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似乎也感覺到關羽的堅決,整個腦袋都亂得扭成了一團,原本看著這連環美人計快要到了關鍵時刻,此時卻生出異端,王允可謂是又氣又惱。
“蟬兒,你怎么就和這關云長給勾搭上了!以他那個性格,定然會為了你和董卓拼命吶!!!哎!!如今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貂蟬閉起如皓月般的眼眸,收拾起亂成一團的心,略顯慘淡的臉色,擠出了一抹輕笑。
“大人放心吧。這都是奴妾惹出來的禍。請大人讓奴妾見關大哥一面,奴妾會想出辦法解決。”
“你可以解決嗎?!天下蒼生,漢朝社稷還有老夫王氏一族的命,可就把握在你的手中,你可千萬要把持住吶!”
“奴妾雖是一介女流,但還是明白何為大義,還請大人相信奴妾。”
“誒…那你去吧。”
王允嘆了一口氣,事已至今,他已難以改變大局,一切都只能交給貂蟬去抉擇。王允想到,天下的大勢,竟然落到一個女流之輩的手上,這實在令他感覺唏噓、難受。
貂蟬向王允做了一禮,便輕抬玉蓮向關羽的房間走去。
房門輕輕地打開,貂蟬那美輪美奐的身姿緩緩地出現在關羽的面前。而關羽正在房中擦拭著一把寶刀,見貂蟬走入,頓時心一顫,把寶刀放下。
“這位英雄,在董卓的府邸有數千守衛把守,戒備深嚴,而凡是他出行,皆有數百守衛跟隨,且身邊還有一個武藝天下無雙的呂布守著。你在長安無一兵一卒,單槍匹馬,不知你要如何去殺董卓?”
貂蟬走進,并沒有相勸,反而去問關羽他如何去殺董卓。貂蟬的語氣里略顯冷淡、陌生,關羽臉色一凝,望著貂蟬的眼睛。
“要殺董賊又有何難?只要司徒公愿意配合,約一日邀董卓來司徒府,我埋伏一旁,趁他不備之時,便取他狗命!”
“就如奴妾剛才所說,董賊出行,身邊必有呂布。請問這位英雄,你能打得過呂布嗎?”
關羽丹鳳目驟地一縮,頓時爆發出陣陣威駭的光芒。
“若是死搏,有五成把握。如此足矣。”
“五成?這位英雄莫非在說笑?你只有五成把握,就敢賭上漢室社稷、天下蒼生、還有司徒公一族的命運?”
面對貂蟬的質問,關羽只能咬著鋼齒,但眼光卻仍舊滿是堅決。
“若這位英雄看得起小女子,小女子有一辦法,可將這五成把握,提為九成!”
關羽丹鳳目剎地一亮,但很快這亮光便黯淡下來,他隱約猜到了貂蟬口中所說的辦法。
“不可。我關云長堂堂大丈夫,怎能借一女子之手!?”
“大丈夫能屈能伸,英雄明知時勢危急,事關天下大勢,卻執意莽撞而為,置蒼生于險。奴妾覺得英雄如此,又與那殘害百姓的奸臣有何異呼?”
“你!!”
“關大哥…請你相信奴妾。就讓奴妾為關大哥略盡綿力,到時由奴妾引開呂布,沒有呂布在董卓身邊,關大哥能將董卓擊殺的把握,足有九成!”
就在貂蟬稱自己為關大哥的那一剎那,關羽身上的冷寒頓時褪去,整個人呆滯起來。
“你,你叫我什么!?”
“關大哥…”
“霍伊,霍伊!你終于肯與我相認了!!”
關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騰地站起身子,不顧貂蟬的反抗,將貂蟬擁入自己的懷中。貂蟬剛開始有過劇烈反抗,但是關羽那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地抱著,好似害怕她會忽然消失似的。
關羽渾身的溫度在不斷地陡升,好似要將貂蟬融化。淚水又再次從貂蟬的眼眶里涌出,滴落在關羽的胸襟上,感覺到一片濕意的關羽,竟不覺亦留下了男人淚。
“關大哥,霍伊求求你,你就答應霍伊吧。若是你有不測,你讓霍伊如何獨活?”
