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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祥提及禍起蕭墻,禎點了點頭,收斂了笑容,道十三哥所慮甚是,如今的局面來之不易,確實該未雨綢繆。重要/重要/”說著,他微微停頓,才沉吟著道:“有心有能力爭儲的也就三哥、四哥、八哥幾人,三哥、八哥且不說,四哥喜歡玩陰的,確實要嚴加防范。”
嚴防四哥?祥微微一怔,才沉吟著道:“四哥的人馬應該已經南下,他即便有心,也無人可用。”
“不然。”方苞接過話頭道:“遠征歐洲的時間定在九月,四爺的人馬應該還沒有全部南下,再說,四爺這段時間北上南下,身邊豈能無人暗中照應?”
“方先生所言甚是。”禎接著道:“四哥的‘粘桿處,究竟有多大的實力,我們根本不知道,此事不能大意,皇阿瑪若真有不忍言之事,京城必然有場混亂,若被四哥所乘,將引起更大的亂子,屆時,怕就真要禍起蕭墻了。”
見二人一唱一和,祥不由鐮笑自己杞人憂天,當下便笑道:“我也不愿意看到禍起蕭墻,十四弟看來是胸有成竹,早有策劃,需要我做什么,盡管吩咐,我照辦便是。”
“十三哥爽快。”禎含笑道:“二件事,一則給四哥帶個話,讓他安分點,否則,我不介意新帳舊帳一起算,二則,要防備四哥利用鴿信調集人手。”
康熙中風的消息雖然已經傳開,卻只是限于王公大臣之間,京城百姓仍是毫不知情,萬壽慶典仍是照常持續,三十里御街喧鬧依舊,往來人群熙熙攘攘,各省戲班不知疲憊的連軸上演著各種地方戲,臺下依舊是看客如云,一眾百姓看的如癡如醉流連忘返。
即將離開京城的外省耆老、士紳、商人則抓緊時間采買各種特產以回鄉饋贈親朋好友,不少人在臨走之際還戀戀不舍的回頭眺望,想將這盛世繁華景象永久的印刻在心里。
八阿哥此時卻是分外忙碌,外省耆老離京要按路途遠近贈送銀兩儀程,這不是筆小開支,為防下面油滑小吏上下其手侵吞饋銀,影響萬壽慶典的完美,他正在禮部叮囑負責此事的官員。
堪堪將幾名官員打發走,正準備稍稍歇息一下,卻一眼瞥見九阿哥十阿哥兩人腳步匆忙的趕了過來,原本他還想調侃幾句,見二人神情焦急,他便咽下話頭,心里卻是疑惑,如今正是萬壽節期間,能有什么事情值的二人如此緊張?
一進門,尚不及客套老十便道:“八哥,剛剛得到消息,皇阿瑪昨晚半夜中風昏迷不醒,直到現在仍未醒轉過來。”
聽的一驚,急忙問道:“消息是否屬實?”
“千真萬確。”肯定的說道。
康熙中風,昏迷不醒!這可是天大的變故,康熙若是不醒,將是什么情形?皺著眉頭緊張的思索著,沉吟半晌,他才站起身,沉聲道:“此事可大可小,走去十四弟那里。”
一聽去老十四那里,微覺詫異,遲疑著道:“八哥,不多考慮一下?”
停住腳步看了兩人一眼,才道:“皇阿瑪如今情況未明,清醒的可能很大這個時候,咱們不能自外于老十四,若是皇阿瑪真有不測之事,咱們有機會一搏,自然要拼力一搏,但是也不能與老十四翻臉,步軍統領衙門和海軍可都捏在老十四的手里,與老十四翻臉,不可能有任何機會。
你們能夠得到消息,十四弟應該也收到了消息,走,先去十四弟那里,看看十四弟是什么章程?”
“八哥這話有理。”老十點頭道:“與十四弟反目對咱們沒半點好處,反倒白白便宜了老三、老四他們。”
西官園東頭,誠親王府。
書房,三阿哥祉與陳夢雷相對而坐,在天津之變中,祉僥幸逃脫一劫,聽聞康熙中風,昏迷不醒,他不覺又是心動,立刻召來最為信任的陳夢雷商議。
二人枯坐半晌,陳夢雷才開口道:“三爺,皇上雖然沒有正式立儲,但是皇上屬意十四爺,卻是人所周知,十四爺雖無儲君之名,卻有儲君之實,不僅實力強盛,聲望之高,亦無人可與之媲美,更為堪慮者,是皇族宗親、文武大臣對他的支持。
沒有十四爺,海外分封、呂宋的奴隸莊園、澳洲移民、遠洋貿易皆成泡影,不僅朝廷無法承受,所有的皇族宗親、文武大臣亦無法接受
尚若皇上真有不測,在儲位空懸的情形下,諸皇子間定然有番龍爭虎斗,不出意外,最終勝出者,必是十四爺,此番爭斗,三爺若想獲益,只能支持十四爺,最不濟,也要置身事外。”
祉沒想到,前思后想了這半晌,陳夢雷竟然冒出這番話來,他不由大感失望,半晌,他才不甘的說道:“老十四的優勢,歸根結底,便是海軍,海軍是朝廷的經制之師,誰上位,誰就能夠掌控海軍,海外分封、澳洲移民之類的,不仍舊可以推行?”
