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將軍且慢。彼軍若來劫糧,豈無防備。若我等貿然進舉,必遭埋伏!!”
胡車兒本乃急躁之人,轉頭一望,見了說話那少年后,猛地一壓怒火。原來此少年將士,竟就是西唐世子,唐王文翰之獨子文舜。胡車兒見是文舜,面色一緊,甚是恭敬地問道。
“那依世子之見,該當若何?”
文舜聞言,面色一沉,遂教斥候來問,前方地勢。斥候疾言回答。文舜聽罷,速與胡車兒答道。..
“胡將軍可留下三千兵馬,交由關大哥把守。卻又將其余兵馬分為兩部,一部由胡將軍親領,望大路而走。彼軍料我等不熟地勢,必在大路埋伏。胡將軍不可急進,當應jǐng備進之。我與子全則引另一部兵馬饒小路而行。若有彼軍果有埋伏,我便取小路而襲之。待齊破伏軍,我等再合軍去救徐將軍。”
胡車兒聞言,暗暗稱妙,遂依文舜的吩咐,只留下一部人馬,交由關興把守糧車,其余兵馬分為兩部。胡車兒自引一部,望大路殺去。文舜則與王雙引另一部兵馬取小路而行。
卻說張任依諸葛亮計策,引軍埋伏在荊戈山口之處,眼見山內火起。張任猜得諸葛亮已經得手,速教兵士備戰,以候唐軍援兵。須臾,一部唐兵正往山口沖來。張任臉色一變,虎目爍爍發光,見唐兵隊伍過半入了山口,一聲令下。擂鼓、號角聲齊鳴震起。張任引一隊蜀軍輕騎沖殺過來。胡車兒見果有伏兵,連忙喝令軍士后撤,張任手舞梨花鋼槍望胡車兒沖殺過來。胡車兒看得眼緊,待張任殺至,猛地一錘打出。張任擰槍一擋,火花爆射。張任暗暗色變,暗道這胡車兒力氣浩大。胡車兒瞪著怪目,舞起大錘,亂砸亂掃。張任知其力大,亦不與之硬碰,一味躲閃。胡車兒一連攻了七八回合,卻未沾得張任的衣襟。陡然間,張任猛然爆發,殺出百鳥朝鳳槍法,看似刺了一槍,卻是刺了足有七八槍。胡車兒一時抵擋不及,被張任一槍刺中腹部,倒落馬下。張任大喜,勒馬望胡車兒沖殺過去。突兀之間,一聲破空暴響轟起。張任聽得面色大變,急轉身一刺,正中一柄碩大的流星錘。這時,在路側一彪人馬正蜂擁殺來。為首有兩員少將,一穿青麟鎧甲,一穿熾火赤甲,各舉兵器,并馬沖殺過來。剛才投放流星錘者,正是王雙。話說王雙不但刀法了得,更擅使流星錘,在腰帶間暗藏三個,百發百中,令人防不勝防。張任忽見一部唐兵人馬殺了過來,頓時臉色一變,又見那兩員少將,一者英氣逼人,一者兇神惡煞,不敢大意,連忙喝令兵士撤走。張任令聲一處,蜀兵輕騎齊齊奪路沖殺。胡車兒軍抵擋不住,被張任引軍殺開血路逃脫。王雙見之,暴瞪巨目,大吼一聲。..
“蜀賊休想逃走!!王子全來也!!!”
