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召集眾將議事,先向他們通報了一個消息:東線的漢軍已經被檀石槐擊敗,趙苞戰死,公孫瓚重傷,現在他正率領漢軍且戰且戰,情況非常危急。
事情的經過一波三折。
趙苞和公孫瓚率領遼東、遼西的一萬騎兵一路追擊,東部鮮卑部落大人彌加、素利等人按照檀石槐的計劃,從饒樂水一直退到弓盧水,就在漢軍即將停止追擊的時候,彌加在俘虜的漢人中意外的發現了趙苞的母親,他覺得機會來了,沒有按照檀石槐預先的安排等他來親自指揮作戰,而是先迎了上去,想用趙苞的母親逼趙苞投降,先立一功。
不料,趙苞面對陣前被俘的母親,只是下馬磕了三個頭,就下令立即進攻,彌加措手不及,大怒之下殺了趙母,率軍迎戰,但是這一來不僅于事無補,反而激起了漢軍的斗志。一萬憤怒的漢軍在趙苞和公孫瓚的率領下猛沖猛打,一下子將彌加等人打得落花流水,等檀石槐趕到的時候,彌加等人已經潰不成軍。
檀石槐大怒,隨即重新集合東部鮮卑的大軍反攻,趙苞因傷心過度,作戰時深入敵陣,被檀石槐率令親衛營團團包圍,英勇戰死,檀石槐隨即又全力攻擊公孫瓚。公孫瓚雖然驍勇,接連殺傷彌加和素利兩個鮮卑勇士,又從檀石槐的包圍下搶走了趙苞的遺體,但是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身受重傷,無力再戰,在白馬義從的保護下突圍而去,聚攏殘兵,向邊境且戰且退。
袁紹說,趙苞是好樣的,他是我們士人的驕傲,我們要為他報仇。
一句話激起了所有人的熱血。
趙苞是趙國東武城人,中常侍趙忠的從弟,但是趙苞不僅不依附趙忠取官,而且深以為恥,從不和趙忠往來,所以一直也沒做什么大官,直到前年才升任遼西太守。他雖然不和趙忠來往,但是士人卻不肯接納他,在士林中沒什么名聲。
可是今天,袁紹一句話把他拔到了非常高的地位,整個冀州人都覺得光榮,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要求派兵馳援公孫瓚,為趙苞報仇。
袁紹否定了他們的意見。他說,公孫瓚離我們至少有千里,現在還在大踏步撤退,我們趕到那邊去,也許戰事已經結束了,可是檀石槐既然出現在東面,從前后的時間來推測,他的主力離我們不遠,應該就在兩三百里以內,我們不去救公孫瓚,我們去攻擊檀石槐的主力大營。
幾乎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有的人認為袁紹是不敢和檀石槐對陣,見死不救,有的人認為袁紹是胡亂猜測,怎么就能確定檀石槐的主力就在兩三百里以內?
然而袁紹非常堅決,他立刻下令兩翼的夏育和田晏向前進發,然后大軍拔營,沿著弓盧水迅速向東急行軍。何颙、郭圖都反對他這么做,說在得到斥候的準確消息之前,急行軍除了消耗大軍的體力,沒有任何意義。只有審配支持他,審配反駁郭圖說,等到斥候的消息再行動,至少要耽擱一到兩天的時間,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時間。時間就是戰機,君子見機而作,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結果,好運降臨到了袁紹的頭上,在離大澤不到百里的時候,袁紹接到了斥候的匯報,中部鮮卑主力就在大澤之間,檀石槐不在大營,現在由慕容風主持,但是慕容風受了重傷,行動不便。
袁紹大喜,立刻下令攻擊,四萬漢軍急行一百里,向鮮卑人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慕容風非常小心,漢軍在百里之外的時候,他就得到了消息,但是當他把消息通報給其他部落大人,要他們小心備戰的時候,卻遭遇到了那些部落大人的冷眼,他們嗤之以鼻,甚至有人對慕容風說,你被漢人嚇破了膽吧,我們這里有五六萬大軍,他們總共只有四萬人,又是剛剛度過沙漠,遠道而來,能不能站得穩都難說,他們敢來攻擊我們?
