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為民有些強橫霸道的話給頂得,蕭櫻嬌媚的白了陸為民一眼,“我只是在陳述現實狀況,你怎么又把我扯上關系了?我又沒說我不工作,我只是想說明一點,存在的困難。”
蕭櫻的嬌嗔也讓陸為民反應過來,這不是上級和下級之間的工作匯報,而是情人之間的私下閑聊,自己好像投入太深,有點兒角色不分了。
“嘿嘿,我也只是想給你打打氣,不要低看自己,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在沙洲區委書記任上的表現非常好,我也專門看過沙洲區近幾年的各方面數據變化,沙洲區選擇的發展模式雖然也還有一些問題,但是多拳出擊的方向沒錯,不能只把目光盯著房地產,否則房地產一旦失速,整個經濟發展就要陷入困境,你們區委區府打造的醫療和教育服務業來拉動整體服務業發展定位非常準確,而且效果也極其明顯,這一點上你可能也要和下一任交代清楚,要堅定不移的走這條路,這是真正的朝陽產業,前景無限,而且還能夠帶動相關的生物制藥、醫療設備等產業的發展,這一點在你們二三產業發展上也已經有所體現了,……”
陸為民的話讓蕭櫻也有些自豪得意,若不是因為這個因素,自己又豈能被提拔為市長助理?但是這個觀點其實也是她無意間聽到了陸為民的一些意見而逐漸付諸貫徹實施的,事實上在當時陸為民已經有這個思路,沙洲當時也在推進,但是在她這一任時,推進力度特別大罷,效果特別明顯罷了。
“沙洲的條件擺在那里,如果不好好利用這些因素,豈不是對不起這份資源?”蕭櫻抿了抿嘴,又下意識的拂弄了一下垂落下來的一縷烏發,“我們地處主城區,地理位置優越,宋州這幾年城市發展很快,城市人口更是呈現出爆炸式增長,這其中就有醫療和教育需求的勞動,昌北醫學院在華東地區還是頗有名氣的,現在據說正在向教育部申請更名為華東醫科大學,依托這份資源,沙洲區的醫療服務業和相關的生物制藥、醫療設備研發產業都發展很快,也帶動了相關的服務業發展。”
蕭櫻的抿嘴和拂弄頭發的動作被陸為民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動,這個小女人動作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打動你的心,蕭櫻雖然已經是副廳級干部了,但是總的來說在性格上還是一個小女人,當然這個性格是指在生活中,在工作中蕭櫻還是相當精明利索的,尤其是在和自己相處的時候,她的這種特質更能讓人激起一分想要保護她憐惜她的心情。
“也就是說,這就是你的政績,也是你升任市長助理的底氣嘍?”陸為民忍不住就想要調戲對方,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怎么自己就會存著這份心思了。
被陸為民這話給逗得臉一紅,蕭櫻咬著嘴唇瞪著眼睛看著陸為民,好一陣后才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資格當這個市長助理?”