“三爺,理雖如此,但實際卻并非如三爺所想的如此簡單。”陳夢雷耐心的說道:“海軍系十四爺一手創建,所有將領亦是十四爺一手擢拔,這且不說,海軍的強大是靠什么維持的?是銀子!
年前,十四爺奏請將海軍上繳朝廷,為何皇上不乘機將海軍收歸朝廷?是皇上不想?并非如此,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皇上很清楚,朝廷供養不起龐大的海軍。
只要海軍在十四爺手里一天,就無人能夠與卻其爭鋒!三爺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祉心里卻是頗不以為然,海軍如今已經初具規模,已無須再大規模造戰艦,只要能夠掌控海軍,就能保證南洋、澳洲的穩定開發及移民,海外分封也不在話下,諾大一個朝廷難道還擔心無法保證海軍的日常開銷?
至于海軍建設和澳洲移民速度,大可量力而行,大不了速度放慢點而已·影響不了大局,再說了,除了老十四,大清難道就再找不出一個會賺錢的人才出來?
恂親王府。
老十五、老十六倆兄弟在聞聽康熙中風的消息后·也匆匆趕了過來,禎溫言寬慰了二人一番,正待打發二人回去,便聞報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三人到了。
微微沉吟,禎便起身迎了出去,八哥三人最后才到,顯然是碰頭商議過了的·這也難怪,八哥他們雖然靠了過來,但是八爺黨卻仍未解散,這半年時間來,八爺黨雖然人數少了些,但中堅仍在,遇如此大變故,要八哥他們沒有想法·未免太不現實,倒是得想法子將八爺黨拆散,否則容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勢。
在二門上迎上八阿哥三人·自是少不了一番見禮寒暄,一眾人都耐住性子絕口不提康熙中風之事,回到書房,分賓主落坐,老九才道:“聽聞皇阿瑪昨夜中風、至今仍昏迷不醒,這消息,十四弟可曾聽聞?”
禎點了點頭道:“這消息,我亦才耳聞,已著人前去打探,不知是否屬實。”
看了老十四一眼·也不清楚老十四在京城的消息是否靈通,略微沉吟,他才道:“此消息絕對真實,李光地、溫達二人如今已經趕往暢春園。”
禎略微沉吟,便道:“八哥對此事如何看?”
見禎反問過來,稍一猶豫·便道:“既然只是通知李光地、溫達二人趕往暢春園,我認為皇阿瑪的病情并非太嚴重,否則,該是通知所有上書房大臣前去商議了。”
“八哥看的透徹。”禎點頭道:“不過,皇阿瑪非一般中風,乃是醉酒引發中風,而且隨之昏迷,且昏迷時間已經夠長,可見一眾太醫也是束手無策,說句誅心的話,萬一皇阿瑪有不忍言之事,八哥以為該如何應對這個局面?”
老十四這是在逼迫他表態!心里一緊,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應對,老九忙婉轉道:“十四弟憂心過甚,皇阿瑪身體向來健朗,又有眾多太醫隨侍在側,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禎卻是絲毫不讓的說道:“眼下眾兄弟齊聚京城,萬一事有不測,定然人心惶惶,早做籌謀,屆時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見老十四咄咄逼人,老十不耐繞圈子,直接便道:“十四弟是什么章程,說出來大家聽聽。”
禎聞言微微一笑,道:“十哥性情闊直,是個爽快人,八哥你們也不用為難。”頓了一頓,他才接著道:“真若出現這種局面,八哥你們放手一博吧。”
放手一博!滿屋子人都詫異的盯著禎,這是什么意思?試探?還是以退為進,逼迫表態?就連方苞亦是滿臉疑惑的瞅著禎,十四爺這又是唱的哪一出?事前怎么也不透露一點風聲?
安靜了半晌,才語氣異常平穩的緩緩說道:“十四弟可是擔心八哥仍放不下。”
“八哥且慢。”禎伸斷了他的話頭,掃了幾人一眼,才道:“如今儲位空懸,皇阿瑪若真有不測,皇位之爭,在所難免。八哥、九哥、十哥身為皇子中的佼佼者,覬覦皇位,乃是天經地義之事,無庸諱言。”
老八三人不由面面相覷,老十四這話可不象是說的反話,他什么意思?真的鼓勵咱們放手一博?這對老十四有何好處?或者是說,他是在利用咱們?老十四可不是善男信女,而且行事的手段可謂是花樣百出,他們可不敢一味的往好處想。
方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十四爺這葫蘆里究竟是賣的什么藥?八爺一黨可是他費了不少精力才拉攏過來的,怎得現在又將他們往外推?
