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二章流鼻血了
當那團血液,化作星星點點,揮灑而落。把一片區域,全數籠罩。
一面青鏡,也忽然在那個方向,顯現出了蹤影。
先是一團青光,從鏡中顯現,而后是微微顫動鎮鳴。
無數耀眼的青色光束,四面八方的從內激射了出來。
青影如簾,垂落而下。籠罩住了宗守,又彌漫出萬丈方圓。
當這光影掃過,只要是有這狐部血脈,都只覺心神微微輕纏、
而隨之變化的,卻是那雪氏女子,腦后的那九尾狐影。
那眉心中的青鏡,再一個恍惚之后,就開始逐漸模糊。
原本迫人的聲勢,也漸漸開始消逝。
“這是,九尾之血!”
雪氏女子的神情,也一陣茫然無措。那本就已不安的心,沉到了谷底。
怎么會?怎么可能?
這乾天宗氏,不該是他們雪氏的奴仆,雪氏的下人?
說是王族,卻只是在雪氏離去之后的自封而已。最多地位,比狐部其他族群,稍稍高上那么一些而已。
血脈層次的高下,幾乎不可逾越。
故此這次回云界,她自問必定是手到擒來!
可什么時候,這一族的血脈,已經到了可以出現九尾狐王的地步?
如此說來——
再望四周,只見那所有在場的宗姓之人,此刻都是眼神狂熱,面上泛紅,神情振奮。
當被這青光照耀之后,體內的血脈,也在震蕩共鳴,妖身都隱隱浮現。
八尾!
這乾天宗氏,竟已是可與他們雪氏,并駕齊驅?
難道這次他們雪家,是已輸定?
一瞬之間,是無數的念頭騰起于胸中。又有無數的疑惑,被一一解開。
這宗氏之人,根本是從始至終,都未被她所制。暫時屈從,只為拖延時間,等待宗守于血云騎回歸。
宗嵐答允放雪氏族兵入城,也非真是心懷降意。而是欲將他們雪氏在云界中的力量,一網打盡!
越是思量,越是只覺是渾身寒透,
這雪氏女子而后又驀地招出四道符箓,在前后左右一起燃燒!
左右雙臂,都同時綻開了數十道傷口。而后一點點鮮血,從體內溢出,漂浮而起,匯入上方的那條九尾狐影之中。
這法相的威勢立時再增!眉心間的那面圓鏡,也重新凝聚。
可此時跪在那茅草驢車旁的雪莫飛,卻是一聲不甘的悲呼:“殿下!”
那雪氏女子,卻是凄然一笑。這九尾之身,是她拿性命來換。每多維持一刻,都需消耗十載壽元。更是元氣大損,日后這修為,也再難突破!
可此時此刻,她還能有什么選擇余地?
如能保住這面幻心鏡,他們雪氏,日后可能還有一線翻身之機。
可若是失了,卻只怕是子子孫孫,永生永世都要為這宗家的奴仆下人!
反正左右,都不過就是一死而已——
宗守卻沒怎么去理會,仍舊看著上方那面青色的靈鏡。
“這就是幻心鏡?果然是一如傳言,只會認同狐部之王——”
此境以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位狐族強者的心血澆灌,或者只是一個傳說。
卻必定是以的狐部之人,心血相系的某種事物,煉制而成!
他血液灑出,心神間便立有感應。卻先是一束青芒,遙遙的照下。
宗守先是以魂力抗拒。轉瞬之后,才發覺這束光華,其實無礙,而是另有用處。
“這東西,是要驗明正身?
怔了怔,宗守那張厚比城墻的老臉上,難得的有了幾許羞澀之意,更多了些無奈。
這妖身之形,他真是不愿其他人見到。
猶豫了片刻,宗守還是把自己的魂力收了回來。任由那靈光,往他體內四下掃蕩。
也就在須臾之后,體內的狐族血脈,就再壓制不住。
先是一對狐耳,出現在宗守的耳后。再之后,那頭長發也掙脫了發冠的束縛,在這瞬間轉為銀白。
之后是九條狐尾,在宗守的身后,一一顯現,同樣凌空而舞。
——一條,兩條,三條、五條,六條!
當六條狐尾,一一現形。接著現出的,卻是淡淡的狐尾虛影。
七尾,八尾,九尾!
不同于那雪氏女子,這九條狐尾,卻是一般長短。毫無半分瑕疵!
方圓千丈之地,此時都是靜謐無聲。乾天山幾乎所有有著狐族血脈之人,都是再次匍匐于地。
心念至寂,無有惶恐,也無有擔憂。靜靜感受,這真正的王者威壓!
便是雪氏族兵,那些扈從狐族,也都是微微怔然、
乾天山巔,孔瑤此時亦是‘咦’的一聲,神情是詫異無比。
固然是能察覺到遠處的宗守,那輝煌煊赫之勢。
只是此刻,她更在意的,卻是宗守此時的形象。
第一個念頭,是原來這家伙,原來是長得如此俊俏的——
那五官秀氣精致,卻又絕無陰柔之氣,英氣勃勃!
此刻九尾現出,更有著一股近乎于妖魔般的魅力,挑動著她的心弦。
都說狐族女子,都最是妖媚入骨。若是存心勾引,沒有一個男子不動心的。
而狐族的男人,則是另一個極端,對天下女子,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而宗守此時,分明是達到了一個極致。
然后下一刻的感覺,卻是可愛。尤其那顫動的狐耳,簡直就是讓人忍不住,一把抱在懷里好好疼愛——
若是再長大幾歲,相貌再成熟一些,或者會更有成熟男子的氣質。
只可惜,宗守突破七階,進入天境的時間,實在是太早。面貌已然柱形,到了此時,也仍舊是十五六歲的青澀摸樣。
唯一有些煞風景的,卻宗守眉眼間,那股睨視天下,傲凌世人的意蘊!以及那浩烈到,幾乎化為實質殺意!
孔瑤不由是心神微怔,以前只覺這家伙,是可恨可惱,面目可憎,自然沒注意這些。
這時候,才忽然驚覺。自己所嫁的人,竟是這么漂亮的一個人兒?
那俏面之上,不由是立時發紅,有些微熱。
孔瑤也立時驚覺,連忙偏轉過頭,不敢再看。
一定是血脈神通,絕不會有錯!這個宗守,居然敢以此法,惑她心神!真可恨!
同一時間,那云層天際。歌含韻驀地兩行鼻血流出,然后是羞愧無比的仰頭望天。
在他身旁,嚴飛白則是一陣無語。不過就是變化一個妖身,用得著如此花癡?
也虧了你歌含韻,在宗門之中,追求之人無數。即便再怎么喜歡這家伙,又不用到流鼻血的地步。
真個是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