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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光，你也不要傷心了，老人家年紀大了生病也是正常的！”古洪微微嘆息一聲：“楊老為全國人民的解放事業犧牲了太多，早年又受傷不少，現在身體某個組織出現點小毛病也是可以理解的！”
楊學光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古洪今天來看老爺子肯定不是單純地看看老爺子而已，否則的話，下午就應該到了，而不會選擇晚上！
古洪來肯定是有一定的目的，不過，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要向楊家示好，或者是跟楊家談什么條件那也是跟老頭子楊天虹去談，而不是楊學光自己，或者說古洪這一次來真的是單純地看望老爺子？
“謝謝古主任關心！”楊學光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眼神里卻掩飾不住悲傷：“爺爺曾經說過，他這輩子已經活得很精彩了，他為解放事業犧牲過，也享受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的聲音一落，手機就響了起來。
“古主任，對不起，我接個電話！”楊學光向古洪歉然一笑，古洪點點頭，從口袋里摸出香煙點燃吸了一口，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笑容，管同會怎么應付江南的局面？
“市長，我們已經回到雍州了！”
“好。對了，老岳，于天建的情況怎么樣了，有沒有留在那邊照顧他？”楊學光點點頭，岳璐的這個決定做得很對，出事情了自然是早回來的好，當然。于天建那邊還是要留人照顧他。
“市長，我已經安排人留在那邊照顧他了，我們是下午四點多回到市里的。一下車書記就把我叫到市委去教訓了一通，還追問我出事情您去了哪里！”
楊學光眉頭一擰：“老岳，你回去把這一次的考察寫一份詳細的報告上交市委。包括上一次的胡健平打架，還有這一次的于天建的事，一定要把經過詳細地描述清楚，對了，我讓你帶回來的東西交給市公安局的劉德志！”
電話那邊的岳璐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市長，我知道了，我馬上就給劉德志打電話！”
楊學光掛了電話，臉上的神情陰沉得可怕，王娟肯定不會錯過這么一次打擊自己的機會，問題是這一次是那頭大奶母貓自己的主意。還是她背后朱慶之的意思？
如果是王娟自己的主意，楊學光完全不用將這個女人放在心上，若是朱慶之的意思，那么江南這邊的形勢就有點嚴峻了，難道真的要被灰溜溜地趕出江南？
手機再度響了響了起來。楊學光抓起手機一看，立即接通了電話：“管書記，您好！”
“小光，楊老的身體怎么樣了？”
“情況不太好，爺爺還沒有醒過來，不過。醫療專家小組二十四小時守在這里！”楊學光的聲音有些低沉：“管書記，是不是省委常委會有結論了？”
“小光，安頓好家里之后，盡快回來，還有把你說的材料送到省委來！”電話那邊的管同顯然也明白楊學光這邊說話不方便，也就長話短說，又叮囑了楊學光幾句掛了電話。
“你們江南省委也操切了吧？”
古洪呵呵一笑，低頭看著手指頭的香煙，笑道：“學光，江南的情況有些復雜呀，偏偏你這小子又不安生，把個江南整的雞飛狗跳，難怪那么多人想把你弄出去呢！”
楊學光一愣，嘿嘿一笑，仔細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自打自己去了江南之后，還搞出不少風波來，僅僅是省委常委就搞下來兩個，更有魯中秋的窩案震動全國，再有后來的陳竺事件，似乎江南從來就沒有消停過！
“學光，你的性格其實真的不適合江南官場呀！”古洪抬手將香煙塞進嘴里吸了一口，眼神里閃過一道光芒：“有沒有考慮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去哪里？”
楊學光聞言一愣，愕然地轉過身看了一眼古洪，不能不說古洪的這個提議是比較合適地，尤其是當下的時候，無論怎么說，這一次的領導責任是推脫不了的，而且，都已經被省委記過處分了。
這一次的的確確是他自己沒有盡好領導責任。
江南省委會怎么處理這事兒，黨內警告，還是記大過一次？
就算是有再多的證據表明這些事情考察團成員都是受害者又如何，這與他楊學光的失職有一毛錢關系么？
借著這個機會離開雍州，離開江南，也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古洪的目光在楊學光的臉龐上停留了片刻，又迅速轉開：“學光，你的性格沉穩，思維天馬行空，工作思路別出心裁，性子又嫉惡如仇，在江南這種地方完全發揮不了你的優勢，你應該去更需要你的地方！”
楊學光走到沙發前坐下，伸手取了顆煙點燃吸了一口，低頭看著手里的香煙，沒有說話。
