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吊詭的是,那三十余彈珠,穿顱而過,氣勢猶急,又朝著下一位自衛隊員襲去。
剎那間,滿場盡是飛舞的彈珠,簡直構成了一道強大的玻璃風暴。
說來,修習國術修的是身體,命性,但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后,身強體闊,命霸性絕,此刻強大的就不只是身體,更強大的是操控萬物的本領。
有道是君子性非異,而善假于物也,正謂此也。
薛老三如此運使彈珠,不過是當初在云錦時,搶奪蔡京手槍,面對呼嘯而來的云錦暴民,數槍出手,便營造出槍林彈雨的翻版。
卻說此刻,薛老三三十余彈珠彈出,沖出掩體包圍而來的七十余位精銳狙擊手,盡數斃命。
薛老三看也不看他制造出的滿地浮尸,人間煉獄,彎腰抄起一把狙擊步槍,撿起數條彈帶,隨手在肩頭掛了。
三兩步錯身避開兩道機槍掃射,閃身便竄進了叢林之中,沖出包圍圈,入得叢林,有了遮掩,薛老三便好似猛虎歸山,蛟龍如海,真個到了他大顯神通,廣施威能的時候了。
有了叢林遮蔽,而以他的身法速度,尋常人又去哪里尋他的蹤跡,而偏生他又神識強大,六感精妙,雖然閉目,方圓三里之內,一草一木,一花一葉,蠅動蚊飛,皆逃不過他的感知。
是以,那些在叢林里或運動或潛伏的自衛隊員,在他眼里便是活生生的靶子。
而以他薛老三的超出凡人理解能力范疇的槍法,這場上千軍隊合圍他薛老三的重大軍事行動,卻演變成了他薛老三的個人射擊表演。
短短十余分鐘,便有三百余位自衛隊員倒在了他的槍下,后山指揮部內受命于川島速浪大將。負責指揮此次圍剿焚毀神社之暴恐頭目尹國勤行動的大雄健二少將,赤紅著眼珠,瞪著一臺龐大顯示儀器上那消失的一片紅亮之色,腦袋簡直快要爆炸開來。
原來這臺儀器。正好關聯的是各攻擊隊員的生命體征。此儀器是美國軍事科技研究所的最新研究成果。
島國這美國的鐵桿軍事盟友加小弟,也是靠著軍部在國會撒潑打滾。才靠外交交換,從美國引進的唯一一臺先進作戰體征儀。
而這臺儀器,軍部輕易不肯使用,也就是此次圍剿島國全民公敵尹國勤。川島速浪才借此機會將之撥給了大雄健二,不曾想大雄健二初次使用這儀器,便出現了這等驚爆眼球的結果。
按照儀器上顯示,短短十余分鐘,他大雄健二麾下千余名在美受訓的精銳特戰隊員便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數目,且這數據正在以及其恐怖的數字上升著。
若非大雄健二派出了指揮部之精銳小分隊前去探查,他簡直懷疑這所謂美國先進儀器是不是根本就是個樣子貨。或者說是那專長敵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的倒霉貨。
就這么著,大雄健二直愣愣地盯著儀器上的顯示屏幕,足足有五分鐘整個人竟好似癡傻了一般,而就是這五分鐘。屏幕上便又有百余道紅點消失。
“夠了,夠了……”
忽的,大雄健二竟玩命拍打起了顯示屏幕,瘋狂咆哮出聲。
“撤退,馬上撤退,把所有的隊伍都撤退回來,我們不是和敵人作戰,是在和魔鬼作戰,凡人怎么能戰勝魔鬼呢?”
大雄健二正咆哮得滿室生風。
忽地,這咆哮聲戛然而止,一枚狙擊槍彈準而又準地射中了大雄健二的眉心處,穿透力驚人的狙擊槍彈,竟在大雄健二的頭顱中爆炸開來,霎時間,大雄健二的頭顱便像被捶碎的西瓜,四分五裂,崩碎開來,
大雄健二頭顱爆炸的剎那,后山對岸的山梁上,薛老三正用打得發燙的狙擊槍管點燃一根香煙,抽得噴香。
大雄健二怎么也想不到他將指揮部設在后山,距離那圍剿之地足足隔了一座山梁,兩邊相距足有三千余米,而這三千余米,已然超出了狙擊步槍這狙擊之王的最大射程,便是死,他心中也存著最后一個疑惑,那魔頭到底是怎樣在隔著一座山梁用子彈將他大雄健二殺掉的呢?
