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猛地驟放,直沖大腦中曲,令人不能阻止,要將壓在內心的情緒,宛如山崩海裂般全部洶涌爆發出來,
文翰的指頭飛快舞動,琴弦撥動得越來越快,直揪人心。猝然間,語落曲終,那些琴弦最終受不住此曲的狂放,還有撥動之人內人的滾熱。
砰砰砰砰!
每一根琴弦的斷裂,都不由讓聽曲之人,心臟蹦動,連連數下,竟有人止不住淚水,當場哭泣。
嘩啦啦啦。
一陣寂靜之后,無數的掌聲,將整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鳳求凰》許多人以為乃是西漢時期,被譽為賦圣的司馬相如所做,其實不然,此曲乃是元代,被稱名德信的王實甫所作。王實甫一生創作極多,除了《鳳求凰》外,還有《西廂記》、《麗春堂》、《破窯記》等。
文翰十指滲血,為了練好這曲《鳳求凰》,他的十根指頭是爛了,結疤了,然后又爛。衛仲道望著文翰那觸目驚心的指頭。一時心驚不已。
在那時,女子地位極低,一般還沒有名字,直呼姓氏。文翰竟然為了蔡琰做到如此,衛仲道不由更加文翰剛才詩句中的最后一句,非是狂言,而是敢作敢為的告言!
在楊彪的再次宣讀下,文翰取得此場勝負,可謂是實至名歸。衛仲道、文翰各得一勝,緊接著第三場勝負尤為關鍵,所以在場之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楊彪的身上,等待他說出第三場決斗的題目。
只不過,這宣讀人并不是楊彪,楊彪向身旁的蔡邕略施一禮,蔡邕隨即站了起來,默默地各看了衛仲道和文翰一眼,然后沉聲說道。
“時值亂世,汝等為之大丈夫,立以天地,當知如何治世。接下來,汝等二人,要在紙中寫下四字。決出勝負的因素有二,一為字體,二為字義。若是,汝等不覺有不公之處,便開始下筆吧,然后一同現于眾人觀之。”
兩個衛家家丁,很快地將文房四寶拿來,又將文翰、衛仲道桌案上的琴搬走。文翰和衛仲道沉著臉色,一邊在思考,一邊在磨墨。
幾乎在同一時間,文翰和衛仲道執起了毛筆,在白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四字,兩人寫字時,因精神集中,有一種莫名的莊嚴氣勢,一時間顯得極為耀眼。
筆飛,墨止。文翰和衛仲道又是幾乎在同一時間,將他們寫下四字的白紙,展示在眾人面前。
衛仲道之四字,乃為,以仁而立。而文翰之四字,則為,以民為本。
至于兩人的筆法字體,作為儒學名門的衛仲道當然勝于一籌,雖然文翰在蔡邕底下學過一段時間,但這飛白體用得不精,但筆力狂放,顯得有幾分氣勢,比起衛仲道的字體也差不到哪里去。
蔡邕先是將眼光放到衛仲道的紙張上,然后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而當他再觀文翰的紙張四字時,卻是略有所思地沉吟下來。
而在底下,一些豪門人、商賈見到文翰紙張四字,不由在發笑。以民為本,這個時勢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特別是沒有勢力的低等賤民。大漢一日活活餓死的,都不知道多少人!還以民為本?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相反的,與文翰一同來的戲隆,見到文翰紙張上的四字,臉上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甚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后,第三場勝負有了結果。對于字義,蔡邕只說二人都有可取之處,不相上下。而在字體上,衛仲道更勝一籌。所以,第三場乃衛仲道勝。
聽得,衛仲道又取得一場勝利,衛家在觀戰的家丁,頓時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在這刺耳的歡呼聲中,文翰淡淡地一笑,忽然神色一變,眼神變得極為銳利。
噠噠噠噠噠噠。
忽然,在衛家敞開的大門外,一群身披漆黑鬼臉兵甲的騎兵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他們宛如地獄來臨的鬼兵,殺戮的氣息濃烈得,好似讓四周都彌漫著血氣。
“報!黑風騎九百九十八人全部到齊!請太守大人檢視!”