“嶺南，只有嶺南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嶺南經濟發展很快，同時各種社會問題也很多，情況比江南更復雜，對你來說，更具有挑戰性，更能充分發揮你的潛能！”
古洪低頭輕輕地彈了一下煙灰，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笑容。
楊學光低頭沉思不語，的確，古洪說得很對，江南的官場太過于負責了，倘若沒有管同在江南，即便是有著楊家在身后，也未必能掀起浪花來，真要收拾江南的官場，以他現在的能力絕對是力有未逮。頂多也就是在掙扎出一絲波瀾而已。
就這么離開么，楊學光有些不甘，他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特色農業經濟還沒有在雍州市推廣，黑風山的旅游還沒有開發，金洋縣的開發還沒有提上日程，總之。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有做啊！
古洪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楊學光，目光閃動。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清楚，只要提點一下就可以了，當然。楊學光南下嶺南對于黃海一系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因為接下來嶺南的一把手上任之后，需要一個人去嶺南把那里的水攪渾了。
楊學光無疑就是最適合的這個人，即將去嶺南任省委書記的周德，是浙省的一把手，是黃海一系重點培養對象。
嶺南的官場與全國各地都不同，那里是最早進行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發展始終走在共和國的最前沿，黃海一系必然要盡快把嶺南掌握在手里。只不過，嶺南官場上各種利益交織，關系盤根錯節，周德要想做到這一點，難度不小。
當然。有個人進去攪局，又不是黃海系的人，這樣一來，不僅能給周德騰出空間來，還能幫周德吸引一部分火力。
這個人，非楊學光莫屬！
“古主任。您覺得我就這么灰溜溜地離開雍州，離開江南，合適么？”
楊學光低頭思索良久，慢慢地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在雍州的人大會上說過，我要幫助雍州幾百萬群眾走一條相對簡單地致富之路，要讓他們生活慢慢地幸福起來，倘若，我這個時候離開了雍州，還有什么面目去嶺南？”
古洪一愣，愕然地抬起頭，眼下是楊學光抽身離開江南的最好機會了，這小子難道非要在江南那攤渾水里攪和？
“就算是我要走，我也要做到那些曾經對群眾允諾過的！”楊學光低著頭，將香煙頭抵在煙灰缸里，手指一扭，輕輕地轉動著香煙，灰燼便都留在了煙灰缸里。
“古主任，我的要求很簡單，我必須給雍州信任我的幾百萬群眾一個交代，做到了這一點，我可以去嶺南給你們趟路！”
楊學光抬起頭，看了一眼古洪，眼睛里閃過一絲光芒，有了古洪的提議，他才想明白了古洪今晚上的主要來意，黃海系要南下，要拿下嶺南，需要他楊學光去做探路的，卻不知道這一次古洪會讓誰南下嶺南呢？
古洪心頭一震，想不到自己一個簡單地提議，卻讓這小子立即就想到了這么多，難怪楊老如此苦心孤詣地培養這小子！
楊學光伸手掐滅了香煙，拿起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話筒里傳來一聲速度極快的粵語，楊學光眉頭一擰，幾乎一個字也聽不懂：“關司長，你好，我是雍州市長楊學光！”
古洪一愣，慢慢地抬起頭來，香江發生的事情他從杜平那里已經了解得一清二楚，官場從來都不缺少戰場，即便是作為特區的香江也是一樣，關海月跟杜德全的明爭暗斗，他自認也有耳聞。
楊學光這是要干什么？
“楊市長，是你呀，你好，你好！”
電話那邊的關海月一聽楊學光的名字，立即改用普通話問好，雖然他的普通話蹩腳了一點，不過，勉強還是能夠聽得懂。
“關司長，你好，有個事兒怕是要麻煩您了！”楊學光笑道。
“學光，咱們兩個是好朋友，不用那么客氣嘛，有什么我能夠幫忙的一定幫忙！”關海月的聲音親切起來。
“謝謝，謝謝，關司長，事情是這樣的，上一次你們禮賓處接待辦的那個小伙子跟我們一個公安局長打架，現在這邊要調查詳細的情況，能不能麻煩您給我整理一下材料發過來，我這邊要對省委做出一個說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去。
“學光，對不起，對于禮賓處的工作人員的失職，我表示歉意，希望這不會影響到我們兩地的政府的友好合作關系，至于你的要求，我會馬上將調查意見發函到江南省委！”
楊學光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笑容：“好，關司長，謝謝，有機會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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