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魯堅從區府辦那邊得知祁陽被市委辦選中要調到市委辦,而且極有可能是給新任市委書記陸為民擔任秘書時,他就知道這絕對是自己前妻杜玉琦在其中使勁兒。
別人不知道,對自己前期魯堅還是比較了解的,等閑不出手,一旦出手,就絕對要辦成。
祁陽算什么?就算是有點兒文才,也有點兒基層工作經驗,但是這種干部在全市車載斗量,不可勝數,而且據他所知祁陽是沒啥背景的,這種好事兒什么時候輪到你祁陽了?除了杜玉琦外,祁陽還能有誰能幫上他這種忙?
毫無疑問杜玉琦和陸為民是同學,雖然自己上次打電話給杜玉琦,杜玉琦淡漠的不予理睬,但是越是這樣就說明杜玉琦越是和陸為民關系匪淺,而且他也從市委熟人那邊了解到了,新任市委書記和宣傳部長曹朗關系非常密切,好像就是大學同學,這么說來,杜玉琦如果和陸為民/曹朗都是大學同學,這種資源就簡直太豐厚了。
想到這里魯堅心里就像是被吊了起來,說不出的難受,可以說如果杜玉琦沒有和自己離婚,自己和她還像以前那樣恩愛,那對于自己來說,簡直就是天賜良機,三五年內到哪個區縣去當個一把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現在,一切就都難以揣摩了。
連祁陽都能去給陸為民當秘書,自己憑什么就不能給一個更好的機會?魯堅內心真有些不服氣。
平心而論,自己和杜玉琦以前夫妻關系不錯,如果不是出那樁事兒,杜玉琦也不會給自己撕破臉,但是魯堅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什么,任誰處在自己這種位置上,從理智出發,也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你胳膊能拗得過大腿,撕破臉,又有多大的作用和意義?唐宗堯那時候紅得發紫,市里邊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市委書記陳式芳的第一紅人,你要去和他斗,能斗得過么?吃虧的還不是自己,除非你不在這個圈堊子里混了。
更何況自己也沒有說要妻子去曲意逢迎誰,你就來個虛與委蛇,那又能怎么著了?無外乎就是沾點兒口舌上的便宜,只要你自己能把持住,他難道還敢強行施暴不成?也就是個性騷擾的事兒。
魯堅真心不覺得這事兒有什么大不了,起碼和兩個人的前程來比,真不算啥。
再說一句難聽一點兒的話,都是老夫老妻了,也不是啥黃花大閨女,啥陣仗沒見過,說些葷段子,開倆句過頭的玩笑話,又能怎么著?
只要你大氣一點,裝作不明白或者不懂,還不就這么過了?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久而久之,他自己不也就沒趣了。
能屈能伸大丈夫,韓信能忍胯下之辱方能成就大業,一點語言上的調戲,又有啥大不了?
但杜玉琦就是忍不下這口氣,魯堅雖然堅決反對,但是杜玉琦還是堅持要離開,對這種事情,魯堅也只能隨她去,只是他沒想到杜玉琦居然異常堅決的要和他離婚,這讓他也有些吃驚。
他真沒想到杜玉琦把這件事情看得這么重,自己的態度怎么了?不就是勸她冷靜一點理智一點么?怎么就上升到了原則問題上去了,甚至要絕夫妻情分了?他真心不理解。
杜玉琦家里人也一樣不理解,都來勸,可杜玉琦像是吃了什么迷堊魂藥一般一意孤行,弄得魯堅也是無可奈何,只能遂她愿。
離婚雖然是魯堅不愿意的,但是從內心來說,魯堅也知道杜玉琦和自己離婚離開藍島其實是對自己最好莫過,一來避開了一些風言風語,二來杜玉琦自己離開,唐宗堯也不可能怪罪到自己頭上,甚至還可能覺得對不住自己。
事實也證明了一點兒什么,起碼自己從區長助理變成副區長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杜玉琦和自己離了婚,魯堅煩悶了一陣之后,也就慢慢適應了,就是有些為杜玉琦可惜,杜玉琦也是宣傳部文藝處處長了,也是副處級干部了,本來也是極有機會像自己一樣走上正處級崗位的,但她卻放棄了。
這兩年杜玉琦都很少回來,和自己聯系更少,而且好像也和杜家那邊聯系不多,他也知道杜玉琦現在常住滬上,甚至還在滬上買了房子,而女兒也利用假期去過滬上一次,住了兩天,本以為杜玉琦是真的要徹底從藍島消失了,沒想到杜玉琦居然回憶這樣一種方式來展示他的存在。
他真有些想不通,好歹自己也和她是夫妻一場,一日夫妻百日恩,而且還有女兒這層關系在,自己也自認為沒有什么對不起她杜玉琦的,她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她自己的決定,自己勸過她,她家里也勸過她。最終她要走這條路,怨得誰來?
