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恍然大悟,隨即又懊喪不已。//
如果說三十六這個數字還有可能是巧合,那這個口號就證明了劉修的猜想。他就算再白癡,聽到這個口號也知道這次羌亂肯定和太平道有關系了。
他不知道黃巾起義是哪一年,但是那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他是知道的。按干支紀年法,今年是庚未年,還有幾天過了年才是辛酉年,也就說離歷史上的黃巾起義本來應該還有三年的時間。
可是現在,這個口號已經提前出現了,而且不是在東方,是在西方。歷史的進程已經發生了改變,而這個改變,不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了,而是往壞的方向更進了一步。
他,就是那個始作俑者。他所做的一切,不僅不能挽救大漢,反而加速了動亂的到來。
“啪”的一聲,馬鞭的柄被劉修生生扼斷。
“將軍?”見劉修臉色不好,荀攸、傅燮都吃了一驚。他們以為劉修是為涼州形勢的惡化而擔心,連忙勸了一句。此時此刻,著急是起不了作用的,著急只會亂了陣腳,解決不了問題。
劉修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下了馬,向旁邊的山崖上攀去。荀攸、傅燮一看,連忙跟上。山勢并不陡,可比起平地來卻著實難走了許多,劉修每日修煉五行術,身手敏捷自不在話下,這點坡勢對他來說和平地沒什么區別,傅燮身體強壯,也能跟得上,可是相比之下,荀攸的身體就弱得多,沒走幾步就被落下好遠。劉修爬到一塊巨石之上站定,向西眺望,傅燮趕了過來,站在他身后又過了好一會兒,荀攸才氣喘吁吁的爬上來,張著嘴狂喘,讓人很擔心他會不會缺氧而死。
“將軍……”荀攸連連搖手低著頭,咽了兩口唾沫,這才啞著嗓子說道:“羌人看起來聲勢浩大,可是他們要劫漢人為帥,這本身就說明了他們底氣不足。閻忠……”
“閻忠不會向他們低頭的。”劉修打斷了荀攸的話。他本來還有些懷疑閻忠,但是現在他不懷疑了,如果閻忠真的打算造反他沒有必要跑到長安來見他,非要在他幕府里做一個小小的從事中郎。既然入了府,就有君臣之誼,如果沒有過硬的理由就背叛,他會背上不忠之名,在這個時代,這樣人的會被人唾棄的。呂布為什么會被人拒絕?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殺了提拔他的丁原,而不是他殺了董卓。
荀攸一愣隨即又醒悟過來,連忙說道:“將軍所言甚是,閻君一定是被他們劫持的邊章、王國劫持閻君,一定是覺得自己威信不足,所以這才要以閻君為帥。未戰而心先怯,此是兵家之大計。”
傅燮有些明白了:“將軍認識閻忠?”
“當然認識,他是我府中的從事中郎。”劉修此刻已經恢復了平靜,從容的笑道:“閻忠去金城,就是我派他去的,原本是要借他的名聲來說服金城豪杰與我合作,不曾想出了這么一個意外,反讓他身陷險境。”
傅燮一時有些訕訕。他原本以為自己愿意幫劉修是給了劉修天大的面子,沒曾想閻忠居然早在他之前就投入劉修的衛將軍府,而且只是做一個六百石的從事中郎。
閻忠是漢陽名士,在中原人的眼里也許算不上什么,可是在西涼人的眼中,閻忠卻絕對是個名士不管是漢人還羌人都對他景仰有加,要不然邊章他們也不會劫持他為首領。
“公達,這里沒什么閑雜人等,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說吧。”劉修背著手,緊握著馬鞭,遠眺著西邊的天空下連起伏的群山,“過了這道山,我們可能就沒有多少時間停下了討論了。”
荀攸暗自忖道,原來將軍特地離開大隊,是為了照顧我的習慣啊。雖然這里還有傅燮這么一個外人,但傅燮是新人,又有些傲氣,將軍讓他來聽聽我的意見,未嘗不是要我顯露一下才智,給他一個下馬威。我可不能讓這個邊地人小瞧了。
傅燮此刻倒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劉修僅帶著荀攸和他上到這高處,已經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對于荀家叔侄在將軍府中的特殊地位,他也有所耳聞,正想聽聽這汝潁智士的高見。
劉修雖然沒有回頭看他們二人,卻將他們各自的心思猜得大差不差。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傅燮雖然出自邊地,卻能得到范津那樣的名士的賞識,學問當然不會差,邊地人大多不缺武藝,這樣的人往往更加傲氣,王允便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這樣的人用好了,是個人才,用得不妥當,卻也是最容易產生異心的,因為他們很容易看出你的底氣,知道你有沒有成功的可能。
他到這高地上來,起初只是覺得郁悶,不想在眾人面前失態,現在荀攸和傅燮跟上來了,也就順水推舟,聽聽他們的意見。[].傅燮要考驗他,他也想趁這個機會考驗考驗傅燮,萬一這廝也是個徒有其表的假名士,等他正式入府時就不能付以重任了。
“南容,你到冀縣之后,冀縣的情況如何?”荀攸略作思索,轉過頭問傅燮道:“涼州刺史周洪戰歿,對他們可有什么影響?”
