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這宗皓宗陽到底是靠上了誰,原來是十九靈地的第十五位玄素宗一”
看這那行白衫人影,虎千秋搖頭失笑。而后下一瞬,那目光就微微瞇起,現出幾分警惕之色。
“那為首之人,似乎是厲虎吉常?”
邱為的眼神,也同樣凝重,透著幾分冷厲之色。
厲虎吉常,此人雖不以兵法聞名。可一身武道,卻是東臨云陸中,天位之下,最強的幾十人之一。
雖是地輪八脈,可近乎九成五的地輪九脈玄武巔峰強者,都不是此人對手。聲望之隆,可謂是僅次于那嵐葉真人。也同樣是被認為,這十年里,最可能沖擊入天位之人。
昔年這吉常一一挑戰東臨云陸成名強者之時,他曾與此人戰過,最后是平分秋色,平手了局。那時他實力略勝一籌,卻始終無法取得勝勢。
這之后數年,厲虎吉常便入了宗門潛修,也不知如今的實力,成長到何等地步。
又目光一跳,掃向了西面方向。赫然又是一支騎隊,入得城中。
也是三十左右,一身黑色的甲胄亦無不都是武宗境之上。
而為首之人,則是一身道裝打扮,身長七尺,身軀雄魁。可坐于那馬上卻身姿輕盈仿佛飄然yù飛,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這是嵐葉的師弟霧葉,嘿!藏頭露尾,還真應了君上當初的猜測。這二人,是出自十九靈府之二的道名宗。差點還真以為他二人,是無依無靠的散修。遣這樣的精英弟子過來那道名宗也不知到底是何打算,只怕所謀不小。”
仍舊用著譏消的語氣,虎千秋的雙手卻用力緊緊的一攥。
恰巧那霧葉真人,也在這時,眼帶深意的仰頭上望。二人幾乎是隔著數十里之巨,搖搖對視了一眼,視線交匯的剎那就仿佛是雷光崩裂。二人俱是身軀微震,而后幾乎是第一時間,都齊齊偏開了視線。
“這霧葉幾年不見。那身修為居然是又精進了不少。這家伙我能應付,合大軍之勢斬之不難。至于厲虎吉常邱庭柱想必也有幾分自信?”
見邱為雖不說話,可一身罡氣,卻不斷的沖刷入那手中狼牙棒內,氣息竟依稀間,與此地整個山勢,都偕為一體,目中更精芒閃爍。
虎千秋當即又是一聲大笑,不再詢問,只是定定的望向南方。
“如今只不知,那宗師元請來的會是何人。那宗世宗陽背后之人,你我都能猜到幾分。可惟獨這位右庭柱大將,到底是什么依靠,我還真不清楚。”
北面與西面的幾座城門,都是宗世宗陽的親信所控。惟獨只有西南那座,是宗師元的舊部在掌管。
那宗師元若有后援,多半也是自此處入城。
接著不過須臾時光,就果見一行騎士,策馬行至那城門之外。
僅僅只有十幾騎而已,也氣勢之盛,卻于霧葉真人那行人馬相當。同樣是白衣白袍,可頭部兩側耳旁,卻各自有一隊狐耳。遠遠望去,這隊人的形貌也俱是俊俏之至。
而虎千秋的瞳孔,這一刻竟是縮成了針狀,頭一次露出肅然之色。
“竟是君上傾力排斥的八尾天狐雪氏之人,這宗師元,當真該死!”
言語里滿斥殺意,虎千秋的眼眸中,也同樣是怒極。之前還感覺邱為,取這宗師元性命之議,實在太過。可是此刻的他,卻恨不得立時將這這宗師元碎尸萬段!
不過此時,卻只能將這念頭,暫時強行壓抑著,努力恢復平靜。
八尾天狐王族雪氏,根基雖不在云界。也只是最近這些年,才在東臨云陸培植勢力。然而其勢力只顯出的冰山一角,就已經有能夠于天下十大圣地宗門抗衡的資格。
而此刻來的十幾人,人數雖少,卻莫不都是武宗境之上,靈武雙修,戰力遠超同儕的精英強者。
那當先策馬而行,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之人,他更認得。
八尾一族雪莫言,地輪八脈之境。可三載之前,卻能挫敗靈法空與柴元聯手,飄然遠去。實力之強,可稱是深淺莫測。
即便是他虎千秋,也同樣是沒半分把握能夠戰而勝之。
皺眉凝思了片刻,虎千秋也終是無奈一笑:“居然是他,如今之計,也只能期冀世子他們,能夠快點趕回。有世子在,無論這些人耍什么手段,都定可輕松定鼎。不然我等,真是半點勝機都沒有。”
邱為聞言之后,卻更是愕然,他知曉那宗嵐雖是親軍統領,可一身武道,卻能與虎千秋相當。再加一位踏破千軍,連斬四位玄武宗師的宗原。
四人聯手,借助大軍之勢,足可將這雪氏與道名玄素兩宗這許多強者,全數掃平。
可這城內,那柴元與靈法空,乃至宗明宗皓等人,亦是成名多年的強者。
雙方實力,也不過相當。頂多他與虎千秋合力之后,二人實力稍勝一籌。
可聽虎中原語氣,卻仿佛是成竹在握一般?
