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將卷軸展開一角,不過看著上面的圖像和文字,葉天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金圣嘆《推背圖》注釋本的拓印件。
李善元曾經藏有一殘破的金圣嘆《推背圖》摹本,只是年代過于久遠,在葉天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損毀了,李善元還心疼了很長一段時間。
看到葉天愛不釋手的樣子,茍心家笑了起來,說道:“淮瑾老弟知道你喜愛《推背圖》,前些時日特意回到臺/北故宮博物院,給你制出這一摹本,大師兄我可是跟著沾光啊。”
“謝謝南師兄,這件禮物小弟很喜歡。”
葉天連連點頭,小心的將那卷軸收了起來,這東西可不是用錢能買到的,不要以為摹本就不值錢了,實際上很多珍貴石碑字畫的拓印和摹本,都是價值千金的。
就像是王羲之所做的《蘭亭序》,原本早已不知所蹤,但是后世人所做的摹本也都被珍而重之的收藏起來,均為無價之寶。
而金圣嘆的《推背圖》注釋一直秘不外宣,常人即使去到臺/北故宮博物院也未必能見得到,所以葉天手中的這個摹本,可謂是天大的人情了。
“嘯天,收好!”謝過大師兄和南淮瑾后,葉天將這摹本交給了周嘯天。
“小師弟,大師兄他們不和我湊份子,我只能自己送東西了。”
等到大師兄的禮物送出后,左家俊也從身邊桌子上拿起一個長方形的錦盒。說道:“這是我前幾年收藏的一副字畫,就送與你做禮物吧!”
“二師兄,您出手可不能太小氣啊。”
葉天聞言笑了起來,伸手將錦盒給打開了,將里面一個寬約七十公分左右的卷軸給拿了出來,說道:“清雅,來。幫著展開!”
這幅畫的年代也是不太久遠,裝裱應該是三五年前完成的,畫面以荷花、鴛鴦為題材。以紅描花,以墨點葉。
濃艷的紅色花團、變化中的墨色荷葉和水中一對相依相伴的鴛鴦遙相呼應。整個畫面布局合理,筆法簡練揮灑自如。信筆所至使滿幅畫卷充溢著一種盎然生機。
“是白石老人的作品?”
看到字畫左側木居士,白石翁的鈐印和齊黃的款識后,站在兒子身邊的葉東平口中發出一聲驚呼。
這幾年國內的藝術品市場不斷升溫,一些精品古玩字畫往往都能拍出天價,而國內字畫類價格最高的,就當屬齊白石和張大千等人了。
葉東平可是識貨的人,他知道,這幅《荷花鴛鴦圖》的字畫,是齊白石在“衰年變法”之后創作的巨幅作品。
“沒錯,正是白石老人晚年所做的。”
左家俊笑了笑,說道:“這《荷花鴛鴦圖》。正能襯托此時此景,二師兄祝愿你們夫妻能白頭偕老!”
“謝謝二師兄,倒是讓您破費了。”
葉天也知道這幅畫價值不菲,謝過左家俊后,他把畫軸卷起,重新放回到了錦盒里。
“小天。來姐姐這……”
剛陪著幾位師兄說了幾句話,葉天就聽到有人喊他,回頭一看,卻是王盈姐。
葉天連忙對師兄告了聲罪,讓老爸相陪幾位師兄后,向王盈走了過去,順手還從桌子上抓了一把糖果。
“丫丫,叫叔叔!”
王盈和封況的女兒已經四歲多了,長得像個瓷娃娃一般很是可愛,小嘴更是甜的很,進到院子里就爺爺奶奶叔叔阿姨的喊個不停,一直被眾人寶貝著。
“葉天叔叔好,葉天叔叔,那糖果是給我的嗎?”
小丫頭看著葉天手中的糖果,一臉為難的說道:“可是丫丫身上的兜兜沒有空了,葉天叔叔你能先幫丫丫收起來嗎?”
“好,叔叔給你收著……”
丫丫稚嫩的童聲引得院子里一陣笑聲,葉天把糖果放到袋子里,遞給了小丫頭,說道:“丫丫拿在手里,想吃的時候就從里面拿。”
“小天,別慣孩子,會吃壞牙的。”
王盈笑著拉了一把葉天,指著腳下的一個箱子,說道:“這里面是你盈盈姐自己做的小孩衣服和刺繡,還有虎頭帽子,就能你們能早生貴子了啊。”
以王盈封況和葉天這一家的關系,送錢是不合適的,葉天也不會收,所以從半年前王盈就開始動手給葉天準備起禮物來了。
“姐,謝謝您!”
