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旅途與女仆
第二章旅途與女仆
墨菲斯決定三天之后出發,但是當他和黑格爾一并離開后,蘭帕德領地不能就此無人坐鎮,于是身為法師團團長的桑德蘭負責起了領地內的安保工作,這一段時間以來,墨菲斯已經在和這位魔法師探討法術與元素的過程中對他給予了充分的信任——雖然對于政務并不在行,但是他卻是一個可以予以信賴的合作伙伴。(最穩定,給力文學網)11
斯芬克斯留在了領地,這個擁有心靈感應的深淵寵物可以在遠程實時為自己匯報它所見到的一切,而海德拉則和自己隨行——不過這些事情還不是讓他頭疼的,最讓墨菲斯心里沒底的,還是那個用靈魂與自己簽訂主仆契約的惡魔——或者說女孩。
安達里爾一身淡藍色素袍,安靜的坐在領主塔樓的角落中,嫻靜而優雅。
她現在已經徹底脫離了惡魔的身份,不會幻化,不會施法,甚至不會戰斗——簡單而言,她現在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等級只有最低的X級。
而幾天時間里,墨菲斯已經就阿什坎迪的問題向她提問了無數次——但得到的答案卻不甚理想。
“位面混亂。”
墨菲斯手中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寫下了這個詞匯——從安達里爾的話語看來,“使徒之座”的傳送門并不簡單,它是一面入口單一而出口混亂的隨機傳送門,進入之后無法自行選擇出口,唯一能留下痕跡的,只會是每個人在傳送門留下的靈魂氣息——只有循著這抹痕跡,才能找到阿什坎迪所去的位面。
不過按照這種說法,墨菲斯必須重新返回“庇護所”...找到那扇門并進入其中,順著阿什坎迪留下的靈魂氣息跟蹤而至其所在的位面——這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這無異于天方夜譚。
“我無法違背你的意志,所以我沒有一句妄語。”
安達里爾聳聳肩,現在看來,成為墨菲斯仆人后的她并沒有吃虧多少,撿回一條命而實力盡失,此刻她根本不可能做出劈開位面傳送門之類的事情,所自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根本不用考慮再一次冒險穿越傳送門。相對比較無奈的墨菲斯也只能竭盡所能發掘安達里爾的價值——即便實力全失,可這位痛苦之母上千年來無數戰斗累計的經驗并沒有隨著她惡魔身軀的垮塌而消失,這種老怪物往往一句話或一點點撥便能讓自己受益匪淺,所以墨菲斯深知自己能否盡快晉級并達到可以去尋找阿什坎迪的實力,也許很大程度上看這個惡魔能給自己多少幫助。
不過,這并不簡單。
“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墨菲斯將羊皮紙放好,轉身望向了陽光下的靜靜坐著的安達里爾。
“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安達里爾笑了笑,似乎并沒有聽懂墨菲斯說什么。
這種回答讓墨菲斯很不舒服,他感覺這么面對一個曾經可以碾壓自己的強大存在實在是有些別扭,索性繼續問道:“我知道你心里恨不得把我碎尸萬段,不過現在的你已經毫無實力可言,沒有想過放棄?不怕我利用完你后直接殺死永絕后患?”