慕容風悲劇的發現,自己不僅是身體受了傷,而且不敗的威名也已經離他遠去,沒有人再把他當回事。
直到漢軍前鋒夏育開始追殺外圍警戒部隊的時候,鮮卑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連忙開始列陣,但是為時已晚,幾萬大軍可不是千百人那么好指揮,等他們匆匆列陣完畢,夏育和田晏已經一左一右的殺進了鮮卑人的大營,袁紹親率大軍,隨后殺進,給鮮卑人重重一擊。
夏育所率的人馬是漢軍中最早成建制的裝備馬鐙的,當初他率領兩千騎兵出塞追擊槐縱,就敏銳的發現了這個簡單的裝備所帶來的巨大變化,這些年,他一直沒有放棄艸練,攻擊力非常搶眼。和他搭伙的上谷烏桓少主樓麓、鹿破風也非常驍勇,在這次和鮮卑人作戰中,他們一直沖殺在前。
田晏也不示弱,他手下的一萬騎兵以匈奴人為主,這些人多少都是跟著劉修作戰過的,對這種突襲戰術的理解遠遠超過其他人。
他們就像鋒利的雙刀,一下子就砍掉了鮮卑人的側翼,然后在鮮卑人的大營里往來縱橫,肆意殺戮,先聲奪人。
鮮卑人倉促應戰,很快就亂了,前面的人還在廝殺,后面的人卻開始逃跑。
半天之后,慕容風也支持不住了,帶著殘兵突圍而去。急行軍兩百多里,又苦戰半曰的漢軍無力追擊,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鮮卑人跑了。不過,這一戰的戰績也非常輝煌,他們斬首超過一萬七千余級,俘虜八千多人,繳獲的牲畜、輜重無數,是一場名符其實的大勝。
袁紹在湖邊坐了下來,親衛們要給他設席,他搖搖手拒絕了,用因為脫力而顫抖的手捧起涼涼的湖水,洗去了臉上的血跡,深深的吸了兩口氣,讓自己從勝利的狂喜中清醒過來。
他賭贏了,抓住了鮮卑人的主力,并且以雷霆之勢擊敗了他們,向天下人證明了袁家,證明了他自己,接下來,他的任務就是安全的把大軍帶回去,如果可能,再誘殺檀石槐,給這次遠征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大人,我們這次收獲很大啊。”郭圖喜滋滋的一路小跑過來,“我們不僅打贏了鮮卑人,而且繳獲了大量的輜重,回去的糧草不用愁了。”
袁紹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沉思片刻,淡淡的說道:“傳我的命令,斬殺所有的俘虜,取三曰的干糧,其他的全部燒掉,準備撤退。”
郭圖一愣:“大人?”
