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馬良之所以選擇由南門突破,也是料定宇文恪乃羌胡之人,少習兵法,更兼年幼,難察大局。卻說馬良眾人趕到南門,城門猝然打開。張苞為首當先策馬先沖,馬良率領白耳精兵一眾精銳,擁護劉禪在后。劉禪聽著城內驚天動地的喊殺聲,早就嚇得魂魄皆飛,對馬良是惟命是從,哪有半分君主姿態。
在城南外,尚有數百兵馬把守,忽然見得南門有蜀兵沖出,一時無備,亂作一團”豬豬島小說“小說章節。張苞縱馬沖騰,環目瞪得斗大,倏然撞入營內。營內唐兵慌促來截,卻抵不住如若惡獸般的張苞。張苞手舞蛇矛,左突右沖,奮勇突進,殺得唐兵措手不及,七零八亂。馬良見狀,連忙喝令軍士加緊沖突,欲要一舉沖破。哪知劉禪,見得前方廝殺,嚇得面無血色,驚呼叫道。
“前方廝殺正是厲害,刀劍無眼,若孤有何損傷這可如何是好吶!?”
馬良聞言,心頭一緊,急急勸道。
“王上不必多慮。唐賊無備,兼之安邦神勇,唐賊銳氣已挫。王上隨我等殺去便是!!”
劉禪聽了,又望向營內,此下前部白耳精兵已然殺入營內,唐兵被殺得陣陣翻倒。劉禪見得血肉橫飛,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牙關打顫。馬良見了,顧不得與劉禪好言細說,厲聲喝道。
“王上!!這般shíhòu,豈能再有遲疑!!若是待唐賊發覺我等由此處突圍,紛紛趕來,悔不及也!!王上若想保住性命,便隨我等殺去!!”
馬良聲若洪鐘,震得劉禪連連變色。劉禪雖是苦不堪言,但被馬良這一喝,也逼出了幾分膽氣,扯著嗓子地叫了一聲,策馬便沖。馬良隨引后部精銳,護著劉禪突殺。此下唐軍營內的唐兵隊伍,已大都被張苞等眾殺散。馬良等人護著劉禪沖入營內,不少唐兵見得劉禪被眾人護在垓心,又看他身穿黑錦龍袍,立馬猜出了劉禪的身份,連忙紛紛大喝,發箭去射。霎間間,亂箭從四處射來。劉禪哪里見過這般情景,嚇得大哭大叫,狼狽躲避。不過在他四周,卻都有白耳精兵守護,各個撥刀抵擋,將四處射來的亂箭一一擋下。饒是如此,膽小的劉禪,卻如同在鬼門關內,走過幾遭,大喊饒命,堂皇慌促。忽然間,一根冷箭從劉禪背后倏然射來,劉禪坐下的盧寶馬,早通靈性,一聲嘶鳴,馬蹄子一轉,竟是躲過了那根冷箭。可是劉禪一時無備,平日里又尚少勤練,這一搖晃,竟從mǎshàng墜落下來。劉禪翻滾在地,痛得慘叫不覺。馬良聽了頓時面色大變,急教兵士去救。張苞亦聽得后方大亂,唯恐劉禪有失,連忙策馬趕去。
與此同時,且說文舜大發神威,誅殺潘平,為其兄弟關索復了大仇后,立馬引兵殺到城內郡衙,來擒劉禪。文舜驟馬突入,郡衙內尚有百余精銳,躲在四處,以諸葛神弩發箭冷射。諸葛神弩,可連發弩箭,一連三、四發,間隔極短。霎shíjiān,郡衙zhōuwéi冷箭四起,幸好文舜早有提備,撥槍抵擋,身后將士亦紛紛前來守護。雖如此,不過在這諸葛神弩的威力之下,文舜這一陣子,也是險象環生。不過對于,已漸漸習慣在刀口舔血的兵戎生涯的文舜來說,并無絲毫懼色,待一輪亂箭射盡。文舜刀目劇瞪,厲聲喝道。
“劉阿斗,事已至此,你縱是負隅頑抗,亦是無濟于事!!你若肯速速投降,我自會向父王稟報,許你侯爵之位,讓你余生享盡榮華富貴!!”
