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徐默端著一杯紅酒,正在房間之內注視了書桌上的兩個水晶球。這時,兩個水晶球中的一個傳訊水晶球,在表面一陣如同水波的蕩漾之后,出現了維克多親王威嚴的面容。
“科爾,計劃進行得怎么樣了!”維克多親王的臉上平靜無波地問道。
“親王閣下,已經開始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徐默看了一眼另一個水晶球上的畫面,微笑著回答道。
“那幾個驅魔人,你打算怎么辦?”維克多親王得到徐默肯定的回答,在一陣沉默之后,換了一個話題。
“親王閣下,我不打算現在動他們,他們的出現讓我們的計劃完美無缺。如果我們現在抓捕了他們,那就表示我們事先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那樣的話,索尼婭公主會怨恨您的!不過,我想不用多久,我們就可以動手抓捕那些新英格蘭的臭蟲了!”徐默微笑著解釋到。
“唉,索尼婭,我的女兒,原諒你的父親,圣西塞的榮耀高于一切,希望你能夠堅強一些!”水晶球中的維克多親王一聲嘆息之后,影像便消失無蹤了。
徐默看到傳訊水晶球恢復了平靜,冷笑著重新轉頭,觀看起另一個水晶球中的景象,這個水晶球是關押著加西亞的石室監視水晶球。
在這個水晶球中,現在正進行著一出活春宮,赤身裸體糾纏在一起的兩具肉體,正盡情享受著魚水之歡。表現粗暴,動作狂野的男性是加西亞,在加西亞身下以各種動作婉轉承歡、忘我呻吟的女性是……尼爾娜!
“咳咳!大人,現在是否要通知索尼婭公主?”徐默身后的拉茲咳嗽一聲,上前一步建議道。
“通知?為什么要通知索尼婭公主?我們又不知道這件事情,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我們需要的是給這三個年輕人時間,讓他們自己去解決這個事情!拉茲,你必須要明白,有些事情,是當事人之外的人無法插手的!”徐默冷笑一聲回答道。
“大人,如果現在不通知索尼婭公主的話,這件事情,她可能永遠都無法得知了!那兩個人肯定會選擇隱瞞索尼婭公主的!我們可以假裝是從監視水晶球里面發現的事實!”拉茲再次建議道。
“呵呵,拉茲,你還不明白一件事情!任何通過別人提醒和轉述的真相,都不如自己無意間的發現來得震撼和確認!”徐默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可是,大人,索尼婭公主被幽禁在塔頂房間,她自己是無法親自發現這件事情的!”拉茲著急地說道。
“拉茲,你在侮辱我的智慧嗎?難道你都知道的事情,我會忽略嗎!”徐默瞪了拉茲一樣,開口問道,“在跟你解釋之前,你先回答我,尼爾娜是一個什么樣的姑娘?為什么她會跟驅魔人合作,想要毒死加西亞呢?”
拉茲思考了一會,便回答道:“尼爾娜只是一個心思簡單的小侍女,雖然我不知道那幾個驅魔人是如何接觸到她,但是我相信她并不是想用那包劇毒毒死加西亞!”
徐默笑了笑說道:“你說的不錯!據我的猜測,驅魔人的目的是很簡單的,毒死加西亞,然后將消息傳遞給盧西安,引發血族和狼人的戰爭,讓新英格蘭的人類從中漁利。他們知道索尼婭和加西亞是想一起離開圣西塞的,但是從小在圣西塞長大的尼爾娜卻不一定愿意離開圣西塞。
所以他們就哄騙尼爾娜,說這只是一包麻藥,讓尼爾娜用自己正統血族的身份,強迫廚房的哈娜將藥下在加西亞的食物中。麻翻了對尼爾娜毫無戒心的加西亞之后,他們再在尼爾娜的帶領下,營救出加西亞,將他單獨帶離圣西塞城堡。”
徐默喝了一口紅酒之后,繼續說道:“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我們事先就控制住了哈娜,得到了毒藥,并且安排她給加西亞的食物當中,混雜了強效的催情藥!失去神智的加西亞,對英俊的加西亞頗有好感而又情竇初開的尼爾娜,兩人在做了錯事之后,陰差陽錯之下,只會錯認為,是驅魔人陷害了他們。”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么不直接毒死加西亞這個卑賤的狼人是吧?這樣做是行不通的,盡管我們可以嫁禍給驅魔人,但是你不要忘記,深愛著加西亞的索尼婭公主,也有可能在傷心欲絕之下,放棄自己的生命。”
“尼爾娜的確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小侍女,做了背叛公主的錯事之后,她是不可能在索尼婭面前若無其事的。如果我們在索尼婭公主面前,再稍微提一下,可能會有人類驅魔人打加西亞的主意,那么尼爾娜一定會驚慌失措,從而引起索尼婭的懷疑。”
“有一些事情只要在剛開始跨越了那條禁忌的界線,那么就會連續不斷地錯下去。我們只需要在尼爾娜再次給加西亞送食物的時候,給他們制造一個機會,他們就還會做出錯事的。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會保持更加清醒的意識,而且這一次他們的好戲會再多一個欣賞者——索尼婭公主!”
