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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郭汜知李傕劫了天子,整備兵馬后領軍來李催營前廝殺。漢獻帝、伏皇后在營中,見那郭汜兵馬無數,柄柄兵器寒冷駭人,嚇得臉色鐵青,頻頻在顫。
郭汜領兵殺至,李傕出營接戰。兩軍激戰數個時辰,郭汜軍見勢頭不利,暫且退去。而兩方兵力相當,窮追猛打亦是無益。所以李催并無領軍去追。
卻說漢獻帝和伏皇后被擄來后,一舉一動,皆被受人監視,李催斷絕內使,除了他和公卿侍臣外,一律不許于漢獻帝接觸。漢獻帝還有朝中公卿,就似犯人般遭李催對待。飲食不繼,漢獻帝和一眾公卿侍臣皆有饑色。
漢獻帝餓得渾身無力,頭腦直發暈,實在忍受不住,逼于無奈,問李傕要些許飯食。哪知李催正是心煩郭汜,又見張濟連日未來,心中正是煩躁不已。聽得漢獻帝來要飯食,當即大怒,只給予腐肉朽糧,皆是臭不可食,豬狗亦難以下咽之物。
漢獻帝見呈來的飯食,連豬狗都不會進食,想他堂堂一個大漢天子,竟遭如此待遇,氣急攻心,仰頭大罵。
“李催這逆賊竟敢如此相欺!朕這皇帝在他眼中難道連豬狗不如!!!”
侍中楊琦,聽漢獻帝大罵李催,急奏跪下,諫言道。
“圣上息怒,李傕生性殘暴,若被他聽得,又不知他會如何欺辱。事勢至此,圣上且當忍之,莫要觸其虎須。”
漢獻帝聽罷,冷冷發笑,一顆心冷到極致,既然在這些公卿的心目中,李催是虎,那他又算什么?
漢獻帝越感凄楚,淚盈袍袖。伏皇后在旁急忙安慰,其他侍臣見之,亦是心感無限凄涼,而痛哭淚下。
就在此時,營外郭汜兵馬又是殺至,前來掠戰。只見營外,郭汜軍中槍刀映日,金鼓震天,郭汜麾下將士,皆喊著救駕的名號。
李傕聽報,郭汜又領兵來犯,立馬呼令將士,引兵出迎郭汜。兩軍虎虎相視,李催縱馬出陣,鞭指郭汜而罵。
“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于我!”
郭汜冷然發笑,厲喝道。
“奸詐小人,明明是你容不得我,先下毒手,如今還敢反來指責與我!李稚然你心胸狹窄,野心磅礴,挾持圣上,是為反賊!我乃朝中大將軍,自然要誅除反賊!”
“夠嘴里蹦出象牙!明明是你居心不良,想要謀害圣上!我保駕在此,何為反賊?”
“此乃劫駕,何為保駕?”
“不須多言!我兩各不許用軍士,單打獨斗,贏的便把這皇帝取去就罷。郭阿多你敢應戰否!”
“為何不敢!?”
兩人話畢,更令其麾下兵馬退后百米,二人便就陣前廝殺。李催大刀凌厲一劈,郭汜舞刀去擋,砰的一聲巨響,兩人斗力一陣,不分勝負。隨后郭汜一抽大刀,往李催頭顱就砍,李催眼疾手快,提到就掃,蕩開郭汜的大刀后,往其心臟位置,執刀就捅。郭汜早知李催套路,連忙格擋開后,連連砍出三刀,只是皆被李催及時擋下。兩人兩柄大刀不斷碰撞,激戰一處,看得兩方軍士皆是目不轉睛。李催、郭汜武藝不相伯仲,一直對戰兩個時辰。打了不知多少回合,仍不分勝負。
無論是李催還是郭汜戰敗,對原董卓一脈的勢力來說,皆是致命打擊。李儒仍希望,兩人能夠議和,便是拍馬趕來大叫。
“主公!郭將軍兩位皆是舊日同袍,何必定要拼過你死我活。當下時勢正亂,若是再戰,必定兩方皆受重創,如此必遭其他諸侯趁此狂攻。還望兩位暫且休戰,待兩位心中之怨解去,再談議和。”
李催、郭汜聽罷,都是心中一跳,各策馬退出數步,暫且不戰。此時李催心想,暫且休戰亦好,這樣也可拖延時間,等張濟大軍趕來。而郭汜則想,李儒話中利害,若是他和李催兩敗俱傷,那在西涼一直虎視眈眈的馬騰、韓遂,必定趁火打劫,所以亦有休戰之心。不過,李催得之漢獻帝、伏皇后還有朝中一眾公卿重臣,這讓郭汜心有不平,便是喝道。
“若是真心休戰,將朝中公卿盡數遣來我營。如此,我大可退軍三十里!”
“郭阿多想錯你的心。莫非你真當以為我李稚然怕你呼?敢來再戰三百回合!!?”
“若你敢戰,我必定奉陪!”
李催、郭汜兩人皆是滿身撲火,話音一落,又想繼續廝殺。
“慢!!董相國大仇未報,叛徒呂奉先仍逍遙于外,當初兩位將軍可是和我李文優說定,我才和徐將軍還有一眾涼州將士聽令于你等二人。如今你等二人卻是自相殘殺,無論誰勝誰負,兩方定會皆受重創,到時有憑什么來為董相國報得大仇!!”