袁紹的嘴角露出殘忍的微笑:“不能等,檀石槐很快就會得到消息趕回來,這些俘虜如果不殺,一定會叛逃,輜重如果不燒,也會被檀石槐奪回去,殺了,燒了,他什么也得不到。”
郭圖恍然大悟,立刻傳令。大家雖然不太理解,可是大勝之后,袁紹威信大漲,誰也不敢違抗軍令,立刻將鮮卑俘虜分隔開來,盡數斬殺,然后取了夠三天用的干糧,剩下不是趕到湖里淹死,就是放火燒了。
大軍隨即沿原路返回,再也不作停留,迅速向漠南撤退。
不出袁紹意料,僅僅一天之后,檀石槐就返回了大營,看到眼前的這一切,檀石槐臉若冰霜,怒不可遏。得到檀石槐回來的消息,被打散的鮮卑人也重新聚攏了過來,諸部大人面對一片狼籍的尸體和尚未燒盡的牲畜,心都沉到了谷底。
這絕對是一場滅頂之災。
檀石槐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如果不是彌加自以為是的擅自出擊,先遭慘敗,他不需要花那么多時間來解決東線的戰事,他至少可以提前兩天趕回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一切仿佛都是天意,只不過兩天的時間,原本勝券在握的戰事突然就完全逆轉,留給他的只是一片狼藉。
“追!”檀石槐下達了命令。
只是一個字,絕望的鮮卑人就被重新整合起來,在檀石槐的帶領下義無反顧的向袁紹追去,他們要用漢人的鮮血洗涮恥辱,他們也相信,在大王的率領下,他們哪怕遭受到了巨大的挫折,也能重新在戰場上奪回來。
擊敗漢軍,殺死袁紹,所有的鮮卑人都被激怒了,他們擰成一股繩,風馳電掣的向漢軍追去。兩天后,他們追上了漢軍,大戰隨即在沙漠之中展開。
袁紹早有準備,他再次擺開了陣勢與檀石槐絕一死戰,他相信憑借漢軍的精良裝備和高漲的士氣,他能夠再一次擊敗檀石槐,夯實自己的戰功。
但是他很快發現了不同,鮮卑人雖然剛剛經過慘敗,可是他們的士氣高昂,悍不畏死的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攻擊,更可怕的是檀石槐親領的三千親衛營,這些親衛營全部裝備白色的札甲,鐵制環首戰刀,騎乘白色的戰馬,迅捷如風,勢如破竹的先后擊破了夏育和田晏這兩支最精銳的騎兵,然后開始攻擊袁紹的中軍。
袁紹第一次感到了巨大的壓力,面對檀石槐犀利的進攻,他疲于應付,原本靈活的陣勢變得僵滯起來,攻擊越來越無力,漸漸的處于下風。
袁紹當機立斷,命令兩翼被擊敗的騎兵向中軍靠攏,將輜重車推到陣前,一部分騎兵下馬列成密集的步兵長矛陣,發揮漢軍強弓勁弩的優勢,頑強阻擊。
列陣而戰,漢軍逐漸穩住了陣腳,在連綿不絕的箭雨面前,鮮卑人傷亡迅速增大,攻勢受挫,檀石槐見狀,下令緩緩撤退,伺機再攻。他們也不走遠,就在二十里之外扎營,保持著對漢軍的持續壓力。
入夜,血戰一天的沙漠上恢復了平靜,袁紹伏在地圖上,苦思破敵良策。白天的一場惡戰讓他親身感受到鮮卑人的戰斗力,同時也感受到了檀石槐在鮮卑人心目如神一般的地位,原本士氣低落的鮮卑人在檀石槐的指揮下簡直是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何颙掀開帳門走了進來,見袁紹正在冥思苦想,不由得站住了。
“伯求,這一趟想要平安的回去,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袁紹招招手,他知道現在趕過來的不會是別人。
“是的,檀石槐不愧是一代雄才,難怪他那么輕松的就擊敗了趙苞和公孫瓚。”何颙聲音有些沙啞,今天戰斗到最激烈的時候,他一直沖殺在前,激勵將士們的勇氣。
“傷怎么樣?”袁紹看了一眼何颙用布吊起來的手臂和一瘸一拐的腿。
“皮肉傷而已,不礙事。”何颙不介意的笑笑:“你不用關心我,你應該安撫安撫夏育、田晏,還有烏桓人,匈奴人,他們今天受到的損失最大。”
袁紹點了點頭,略作思索:“我準備請劉修來接應我們。”
何颙一愣,想了一會,“他會來嗎?”