老十五、老十六倆兄弟也是皺眉頭苦苦琢磨禎的用意,日后可是要緊跟著這位老大混的,能揣摩透他的心意,日后可是大有好處。
禎微微頓了一下,才接著道:“八哥立意爭儲,至少有十年之久,一直以來皆是屢遭打壓,這次有機會,我希■哥能放手一博·否則,您將抱憾終生,就當是了一樁心愿吧經過這番拼搏·即便失敗了,你們也會心安理得,畢竟努力打拼了。
對于八哥你們,十四一直以來很是敬重,為了遂你們這個心愿,我不介意讓三哥、四哥做一次陪襯或者是墊腳石。”
聽到這里,方苞不由暗贊一聲·妙-,這法子妙-!若是康熙無恙,十四爺的氣度心胸足以讓八爺他們仨心折,若是康熙真有不測,讓八爺他們出面相爭,不僅可以分散注意力,而且登基御極之后可以名正言順的整合或者是打壓八爺一黨,更妙-的是·經此一博,八爺仨人亦會甘心認輸,死心塌地的為臣子。
最后一點·則是十四爺的籠絡手段,康熙真有不測,八爺他們鐵定會博一博,他如此做,完全避免了與八爺一黨再次反目成仇的可能。
則是震驚于禎的自信,老十四話里的意思很清楚,即便是他與老三、老四聯手,老十四也有十足的把握擊敗他們,捫心細思,老十四這話也不算狂妄·如今的八爺黨與十四黨已經完全不是一個層面,幾乎所有的皇族宗親,勛貴大臣都與老十四有著共同的利益,不論是文的還是武的,都沒可能爭的過老十四。
也被這番話打擊的不輕,他善于斂財·比老八更清楚的了解一眾皇族宗親,勛貴大臣的想法,別看八爺黨現在的宗親不少,真要到了最后攤牌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倒向老十四,畢竟老十四能夠為他們帶來源源不斷的財富,這一點,八哥本無法做到。
沉吟半晌,才苦笑道:“十四弟胸襟寬廣,氣度宏偉,實令八哥心折。”略微一頓,他才接著道:“正所謂時也,勢也,運也,八哥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機會,如今,不爭也罷。”
見明確表態不爭,方苞不由微覺遺憾,如此一來,十四爺要解決八爺黨,怕是要多費一番手腳了,八爺尚且不爭,那三爺、四爺還會,還敢爭嗎?
的明確表態,讓松了口氣,他是最不愿意八哥與老十四相爭的,跟誰都一樣,何苦要多一番折騰,而則有些失落,八哥這次是當著老十四、老十五、老十六的面明確表態,以八哥的性情,再無出爾反爾的可能,可以說是徹底的死心了。
禎卻是微微一笑道:“八哥何必英雄氣短,如果情況允許,該爭的還是爭一爭,適當的爭一爭,有好處。”
老十四果然是另有目的,他這是想借此機會引蛇出洞?這蛇是誰?老四已經是被打發去了歐洲,那就是針對老三了。還有呢?借此次機會清除異己?難道,他想對自己的八爺黨動手了?這不是讓我自剪羽翼嗎?登時便覺的背后涼颼颼的,老十四的算盤打的好精。
暢春園,青溪書屋的偏殿。
李光地、溫達二人趕到暢春園已是午后,二人先去青溪書屋探視了康熙,康熙仍然是昏迷未醒,稍讓二人放心的是康熙的脈象一直很平穩。
轉到偏殿后,太醫院院使、院判及幾位御醫分別做了匯報,結論很模糊,既不敢肯定康熙何時會清醒,也不敢說有無危險,只敢保證眼前無性命之憂。
李光地、溫達二人亦是老弱不堪,與太醫院打交道的時日不短,亦知太醫難當,聽的這些含糊的匯報,心里都是憂心如焚,他們太了解太醫院的風格了,越是說的含糊,則病情越嚴重,含糊實際上就是沒把握沒信心的表現。
溫達雖是滿洲鑲黃旗人,卻主要是負責纂修國史、政治典訓,并充任平定朔漠方略、大清一統志、明史編撰的總裁,極少過問政事,平日亦以病為由極少上朝,他也知道請他前來,不過是聾子的耳朵,擺設用的,況且,如此大事,他也不想涉足其中,因此,入園之后,便三緘其
見此情形,李光地唯有當仁不讓的挑起著千斤重擔,待太醫們退下后,他掃了在座的五位領侍衛內大臣一眼,才道:“皇上脈象平穩,暫無大礙,萬壽慶典又尚未結束,封鎖消息,亦在情理之中,不過,皇上龍體安危,關系天下根本,非是我等寥寥數人所能承擔,明日一早,皇上若仍未清醒,必須得通知所有上書房大臣。”
話音剛落,一名小太監滿臉驚喜的沖了進來,也顧不上行禮,便急促的說道:“皇上醒了,叫各位大人覲見。”
康熙清醒了!一眾大臣立刻就起身整理朝服,而后依次魚貫而入青溪書屋,來到御榻前,見康熙果然已經睜開了雙眼,而且眼神清明,眾人立刻不言聲的跪了一溜,正待要磕頭,一旁的太醫卻是神情焦急的擺手,并且示意眾人上前。
一見這情形,眾人心里都是一緊,難不成是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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