蹲下身體,葉天將那箱子給打開了,看到里面一件件小孩衣服和小鞋帽子,葉天的眼睛不禁有些濕潤,忍不住低下頭在眼角擦拭了一下。
葉天從小母親就不在身邊,去到縣城的時候剛剛十歲,那會的葉東平很忙,葉天幾乎每天都是吃住在王盈家中的,衣服破了也是王盈幫他縫補。
那時封況的事業處于起步階段,王盈的收入也不是很高,但總是想方設法讓葉天頓頓能吃上肉,真拿葉天當親弟弟一般。
整整八年的時間,在葉天心底深處,王盈這個姐姐和母親也沒有什么區別了,這也是葉天每年不管有多忙,總是會回到那個江南小城去看望封況一家的原因。
“弟弟,你也結婚了,以后不許再調皮搗蛋啦!”
看著面前俊朗帥氣的葉天,王盈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虎頭虎腦十歲小男孩的身影,一時間也是心生傷感,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葉天攬住了王盈的肩膀,笑道:“姐,弟弟結婚是高興的事情啊,這次來京城,住到過年再回去,我要給丫丫做點小東西帶著。”
“臭小子,多少年沒送姐禮物了啊?”王盈知道這大喜的日子不好傷感,擦了下眼淚,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葉天。
“嘿嘿,回頭送個好物件給您。”
葉天嘿嘿笑了起來,抬眼看到衛紅軍在向他招手,連忙回頭對于清雅說道:“清雅,你陪咱姐說說話,我再去招呼下客人。”
來到衛紅軍面前,葉天遞了根香煙過去,一臉歉意的說道:“衛叔,今兒可是麻煩您了,等回頭空下來,我一定好好敬您幾杯!”
今兒這婚禮的布置甚至從飯店里請的廚師,都是由衛紅軍一手張羅的,由于一些菜要提早準備,所以從昨兒深夜他就一直在忙活,到現在也沒睡幾個小時。
“說這些話干什么啊,你小子到了北京可不就先認識的衛叔?”
衛紅軍不滿的擺了擺手,說道:“不提這個,葉天,外面來了一些客人,您看這……是進還是不讓進啊?”
按照葉天的意思,今兒在院子里一共就準備了六桌酒菜,來的也都是葉天極為親近的朋友和親人。
可是剛才在外面張羅事物的衛紅軍卻發現,有幾個人已經到了院子門口了,不過那些人并沒有冒然進來,而是衛紅軍通報了一聲葉天。
“是誰啊?走,出去看看。”葉天聞言愣了一下,自己大婚似乎并沒有通知外人。
“是邱文東,跟在他身邊的還有幾個人,不過我不認識……”衛紅軍跟在葉天身后,往院子外面走去。
在京城做生意的,鮮有人不識得邱文東的,衛紅軍這段時間生意做的順風順水,也有邱文東的幫襯,所以將對方拒之門外,衛紅軍心里還是有幾分忐忑的。
“是老邱?嗨,他來湊什么熱鬧啊?”
葉天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怎么把這個地頭蛇給忘掉了?在北京這地界,怕是還真沒有多少可以瞞住他耳目的事情。
葉天想了一下,停住了腳,問道:“衛叔,在這前院再加幾張桌子行不行啊?”
葉家的這老宅子總共分為前中后三個院子,在清朝那會是個王爺的王府,占地面積甚至比他的新四合院還大,加塞幾張桌子絕對沒問題,只是葉天不知道準備的酒菜夠不夠。
“行,我今兒準備的材料都是雙倍的分量,再開六桌都沒問題。”
衛紅軍點了點頭,拿出了電話,說道:“我這就讓他們準備,一準耽誤不了你的事。”
老輩人都知道,早幾年的時候在民間有這樣一些人,專門是給人在家里置辦宴席的,衛紅軍一個電話打出去,那邊自然有人忙活。
“老邱,你這哪兒得到的消息啊?”
衛紅軍在后面說著電話,葉天已經是迎出了院子,當他看到邱文東身邊的幾個人之后,不由愣了一下。
“恒宇,你什么時候從滄/州過來的?祝總也來了?,實在不好意思,走,里面請!”
來的人除了邱文東之外,還有滄/州馮恒宇,另外一個人則是那個地下黑拳的幕后老板祝維風。
馮恒宇搖了搖頭,說道:“葉師叔,聽聞您今兒大婚,小侄前來送上一份賀禮,我們就不進去了。”
“對,葉老弟,你今兒事忙,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邱文東拿著兩個紅包,塞到了葉天的手上,他沒得到葉天邀請就冒然前來,心中原本就有些忐忑的。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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