原來,于常人而言,要成此事是絕不可能,但于薛老三來說,卻甚是容易。
他用神識定位了大雄健二的存在后,他并不用狙擊步槍對準大雄健二,而是將槍管斜指天空,在扣動扳機剎那,猛地將槍管下甩,子彈出膛剎那,已然被他催加了一道極強的勁力,子彈去勢之急,射速之快,射程之遠,自然遠勝原來的狙擊步槍。
屠掉大雄健二這合圍部隊的指揮官,老三無意對剩下的自衛隊員趕盡殺絕,畢竟此類不是那幫島國武士。
說到底,這些自衛隊員不過是奉命行事,而論其本領,不過是尋常人稍加訓練就能達到,而非那幫島國武道精英,他們的存在,則足以倒轉中華神州相對于島國蠻夷的武學勝勢,這是薛老三絕不允許的。
細細算來,他此番赴險富士山,所謂的兩件事皆已達成,其一,給盛田昭夫這位綁架柳鶯兒的罪魁禍首“略施薄懲”;其二,滅殺一眾島國精英,徹底摧折島國武道崛起之勢。
至于干掉神像尊者、苦金剛以及大雄健二不過是順手為之罷了。
此件事了,薛老三扔了狙擊步槍,卸下僅剩的一條彈帶,吸一口煙,長嘯一聲,縱身向崖下躍去。
富士山陰,直接滄海,一處矮崖邊,花樹叢生,百草豐茂,山崖極低,距離海平面不過十余米,這矮小山崖在蒼蒼茫茫,名勝遍布,峻峰疊起的富士山,絕數不上顯眼,便是登臨崖岸,俯察海景,吟嘯天風,這矮小的無名矮崖,也絕不會成為備選之一。
這日傍晚,無名矮崖西側的群山萬壑之間,忽地,一只大鳥飛臨,那大鳥動作迅捷,尋常人三兩個呼吸的功夫,那大鳥就飛出百余米,奇怪的是,那大鳥似乎不愿展翅翱翔,飛臨天際,只喜歡挨著山巒,如一柄巨大的鐮刀對著這群山萬壑,切割而來。
四五分鐘后,那大鳥已然越過山壑,一個跳躍,竟在這無名矮崖上落定。
此刻,再定睛一看,那飛躍群山萬壑的,哪里是什么大鳥,分明就是一個人,一個硬瘦英挺的青年,不是薛老三又是何人。
當然,薛老三可不是飛躍而來,而是踩著林間巨木,不斷跳躍,要是他真有飛天的本領,哪里還會挨著山巒飛,早就鶴嘯九天了。
到得矮崖上,薛老三幾個跳躍,順崖而下,落到了一塊海礁上,到了山崖與海面相接的位置。
但見他伸手在一處斷裂衍生出的石峰處,解開一條用老藤纏編的繩索,順著繩索一拖,山崖和海面狹縫深處,竟被他拖出一根粗大的浮木。
那浮木似是新成,外面的樹皮,還泛著青色,浮木極是粗大,足有數人合抱粗細,數丈長短。
薛老三拖著那浮木到得身前,蹲下身來,伸手在那浮木上一抓,浮木的上半部分便整塊兒拆裂開來。
浮木方一破開,里面便現出奇妙來,一個美艷不可逼視的女郎,正安安穩穩躺在浮木之中,閉目而眠,正睡得深沉。
定睛看去,不是柳鶯兒又是何人。
原來,薛老三將柳鶯兒從原心宅救出來后,便直接進了這富士山。
彼時,他“有約”于盛田昭夫,要去“赴約”,自不便帶小妮子同行。
然原心宅突圍后,盛田昭夫手下的狗腿子,勢必不會放手,定然滿世界搜拿小妮子。
是以,薛老三便想了穩妥辦法,伐了一株巨木,掏空腹心,在內置上柔軟、干燥的香草,便替小妮子做好個安穩舒適的臨時住所。
事前,為避免小妮子驚恐,他根本不與小妮子招呼,忽施暗手,將小妮子弄得昏沉睡去。
待其入睡后,方將她在樹洞中放了,又扛了這“樹屋”,尋了這處不起眼的矮崖,在海面與山崖的夾角處放了,為怕驟起風浪,將巨木卷入大海,薛老三又編織了粗壯結實的繩藤,將那巨木固定在石峰上。
如此,小妮子的安生之所,徹底告成,世上恐怕再也沒有比這更安穩,隱秘的所在了。
放下心中大石,沒了窒礙,薛老三才慨然赴會。
卻說,薛老三滅盡英雄,屠盡寇仇,再度折返,小妮子仍舊安安穩穩地在里面睡著。
海風清俊,海水如綿,風吹水腰,這安全結實的樹洞,便好似溫暖柔軟的搖籃,聽著細細濤聲,左搖右晃之間,人本就極易安眠,更兼小妮子被盛田昭夫劫持,數日間雖然鎮定自若,可也一刻不曾安眠。
彼時,被薛老三弄得昏沉過去,再躺進這么個舒適,安全的所在,緊繃的神經一松,整個人立時沉沉睡去。
此刻距離薛老三離開,不過才過去兩個鐘頭左右,溫柔鄉里的柳總裁,正睡得酣甜,夢里正和情郎會于月湖花海,享受著那無邊浪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