可自己問她是否認識新來的市委書記時,她卻不予理睬,而卻不動聲色的把祁陽給運作到了市委辦,而且極有可能就是給新來的市委書記當秘書,這如何不讓他覺得惱火?
敲門聲傳來,魯堅收拾了一下情緒,沉聲道:“請進。”
“魯區,您找我?”祁陽推門進來。
“祁陽,你還瞞我不成?去市委辦這么大一件事情,都不和我說一聲?”魯堅假作不悅。
“魯區,我哪兒敢瞞您?”祁陽趕緊解釋道:“是杜姐幫的忙,您也知道這事兒肯定有點兒敏感,而且能不能成都很難說,不到最后一刻誰也說不準,所以杜姐也說暫時別說,免得鬧得漫天風雨,結果又沒成,徒惹人笑話。”
“現在總可以和我說了吧?”魯堅似笑非笑,“是不是給陸書記當秘書?”
祁陽略一猶豫,他不好在魯堅面前撒謊,魯堅待他不薄,他做不出來。
“魯區,有這種說法,但杜姐沒和我說,只說調到市委辦發展前途大一些,問我愿意不愿意去,我當然說愿意,就這么回事兒,但是不是給陸書記當秘書,我真不知道,只是聽他們說陸書記一直沒有秘書,在省里工作期間就沒要秘書,可能對秘書的要求比較苛刻,所以才會要好好選一選。”
祁陽的回答讓魯堅心里舒服了一些,“嗯,多半是給陸書記當秘書了,這是天堊大的好事兒,在市里,尤其是在市委辦,跟著陸書記,多學點兒東西,都說陸書記是搞經濟工作的好手,在他身邊沉下心來,好好揣摩學習,讓你受用一輩子。”
“但愿。”祁陽也很坦然,“杜姐也說到市委辦里邊得好好沉下心思來學點兒東西。”
魯堅嘴唇蠕動了幾下,很想問一問杜玉琦還有沒有說其他,但是想想杜玉琦對自己都是那般態度,估計也不可能在祁陽面前說別的,所以還是忍住了嘴。
好在祁陽也還算是一個比較知恩的人,他如果真的到了陸為民身邊,對于自己仍然是一個莫大的利好消息,雖然比不上前妻的直接推薦,但是潛移默化,只要祁陽能時不時的幫自己在一旁敲敲邊鼓,說說好話,自己的機會仍然很大。
不過這并不代表自己就此放棄了前妻這條線。
這條線太重要了,價值也太大了,如果能夠用得好,起碼可以為自己節約好幾年時間,這一點魯堅很清楚,無論怎樣,他都不會放棄,哪怕為此放下顏面,他也心甘情愿。
一晃就進入了二月間,陸為民越發忙碌。
本來想下幾個區縣,但是在走了濱海新區和十關區以及萊山區之后,他就實在沒有時間了。
年底會多,雜事兒也多,各種總結性地會議,他都需要出席,雖然沒有能夠跑幾個市直機關單位,但是總結會一開,也就大略能有了一個大概了解,也算聊勝于無吧。
他還得要有條不紊的準備來年的工作構想了。
這個構想要有新意,要言之有物,要能實實在在的給藍島帶來一些變化,而非那種常規性的在前兩年市政堊府工作規劃中就有的東西。
陸為民也感到了一絲壓力。
他感到的是時間上的壓力。
藍島的基礎的確要比宋州豐州這些城市好得多,但是正因為它的基礎好得多,那么要啟動起來,難度更大,效率會更低。
同樣,這樣一個已經具備了國內一流水準的城市,你想要讓它再上一步,就比那些基數低底子薄的城市困難得多。
你得要有針對性的拿出一整套可操作性的東西來,扎扎實實的沉下去,一項工作才能真正開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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