說實話,墨菲斯有過這個想法,而且不止一次。1(1)
“呵——”安達里爾一聲輕笑,顯然她對墨菲斯的仇恨不可能隨著重生而輕易扔下,“我可以在幾千年中從煉獄的食物鏈底層爬到魔王級,那么現在…我一樣可以做到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墨菲斯聳聳肩,不置可否。
“你不信?很正常,不過我用靈魂與你簽訂了契約,這意味著即便你殺死了我,我的靈魂也不會消散——不要忘了我從哪里來,靈魂…那可是我曾經最熟悉的事物。”
安達里爾起身,望塔樓樓下的領地伸了個懶腰,有恃無恐。
“如果你想找到那只小蝙蝠,最好對我好點,畢竟這個位面沒有幾個人能在混亂的時空亂流內找到她留下的氣息,即便是你也不行。”
顯然,安達里爾即便是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關鍵時刻,依然不忘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墨菲斯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可奈何。
西巴利切,布提嘉。
哈蘇莫克萊迪陛下依舊在會議大廳內板著臉,不同于以往的是,平時都端坐于木椅之上的他今天少有的站直了身體。
首相和一眾大臣面露驚駭,卻沒有一人敢多說半句廢話,因為就在剛剛,來自皇室信使的回信正式匯報給了這位沉默的陛下。
他匯報的內容很重要:有關于東巴利切的那位領主,和其對待信使隊伍的態度。
擔任信使隊伍首領的男爵聲情并茂的向各位大臣及國王陛下陳述了東巴利切風土人文——當然,“野蠻”、“粗魯”等等詞匯不絕于耳,顯然經歷大戰后屹立于寒風中的西塞林城并未給他留下什么好印象,他描述最多的,便是那個和看起來比領主還要囂張的年輕人,以及他手下的兩頭恐怖魔獸。
自然,這位男爵不會透露自己海德拉一聲龍吟嚇尿褲子的事實,只會在一通鋪墊過后總結道:“陛下,我帶領我的隊伍歷經千難萬險,將您的手諭送到了對方的手上,并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復,雖然受傷,但為皇室而流血,卻值得我驕傲一生。”
不過這通拙劣的話語背后隱藏的信息卻突然讓哈蘇陛下站起了身——以為自己露餡的男爵被這一情景下的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頭不敢言語,四周的老貴族們也沒人敢在此時伸手相助,畢竟已經多年沒有見到哈蘇陛下會有如此反應了,誰知道這個滿嘴胡話的男爵怎么就惹惱了陛下?
“你沒有犯錯,男爵,為表彰你的英勇,我會在一個星期后為你授‘十字星’勛章以表揚你的勇武,”哈蘇陛下雙眼直視這位低著頭的男爵,語調平緩而看不出一絲怒氣,“不過,你能否復述一遍…真的有一頭巨龍襲擊了你的信使隊伍?”
“對至高神發誓,我說的都是真話,陛下!”
這位嘴唇都在顫抖的男爵因為心情的激蕩而半天沒組織出語言來,最終磕磕絆絆的說道:“那是一頭身長超過三十米的巨龍,它的長角就像地獄的惡魔!我相信那巨大的頭顱可以一口吞下三匹戰馬!”
哈蘇瞇了瞇眼睛,繼而點點頭,揮手示意男爵退下,隨即二話不說直接宣布會議結束——待一眾大臣與首相紛紛離席后,他轉過身,走向了宮殿內部的一間石室。
在這里,被人稱為“影子”的赫托早已恭候多時,默默的站在壁爐不遠處,身形半邊隱匿在了屋內石柱的陰影中。
“一頭亞龍,一頭高等階深淵生物,我們似乎有些小看這個領地背后的實力了。”
哈蘇陛下并不狂妄,相反地,他總是能很痛快的承認自己的錯誤,并且毫無一點架子——屋內有一張巴利切國土的地圖和東巴利切西塞林城的沙盤,上面的痕跡表示在黑格爾率領士兵抗擊侵略的時候,這張沙盤完美復制了整個戰況。
換句話說,整個東巴利切都在這位陛下的監控之中,手握“信條”,哈蘇陛下的情報范圍大到讓人咋舌的地步,不過隨著瓦里安將巴利切半個信條分部的資源送給墨菲斯,情況正在一天天糟糕起來——所以這位陛下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威脅。
東巴利切不該掌握在一個未知因素手中,墨菲斯的所作所為打亂了皇室對帝國的部署——邀請墨菲斯來皇都,有些事情必然要了斷個清楚。
“怪不得他會引來神圣加百列的圍剿,說實話上百年了,教廷尚且沒有如這一次般撕破臉皮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追殺一個人,他的分量的確超乎想象。”
赫托平靜的拿出一張羊皮紙,“如果按教廷的那一套,巴利切的宗教機構可以為他羅列如下罪名。”
隨著他將紙展開,一條條足夠判死刑的罪名展現在了哈蘇陛下面前,但是這位陛下伸手接過后并未細看,而是收了起來,背過身望著地圖道:“一個個體,周旋于各大帝國之間,非但沒有被絞死,反而實力和勢力愈發強大,這本身就是一個值得稱道的奇跡。”
“您的意思是,我們拉攏他?”