“可是,大人,我仍然不明白,索尼婭公主如何在我們這些看守眼皮底下,逃出塔頂的房間,來到加西亞的牢房呢!”拉茲皺眉說道。
“呵呵,這正是計劃最精彩的部分!你忘了嗎,我們兩個人已經在昨天,親手將索尼婭公主的通行證送到了她的房間啊!”
徐默想起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也不由微微一笑。
“你是指……”拉茲在苦心冥想之中,突然福至心靈地想到了一個人,“羅麗雅!您是說,索尼婭公主在起疑之后,會控制住羅麗雅,然后假扮她溜出塔頂房間嗎?”
“呵呵,拉茲,你跟了我幾天以后,聰明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個人在危機來臨的時候,是一定會給自己想出一、兩個解決的辦法!何況索尼婭公主又不是笨蛋,她在無法依靠尼爾娜解決自己的疑慮時,一定會想到她房間的第三個人。
更加奇妙的是,她感覺是自己想出的辦法,而不是別人強加給她的信息之后,就絕不會懷疑事情的真相了!”
如果有人現在能看見,拉茲板甲面罩下的面容,那一定能發現他蒼白的臉上已經布滿了冷汗。徐默輕描淡寫地低聲言語,讓他仿佛感覺到了圣西塞的夜晚原野上,那寒徹透骨的冷風一直吹進了內心的最深處。
這樣洞徹人心的計謀不要說,天生嬌貴的索尼婭公主和思想單純的尼爾娜,就算是英明的維克多親王在一個不查之下,也會無法自拔地陷入其中。
自己眼前這個名為科爾的人類,終于讓他徹底明白了什么叫做陰險毒辣,他這樣的智者,不僅會讓敵人聞風喪膽,感覺芒刺在背,連自己人也會深深地感到恐懼和害怕。
在深深的不安之中,拉茲很快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雖然很是不情愿再去詢問徐默,但是出于對索尼婭的關心,他還是開口道:“科爾大人,索尼婭公主,她能夠承受住這種打擊嗎?”
“拉茲,你太小看一個人的承受能力了!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一點小小的愛情挫折又算得了什么!
雖然我并不是稱贊那兩個奴隸的種族,但是相比較,承受著奴役,每天生活在獸欄之中的狼人;相比較,身為血食,不斷在反叛中痛苦死去的人類;甚至相比較,你們這些每天與敵人死斗,隨時可能犧牲的血族戰士,那三個被寵壞的年輕人,實在是太輕松了!”徐默幽幽地說道。
“你以為親王不知道,我這么做以后,索尼婭公主要背負的痛苦嗎?被親如姐妹的侍女欺騙,被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親、視若一切的愛人背叛,她當然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撫平心里的痛苦。但是當她重新振作的時候,圣西塞的明珠,血族高貴的公主會回到圣西塞的懷抱中來。
她會徹底憎恨上加西亞,將他們之間的這段禁忌愛情束之高閣,維克多親王將得回他可愛的女兒,圣西塞的榮耀將不會再被玷污!這就是我們的全部計劃,也是我對于親王血族之吻的恩賜,所能給予的回報!”
徐默舉起酒杯,將剩下的血色酒液一口飲盡。
“那……大人,在這之后,我們怎么處理尼爾娜和加西亞,還有哈娜、羅麗雅跟那些驅魔人呢?”拉茲雖然心里有了一點預感,但是在徐默的面前,卻不敢自作主張。
“羅麗雅沒有問題,她并不清楚我們的計劃。哈娜這個知情者,明天之后,就交給你們處理掉。理由嗎,現成的不就有一個嗎?驅魔人的同黨!
加西亞,我跟親王已經有了安排,那些驅魔人不是想要殺死他嗎,就讓他們同歸于盡吧!至于尼爾娜,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親自處理!”徐默眼中詭異的光芒再次一閃。
看著已經沒有疑問了的拉茲,出門而去,徐默嘴角浮上了一個殘酷的笑容……
徐默打出的第二張牌已經起到了它的作用,等黃昏之塔的這場愛情悲劇落下帷幕的時候,他從進入本世界開始,就一直在謀劃的這個牌局將迎來真正的勝負。
只是就算是徐默也不知道,這個陰謀到最后,誰才是真正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