更好似對根本無法修行的宗守世子,是期待備至。
也無暇去細思虎千秋語中之意,就在那雪莫言一行人入城之后。而乾天山的山巔,就立時想起一聲鐘鳴震響。
邱為的眼皮立時一跳,知曉這是崇政殿召集意識的鐘響。
再抬頭眺望那兩千丈外,乾天山城的主峰方向。
只見那處高臺之上的邊緣處,正有十幾個人影,影影綽綽的矗立著。
而為首之人,正是宗明宗皓以及宗師元于靈法空幾人。
不過出乎意料的,柴元的身影,并不在其中,令他心中微松。冷冽目光稍稍緩和,邱為又直接將那幾人掠過,把視線停留在中央處,那隱隱為眾人之首的宗世身上停住。
只見此子,也是冷笑下望,目里滿透著譏稍不屑之意。眼神蔑視,就仿佛是虎千秋于自己的性命,已是他掌中之物一般。
邱為不由微一咬牙,只覺是胸中怒意狂涌,仿佛是千百刀片在胸膛里橫沖亂撞,不得門路而出。
這豎子,當初君上念及血脈親情,未曾將之一起屠絕。如今倒好,反倒是令這些余孽,有了東山再起之機。
君上英明一世,卻惟獨太重親情這一點,實令人詬病。
接著下一瞬,就聽虎千秋一聲輕哂,言語里全是嘲意:“哼!一個不自知的廢物渣滓而已,在那窮得意什么?”
邱為再次一怔,他雖把那宗世厭惡到了極點。可卻也不能不承認,這個宗家幾年來最出眾的后起之秀,確然是難得一見天才,不遜色任何宗門的嫡傳弟子。
手段亦是極其了得,僅僅在數日之間,就已將三方勢力整合,匯與其麾下。可不是僅僅依靠那道名宗之勢,就可辦到。僅憑這手合縱連橫的本事,這東臨云陸之中,未來就必有其一席之地。
怎么在虎千秋的口中,反成了廢物渣滓?
暗夜之中,一隊隊身披鐵甲的騎士正在密林之中飛速奔馳。
月光照耀之下,映得那些符甲,發出片片銀亮寒光,耀眼之極。
無論是那一千玄狐鐵騎,還是玄山城的玄甲風龍騎,都是騎術精湛無比。整整一千八百騎在這樹木叢生的密林內穿梭,就仿佛是在自家的后花園一般,自如迅捷。
又有靈法遮掩,雖是馬蹄飛踏,卻聽不見半分聲息,便連一點灰塵也沒有。
將那車隊以及其余速度稍稍遜色的玄山精騎甩下,此時已經足有兩日。
當日這一千八百鐵騎,在宗嵐統領之下,直接是穿入山林之間。一人三騎,走捷徑深入腹地。
而無論是虎中原還是宗嵐宗原,都是對這一帶的地形熟悉之至。
日夜奔行,原本四日的路程,被整整縮短到了兩日。
而最令那玄狐鐵騎于那玄甲風龍騎眾人意外的是,他們那位看似身形孱弱,未修武道的世子,居然也能一直跟上。
兩日兩夜的疾奔下來,面色竟是輕松之至,全不改色,也從未曾掉隊,也不知是從哪來的這么雄hòu體力。
也就在最前方的一隊人馬,終于從密林穿梭的剎那。
宗嵐忽然一抬手,使身后千余騎士,俱都勒住了韁繩。然后又極目遠眺了片刻,就策馬到了宗守身旁。
“世子,已經到了。前面二十里外,就是鎮山關!不過依我看,還是在這稍稍休息一陣,再繞道的為好!”
宗守聞言也不置可否,徑自策動著身下的馭風駒,往前行去。令周圍眾人,皆是莫名其妙,只能緊隨跟上。
此處一片平地曠野,并無地勢較高的所在,可以窺探對面那座鎮山關。
宗守一直前行,直到又奔出十數里外。遠處那被云霧繚繞的巨大雄關,才隱隱現出蹤影。
高有四十五丈之巨,巍峨雄壯。前方處,則赫然一個深不見底,最窄處亦有兩千丈寬的巨大深谷。宛如一個天然的護城河,把那鎮山關牢牢圍繞。
而中間只有一個十丈長的巨大鐵索橋,聯系兩岸。都是足有大腿粗細的鐵鏈,整整四十九條,牢牢地定鑿在兩旁石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