在關羽的懷內,兩片紅暈涌在貂蟬那閉月羞花的臉上,如此害羞的話,貂蟬可是從未說過。關羽身體一震,貂蟬都說到這個份上,而且殺董一事,的確事關天下蒼生。關羽不得不放下他的傲,終于點頭答應了貂蟬。
“對不起…關大哥。霍伊無心要騙你,只是為了大義,霍伊不得不用此下策。”
貂蟬依偎在關羽懷內,愧疚地在內心暗暗腹誹道。
貂蟬暫時穩住了關羽后,貂蟬又告訴關羽,在時機未到前,她必須還要與呂布見面,加深呂布對她的感情。關羽雖然千萬個不愿意,但畢竟此事關系太大,在大義情理面前,關羽也只能強忍。
而隨著貂蟬和呂布的接觸越來越多,兩人的關系逐漸好轉,這又是一連數日,呂布幾乎每日都是心花怒放。
王允眼看時機快要成熟,暗下告訴呂布,待再過十日便準備替他說媒。呂布聽罷喜得一陣手舞足蹈,連忙跪下謝過王允。便告知王允立刻就準備與貂蟬的婚事。
當然這一事,關羽并不知道。而貂蟬每日都會過來陪他一段時間,或是彈琴,或是說各自這七年的往事。對于貂蟬來說,只有和關羽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幸福的感覺。而雖然這時間很短,很倉促,但貂蟬卻已是滿足。
對于關羽來說,也是一樣。他尋找了霍伊將近有七年的時間,他一直都不愿接受霍伊已死的事實,這七年集聚情愫之龐大,唯有關羽和霍伊相處時,那種心跳狂飛,全身血液沸騰,才能深刻的感受到。他很清楚,也很肯定,霍伊是他一生的摯愛。
“誒…云長沒起疑心吧?”
在司徒府的一畫閣內,王允甚是煩惱的嘆了一口氣,向貂蟬問道。見貂蟬輕輕搖頭后,王允又是說道。
“老夫準備明日就帶你去董賊的府中,到時老夫會安排你為他作舞助興。你稍作打扮,必要以最美的姿態,讓他為你傾心。”
“奴妾明白。”
“誒…蟬兒,實在委屈你了。你與云長…誒…”
王允私下問過貂蟬,得知貂蟬和關羽的過去,原來這兩人早就相識,而且還有一段刻骨銘心的的情緣。
“大人莫憂。一切都以大局為重。奴妾這就回去準備明日事宜。”
“好,你去吧。”
次日,董卓于府中排設筵宴,水陸畢陳,笙簧迭奏,于前廳正中設座,錦繡鋪地,內外各設幃幔。
董卓甚是高興,因為數日前,歷來對他頗有言辭的朝中大臣司徒王允,忽然對他態度有轉。王允在朝中聲名不低,自袁隗、蔡琰紛紛離開后,朝中文官隱隱有其為首的跡象。董卓若想要得到天下,還離不開這群儒生文官。
所以為了近一步拉攏王允,董卓特意設宴,打算近一步加深和王允的感情。而王允也無拒絕,甚至還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答應了他的宴請。
“哈哈,這王允識時務,知道這天下遲早落入本相國的手中。如此也好,也免得本相國再在朝廷中大造殺孽。”
董卓坐在正廳大座上,正在想事,忽然聽到府門外傳來馬蹄聲,便知這王允來了,連忙起身迎去。
王允一路走入,來到前廳,見左右持戟甲士百余,分列兩傍,個個皆是冷面。
“哈哈,王司徒汝可讓本相國久等了。該罰,該罰,待會可要給本相國多喝幾杯。來上座!”
見那肥胖如山的身影,王允便知是董卓,連忙作揖就拜,董卓笑哈哈的扶起王允,領他到宴席左側坐下后,自己則坐到正位之上。
“相國盛德巍巍,實在乃大漢之福也。來,允先敬相國一杯。”
王允坐下,便是一計馬屁拍了過去,喜得董卓又是大笑。兩人連敬幾杯后,王允沉了沉臉色又道。
“不滿相國,允之所以一改前態,全因允自幼頗習天文,夜觀乾象,見漢家氣數已盡。而相國功德振于天下,相星明亮,足蓋過帝星。此定是天有預兆,古有舜傳堯,禹繼舜,若相國愿效仿古帝,正合天心人意。”
董卓正在喝酒,忽然聽王允這一席話,頓時眼睛便是瞪了起來。
“司徒公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相國實乃天命所歸,還望相國為了天下蒼生,深思吶。”
“不可,不可。吾深受皇恩,理應盡心盡力輔助漢室,怎能取而代之!?”
“自古有道伐無道,無德讓有德,豈有過分之理!?如今天下禍亂不斷,正因帝星昏暗,若是相國取得代之,順天而為,定然能在數年內平定天下,再塑鼎盛皇朝!”
董卓聽這王允說得頭頭是道,心臟狂跳不已,稱帝的頓時陡升,一把捉住王允的手,笑道。
“若果天命歸我,司徒當為元勛!”
“允先是謝過相國大恩!”
董卓喜意上頭,又見王允歸心,便是喝退了兩旁持戟甲士,只留女侍在旁斟酒。又是酒過數巡后,天色稍暗,董卓令人點上畫燭,燭光搖曳,清風一過,亦有幾分愜意。
董卓酒意上頭,略感幾分無趣,正想喚歌姬來助興。王允嘴角上翹,見正是時候,在一旁道。
“今日允受相國之邀,怎敢不作準備,以報大恩。老夫有一歌姬,生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貌。就讓她為相國歌舞一曲,為相國解悶,相國覺得如何?”
董卓一聽,覺得這王允當真識相,便是笑著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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