黑風騎齊聲吶喊,一陣巨大的音波浪潮,震耳欲聾。震得場中無數人,耳朵嗡嗡直響。文翰冰冷著臉色,走下高臺,回到踏云烏騅身邊,翻身上馬,與關羽一同策馬奔向黑風騎前頭。兩個黑風騎士卒,將文翰和關羽的武器遞了過去。
文翰接過虎屠銀槍,遙指高臺上的衛仲道,雖沒有出聲,但他的意思以是極為明白。
男人的血氣方剛不容衛仲道退縮,而且他已取兩勝,再拿下這一場,他就能贏過文不凡。衛仲道體內好似一頭野獸覺醒了,他邁開大步,高聲凝道。
“衛氏精衛何在!”
咚咚咚,咚咚咚!
隨著衛仲道話音落下,一隊隊排列著整齊陣勢,裝甲精良的從衛家左邊一院子,步伐一致地走了出來。衛氏精衛乃是,衛青所建,歷史悠久,乃是保衛衛家昌盛不可缺乏的一支精銳兵馬。這些衛氏精衛,都是當年追隨在衛青左右心腹的子嗣,在他們心中,衛家榮辱如同他們之命!
“請諸位退出兩百步,讓出空地!”
一衛家下人快速跑來,拿來一副金光閃閃的咆哮獅頭鎧甲,和一具七尺寶劍,衛仲道穿上金色咆哮獅頭甲后,平增幾分威嚴氣勢。
讓人不禁嘆道,此人不愧身體里留有衛青的血脈。衛仲道龍驤虎步走下高臺,用力吹了一聲口哨,猝然間,一匹神駿的毛色金黃的駿馬不知從哪里狂奔而來,速度快得不見影,衛仲道縱身一躍,騎在這金黃駿馬上,顯了一番身手,然后策馬奔到衛氏精衛陣頭之前,與文翰所領的黑風騎對峙而望。
“等等,老夫有話要說。上蒼有惻隱之心,無論是衛家之人還是文不凡的兵馬,都是國之棟梁。老夫實在不愿見得兩方有傷亡出現,早在三日前,請楊公在洛陽備好二千具木槍而來,還請兩方人馬都換上這木槍。而且,將你們背后箭囊內的箭矢削去箭頭,待會,亦要點到為止,避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就依蔡公之言。”
文翰和衛仲道幾乎齊聲應道,然后在他們的指揮下,將各自士卒背后箭囊上的箭矢或是用刀削去,或是用手折斷了箭頭。隨后,又換上了木槍,一切準備妥當后,此時在場圍觀的人也已退去兩百步外,空出足夠的場地,讓這兩支兵馬斗陣。
“那么,第四場決斗,千人斗陣現在開始!戰鼓響起!”
讓人熱血沸騰的鼓聲,如雷般頻頻響起,衛仲道高舉寶劍,在半空劃出一個弧線后,衛氏精衛立刻變起陣來。陣型顯橫放的‘工’字形狀,左右兩頭乃是手執槍盾的步兵,中間乃是騎兵與弓箭手的混雜。
而對于文翰來說,黑風騎不需陣型,它最為適合的是游擊之戰。在羌胡境內時,文翰就是靠著一套游擊作戰之法,殺得羌胡人聞風喪膽。文翰和關羽相視一眼,兩人一左一右領著黑風騎向衛仲道的橫放的‘工’字陣型圍了過去。
“射!”
文翰領著左方黑風騎在距離左邊衛氏精衛還有數十米距離時,須臾一喝,在他身后的五百黑費那個氣立即搭弓上箭,與此同時在右邊關羽也同樣發出相同的命令,整整上千根沒有箭頭箭矢,宛如蜂潮般沖向了衛家陣型的兩翼。
“立盾!”
衛仲道絲毫不見急迫,冷喝兩字,在左右兩翼的槍盾手,立馬將他們手上的盾排列起來,形成一面盾墻。無數箭矢打在盾墻上,打得砰砰直響,不過這些箭矢卻無法穿透左右兩扇盾墻,紛紛落地。
“以牙還牙!射!”
而就在文翰和關羽所領的黑風騎攻擊完畢,衛仲道凝聲大喝,頓時無數箭矢躍過盾墻飛速射來。
而文翰和關羽早非是戰場菜鳥,猜得衛仲道會有這一手,早就讓麾下黑風騎做好準備,黑風騎迅速地橫移到一邊,射出這些箭矢的衛氏精衛,因受盾墻遮住了視線,都是胡亂射出,所以左右兩方的黑風騎幾乎沒有受到這輪箭雨的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