李儒忽然竭斯底里地嘶吼起來,瘦弱的他,此時眼光紅赤,猶如一頭暴怒的惡狼。李催和郭汜一聽,頓時勒住了馬,同時亦發現各自兵馬中,不少兵士露出異色。李催當即心中一揪,李儒在涼州兵士心目中地位極高,若是他聯合徐榮,自領一軍,那他可就要損失大半兵馬。對于郭汜來說,亦是一樣,若是李儒自領一軍,那他的麾下定也會有不少兵士去投。
“相國大仇,我李稚然怎敢有忘!軍師放心,我這就答應郭阿多的要求!”
郭汜聽李催答應,愿意讓步,心中怨氣、怒火亦是散了幾分,當即亦是好言安慰李儒。隨后李傕、郭汜議定好條件后,便各自領兵還營。
而李催亦無欺騙郭汜之意,回去后便令人將楊彪與朱儁等朝廷官僚六十余人,押往郭汜營中,郭汜收得朝中公卿重臣后,亦是如約退軍三十里外。
郭汜將眾官盡行監下。眾官不知為何忽然被李催趕到郭汜營地,皆是忐忑不安。楊彪先問郭汜,為何他們會到郭營。
郭汜冷笑便道。
“李傕能把持天子,為何我郭阿多不可把持公卿!”
眾官聽罷,頓時從頭冷到腳底。他們堂堂一朝公卿,竟好似一個皮球似的,被李催和郭汜兩人踢來踢去,肆意玩弄把持,落得如此下場待遇,實在是漢朝開朝以來天大的笑話。郭汜囂張鄙夷地環視了一圈,帶著冷笑轉身離去。
“漢室真當是要滅亡么?”
中郎將楊密望著郭汜離開的背影,滿臉凄絕灰暗,忽然從口中喃喃出一句。而這句話也或許是周圍一眾官僚的心中之話。
雖然李催、郭汜暫時休戰,但雙方都是心懷鬼胎。特別是李催,早就對郭汜起了必殺之心,又怎會和郭汜議和。不過他連等了數日,都不見張濟大軍趕來,當下便起了疑心。后又想到李儒在這里,畢竟是個未明因素,當下便是有意支開李儒。
“軍師,那郭阿多雖是暫時與我休戰,但此人狼子野心,忘恩負義,不能深信。軍師德高望重,還望軍師到弘農一行,喚張濟領軍趕來。若我和張濟合兵一處,兵力超于郭阿多,如此就可震懾于他。”
李儒皺了皺眉頭,不過李催話中不無道理,思慮了一陣后,便是答應下來。李催給予李儒一封密信,李儒收好后,便和徐榮還有一支千人輕騎隊伍,秘密趕往弘農。
李催能得今日高位,其韜略謀智又怎會低。而其實在這封密信里的內容,是叫張濟盡快趕來長安,同時再用借口將李儒、徐榮留守在弘農。而在七日后,李催便會出兵偷襲郭汜之營,到時郭汜大多會往長安通往弘農一帶山林去逃。所以李催令張濟領重兵埋伏在那,重擊郭汜的退兵,待他大軍趕來,前后夾擊,如此便可殲滅郭汜的兵馬。
而此時,在上洛張濟領三萬兵士正與呂布兵馬激戰。陳宮雖不知,張濟為何毫無預料地出兵來攻,但陳宮生性謹慎,做事皆習慣未雨綢繆。上洛常受李催、郭汜兵馬來犯,所以上洛的防備措施一直完善。張濟攻來,在森嚴的守備下,一時亦無占到半分便宜。
兩軍一攻一守,連戰數日,皆有損傷。不過張濟的兵馬畢竟不似上洛守軍占有極大的地勢優勢,所以這幾日傷亡了不少兵士,足有數千人。
張濟正愁上洛戰事,忽然有兵士報來,李儒和徐榮來見。張濟聽罷頓時一喜,還以為是李催派他們來協助上洛戰事。張濟接見了李儒和徐榮后,敘禮罷,李儒身負重任,不敢遲疑,當下便將李催的密信給予張濟。張濟接過信后,臉色可謂是精彩,一驚一乍,后來又是黑沉下來,然后又有些不忍,最后緩緩地升起堅決之色。
李儒見張濟臉色如此復雜,頓時眉頭皺得更緊了,想要叫張濟把信哪來一觀。哪知話還未說出,張濟便走到一邊,將信在燭光下燒毀。
李儒眉頭深鎖,心臟驀然狂跳不止,然后緊緊地壓了下來,不知為何忽生一股無力。他發現,好似有許多事情,都有許多疑點。就如張濟此時理應在弘農,為何會忽然會在上洛與呂布交戰。
想罷,李儒便是問起了張濟。而張濟亦是一頭霧水,剛才李催給予他的那封密信上,寫了在數日前李催讓他趕往長安。但是他收到的那封信卻是,讓他攻取上洛。張濟一時也是亂了起來,胡亂的找了個借口搪塞李儒。李儒何等人物,雖知張濟說的是假,但也不拆破。
張濟心里凌亂,不過還是決定依照了信中的吩咐。張濟趁夜,便喚來各部將士,忽然通知撤軍。張濟領其兵馬趕了兩日后,回去了弘農。
然后張濟,又說這信中李催吩咐,呂布很可能會襲擊弘農,希望李儒和徐榮留下把守。李儒對那封密信的內容越來越是起疑,那份無力感也越來越盛。他感覺,李催并不信任于他。張濟和李催之間必定有什么在隱瞞了他。雖然李儒在張濟身邊旁敲側擊,想要從中尋得絲毫半分線索,但張濟卻緊閉嘴巴,除非迫不得已否則都會選擇不答,李儒無法撬開張濟的嘴巴,自然得不了任何的線索。
而張濟似乎十分急迫,休整兵馬一日后,只留下五千兵馬給予李儒、徐榮留守弘農,其余盡和他趕去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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