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習劍術的最后結果,是宗守費盡了心思,又拿出了那套胎息靈拳傳授,才把氣鼓鼓的初雪,哄得再次轉泣為笑。
待得初雪離去,宗守才再次開始下筆,繪制那‘運’字天符。
“這小貓兒,戰斗本能居然如此厲害,力量速度也強的可怕。用虎貓一族的天賦來解釋,根本就行不通。難不成,真是傳說中的戰武之體?呵呵!我要是有她這樣的本事,哪還需要這么多時間,去研究這些武學劍理?真個是叫人羨慕嫉妒恨——”
所謂武者的直感,就是在戰斗中,本能的知道怎么做,才對自己最為有利。
初雪現在,還只是停留在最粗淺的層次,不過卻已顯出驚人的天賦。只需日后進行一些針對性的鍛煉,戰斗能力就可突飛猛進。
而似宗守這樣,則是典型的用自己的智慧與經驗去算計分析,去戰斗,兩者孰優孰劣,實在難以評斷。不過前者需要花費的功夫,卻必定要超過后者數倍。
唉聲嘆氣了片刻,宗守這才沉下了心思。只一掌,就將旁邊黑色鐵罐的封印拍碎。發動吞元之法,直接就將罐內那鷂鷹的所有魂力精元,全數吞吸。
宗守的體內,立時魂力激增。多余的魂能,從神魂中一絲絲溢出,使他的雙目,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紫色。
右手則果斷下筆,在那黃紙之上,不斷勾畫。
沒有了天符石碑的助力,整個臨摹的過程,又艱難了數步。宗守只能依照魂海中的那枚天符種子,使筆鋒縱橫于那些靈能脈絡,以及一重重的天地障力之間。
傾盡全力,不使那符文線條,偏移太遠。
“果然是天符,這魂力,消耗的好快!一個本質已達到四階的神獸精魂提供的精元魂力,居然還有不足——”
毫不猶豫,宗守探手一招,將那幾塊獸魂石,也拿在手中。吞天元化大法,猛地一吸,那手中的獸魂石,就全數被他捏成了碎粉。
本是現出枯竭之兆的魂海,頓時充盈。一絲絲的魂力,被導引入手中的筆尖處,聚集勾勒符文。
當最后一筆完成,整張黃符,立時閃爍著淡淡的七彩光華。
也不似其他的天符繪成時一般,引發出天地異變,只宗守手中的狼毫筆,在這一瞬驀地炸裂,同樣崩成了無數碎片。
宗守長舒了一口氣,專注地打量著手中的這張天符。那字跡雖是丑陋,不過當整張符箓完成之后,卻又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意韻,蘊含其間。
整體看起來,也不是那么不堪。
不過這運字符繪成之后,又到底有怎么用?
思及此處,宗守的眼神立時茫然,現出了苦惱之色。
他前世雖是同樣把那最后一個‘運’字天符,也臨摹成功了,然而也僅僅只是做到‘臨摹’而已。
本身就不是靈師,以仙武境界,照樣畫出來的符箓,根本就沒什么效果。更不了解,這枚天符的真義。
甚至那時整個神皇游戲中,也沒有人使用類似的‘天符’。
如今那凌云宗師留下的符意,他倒是真正理解了。
不過其中的‘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以及內中夾雜的‘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類似功德概念的東西,實在讓人頭疼。也搞不清楚,這張‘運’字符,到底是什么用處。
“看來還需要尋個人,試驗下這張符的效果才行——”
這‘運’字符,是他魂海之內十二天符中,最為特異的一個。
不但得到的種子,最為完整。而且繪符時所需的魂力,也可自己選擇,可大可小,共有九個等級。
宗守能繪制的,自然是需要魂力最小的,符文的效用自然也是最低。時間大約能維持半個小時左右。
不過若不使用,究竟無法知曉,其能力到底怎樣。
皺眉沉吟了半晌,宗守就將那些繪符的工具,全數收起。
其余的天符,還遠不到完善的時候。想要繪制,哪怕最簡單的五行天符,也至少要等到先天境之后。以他如今的定神之境,是想都不要想。
而此刻的他,最在意的,還是手中這張符。
※※※※
兩個小時之后,這輛破破爛爛的翻云車,才在剩下十二頭踏云駒的拉拽下,抵達小原城。
剛剛靠近,車身內那臨時修好的風箓陣,就徹底的崩潰。好在這里,已距離城門不遠。
這個后世游戲中聞名的東部礦都,宗守卻不曾到過。不過尹陽對這里,倒是有些熟悉。
進入城中,就輕車熟路的,帶著他們,找到一條滿布各類鐵匠鋪與兵甲鋪的街道。
不但賣農具兵甲,還賣各種開采出來的金屬。一塊塊鍛好的精鋼與紅銅,整齊的擺放在各家店鋪里。
其中就有一些經營翻云車的買賣。不過有能力打造這等龐然大物的商家極少,只有門面最光鮮的幾家店鋪而已。
站在街口處,宗守卻忽的心中一動,想起了自己袖子里的那張符箓。
目光立時在尹陽與初雪二人之間游移,有些遲疑不定。反正他是不敢拿自己,來做這試驗品。
尹陽渾身一個寒顫,似乎心有所感。有些警惕的回望了一眼宗守,便果斷的往旁踏出數步道:“少主你在這等等,我先去打聽一下,有沒有可以修復那輛車的靈鍛師!”
話音未落,尹陽的身形,就已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宗守暗暗遺憾,只能眼帶熱切的,望向了初雪。
后者身軀也是不自禁的一顫,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寒意。卻不明緣由,只好奇道:“少主,你這么盯著我作什么?”
宗守干咳了一聲,不動聲色的,把那張好不容易繪成的‘運’字符,悄無聲息地貼在了初雪的背上。口中故做淡然道:“尹叔那里估計要不少時間,反正也是無事,我們先進去看看——”
心里想著的,卻是從祁嘯身上,收刮的那幾百張紙符。那些用不上的,若是全部賣掉,也能換些他緊缺的妖獸獸晶與獸魂石。
初雪也沒察覺到宗守的動作,反而覺得宗守所言,大是有理:“是要進去看看呢!要是有三陸錢莊的分號,就可以取些錢出來。購買踏云駒,還有重修翻云車,都要錢。還好君上讓我們去臨海書院接少主的時候,另還在這錢莊里,存了四千塊三階獸晶。不過少主,你身上那些獸晶,也用的太過了一些——”
宗守立時是精神一震,他就知道。自己那個身為乾天山妖王的‘父親’,怎可能沒對自己的身后事做些安排。讓他這個唯一的愛子,在外孤苦伶仃。至于初雪后面的一句抱怨,宗守則干脆當做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