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仲道在河東新任太守文翰的幫助下,登上家主之位后,衛家可謂是掀起了一陣風雨。衛仲道好似換了一個人般,手段強硬,將許多衛家的老一輩在衛家的職位換下,將他們的權力奪得一干二凈。
然后,再換上一批衛仲道所培養的心腹。原本,那些老一輩哪能如此輕易放棄他們的權力。但河東太守文翰,竟派了河東都尉高順在衛仲道的身邊,表面上高順是來衛家做客,但誰又不知他是代表文翰來做威懾之用。
這一連數十日,高順幾乎都出現在衛仲道身邊,幾乎是形影不離。衛仲道手中捉有不少兵力,再加上高順代表的官府一派,那些老一輩人敢怒不敢言,只好退位。其中有幾個,不甘就此從高位落下,密謀奪權。
哪知衛仲道早收買了這些人身邊的心腹,被衛仲道捉住了把柄趕出了衛家大門。而自從衛仲道被衛瓊背叛后,知得軟弱禮讓只會縱容他們,也變得心狠手辣起來,雖然沒有將這些密謀奪權之人殺害。
但卻嚴厲安邑各個豪門不得收留他們。衛家乃是安邑勢力最大的豪門,又有文翰在背后支撐,勢力比之以往更要犀利幾分。誰又敢收留這些被衛仲道趕出來的人。最后這些人,在衛仲道各個渠道的封殺下,最終淪為了他們以往眼中身份卑賤的流民。
而就在安邑,乃至整個河東都以為衛家與文翰官府一派,將要強強聯手,大有所為之時。一件令所有人大為所驚的事情發生了。
在某一日,衛仲道受邀到文翰太守府中喝宴,酒醉三分,中途離席后,竟闖入了蔡公之女的閨房,大發酒瘋,述說對蔡公之女的情義,希望蔡公之女回心轉意,重新下嫁于他。
此事,被文翰得知后,大發雷霆,與其二哥關羽一同將衛仲道打走,衛仲道被他們倆兄弟打得渾身青淤,甚是狼狽的逃回了衛家。
不日后,衛仲道宣告天下人,與文翰斷絕情義,理由就是文翰強奪他未過門之妻,此舉更甚于衛瓊奪位謀父之恨,要與文翰不死不休。
而很快,文翰也做了反擊,宣告衛仲道調戲他未過門之妻,忘恩負義,從此與衛家斷絕來往。
于是,一個女人,讓整個安邑城好似處在了暴風雨來臨當中。衛家人與官府已是連日發生數次不少的爭斗,不少百姓遭到牽連。
還好,無論是衛家人還是官府,都會向他們做賠償。但饒是如此,安邑街道上也是越來越冷清,生怕有一日衛家會與官府發生大規模的拼殺。
不過,讓人安慰的是。文翰和衛仲道還是未喪失理智,除了一些小打小鬧外,雙方暫時未曾有置對方于死地的意思。
又是過了一些時日后,新任太守文翰相中了安邑城外的幾塊荒地,想要私自購買,留于后人享福。但哪知衛家不知從哪里得知這一消息,先行一步,將文翰相中的荒地購買。文翰作為一郡之守,相中之物,被人奪去,當然氣得火冒三丈。
于是,一場土地購買戰拉開了序幕。
每當文翰相中的荒地,衛家就會派人去搶,就這樣僅僅三日的時間,安邑城外的大部分荒地,都落入兩人的名下。
不過,他們倆人的購地之戰并無就此結束。他們將戰線開始伸延到安邑周圍的縣里,文翰為此,已出到了官府的力量,讓各縣的官員替他去收購。而衛家則動用他們積蓄近數代人的人脈關系,還有與他交好的數個小豪門一起去收。
他們倆人,為何如此瘋狂?其中謠言許多,其中一個比較靠譜的謠言是,蔡公放言,文翰和衛仲道這兩人,誰有更多的土地,更多的財力,就將他的女兒嫁給誰。
當然,這只是謠言。以蔡邕的為人,這謠言很快就被人推翻。
