫,抑或恐懼,……”陸為民忙替曹朗分析感受,來推斷曹朗的心境。
曹朗遲疑了一下,“還是高興吧,很想見一面,聊聊,沒別的想法。“
“那可不一定,見了面,其他想法也許就油然而生。”黃紹成樂不可支的道。
“走吧,會酒店在慢慢琢磨,不過我聽說的確是我們那幾屆不少人都要回來,也算是一個同學團聚的機會。”陸為民摟著曹朗的肩頭,拉著他往停車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