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官員,薛老三或許還得不住盤磨,拿捏分寸,可要講收拾衙內,薛老三絕對是行家里手。
只不過,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為一勞永逸,也為收束影響,辦這件事兒,薛衙內就不得不講究個方式方法。
更何況,老薛家和這位蔣衙內還有幾分香火之情,這點無論如何得顧忌。
是以,待會兒,他薛某人如何折騰,就看蔣衙內如何做人了。
卻說,衛美人嘴上讓薛老三在外頭待著,可此刻真離了薛老三,她才發現自己心慌得厲害。
從先前分別的地方,到一號包房的大門,短短三十多米的距離,她竟然磨蹭了近兩分鐘。
“蘭子姐,沒事兒的,姓王的再橫,你好歹是國家干部,就算蔣衙內也在,定然也不敢胡來的。”
珊珊看出衛蘭的擔心,寬慰一句。
衛蘭整了整領口,強笑道,“瞎想什么呢,我就是來接宋璟的。”說著,伸手就推開了朱紅色的大門,觸手間,厚重無比,她單手竟有些吃力,又伸出一只手,方才將門推開,細細一打量,竟是楠木的。
跨進門來,衛美人并沒繼續前行,定住腳,放眼打量屋中的景象,這一打量,便驚住了。
眼前的這間房間,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宮殿,十數根兩人合抱粗細的描金柱子,撐出了大大的空間,足足近千平。
地毯是大紅色的,厚厚的駝絨,織成了百花,踩在上面,如墜云端,又似飄飛在萬花叢中。
大廳內,錯落有致地擺了三十多套真皮沙發。顏色各異,卻層次分明,大白天。穹頂上碩大的藍色水晶吊燈,卻大亮著。撒下一邊藍汪汪,照得室內如夢似幻。
大廳中央,擺著一臺銀白的斯坦威,一位長裙如浪的長發美女,正揮灑著纖纖玉指,奏著一曲悠揚婉轉的藍色多瑙河。
大廳內,數十位衣冠楚楚的男女。散落在各組沙發上,優雅地聽著音樂,品著紅酒,安靜地交談。淺淺地微笑,一切和諧至極。
此間和外面的舞廳相較,簡直是另一個世界,一動一靜,一喧鬧一雅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卻說,衛美人駐足,不止打量大廳的裝飾,更多的是在搜尋宋璟的蹤影兒。
“蘭子姐,在那邊。姓王的在那邊。”珊珊見過王老九,伸手朝西北角指去,卻是沒發現宋璟的身影。
好在有了標的物,衛蘭邁動大長腿,便朝那邊行去。
衛蘭這一動,立時吸引來無數注意力,原本,這大廳內,眾人皆坐,除了一色黑西裝,黑裙的侍應生,就沒有站立的。
衛美人一襲白衣,這一晃動,自然就引人注意,再加上,她風姿綽約,嫻靜優美,極奪人眼球。
尤其是,行到水晶吊燈下方時,藍汪汪的光影,灑在衛美人純白的衣衫上,就好似一塊完美無瑕的人形美玉,披了件綠濤作的衣衫。
豐盈端莊的玉顏,更是圣潔無比,就好像水晶宮走來了神女。
王老九那座人頭不少,男男女女將近十來人,中間寬大的主座上,坐著個白衣白褲的青年,面容清俊,斯斯文文,被眾人圍拱局中,不用問姓名,正是蜀中省府一號省長蔣天生的公子,蜀中超級衙內蔣小勇。
卻說,這蔣小勇也是偶然聞聽,省委組部一枝花的名聲,當時,并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做官的女人,哪里有美麗的,因為做官本身就是件勾心斗角的活計,心算多了,這女人也就只剩了算計,哪里還有半點女性該有的溫良柔美。
再說,官場上,上級是主,下級為奴,即便是有美女,那也是為奴為婢的貨,早失去了天真,尊貴,如何還有吸引力。
當時,人說衛蘭蕙質蘭心,貌若仙子,蔣小勇只當是扯淡,后來,那人亮出了照片,蔣公子一見之下,便生出“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的驚艷。
后來,又細細打聽了衛蘭在省委組部的風評,蔣公子一顆心越發癢癢了,如此一朵出自淤泥的白蓮花,不采擷,乃是暴殄天物。
而蔣公子要采擷美女,自然不會勞煩王老九上手,在他看來,玩女人的享受,不在床上那點兒事兒,而在追逐的過程中,用生平本事,勾得女人神思不屬,芳心可可,任君采摘,那才是以等一等的境界。
而是后來,王老九偵測出了蔣公子,對衛蘭有意思,便上趕著拍馬屁。
為了給蔣公子創造接近衛美人的機會,這王老九也是煞費苦心,細細調查清了衛蘭的人際關系后,才選準了宋璟下手,今天中午的他追趕珊珊那出兒,確實是事先預定好的,為的就是牽連上宋璟,找由頭收束了宋璟,就此,讓衛美人和蔣公子搭上線。
原本,蔣公子今天受王老九邀請,聽了王老九道出情由,心中是有些惱火的,可細細一想,這也未嘗不是個機會,就在此靜候衛美人了。
卻說,待他真瞧見衛蘭如神女踏波而來,衣袂飄飄,凌波微步,圣潔如仙,霎那間,他心頭就像挨了記重錘,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心中長嘆,如此綽約仙子,竟然一直就在自己眼前,卻不自知,自己竟在那些庸脂俗粉,浪費了如斯功夫,真是該死!