“會。”袁紹的笑容有些苦澀,卻不失自信。“我如果猜得不錯,原本由我指揮的北軍應該已經被劃到了他的部下,現在歸他指揮的至少有兩萬人。如果他不來,我們的損失將會非常大,這次先勝后敗,陛下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我很可能失去北疆的兵權。”
何颙默默的呷了一口茶:“既然如此,劉修就更不會來了。他本就是個聰明人,身邊的賈詡又深不可測,他如果來接應,豈不是打亂了天子的部署?”
“是的,但是……他一定會來。”袁紹聲音很輕,但是非常堅決,“我們穩住陣腳,且戰且退,拖住檀石槐,把他引到邊境去,等劉修趕到,我們合力擊殺檀石槐,鮮卑可破,北疆可定,對劉修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大的誘惑,他一定會動心的。”
何颙沒有再說什么,沉思良久,才點了點頭。
袁紹隨即寫了一封信,也不封上,然后請夏育、田晏、樓麓和羌渠來,他先嘉獎了他們一番,然后鼓舞他們說,你們不用擔心,現在打得苦一點,多消耗一點鮮卑人的實力,等劉修趕到,我們就能反擊了,到時候一舉將鮮卑人趕盡殺絕。
田晏苦笑了一聲:“劉大人?他負責西線戰事,西線戰事已經結束,他會來接應我們?”
“我想他會來的,如果我們一起向他求援的話。”袁紹把信推到他們面前,“我希望諸位能和我聯名,我們都有過和劉大人并肩作戰的經歷,我想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田晏和夏育、樓麓、羌渠交換了意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袁紹隨即讓人把信送了出去。
……“袁紹打得不錯啊。”劉修將手中的信交給賈詡,手指在案上忽快忽慢的敲擊著,“連檀石槐都在他手里栽了跟頭,這個戰機把握得非常精彩,想不到他也也這么好賭。”
賈詡迅速掃了一眼書信,轉手交給荀攸,搖頭微笑:“和他的心計相比,他的戰術就差得多了。讓田晏他們幾個聯名請大人去為他火中取栗,這主意實在是高明。”
荀攸將信輕輕的放下案上,雙手攏在一起,低下頭想著心思,過了一會兒,他抬起對劉修說:“雖說有火中取栗的可能,但也未必不是趁火打劫的好機會。袁紹還有一戰之力,檀石槐一路追殺過來,必成強弩之末,我們如果能擊殺他,換取北疆十年內無大的戰事,也是值得的。”
賈詡眼光一閃:“公達,朝中公卿可都是袁家的擁躉,到時候這一戰是誰的功勞,恐怕不是你我能說了算,你覺得天子會希望看到這個局面?”
荀攸沒有再說話,只是把灼灼的目光落在劉修的臉上。
劉修沉默不語,他知道賈詡和荀攸在這件事上的分歧所在,他也知道最好的結果是檀石槐和袁紹一起死,可是老天爺大概不會聽他的。他立了功,袁紹也立了功,如果檀石槐追殺袁紹一直到邊境,那袁紹又多了一個誘敵的功勞,就算檀石槐最后死在他的手里,袁紹的功勞也不能抹殺,天子想要奪他的兵權就沒那么容易了。
可是,如果坐視不管,且不說檀石槐最后能不能殺得了袁紹,但千里追擊,又沒有援軍,漢軍的士氣肯定會一落千丈,那些緊急征發來的將士打順風仗還行,一旦處于弱勢,士氣很容易崩潰,被鮮卑人一路追殺,損失將會非常嚴重。
袁紹讓田晏他們聯名求援,本來就有鼓舞士氣的意思在里面,如果他不去救,最后軍心潰散,罪名可能會落到他的頭上。別人也許不知情,夏育這四個人肯定會怪他。
“公達,你看看這沿途在哪里接應比較好?”