赫托的手上再一次出現了一張羊皮紙,“金錢、財富、文萊公主雖然年幼,但再過一年,也算是到了可以訂婚的年紀…”
“一個喜好金錢、財富、權勢抑或女色的人,能辦到剛才我說的那些事情么?”哈蘇陛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沒有回頭去看赫托手中的單子,“辦法有很多,但是我們需要一個一個試。”
“他們已經上路了。”
“那就讓他們的旅途多些趣味。”
漫天的大雪遮蔽視野,東巴利切今年的冬天似乎遠比以往寒冷得多。
寒風中,一支車隊于白茫茫的平原之上異常渺小,仿佛四周的風雪隨時可以將這支隊伍淹沒。
沒有配備任何魔法師,甚至連“黯刃騎士團”的騎士都沒有,最普通的士兵,最普通的車夫,毫無排場的車隊,這支趕往西巴利切的隊伍與其說是整個東巴利切權勢最強大的領主的車隊,倒不如說是某個三流商行的商隊。
三天行程之后,離開蘭帕德領土的墨菲斯一行人進入了東巴利切邊緣的最后一個城鎮,格西。
這里是東巴利切領土范圍內的最后一片領地,從此往西,再沒有任何領主——從地圖板塊而言,整個皇室控制的國土范圍大概是所有領主總和的三分之一,但是就資源來看,可能超過了百分之五十。
這便是皇室與領主們指間微妙關系的來源,哈蘇陛下手掌大權,與超過十二個大領主相比,他的執行力顯然超出太多,而現在進入格西城的墨菲斯已經意識到,從這里開始,迎接自己的...可能是異常熱烈的“歡迎”。
格西城的領主尼耶爾迎接了墨菲斯的隊伍,顯然這個邊緣領地的領主更加傾向于皇室而對黑格爾的權勢并沒有過多畏懼,與這位有著北方血統的領主寒暄兩句,尼耶爾領主便稱自己還有事務需要處理,將一行人晾在了城內一處算不得太豪華的酒館內。
“巴利切的皇室會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有‘意思’,”當一行人安排妥當后,黑格爾望著西面那個距離越來越近的城市感慨道:“他們富有,慷慨,會給出很多人無法拒絕的東西,并且看上去極其尊重你的個人意愿,讓人情不自禁的感覺自己為他們辦事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所以?”
墨菲斯親手倒了兩杯格西城特有的奶茶,隨手遞給了面前的下屬兼“合作伙伴”,想了想,還是將另一個茶杯朝旁邊挪了挪。
安達里爾若無其事的倒了一杯,自斟自飲,絲毫沒有在意另外兩個男人談論的話題。
黑格爾現在早就對面前的年輕人佩服的無以復加——他當然認得出這個女孩子長得像誰,當初安達里爾炸開亞蘭蒂斯入口塔樓時帶來的震撼到現在尚未平復,卻不想這個恐怖女人已經成為了墨菲斯身旁的…女仆?
管他呢,反正都惹不起就對了。
黑格爾將心底的震驚埋下,品了口奶茶后繼續道:“所以這不得不讓人產生疑惑——他們為什么當初要讓我挑起整個東巴利切的混亂?”
“挑起?這么說來你的勢力壯大并非出于己愿?”
“一半一半,”黑格爾伸手在厚實的實木桌面上用指尖畫了個簡易的地圖,指了指東巴利切的大片區域,“皇室明白我的血統,知道這背后意味著什么,可是他們正是利用這一點給了我‘恰當’的權力和‘合適’的兵力,讓我一次次擴充領土,為他們解決一些麻煩。”
“這個國王不簡單。”
墨菲斯揚了揚眉毛,卻不料旁邊的安達里爾輕笑一聲,待兩個男人看她時卻又不說話,讓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店的二樓已經被墨菲斯一行包下,此刻海德拉趴在壁爐旁烤火打盹兒,讓娜坐在角落融入了陰影中,窗外是夜晚依舊飄飛的小雪——但就在這種天氣中,酒館外卻傳來了一陣沉悶的馬蹄聲。
一支騎兵隊伍突如其來的奔入了格西城。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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