這衛蘭竟比蔣公子預想的,還要美艷十倍,高貴百倍,誘惑一千倍。
霎那間,他心頭就像撩得正旺的焰火,又潑了瓢汽油一般,洶洶地征服欲,燒得他幾乎發昏。
卻說,衛蘭這邊豐姿如仙,場中瞬間騷然!
別看這幫人個個衣冠楚楚,像是上流人物,其實都是下流東西。
畢竟,能到這地界兒來,無非是獵奇和獵艷,外面的庸脂俗粉,這幫男人看不上,才到這里間的尊貴房間,玩兒高雅來了。
如今,得見衛蘭這種貴美熟婦,一個個心頭就像趴了二十五只猴子,百爪撓心。
霎那間,四面八方,七八個打著“先下手為強”主意的男人,迎上前來。
蔣公子眉頭微蹙,不待他出聲,他身側的王老九一幫人,便各自分散開去,一會兒功夫,便將那幫蒼蠅逐盡。
卻說,衛蘭壓根兒不管四面八方尋來的“紳士們”,更不理掛著淡淡微笑朝自己迎來的蔣公子,徑直追上了正要后退的王老九道,“王九歌同志是吧,請問我妹妹宋璟在何處?”
王老九心下大苦,這下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了,看著蔣公子那戳在空氣里,無人理會的大手,他心頭暗暗發寒,趕緊對衛蘭道:“衛小姐是吧,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
不待他一句話說完,蔣公子如電的目光射到,立時便將王老九剩下那半截話,嚇得縮進了腔子里。
待見衛蘭目光瞧來,蔣公子眼中光芒瞬間斂盡,依舊伸著手,臉上不見半分局促,微微笑道,“衛蘭同志是吧,我是蔣小勇,很高興認識你,你的大名我可是聽聞已久,省委的美女加才女,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
一句俗套的開場白,偏偏在蔣公子說來,非但不顯輕浮,反而透著股子親切和莊重。
蔣公子都主動招呼了,衛蘭再抱著敬而遠之的姿態,卻也不能視若不見了,當下,伸過手去,和他握了握,“是蔣先生啊,久仰久仰。”
蔣小勇經商,衛美人自然不方便以同志呼之,只好稱呼先生。
卻說,早在握手前,蔣公子已經暗暗打定主意,千萬得繃住,繃住,不可露出豬哥相,可真到衛美人那滑如軟玉的柔荑入手,蔣公子卻還是失態了,眼中簡直沒了定星,握著衛蘭的小手久久不放,還是衛蘭輕輕抽動,驚醒了他。
這家伙才慌忙松了手,心下一邊暗罵自己,一邊回味、迷醉。
卻說,衛美人和蔣小勇握手畢,又把注意力對準了王老九:“王九歌同志,宋璟到底在哪兒,聽說你們有些誤會,我代表宋璟向你道歉,還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說著,衛美人便沖王老九鞠了一躬,飽滿的豐臀,脫出了寬大襯衣的束縛,現出驚人的弧度。
“這是怎么回事兒?小九,衛蘭同志沖你道什么歉啊!”
蔣小勇滿臉青氣,冷冰冰地說完,又滿臉痛惜地望著衛蘭,似乎方才美人折腰,讓他心痛。
王老九趕忙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衛小姐太客氣了,該是我向您道歉才是……”
陪了一疊聲不是后,王老九便將他和宋璟的齟齬說了一遍。
在他王某人口中,今次的遭遇,自然不是有計劃,有預謀的行動,而是受壞人調撥,輕信了騙子,才導致了這場誤會。
這王老九不僅大言旦旦扯著謊話,還時不時問珊珊,當時是不是這么回事兒。
珊珊性子雖然潑辣,可哪里見過這種陣勢,早在進了這奢華得超出她想像力的房間后,她就被震暈了,這會兒,再面對蔣小勇這位傳說中的超級衙內,她更是自覺卑微,哪里還敢生事兒,只好配合著王老九扯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