荀攸松了一口氣,“依我看,落曰原和天馬原比較合適,袁紹既然打敗了鮮卑人的主力,多少能補充一些輜重,再加上將士的戰損,我估計他支撐到這里應該沒有問題。我們如果盡快送出消息,大軍得知有援軍在等候,士氣也支持得住。”
賈詡瞟了一眼劉修,欲言又止。劉修想了想,搖搖頭道:“不行,落曰原也好,天馬原也好,離我們都有近千里之遙,我們要趕到那里去,未必來得及。”
荀攸笑笑:“是的,如果大軍趕過去,的確是來不及,可是如果是千人左右的前鋒,卻完全有可能。”
“千人左右的前鋒?”劉修很詫異:“那去了有什么用?”
“鼓舞士氣。”
劉修想笑沒笑出來,心道荀攸這家伙比賈詡還毒啊,說是派人去接應了,可是只派千人意思一下,把將士們的士氣激勵起來和鮮卑人拼命。如果不談道德,這的確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戰術。
“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對付檀石槐。”荀攸重新拿起那封信,“從袁紹很簡單的描述中,我發現這場戰事和檀石槐有非常大的關系,兩路漢軍的先勝后敗,都是因為檀石槐。我懷疑,他有一支非常強大的力量,能在關鍵時刻扭轉戰局。”
劉修點了點頭,“我聽說過,他有一支叫玄武營的親衛營,大概在三千人左右,都是從各部落精挑細選的貴戚子弟,既有籠絡的作用,又有監視的作用。這些人裝備非常好,有和我們漢軍相似的札甲,環刀,現在又裝備上了馬鐙,加上他們原本就擅長的騎射,戰斗力相當可觀。”
“玄武?”賈詡沉吟了一下,“是我們漢人四靈中的玄武嗎?”
“是。”劉修解釋了一下,這些消息一些是從風雪那兒打聽來的,一些是戲志才送回來的情報,這支三千人的玄武營人如其名,既有龜的抗打擊能力,又有蛇的靈動,是一支能攻善守的鐵騎,由檀石槐親手訓練出來的武士擔當百夫長、千夫長,戰斗力非常強悍。通常檀石槐到各部落指揮作戰都不帶大軍,只帶這三千玄武營,有了他和玄武營,在任何地方都當得起一萬大軍。
如果他猜得不錯,檀石槐這次擊敗公孫瓚和趙苞,倚仗的應該就是玄武營。
“這么說,我們更要小心了。”聽完了劉修的解釋,荀攸臉色變得有些沉重:“如果玄武營確如大人所說,我們必須有做好血戰的心理準備。”他皺了皺眉:“我現在有些擔心大軍能不能安全的撤退到落曰原。”
“對付騎兵,有兩種辦法。”賈詡淡淡的說道:“一是以步破騎,用強弓硬弩,配合長矛,密集列陣,袁紹就是這么干的,我們有重甲士助陣,應該更勝一籌。二是以騎對騎,戰力差不多的情況下,兵力占優者勝。以我們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能調動的騎兵在兩萬左右,圍殺一個檀石槐應該不成問題。所以,我們的問題是怎么捕捉到他的行蹤,用步卒,速度跟不上,用騎兵,兩萬騎遠不如三千騎靈活,我們很可能被他逐個擊破。”
劉修眉毛一挑:“是的,不管用什么辦法,首先都要準確的找到檀石槐的行蹤,如果他一直和鮮卑人大軍在一起,我們恐怕沒什么機會。要把他從大軍里誘出來才行。”
賈詡和荀攸都沒有吭聲,要把檀石槐從鮮卑大軍里誘出來?這聽起來簡直是夢話,大戰之中,哪個主將會莫名其妙的離開自己的大軍,帶領親衛營四處亂轉。
“別人也許不會,但是檀石槐會。”劉修笑笑,“你們看,他不是丟下大軍去和趙苞、公孫瓚作戰嗎?”
“可是,現在東西兩路都沒有戰事,他沒有必要再這么做了。”
“那就創造一個機會讓他覺得有必要啰。”劉修微微一笑,“我相信你們二位一定能想出妙計,把檀石槐從他的大軍之中調出來。”
賈詡和荀攸相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