王雙喝畢,驟馬飆飛,引一軍追了過去。文舜唯恐王雙,因其急躁性子,有所疏失,但又見胡車兒受傷,正不知如何是好時。一枝人馬趕了過來。文舜見之,正乃徐榮、鄧艾等人馬。文舜急忙趕去,亦見徐榮受了傷勢,鄧艾急將前事告說。文舜聽聞,速將兵馬交由鄧艾,與鄧艾說明狀況后,迅即拍馬望王雙剛才所走的方向追去。鄧艾領了兵馬,徐榮見西唐年輕一輩如此了得,唏噓不已,速與鄧艾說道,教他自引一軍前去救援糧隊。他自會與胡車兒引殘兵歸去后軍。鄧艾領命,虎目一凝,率軍便又殺往山內。
卻說,王雙追著張任,一路馳麗追擊。王雙初臨戰場,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邊追著張任,一邊還破口大罵。惹得張任滿腹怒火。不過張任卻是謹細之人,引著王雙一路趕到自軍屯兵之處。諸葛亮見有一部人馬正追著張任,心里稍起驚色,見那來追唐將,生得身形健碩,孔武有力,虎背熊腰,便知并非等閑之輩。諸葛亮剛才方見過鄧艾,如今又見了王雙,不由驚嘆西唐年輕才俊何其之多,當下急令弓弩手準備。張任見王雙仍舊趕來,心中冷笑不止,暗道無謀匹夫,當即引兵縱馬趕上高坡。王雙見了,一拍馬匹,忿然直追。猝然間,高坡兩側,弓弩連射不止,又快又猛。王雙看得眼切,連忙舞起手中七十八斤虎威大砍刀,弓弩猛落,射得王雙節節敗退。后面涌來的軍士,頓時被射得人仰馬翻,紛紛墜落山坡之下。就在此時,張任猛地一勒馬匹,驟馬向王雙殺了過去,速度快得驚人,如有排山倒海之勢。待王雙反應過來時,張任早已殺到,連槍驟刺,王雙被殺得措手不及,擋了七八槍,躲了三四槍,卻還是抵不住張任的雷霆攻勢,被一槍刺中胸甲。幸好張任槍速雖快,但攻擊力卻是一般,槍頭破開鎧甲后,插肉不深。王雙痛吼一聲,如同一頭受傷的狂獸,一手抓住了張任的槍支,手中似有神力,張任瞪大虎目,玉要拔出,竟卻拔不開來。
“蜀賊!!納命來!!!”
王雙一雙怪目盡是赤紅之色,一聲吼起,持刀望張任腦門就是削去。張任連忙倒身躲避,猛地一拍馬匹,撞向了王雙。王雙一時無料,被張任撞個正著,其馬匹猛地一倒。張任趁機奪回槍支,飛馬來殺王雙。王雙暴瞪怪目,竟是不懼,猛地棄馬一滾,閃到張任馬前。張任一勒韁繩,戰馬前蹄一抬,整匹馬直立起來。
“黃毛豎子,可識我張姑義耶!!!”
張任厲聲一喝,驟然使槍一刺。哪知王雙竟是奮然一撲,如同一頭惡獸般,撲向張任的戰馬,雙臂如有千鈞之力,竟把張任連人帶馬掀翻。張任身經百戰,臨危不亂,在馬翻起時,縱身一躍,半空中猛掃槍支,正中王雙的頭上盔甲。‘嘭’的一聲暴響,王雙嘶吼一聲,只覺天旋地轉,頭痛玉裂,踉蹌數步,撲倒在地。一眾蜀兵見張任終于把這頭惡獸擒服,無不大喜,喝聲叫好。說時遲那時快,陡然間,一陣急促馬匹聲起。一員身穿青麟鎧甲,手挺一桿青麟寶槍的少年將士,騎一匹雪白大宛馬飛殺過來。張任面色一驚,眼見那少年將士靠近,猛地一槍搠出。同時間,那少年將士,亦使槍而出。兩柄寶槍赫然碰撞。令四周蜀兵立即變得鴉雀無聲的是,張任竟被那少年將士一槍刺得暴退。當然,那少年將士縱馬沖擊,自然槍勢要比站地的張任強勁幾分。不過就是如此,這一幕仍舊讓蜀兵不可置信。畢竟張任乃蜀國大將,除五虎上將外,當屬張任武藝最高。如今他竟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將殺退。就在蜀兵各個看得目瞪口呆時,那少年將士縱馬又起,槍式時快時慢,招式詭異無比。張任抖數精神,越打越是心驚,恍然間面色大變,很快便認出此乃唐王文翰常使的山河無極槍法!