若是劉禪在此,大有kěnéng聽了文舜這番話后,大所動心,棄戈投降。不過,劉禪此下卻早被馬良等人帶離,望南門突圍去了。文舜尚且不知,話音剛落,郡衙內的怒罵聲頓起,冷箭飆飛不絕。突兀之間,郡衙樓閣上,一身穿黃龍錦袍的聲音一閃而過。文舜眼疾,一下子便是發覺,縱聲一喝,聲若驚雷,縱身飛躍,槍支如驟雨狂打,撥開箭矢,沖入郡衙之內,望樓閣殺了上去。一眾唐軍將士見了,紛紛跟隨突入。文舜健步如飛,威風凜凜,兵甲紅得妖艷,刀目如射神光,殺上樓閣之上。陡然間,連陣弓弩暴響驟起。文舜面色一變,挪身就閃,到一紅漆大柱后躲避。‘砰砰砰’的暴響不覺,紅漆大柱上插滿了箭矢,根根入木三分,足可見勁力之大,若是文舜避之不及,恐怕此下已然一命嗚呼。
這當然是馬良早就設計好的陷阱。如此危急之時,馬良卻還能有這般布置,果非尋常之輩。若非文舜心思縝密,更兼身手了得,便是遭了他的暗算,死于非命!
就在此時,數十唐軍將士殺了上來。霎shíjiān,弓弩震響連起,七、八員唐將避之不及,被射倒在地。文舜看得英眉直豎,忽地竄出,如若一頭獵豹般沖了起來,弓弩迸發不絕。文舜左閃右避,靈敏絕倫,看得那隱藏在四處的弓弩手心驚膽跳,急促射箭。文舜驟然爆發,徑直沖突,弓弩射之不及。電光火石之間,只見文舜幾乎殺到了那正被數十兵士守護的黃袍漢子身前。
“劉阿斗,你要死還是要降!!”
文舜咆聲大喝,槍支驟起,背后麒麟神獸相勢霍然顯現,撞入人叢之內。那數十蜀兵皆是,毫不退避,各舞兵器來殺。文舜亂槍撥打,遽然殺翻眼前蜀兵。此下唐軍兵眾,紛紛殺到,將隱藏在各處的弓弩手大半擒住。文舜沖散人潮,勢如騎虎,一槍直搠。黃袍漢子故作驚悚,慌促躲避,猛地跌倒在地。眼看文舜青麟長槍就要刺中,‘錚’的一聲,槍刃停住,文舜渾身盡顯霸者威嚴,冷眼俯視著黃袍漢子。
突兀之際,變故忽起。那本是慌促的黃袍漢子,眼中驟起殺光。文舜面色,一槍直捅。就在槍刃刺到那黃袍漢子眉心的瞬間,從黃袍漢子的袖子內,忽然射出一根細小的弩箭。千鈞一發之際,文舜挪身微側,冷箭在文舜護肩上擦出一道璀璨的火花,然后飛過。文舜險險逃過一劫,但并無劫后余生的余悸,反而一槍猛地抽出,帶著幾分怒色喝道。
“劉阿斗,你休想逃得!!”
以文舜的才智,如何猜不得此乃是一陷阱,那黃袍漢子絕非劉禪。文舜引兵速速殺突出去,趕出郡衙時,正遇著縱馬趕來的鄧艾。鄧艾急呼叫道。
“殿下!可有擒住那劉阿斗!!”
文舜刀目赫赫,疾言厲色便道。
“劉阿斗不在此處,必是趁亂突圍。士載,你我一同先望南門去探!!”
文舜心思精細,一下子便大概猜得劉禪等人動舉。鄧艾亦是才智聰慧,也明此中道理,厲聲應和,遂與文舜一同率領兵馬望南門趕去。在途中,文舜正好遇到從西門趕入的宇文恪軍。宇文恪急急奔馬趕來,向文舜問道。
“殿下,劉阿斗可已擒耶!?”
文舜見是宇文恪,面色一變,連忙問道。
“宇文恪你有寨內留備兵馬,以防蜀人突圍!?”