其中也有謠言說,原本文翰想在河東落根,成就一新生的豪門。豪門的誕生,那當然需要土地。而衛家乃河東豪門巨頭,當然不想他的仇人在河東落根,所以大肆收買文翰想要的土地,想以此斷絕文翰在河東落根的念頭。
如此的謠言十分之多,一時讓人難以分辨。
而就在兩人瘋狂的購買之下,河東郡的荒地越來越少,原本一開始有不少想要討好文翰的豪門人,或是贈送或是用極低價格半賣半送地將他們手上握有的荒地賣予文翰。但是物以稀為貴,但河東荒地存量越來越是稀少時,荒地的價值也由原來的一畝一銀,升到一畝十銀的天價。
這荒地的地價整整翻了十倍。
一些有心人當即發現其中的商機,開始暗中收購,將這荒地的價值不斷的推高。
而對于河東的豪門人來說,他們樂于見到衛家和文翰如此瘋狂。時值亂世,荒地沒有人去開荒,根本就無大用。趁此出手了,他們還可以賺得一筆可觀的收入。
在金錢的誘惑下,他們也不再向以往那般好說話,開始與文翰和衛家討價還價。就在河東豪門人暗暗竊喜之時,文翰卻忽然停手了,不再收購了。
后來從衛家傳出的消息,這些河東豪門人才知道,文翰的資金用完了。
原本,一些自以為聰明,想要靠炒地皮來大賺一筆的河東豪門人,頓時急了起來。他們投資了不少金銀下去,而這些荒地根本無價值可言。
而隨著文翰停下了手,衛家似乎也有意停手。這樣可把那些炒地皮的豪門人急得每日都茶飯不思,望穿秋水般等待代表文翰或是衛家的買客到來。
一日接一日的過去,文翰和衛家似乎真的想要收手。這可急得那些炒地皮的豪門人再也按不住,主動去找文翰和衛家人去推銷這荒地。
而文翰最是清脆,他不但宣告不買,他還想去賣。用一副窮得只剩下地,當初萬萬不應如此懊悔模樣示人,讓那些原本想好無數天花亂墜措辭的炒地皮豪門人,硬是說不到幾句話,就立刻打道回府。
至于將目標投向財大氣粗的那波人,得到的回復更是直接,那就是文翰都收手,他難道還要抱著這毫無價值的荒地來過日子?衛家同時也宣告要賣地!
兩個原本收地的財主,現在反而去賣地。這可急死那些手中堆積了許多荒地的豪門人,這人一急,腦袋就會亂,眼光就會蒙蔽。他們開始將手中的荒地賤賣銷出,這出售的價格低得讓人不可置信。
而有幾波受衛家暗中安排的小世族,在此時出手了,他們將那些賤賣的荒地全部收購,那些囤積荒地的豪門人,甚至沒想過為何這些小世族忽然有如此多的資金,一副將蕩手山芋脫手的萬幸樣子,還甚是客氣地多謝這些小世族的慷慨。
如此一來,文翰和衛家捉住這些豪門人畏懼、貪婪的心理,將河東七成的荒地都收于囊中。
這場持續半月的土地收購戰算是告一段落。在文翰的太守府中,文翰正大擺筵席慶祝這半月來的所獲。
“哈哈,這些貪婪的炒地客想要從中撈一大筆,卻不知從頭到尾都被我們牽著鼻子走,你們不知,當我派去的買客從他們手中收購荒地時,他們那副如負釋重,感激萬分,恨不得馬上交易的樣子,著實可笑。”
衛仲道手執酒杯,朗朗大笑。炒地客這一新穎詞語,乃是文翰發明,形容得無比貼切,時間一長,在他周邊的人也不覺將那些人稱之為炒地客。
“嗯。太守大人,這杯理當敬你。看來你不但行兵打戰之能了得,而且更是一商業奇才啊。當初我等見這荒地價格節節攀升,可是嚇得不輕。沒想到,太守大人竟忽發奇想,與這些人打心理戰,硬是將這荒地的價格壓了下來。”
“哈哈,對呀。這杯理當敬太守大人。”
戲隆和衛仲道一起朝向文翰舉杯,文翰此時也是心中喜悅,舉杯暢飲。其實,他之所以在后來會合同衛家假裝拋售的舉動。