陸為民見蕭櫻有些羞惱,趕緊道:“玩笑話,玩笑話,蕭櫻,我說實話,你干得相當出色,沙洲區這幾年的變化有目共睹,宋城也不錯,但是相比沙洲,就還有差距。我是宋州出來的干部,宋州的發展也凝聚了我的心血,所以我一直很關注宋州的每一個細微變化。宋州前幾年依靠重化產業的快速發展而崛起,但是這兩年可能你們也都注意到了,重化產業和一些以出口導向型為主的低端產業增速受挫,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新興產業和消費型產業,也就是第三產業,沙洲區的發展也就引領了這個變化潮流,這一點上,你有理由挺起胸膛。”
陸為民這番話倒是語出至誠,沙洲這兩年的發展當得起這一說。
蕭櫻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蘇譙和遂安這兩年增速放慢我覺得也是一種正常的表現,畢竟前幾年它們的增速太驚世駭俗了,這本來也是不正常的,現在也屬于一個調整期,像蘇譙的河圖科技產業園現在的發展勢頭還是很好的,我倒是覺得蘇譙方面可以有針對性的進行產業結構調整,對一些污染較大、規模較小、能耗較大的企業主動進行調整和轉移,轉移出蘇譙,騰籠換鳥,可以營造出一個適合科技含量更高,附加值更高的產業區域來,……”
陸為民搖搖頭,笑了起來,“蕭櫻啊,你這種想法還是帶有計劃經濟的色彩啊,當然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調整和轉移,只能是通過市場手段來倒逼,當然政府要在政策上予以引導,限制或者扶持,通過這種間接手段來推動,而不是主動的要求誰該關停并轉,除非它的確不符合法律條規。”
“那樣效率可能就會低得多。”蕭櫻反駁,“而且那些企業可能會通過各種對策手段來延長自身壽命,但越是到后面,它們的情況就會越糟糕,要轉型、調整或者轉移,付出代價就會越大。”
“的確如此,但是這恰恰是市場這只無形之手的魔力,如果靠行政權力來干預,其效果也許會在短時間內顯得很明顯,但是其反過來對自身的傷害也是明顯的,失去了市場自身調劑的機制,只會走入死胡同,你政府不是萬能的,你沒有能力和權力來判斷和決斷誰該被淘汰,誰該被保留,只要它的存在不違法,它運營符合規范,哪怕它是有錢人愿意來騷包賠錢賺吆喝,那也是人家的自由。”陸為民也很樂意和蕭櫻在這個問題上交鋒一番。
被陸為民的話給擠兌得有些開不起腔,蕭櫻也在整理自己的思路,“按照你的意思,那我們政府就顯得太束手無策了,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而無動于衷?”
“不,政府要做的有很多,最簡單最直接最緊要的就是要督促規范市場的法律政策的施行,要通過法律政策來形成一個趨于健康的市場,通過市場法則來決定企業的生存發展還是淘汰出局,當然,你在政策導向上,也可以有一些傾向,我都說過了,但這種傾向只能是通過政策來引導,而非權力來干預。”陸為民笑了笑,“這說起來只是一句話,但政府要做的工作還很多,要做好,更難,尤其是管住自己的權力,最難。”
本來該是郎情妾意的閑適生活怎么聊著聊著就變了味兒,成了工作上的探討交流了,陸為民和蕭櫻都覺得有些不太自在,但想一想本來就是體制中人,不談這些,還能談什么?
蕭櫻終于走了,無論陸為民內心有多么不舍,蕭櫻自身怎么想,但是兩個人都知道,這種事情風險實在太大了。
一旦被人知悉,對兩個人仕途和生活都是滅頂之災,哪怕只是一些沒有證據的風言風語,都會讓人難以承受。
蕭櫻也知道其實關于自己和陸為民之間的這種傳言一直都有,尤其是在陸為民在宋州任職期間就從未斷過,當然,也只是一些風言風語,畢竟陸為民和蕭櫻的來往并不算密切,而且蕭櫻的提拔任用陸為民發揮了一些作用,但是你要說是破格提拔,也算不上。
這些傳言在陸為民離開宋州到齊魯工作之后就慢慢平息下來了,不過,當陸為民重返昌江之后,這種傳言難免會再度冒出來,所以蕭櫻在這方面也是相當注意。
只是再注意,畢竟有過這層關系,只要有心人善于聯想,難免就容易被人覺察出虛實,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斷絕往來,讓人無機可乘。
但男女之情這種事情不是理智就能解決的,如果理智都能解決一切,那也就不會有這么多麻煩了。
對于陸為民來說何嘗不是這樣,明知道自己不該再去招惹蕭櫻,不該去招惹江冰綾,但是身處其中,有時候卻難以自拔。
像江冰綾打來電話時,他又禁不住幻想今天晚上江冰綾是不是也會來自己這里,甚至無比期盼,只不過江冰綾來的電話卻是告訴他自己已經和常嵐回了豐州,讓陸為民失望之余,也多了幾分唏噓。
自己這種心態恐怕非常危險,如果不注意的話,出問題恐怕是遲早的事情,但自己能揮慧劍斬情絲么?陸為民自己都沒信心,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盡可能的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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