“莫非此子乃文不凡之子耶!!”
張任心頭一跳,渾身好似充血一般,變得炙熱起來。如同張任所料,這少年將士正是文舜。文舜勒馬而沖,與張任殺了數十回合,眼見王雙已被自軍兵馬救走,心中大定,隨即向張任虛刺一槍,蕩開陣腳,護著王雙勒馬就走。張任看得眼切,連忙命軍士取來馬匹,上馬玉追。
忽然間,一彪人馬從左邊沖殺過來,為首之將正是鄧艾。原來,鄧艾此時已將蜀兵殺退,救了數百輛糧車,正往后軍退時,聽得此處有廝殺聲,心想必是自軍正與蜀軍廝殺,便引一部人馬過來助戰。
諸葛亮見勢如此,不玉再做糾纏,速下令撤軍。張任大急,玉前往去報,可大部兵馬已隨諸葛亮后撤。張任無奈,只好亦隨之退走。須臾,鄧艾趕至,見王雙一動不動地趴在一匹戰馬上,頓時臉色劇變,連忙驅馬趕來看望。文舜心知鄧艾與王雙情同手足,急告與鄧艾,王雙并無性命之憂,只是被張任一槍掃中頭顱,昏厥過去。鄧艾聽了,心知大定,口中卻是罵道。
“這無謀莽夫,我常與之教誨,行兵打戰,不可只憑一時血氣之勇,當應處處小心,他卻置耳不聞。今幸賴世子拼死相救,否則這莽夫可便要喪命于那張姑義之手!”
鄧艾說畢,畢恭畢敬地向文舜施禮道謝。文舜燦然而笑,與鄧艾對視,招手而道。
“鄧兄不必多禮。我等與子全皆是同袍,自當同甘共苦,相互扶持,共同抗敵。倘若他rì我落于險境,想必子全與士載亦會拼死來救。”
鄧艾聽了,心中甚是感動,凝神而道。
“這是自然。不過,世子乃萬金之軀,豈可涉身于險。rì后再遇此事,可教將士前往,否則若有疏忽,我等萬死難免其罪!!”
文舜聽言,哈哈一笑,沉聲而道。
“臨出戰前,父王與我有言。居家為父子,受事為君臣。法不徇情,人人平等。將為將職,士為士任,不可逾越。命我當宜深戒。如今我于軍中,乃校尉之職,卻無世子之任。同袍有難,豈可妄命他人而救之!?倘有一rì,我以世子之身統軍出戰,定當以其任而自居。”
鄧艾聽了,心里連起漣漪,對文舜更是暗生敬意。比及平明時分,文舜等少年將士紛紛引軍趕回。昨夜一役,讓徐榮對文舜、鄧艾等人可謂是刮目相看,當下徐榮亦是膽大,竟教鄧艾統領前軍,他與文舜則據守后軍,前后護送運糧隊伍。至于胡車兒、王雙皆有傷勢,徐榮派人遣回漢中調治。
且說諸葛亮撤軍退走,兵馬行至一處隱秘樹林。諸葛亮下令諸軍歇息,又召張任來見。諸葛亮問道。
“亮見姑義昨夜不玉撤軍,為何如此?”
張任聞言,遂將昨夜猜想告知。諸葛亮聽聞昨夜那身穿青麟鎧甲的少年將士,大有可能就是文不凡獨子‘文舜’,追悔莫及。若是那時,諸葛亮傾盡兵力圍殺,倘若能將文舜擒得,便可逼得西唐投鼠忌器。諸葛亮臉色連變,搖首長嘆,西唐年輕一輩,逐漸展露鋒芒,這使得諸葛亮不由又多了一份憂慮。蜀兵歇息至夜里初更,諸葛亮憂心后方戰事,遂令軍士連夜起行,徑直望梓潼城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