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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三、五年?禎心中不由暗嘆了一聲,再有三、五年,海軍倒是可以壯大起來,不過,誰知道那時又是什么局面?如果不出意外,今年,二哥的太子位便將再度被廢,而康熙又傾向于秘密建儲,從他現在的布局來看,便是為秘密建儲做準備。
一旦秘密建儲成定局,這后面的變數可就大了,再跟八哥他們斗上十年,那點香火情,可是不夠耗,遲早的反目成仇,即便日后登基,也會落得跟雍正一樣的下場,不大肆清洗兄弟都不行,這種局面,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登基之后,他還想放開手腳,大肆推動革新的,沒有穩定的朝局,那根本就是妄想,目前最好的結局,便是讓康熙改變心意,立他為太子,讓八哥他們死心,那局面就能徹底的扭轉過來。不過,要想讓康熙改變心意,那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這一、二年內,能夠征服南洋,立太子倒可能有一絲希望,目前一眾大臣都猜不透康熙的心意,上書請立儲君的不少,若是取南洋,在群臣上書請立太子時,再暗中推波助瀾,說不定能夠促使康熙改變心意。
再說,即便不為爭儲,這南洋也是非取不可,眼下,西班牙又大規模屠殺當地漢人,可是難得的出兵機會,此時出兵,不僅名正言順,而且能最大限度的爭取南洋漢人的民心,為日后統治南洋打下堅定的基
再等三、五年,等仇恨都淡化了,再出兵,反而成了不得人心之舉。打!必須要乘熱打鐵!不只是教訓而是要借此機會把西班牙趕出呂宋。
想到這里,禎神情一肅,正容道:“十三哥,咱們既然已經決定要征南洋那么對南洋各地的漢人就要一視同仁,都要視若大清的子民,你到海軍中,切記要注意,海軍是不分滿漢的,叛民一語,更不可再掛在嘴上。”
一聽海軍不分滿漢祥心里不由凜然,立即正容道:“十三受教,定然引以為戒。
這時,鄭清海走了進來,請安見禮之后,他便匯報道:“王爺,去年一年,收支相抵總計虧損白銀七百萬兩。”
禎含笑道:“賬目,你造個表報上來,我有時間再審查今日叫你,乃是另有要務,一,譴人去湖廣收糧,十五至二十萬石之間。二,采購三萬人所需的避煙瘴、毒蟲之類的藥品,如木葉草、水薄荷、敗毒散等。時間比較緊,二個月之內必須湊齊。”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鄭清海躬身道。
祥聽到禎僅是去年一年就虧損七百萬兩,不由一陣發楞老十四也太有錢了,一年虧七百萬兩,竟然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不過,就算是再有錢,也經不起如此虧損真不明白他到底有多大的底氣。
馬尼拉大規模屠殺漢人,遠洋貿易船隊險些被搶,最后扔掉所有貨物、并沉船十艘才免遭毒手妁消息很快就自廣州傳揚開來。
對于被屠殺的漢人,大多數人不過只是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感嘆幾句罷了,但對大呂宋人欲對遠洋貿易船隊下手,遠洋貿易船隊因此損失慘重一事,卻是引起了廣泛而持續的關注。
沿海各省持有遠洋貿易船隊股份的豪族巨賈、海商大豪更是極為關注,很快,大呂宋那支規模巨大的艦隊也通過長年跑馬尼拉的海商之口被宣揚了出來。
幾經傳播,消息很快就被夸大,遠洋貿易船隊的損失和大呂宋的艦隊規模,不幾日,便已經被夸大了數倍,以訛傳訛,自然是引起了無數富豪和海商的恐慌,遠洋貿易船隊的股份,他們可是一百多萬銀子一分買來的,出了這種事情,一個個自然是害怕銀子打了水漂。于是紛紛譴人或者是親自趕赴上海打聽具體的情況。
上海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王通旭嚴加交代不允許泄露此次跑馬尼拉遇險的情況,但是大幾十條海船,上千的水手、船員,哪里守的住什么秘密,回到上海,不過半天時間,此事就在上海傳揚開了,不過,相比于外地,各方數據要稍稍真實一點。
上海的傳聞自然是瞞不過禎,自打在廣州遇刺之后,海軍、以及他的親衛便開始在上海發展眼線,羅靜、甘洪軍、車同三人投入門下之后,也利用江湖中人的優勢在上海的下九流中廣布眼線,上海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及時匯報到禎手中。
與此同時,曹寅也將收到的各地有關遠洋貿易船隊的謠傳快舟轉發了過來,看到羅靜、曹寅先后送來的消息,禎不由眉頭深鎖,雖然早預料到這消息會鈄丨起恐慌,卻不料影響竟然如此之大,來的如此之快,萬一由此引發退股的風潮,后果不堪設想,他現在手中能夠調動是銀兩不過三千萬,連三成的股份都不到。
若是拒絕退股,眼下這難關倒是可以渡過去,只不過,他禎的名聲可就毀之一旦,即便是日后打敗了西班牙,征服了南洋,他的名聲也難以挽回,以后再想以此辦法發賣股份,定然大受影響,更會影響以后推行證券交易。
沉吟了半晌,禎才命人去通知上海沙船協會的湯得貴,然后,給康熙寫了份折子,又給‘四大恒,的鄭世昌寫了封信,等他忙完,便聞報湯得貴在外候見。
湯得貴手中有二分遠洋貿易船隊的股份,早就聽聞了遠洋貿易船隊在馬尼拉損失巨大的風聲,關于大呂宋艦隊的規模也有耳聞,要說不擔憂,那是不可能的,上海船商的股份都買的便宜,可那也是一百萬兩一分買的。所以一聽禎召見,就匆忙趕了過來。
湯得貴進屋見禮落座之后,禎便直接說道:“上海傳聞遠洋貿易船隊在馬尼拉損失巨大一事,湯會長可有耳聞?”
