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陣內,被文舜、鄧艾霎時間搗得天翻地覆,一片狼藉。(/吞噬
)曹丕怒火洶騰,欲要狂攻唐寨,此時荀攸卻趕來勸道。
“殿下,彼軍行動靈活多變,必有高人坐鎮。時下我軍銳氣已鈍,不可再惘然攻打,宜先撤軍,待整軍完畢,再往進取!”
曹丕聞言,頓時壓住火氣,憤恨無比地瞪著唐軍大寨前的文舜、鄧艾二人,咬牙切齒,喝令撤軍。曹丕號令一落,頓時魏軍徐徐撤開。許褚壓在陣后,怪目殺氣洶騰,狠狠地盯著唐軍寨內的人馬。數員唐將意欲沖殺,文舜把槍一橫,卻是喝道。
“魏軍陣內有許仲康斷后,不可追殺!!”
文舜并無被一時的勝利沖昏了頭腦,許褚虎威滔天,貿然而進,難得取好。諸將聞言,亦紛紛壓住殺意。待魏軍撤去,文舜速教諸軍整備,同時又教人密切把守營寨,提備彼軍夜襲。當夜三軍飽食后,文舜與眾將還有徐庶在帳內商議。
王雙臉色稍顯蒼白,曹彰那一劍雖碎開他的鎧甲,但早前兩人招式互拼,巨劍的威勢已去了七八,鎧甲再抵去了一分,王雙的軀體硬受了一分力勁。饒是如此,王雙亦遭受了不輕的外傷,幸好其骨骼健碩,并未碎裂,敷過金創藥后,傷勢便好了許多。王雙咬牙切齒,恨恨而道。
“今日若非那許仲康忽然出手,我早就將那黃須小將斬落馬下了!!怎會反受如此恥辱!!”
鄧艾聞言,神色一沉,與文舜謂道。
“我聽許仲康稱那黃須小將為三皇子,莫非那人便是曹家三子,被稱為混世魔王的曹子文耶?”
“那黃須小將武藝不俗,劍法精妙絕倫,且天生神力,大有可能就是此人。聽聞這曹子文曾與東吳各員大將拼殺,英勇無比,震懾東吳群雄。今日見之,果真不凡。日后若遇著此人,當宜小心應付。”
文舜微微頷首,今日王雙雖幾乎使詐賺得曹彰,可若非如此,當時兩人正面交鋒,曹彰占盡上風,不出數十合內,必將王雙擊敗。王雙聞言,甚是不忿,正欲張口。鄧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王雙臉色一緊,自知今日他落敗,幾乎使得自軍遭到滅頂之災,眼色露出幾分愧疚之色,遂閉口不言。
這時,忽有細作來報,稱魏軍此番來了三萬兵馬,由大魏世子曹丕所統領,許褚、曹彰為帳下部將,荀攸為軍中軍師。文舜聞言,不覺眉頭一緊,這一個許仲康已經是極其棘手,而魏軍陣內,還有一個才智百出,才華橫溢的荀攸出謀劃策,只恐怕接下來的戰事,舉步難行。徐庶聽報,嘆了一聲而道。
“今日我見彼軍本欲強攻,卻又忽然撤去,便知彼軍必有高人坐鎮。原來竟是這荀公達。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智,其能耐絕不損色于魏國的‘鬼才’郭嘉還有毒士‘賈詡’。兼之彼軍又有許仲康在此,如此看來,我等要奪巫城無疑是難于登天。”
徐庶此言一落,眾人無不面色一變,紛紛皺起眉頭。鄧艾神色凝重,銳利如鋒的眼眸,瞇起然后又松開,凝聲而道。
“某有一事不解,曹魏窺視西川,不惜背棄盟約,與我西唐爭奪,卻又為何只派三萬兵眾?曹操屯兵于江陵,足有數十萬兵力,如若調重兵長驅而入。以時下我西唐還有蜀漢兵力,豈能抵擋?莫非曹丕所引的只是先部大軍,后頭還有魏軍增援耶!?”