全因他在后世,結識過一批智商極高的地產界巨鱷。當時文翰作為特殊保鏢,守護他們的安危。這些地產界巨鱷,無一例外都在外國獵食,每一次出手都會令外國經濟大亂,其中一些手法,文翰也是從他們教識中學到的。
“現在河東七成荒地,都在我們手上。接下來,我等可慢慢將剩下的三成收回。屯田這一措施,在下個月便可推行。
仲道為此你可吃了不少苦,不但身上受了這皮肉之苦。想必在衛家,你這一舉動定然遭受不少質疑、抨擊。”
“太守大人客氣了。這皮肉之苦只是小事,不過族中之人的質疑當真令我耗費不少心思,才將他們壓下。
還好的是,在最后太守大人用計將這地價壓下來,否則,我當真可能無能為力。衛家,花費的銀兩已是超出我兩位叔叔的底線了。”
“此事是我有愧于仲道。衛家花費的銀兩,等屯田之后,我會用糧食來補之,或者將糧食變賣后,再還予你銀兩。仲道,雖然我等二人相識不長,但經歷之事,足以令我等以兄弟相稱。你也不必稱我做這太守大人,直呼我字便可。”
時值亂世,糧食的價值可絲毫不差于銀兩,
“好,如此我也不做矯情。不凡,這花費的銀兩,還不能傷及偌大的衛家筋骨。就當做是衛家投資在不凡的身上。”
“這…”
雖然衛仲道口中是這么說,但文翰也非是不知算數之人,衛家此番投入的銀兩將近數十萬黃金。雖然衛家財大氣粗,但這一筆資金足夠是他們一年的收入了。衛仲道剛剛上任,就花費了這么大筆銀兩,只怕這會對他在衛家的名聲不好。
“哎。不凡難道忘了當日你我交易。我說過,我衛仲道重奪家主之位后,衛家將會是不凡的馬前卒。錢財身外物,衛家不缺,又何必在乎?
對了,不凡,這下一步你又打算如何去走?”
說到此,文翰不由將眼色投向了戲隆,如文翰所言,戲隆乃是整個集團的大腦,這下一步怎么走,還要問他。
戲隆笑了笑,他雖然追隨文翰的時間不長,但文翰卻對他無條件的信任。作為一個謀者,他是幸運的。
“呵呵。這首先還要為屯田的實施做好準備。半個月后,屯田推行,除了河東的百姓外,各州各郡的流民定也洶涌而來。為了以防到時應接不暇,所以,我等現就應派人準備修建房舍材料。
同時,我等還要熬一段日子。在屯田的人數眾多,在未曾收成之時,這些人吃喝我們都需管飽。待收成之后,我等可從其中扣除。
而且,實施期間,以防一些有心人要阻礙屯田實施,故意哄抬糧價。所以,我等還需準備大量的糧食。
這準備有二,第一我等可趁現在這半個月的時間,糧價未曾被哄抬時,收購糧食。第二,這還請太守大人安排,向并州的丁刺史,還有陳留的曹太守借糧。
畢竟,這需要的糧食眾多。單靠我等用資金收購,只怕不能滿足。我等先前收購荒地已是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若是再大量購糧,必會遭來許多人的猜忌。
而憑太守大人與丁刺史、曹太守的關系,這借糧一事應該不會太難。一切待屯田實施推行,來年收成后,我等再雙倍奉還便可。
我這先前所說皆是為屯田所準備,接下來半個月,乃是關鍵時刻,我等要做的遠遠不止如此。要穩定河東,還需要把握經濟命脈。河東的商業,大部分都捉在豪門世族和巨商富賈手中...”
戲隆說到這里,忽然一頓,有意無意地瞟了衛仲道一眼。衛家畢竟是河東豪門巨頭,所以在剛才戲隆一些有關豪門人的話語,也故意沒特別指明。不過,接下來的話,對豪門世族的針對性特別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