傅燮想了想:“我到冀縣停留的時間很短,只是見到了范府君,得知這個消息便匆匆趕了回來。從范府君的反應和沿途的情況來看,似乎并沒有太大的震動,至少沒有附和羌人的舉動。”
荀攸點點頭,轉過頭對劉修說道:“將軍,漢陽是隴山門戶,占住漢陽,便是守住了關中的西大門。如今漢陽尚未被波及,攸以為將軍應該立刻進入冀縣,控制漢陽郡,穩定人心。冀縣城高池深,易守難攻,將軍占之,則漢陽可安,金城、隴西的羌人都不肯輕舉妄動,如果被羌人占了或者漢陽的百姓被羌人所劫,將軍要想再取冀城可就不容易了。”
劉修暗自點頭,但是他沒有立刻做出決定,而是微笑著看了傅燮一眼:“南容以為如何?”
傅燮連連點頭:“公達所言甚是。將軍應立即進入冀縣控制局勢。燮愿意再赴冀縣,為將軍開路。”
劉修微微一笑:“如今形勢緊急,我豈能安步當車,緩緩前進。事急從權,我自當急入冀縣,然后召集漢陽的豪杰,與羌人一戰救出閻先生。”
“將軍要親自冒險?”傅燮有些擔心,“羌人雖然還沒有大規模進入但冀縣毗鄰隴西,邊章、王國都不是魯莽之輩,他們肯定會派出人馬監視冀縣周邊的情況,如果他們發現了將軍的蹤跡,只怕······
“兵貴神速,我想羌人不會想到我來得這么快。”劉修一擺手胸有成竹的說道:“就算有一些前鋒人馬發現了我,他們也攔不住我入冀縣。我這三千親衛雖然沒有檀石槐的玄武營那么強悍,但三五千羌人還是攔不住我的。”
傅燮聽他這么說也笑著點頭同意。他剛才看了一下劉修身后的親衛營,對將士們那種泰山崩于前而不驚的從容印象頗深。劉修是在落日原擒殺檀石槐的人,想必他的親衛營也是非常強悍的。此刻要爭取時間,行動得越快,成功的機率越大,需要的是快速的決策能力和行動動力,確實不宜瞻前顧后,三思而行。
劉修的這一舉動讓他非常滿意。
一聲令下,包括劉修在內的所有人都做好了戰斗的準備,以急行軍的速度前進斥候營校尉李逸風帶著手下的斥候向前狂奔而去。
上,遇到了漢陽太守范津派來的使者趙安。趙安精神疲憊,渾身血污,手臂上還受了傷,簡單的用布包扎了一下。跟著他的幾個郡卒身上也都有不少血跡精神緊張。趙安一看到劉修,急急忙忙的行了禮:“大人,羌人前鋒已到望垣。”
“地圖!”劉修叫了一聲,郝昭立刻從行囊里取出地圖,劉修迅速在地圖上找到了望垣的位置,不過他沒有停留,手指在地圖上劃了一下,問道:“山和固嶺可有羌人蹤跡?”
趙安回憶了一下:“沒有見到。”
“現在雖然還沒有,但是應該很快就會有。”趙安身后的一個年輕郡卒忽然大聲說道。
“大膽!將軍未曾發問,你怎敢大聲喧嘩。”趙安沉下臉,喝了他一聲,轉過頭又向劉修拜了一拜:“鄉野之人,不識禮儀,請將軍莫怪。”
劉修眨了眨眼睛,沖那個有些窘迫的年輕郡卒招了招手,把他叫到面前,打量了片刻。見此人面相稚嫩,唇上沒有胡須,只有一些淡淡的茸毛,最多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但身體很結實,雖然護著趙安從冀州奔到此,身上也有不少血跡,也有些緊張,但眼神并不慌亂。劉修注意了一下他身上的血,見血跡雖然不少,卻不是他本人的。
劉修笑了笑,這小子應該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初生牛犢,正是想建功立業的熱血青春期,要是在官場上再歷練幾年,也許就沒這么沖動了。“怎么稱呼?”
那郡卒見劉修語氣溫和,并無生氣的跡像,心里的緊張去了幾分,他沒有回答劉修的話,反而打量了劉修一番,這才翻身拜倒:“漢陽太守府小吏龐德,拜見衛將軍。”
“起來說話。”劉修禮貌的虛扶了一下,等龐德站起來,他才忽然覺得意外,重新仔細的打量了龐德一眼:“你叫龐德?”