鄧艾說出心中擔憂,文舜一聽,頓時瞪大刀目,不過很快又沉吟下來,投眼望向徐庶。徐庶微微頷首,臉上微露笑意,似乎對文舜的篤定,極為欣慰,隨即答道。
“士載不必過慮。依我之見,曹操此番進伐西川,只會調撥這三萬兵眾,不到萬一,絕不會再調撥兵馬。”
“徐公何出此言?”
鄧艾心頭一震,連忙問道。徐庶不慌不忙,徐徐而道。
“一來,曹操為征伐東吳,侯備已久,對東吳志在必得,絕不愿半途而廢,已使東吳得以喘息。而東吳前番雖被曹操擊敗,但其國內尚有七、八萬兵馬,兼有長江可據,其兵眾善于水戰。倘若撥以重兵進往西川,定會影響伐吳大業。而比起東吳,要取西川,魏軍卻要與我西唐、蜀漢相爭。以曹操梟雄脾性,當會先以伐吳大業為重。二來,倘若曹魏撥以重兵,我西唐、蜀漢兩國皆會提高警備,反倒使得戰事難舉。
猶如兩頭餓狼爭斗皆欲以其為食,忽遠處傳來狼嘯,又有一頭餓狼將來爭斗。前番爭斗的兩頭餓狼,以為尚有抵抗之力,雖有警備之心,卻并不會拼死相搏。而若此時,來的卻非一頭餓狼,而是一頭猛虎。兩頭餓狼皆俱,恐成為猛虎獵食,那當若何?”
徐庶此言一出,鄧艾心思聰慧,頓時明悟此中道理,重重頷首,臉上的憂慮,已去了大半。當然徐庶還有第三個因由,卻無直說。恐怕曹操是見文舜正于進攻西川內西北之地,以作防備自軍突入。而曹操料想小兒無能,故并無派大量兵眾,以為由曹丕所領的三萬兵馬,兼之許褚、荀攸一文一武,足可將文舜擊敗。
隨后便教曹丕先取西川內西北之地,以為根據,然后再趁文翰與蜀兵在成都斗得兩敗俱傷,方才乘虛而入。徐庶何等才智,一眼便看出其中大概。這時,文舜忽然搖首一笑,與徐庶而道。
“只恐尚有一個因由,徐公并未直說。曹操見我等欲奪建平,以作防備魏軍偷襲。而曹操不欲待我等穩住陣腳,故速撥兵馬,卻又欺我年幼無能,教其子曹丕速敗我軍,然后詐取建平以為根據,以圖西川。”
文舜此言一落,鄧艾、王雙皆起怒色。徐庶見文舜如此聰慧,不禁露出一陣驚色。文舜神色一沉,卻無生怒,而是平靜地向徐庶問道。
“彼軍勢大,且又有許仲康、荀公達兩人坐鎮,依徐公之見。該當若何?”
“既然彼軍對我等起輕視之心,殿下何不將計就計,先撤往永安,以使得彼軍以為我等心怯,而生傲心。如此一來,彼軍必會露出破綻。此乃以退為進耳。我等據城而守,靜候時機,同時又遣人通報主公,教其早作侯備。”
徐庶雙眼爍爍發亮,文舜聞言,亦明白此中道理,頷首便欲應下。此時鄧艾卻發言問道。
“可若我軍撤走,彼軍盛勢掩殺,如之奈何?”
“此事士載便不必多慮。我軍若撤,魏兵若有進軍,定會先保其后路,而奪巫城。即時兩軍相爭,我軍卻于永安以逸待勞,蓄勢待發,如此一來,賊子有何懼哉?”
徐庶雙眼,剎地變得更為光亮。鄧艾此下方明悟徐庶以退為進之計也。于是眾人商議定后,文舜速速傳令三軍,整備行裝,待五更時分,立即撥寨而走。
與此同時,在魏軍大寨內。曹丕沉著臉色,帳內兩側一眾文武依次而坐。曹丕梟目一瞇,冷寒而道。
“唐賊奸詐,今日雖保得一陣,但待次日我軍盛勢而攻,必能破矣。傳我號令,三軍盡早歇息,養精蓄銳,待次日決戰之時,務必努力向前,大破彼軍!!”