宇文恪一聽,心頭一緊,方才醒悟過來,急道。
“末將聽聞斥候來報,殿下與鄧將軍已殺入臨賀,便立即分兵兩部來援。寨內僅有數百兵馬留守!!”
“不好!!劉阿斗此下必往城南去了!!”
文舜聽言,更是確定心中所想,驚呼喝起,遂拔馬一轉,便望南門加速趕去。鄧艾見狀,急與宇文恪吩咐,教其安穩城內局勢后,便立即策馬追隨趕去。
卻說馬良、張苞等人,本能率兵突圍而去,哪知劉禪忽然落馬,眾人驚慌,急救下劉禪,扶其上馬。四處唐兵立馬趕來圍殺,張苞厲聲大喝,引白耳精兵抵擋。待劉禪上了馬,馬良唯恐追兵殺來,連忙教張苞突圍。張苞不敢遲疑,施出渾身解數,挺矛驟馬,又再發起沖鋒。唐兵原本便被殺散,此下張苞又再發作,哪里抵擋得住。很快張苞便殺出一個破口,一眾白耳精兵隨即護著馬良、劉禪沖出營外,唐兵追之不及,在后嘶聲吶喊,叫殺不絕。張苞滿臉冷酷,為首當沖一路奔襲,率眾趕了數里路程。劉禪驚慌失措,嚇得六神無主,眼看背后唐兵漸漸都被甩開,方才心頭大定,大口大口喘息,疾呼道。
“賊賊子追不上…來了,安邦休要…行之過急,累死孤也!!”
劉禪剛才摔了下馬,此下周身發痛,又加上這一陣顛簸,苦得好似快丟了半條命。馬良聽得,又怒又急,連忙說道。
“王上不可大意。此下險境未脫,且先逃過臨賀境地,再趕數十里后,便可歇息!!”
“還!還要趕數十里路!?苦煞孤也!!”
劉禪上氣不接下氣,慘呼喝道。馬良卻是急得如渾身火燒,正欲再勸。忽然前方道口上,一彪人馬倏然殺出,霎shíjiān喊殺聲震天動地!
“劉阿斗!你竟不想再逃,何不速速下馬受降,免去這般苦難!!”
聲若龍鳴,赫赫之威,頓時令劉禪等一眾人無不變色。只見那彪人馬之中,一員身穿燦銀龍甲,劍眉星目,威風凜凜,雖氣勢收斂,卻令人如有一座與天齊攻的盤山橫在眼前,無法逾越。馬良一見,那員銀甲大將,面色勃然大變,渾身抖顫,fǎngfó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勁,驚呼叫道。
“趙子龍!”
此名號一出,如若霹靂炸開,蜀人無不心驚膽跳,眼中紛紛皆起絕望之色。張苞渾身緊繃,望著趙云,只覺從其他身上散發的威勢,比起其父張飛也不逞多讓。張苞心知肚明,若與此人交手,恐怕他難撐十合!
“趙趙趙子龍!!”
至于劉禪,聽得趙云之名,更是不堪,口結驚呼,幾乎嚇得墜落下馬。對面的趙云,卻是面容從容篤定,一雙龍一般的眼眸,精光璀璨。原來,早前趙云聽得吳人、交州異族倒戈,文舜、鄧艾兩人趁亂,已率兵攻入臨賀,此報可謂是大震人心。趙云大喜過望。麾下諸將,皆勸趙云率兵急攻,一舉攻克臨賀,擒住劉禪。不過趙云卻是對文舜、鄧艾兩人的能力極為信任,料定兩人必能攻破臨賀。此下,縱是他率兵去援,亦不過是加快攻破臨賀的shíjiān罷了。而他又想,法孝直、馬季常才謀百出,必不甘于就范,必設謀助劉禪突圍。而文舜、鄧艾從東、西兩門殺入,那兩處正亂,劉禪必敢取此兩處。而城北則有他親自鎮守,自也不會取此處龍潭虎穴。反而城南之處,宇文恪年紀尚幼,行事有缺成熟,若取那處,大有kěnéng會成功突圍而去。趙云想罷,不顧諸將所勸,立馬下令,召集營內半數兵馬,望城南而去,其余兵眾則把守營地,以備蜀人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