龐德莫名其妙-:“小吏正是龐德。”
“可有字?”
龐德忽然臉紅了,聲音低低的說道:“敢告明將軍,小吏字令明。”
劉修眉毛一挑,強壓下心里的激動,笑容更盛了幾分:“那你說說,為什么很快就會有?”
龐德剛才只是一時興奮,此時真正站在劉修的面前,卻有些拘謹起來,吶吶不語。劉修笑笑,伸手按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不要緊張,怎么想就怎么說,說錯了也沒關系。”
龐德聽了這話,這才鼓起勇氣說:“羌人前鋒以騎兵為主,他們之所以不攻擊冀城就是因為他們攻堅能力不足。望垣雖是小城,可是卻也堅固,羌人應該不會去攻城。上離望垣不到五十里,明將軍親臨的消息他們很快就能知道,既然不能在望垣阻擊明將軍,山和固嶺就成了最好的選擇。小吏相信,只要他們派出的前鋒將領不愚蠢到不可藥救,他一定會在山一帶阻擊將軍,至少會派一部分人。”
劉修略作思索,覺得龐德說得有理他也不做評論,又接著問道:“那以令明之見,我軍又當如何應付?”
龐德的臉又紅了,龐家是寒門中的小戶,他又沒讀過什么書,照理說是不會取字的,只是他羨慕那些讀書人,所以給自己取了個字。劉修現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稱他的字既是看得起他,也讓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吏以為,當立即出發搶在羌人前面占領山和固嶺。”龐德遲疑了一下,又搖搖頭:“恐怕來不及了,羌人說不定已經搶了先。”
“那又如何?”
“那只能把他們誘下來,或者……”他看看劉修,猶豫了一下:“或者避其鋒銳,渡水,從山南麓直插冀城。路雖然遠一些,難走一些,卻不用廝殺。”
“是嗎?”劉修不置可否的一笑。上令任平見了,連忙說道:“明將軍龐德雖然無知,可是這個建議……卻是可行。”
“我不是說他的建議不好。”劉修擺擺手,贊許的看了龐德一眼:“你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見識,將來也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只是你忘了一點,我領兵到此如果遇到區區羌人前鋒數千人便避而不戰,那羌人還會把我放在眼里嗎,漢陽的豪杰又當如何看我,他們還能劫持我嗎?沒有他們的支持,僅憑我這三千人馬,又如何保得漢陽無事?”
“那大人的意思是?”
“我是段公的弟子。段公是何等人物,他是殺得羌人豕突狼奔的名將,我雖然不才,也不能墮了段公的威名。”劉修輕描淡寫的擺擺手:“稍事休息,馬上出發。如果羌人已經搶占了山和固領,那就擊破他們。”
任平大吃一驚,荀攸和傅燮卻是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龐德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又慚愧的一抱拳:“將軍高見,德愿為將軍馬前小卒。”
“正當與令明并肩作戰,破此小賊。”劉修哈哈大笑。
荀攸看了龐德一眼,拈著胡須不吭聲。從劉修的舉動,他看得出來,這姓龐的小子很快就會成為同僚了。
允吾,金城郡太守府后院的一間小屋里,閻忠靜靜的坐著,身前的案上放著一本《潛夫論》,一壺淡酒,一只陶杯。他看著書,不時的`點頭,贊一聲,似乎看得很入神。
邊章背著手,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閻忠,一動不動,似乎像石雕一般。他已經在那里站了很久,閻忠卻沒有看他一眼,只是看自己的書。
“公孝先生,你又何苦呢。”邊章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潛夫論》再好,以先生的聰明,也不需要讀這么多遍吧。”
閻忠連眼皮都不抬,只是嘴角輕輕一挑:“讀書如走馬,一目十行,就算讀百遍又有何用?”他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舒服一點,一手舉起書,一手拿起酒杯,“吱”的一聲喝了一口酒,點頭贊了一聲:“王節信確是大才,只可惜終究是個書生,這《勸邊》《邊議》二章以避寇為議,實乃腐儒之見,不足為憑。”
“那以先生之見又當如何?”邊章也是讀過《潛夫論》的,雖然不敢說倒背如流,也是了如指掌,他對王符是敬佩不已,此刻聽到閻忠批評王符迂腐,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
“避豈是避得開的?你放棄了涼州,關中就成邊地,羌人會覬覦關中,你放棄了關中,羌人又會出函谷,直撲洛陽。難道要放棄整個大漢,避居江南不成?”
“可是先生,羌人勢大,如今涼州的漢人不足羌人的一成,朝廷政令昏亂,民生難艱,又哪里有這個人力物力與羌人交戰?”