一聽禎竟然開門見山的問此事,湯得貴不由略微心安,當下便道:“今日午間便有耳聞,不知傳聞是否有虛?”
“上海的傳聞不虛。”禎毫不隱瞞的說道,隨后便將大致情形詳細說了一遍,自然對鄭清遠的事情是揭過不提。
湯得貴聽完,也有點發蒙,十四爺直言相告是何意圖?
見湯得貴怔怔的神情,禎含笑道:“上海這幾年的發展情形,你是親眼目睹,你可相信本王的能力?”
上海這三年,可說是半年一個樣,這等繁榮景象,在三年前,便是連做夢也想象不到,湯得貴身為沙船協會的會長,那是親身經歷,親眼見證的,自然也是深知,這一切都完全歸功于這位十四阿哥,略微遲疑,他便連連點道:“不是草民奉承,王爺之才,即便是經天緯地,也不足以形容,草民豈能不信?”
禎微微點了點頭,才沉聲道:“既是相信本王,本王便與你一年為期,一年之后,你若仍然想賣,本王以一百二十萬一分回收。此諾,針對上海的所有股東,你通傳他們一下。
再有,本王也不妨給你交個底,即便遠洋貿易船隊不出海經營,也還有棉布、生絲等貨物專賣,絕對不存在虧本,遠洋貿易船隊將迎來一次極為難得的機會——重新洗牌的機會,好好把握吧。”
湯得貴帶著幾分興奮和幾分迷茫走出留春園,十四爺說的很明白,只要棉布、生絲這二樣東西專賣,遠洋貿易船隊就不可能虧本,這讓他很是安心,可重新洗牌的機會是指什么?難道會有人轉賣股份?想到這里,他一顆心不由狂跳起來。
回到洋行街的沙船協會商號,湯得貴見上海的一眾股東都已經在眼巴巴的等著他了,便笑道:“諸位東家想必都等急了,湯某也不繞圈子,恂王爺召我去留春園確為遠洋貿易船隊在馬尼拉的傳聞一事。”
“傳聞可是不實?”有人性急的問道。
湯得貴含笑道:“經恂王爺親口相告,傳聞屬實。”
一聽這話,一眾股東立刻便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家稍安毋燥。”湯得貴提高聲音說道:“恂王爺讓我轉告諸位一句,以一年為期,若是要賣股份,恂王爺屆時以一百二十萬一分的價格回收。”
一聽這話,眾人稍稍安靜,便又開始議論起來,“沙東家,你可是占了兩分,覺的這話靠譜不?”
“是啊,誰知道是不是緩兵之計?”
“難說,萬一恂王爺回京了,難不成還能到京城去要?”
“哼,到京城去要?你連大門都進不去?”
稍稍聽了幾句,湯得貴不由暗嘆禎對人心揣摩的透徹,果然是有人想賣股份,既是如此,他也不愿再多說,輕咳了一聲,才道:“諸位有不放心的,愿意出售手中股份的,湯某愿以一百零五萬的價格現銀收購。”
這話一出,全場立時就安靜下來,都警惕的望著湯得貴,心里卻在猜測,恂王爺給他透了什么底?何以他如此篤定,竟然在在節骨眼上加價收購股份?
“此言當真?”殷牟森問道。
湯得貴笑道:“自然當真,殷東家可是愿意出售,咱們可先立字據。”
這一來,全場一片安靜,誰都拿不定主意,畢竟這股份來之不易。
湯得貴掃了眾人一眼,又說道:“在座諸位,可有誰愿意與湯某一同收購遠洋貿易船隊的股份?”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