曹丕此言一落,眾將紛紛出席拱手領命。待眾將散去,荀攸沉了沉色,與曹丕謂道。
“今日我見那文家小兒,英勇無比,且善于行兵打戰,非是等閑之輩。況且據蜀人來報,彼軍更有徐元直為之出謀劃策。明日之戰,殿下還需謹慎而為,莫要操之過急,以誤大事。”
曹丕一聽,一絲怒色一閃而過,他與文舜皆是一國世子,其父輩又是互為宿敵。曹丕與文舜自有攀比之心。如今荀攸這般一說,大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嫌疑。曹丕聽了自然不喜,不過卻故作色而道。
“荀公不必多慮。我自會小心。”
荀攸聽言,點了點頭,遂與曹丕商議明日如何征戰。
到了次日一早,旭日高升,陽光璀璨,普照天地。曹丕又引二萬大軍,徑直殺到唐軍大寨之前,卻發覺唐兵寨內空無一人。曹丕面色一緊,速驟馬趕入寨內,見寨內尚有許多車輪、馬蹄、腳步印子,橫豎交錯,料想應撤去不久。曹丕冷哼一聲,正欲喝令三軍大舉進攻,前往掩殺。這時,荀攸卻與曹丕而道。
“彼軍雖撤,但我等卻不可掉以輕心,若有埋伏,倘之若何?”
曹丕聞言,露出一絲不屑笑容,冷聲而道。
“荀公多慮了。我看那文家小兒,必是心怯,知得難擋我軍大勢,故而撤避。時下當速而攻之,以破彼軍。”
“不可!倘若進軍,殿下當先取巫城,以保得后路。否則,一旦我軍落敗,蜀兵卻又于巫城攔截,我軍必遭滅頂之災矣!!”
荀攸見曹丕急欲進軍,心頭一急,急忙勸道。曹丕雖急欲擊敗文舜,但亦知荀攸所言道理,又想文舜已然膽寒心怯,遲早可將擊敗,遂神色一沉,向荀攸問道。
“荀公所言極是。可蜀兵龜縮城內,如何去取!?”
荀攸眼色一亮,似乎早有計策,與曹丕低聲而道。
“此事某已有計矣。殿下先占此寨,然后又取回后寨兵馬,那向博基見我等取回后寨兵馬,必然松懈。我等卻又教一精細將校如此如此。巫城可破矣。”
荀攸當下道出一計,曹丕聞言大喜,遂依荀攸計策,各撥將令。于是,曹丕先取了唐軍大寨,又調回據守在后寨的兵馬。
當夜,向寵正于城內,聽得斥候來報,唐軍已然撤去,而在晌午時分,曹丕盡將后寨兵馬調走,看似欲要大舉進軍。向寵聞言,心中大定,卻又不敢松懈,教斥候再前往去探。到了三更時分,向寵尚未入眠,在郡衙公廳靜候消息。忽聞遠處喊殺聲四起,一陣陣廝殺聲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向寵大驚失色,忽然斥候急急回報,言魏軍今日所取大寨遭到襲擊,疑似唐軍復回來襲。向寵聽了,臉上慌色頓時散去,心里冷笑腹誹道。
“唐、魏之人,皆是虎狼之輩,最好是殺個兩敗俱傷!”
向寵聽聞此報,心情大好,遂重賞那來報斥候,便轉回后堂去歇息了。次日,向寵又派斥候去探,到了晌午時分,斥候為報,言魏軍寨內一片狼藉,寨內多有兵士哀吼痛哭,想是昨夜戰事定然極為激烈。向寵聞言,想魏軍雖尚能保得大寨,但昨夜那戰,唐軍忽發襲擊,魏軍無備,仗著兵力雄厚,擊敗彼軍,定是傷亡慘重。而唐軍雖占有奇襲之利,但亦定折損不少。向寵大喜,巴不得兩軍互相拼斗,耗竭兵力,如此一來,巫城便可無慮也。之后一連數日,魏軍似乎因前番奇襲之事,而不敢再貿然舉動,皆按兵不動。向寵亦無起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