“不然。”閻忠笑笑:“所謂涼州三明,皇甫規和張奐都是讀書讀多了,不管那些儒生接受不接受他們·自己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儒生,非要搞什么仁義教化。可是教化得出來嗎?羌人降了又叛,叛了又降,前后花掉的軍費無數·卻終究還是一個爛攤子。段紀明卻是個明理的,知道對這些羌人只有殺戮之后,才可以施以仁義教化,所以一口氣追殺數千里,平了東羌,這才換來了十多年的安穩。”
“可是如今又亂了,段卻老了·他還能來嗎?”邊章微微一笑,不以為然。
“羌人又亂,是有人不識天數,自以為天命所歸。”閻忠這時才瞟了邊章一眼,眼神中充滿了不屑,“段紀明是老了,可是他的弟子卻正年輕。如今不是有一個段紀明,而是有七八個段紀明。
你們應付得來嗎?”
邊章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沉默片刻,又強笑道:“就算劉修是段的弟子,有用兵之能。可是朝廷卻江河日下·天子現在還能拿得出軍費嗎?沒有錢,他打什么仗?”
“朝廷也沒給你們一個錢,你們不也是起兵造反?”閻忠輕蔑的一笑,“段紀明之前,那些人花了兩三百億,不也沒能平定羌亂?”
邊章有些莫名的煩躁起來,他在屋里轉了一個圈,重新停下來的時候,眼神便有些冰冷:“公孝先生,我們敬重你·愿意奉你為帥,你不要固執已見。不瞞你說,不管你從與不從,我們都已經放出了風聲,如今整個涼州都知道你公孝先生是這次舉義的首領。就算你老死在這里,也不會有人知道你的忠義·你已經是一個叛逆,成則為王,敗則為寇。”
閻忠的眼神也冷了下來,他輕輕的把書放在案上,雙手交叉握在腹前,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邊章一看,頓時激動起來,看閻忠這樣子,應該是動心了。
“邊章,大家都說,你和文約是金城最杰出的人才,現在我覺得,你和文約比,還差一大截。”閻忠慢吞吞的說道,語氣卻像一把刀子,毫不留情的割開了邊章的防守。“你當初不接受段紀明的邀請,不去洛陽,大概是怕自己不如文約,壞了自己名士的聲望。”
邊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嗆聲反駁道:“文約去了又能如何,如今雖然做個云中太守,可不是還被劉修壓著?北疆一戰,他的功勞比趙云大,劉修卻壓制他的功勞,偏偏讓趙云做了北中郎將。”
“說你蠢,你還不服。”閻忠惋惜的搖搖頭:“你只看到那一點,卻看不到整個面。文約自己都沒有什么意見,你倒打抱起不平了?你不知道,文約和趙云他們相處甚好,全心支持衛將軍,眼下雖然受點委屈,將來的成就卻不可限量。”
“不可限量?”邊章冷笑一聲:“難道劉修的成就會比大賢·……還高?”
“大賢良師張角?”閻忠立即抓住了邊章話里透出來的意思。邊章臉漲得通紅,卻不敢說話,心虛的把頭扭了過去。
“哈哈哈······”閻忠放聲大笑,指著邊章,他搖了搖頭:“你真是蠢到家了,居然會聽張角的話。你難道不知道,張角剛剛在朝廷一敗涂地?他怎么可能是衛將軍的對手。你啊你,居然還把張角那樣的方士當成真命天子。唉,金城邊家,算是活到頭了。”
邊章的臉不由自主的扭曲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叫道:“大賢良師怎么了,他雖然被罷了官,卻不是因為他無能。他有心挽救大漢的江山,天子不敢支持他,只能屈服于袁家,這樣的天子根本不值得效忠,大賢良師為天下蒼生計,要救萬民于水火之中,這才是大丈夫所為。劉修區區一個佞臣,豈是大賢良師的對手。”
他振臂高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我邊家順應民心天意,自是光大門楣之機,又有什么好怕的。你自詡為智者,卻不識天機,反而在這里嘵嘵,豈不讓人齒冷。”
“你瘋了。”閻忠冷笑一聲,“我和你打個賭,如何?”
邊章紅著眼睛,“賭什么?”
“賭你們不是衛將軍的對手。”
“哼!”邊章眼睛一斜,“以何為注?”
“你們打敗了衛將軍,我任你處置,哪怕給你做書佐,我也愿意。”閻忠好整以暇的看著邊章,舉起手掌,微微一笑:“你要輸了,又當如何?”
“我也給你做書佐。”邊章怒極反笑,舉起手,和閻忠“啪啪啪”擊了三掌。
“好,爽快,那我就等著看結果了。”閻忠重新坐了回去,拿起書,再也不看邊章一眼。邊章氣呼呼的瞪了他片刻,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