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哥冷笑一聲,大手一揮,兩條漢子便沖薛向奔去。
吳英雄抄起竹林邊上的一柄短鋤,橫在薛向身前,“要動領導,先過我這一關。”
他哪里是見義勇為的家伙,分明就是料準了薛向是官面上的,眼前這幾位不過是撈偏門的,這年月,撈偏門的對上官面上的,能有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他話音方落,兩名青皮立時就住了腳,黃銅鏈子也面現遲疑,卻不肯就此墮了威風,抱拳道,“不知道朋友是哪個門里的,說不定我那里有朋友,和你認識。”
薛向冷喝道,“滾!再不滾,就送你去吃牢飯!”
一聲喝出,威風凜凜,氣勢自生。
黃銅鏈子滿面通紅,卻不敢跟薛向爭鋒,心中暗自計較一番,冷道,“那好朋友多多保重,后會有期!”說罷,帶著兩名社會青年,徑自去了。
一言退敵,吳英雄何曾有過此等威風,興奮滿懷,跳腳罵道,“什么人啊,敢跟老子叫板,活膩歪了,有什么本事當面使出來就是,就他媽會練嘴?”
慕春波卻不畏懼,指著慕雪妃罵道,“小賤人,你就賤吧,別以為這事就這么算了,狼哥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走著瞧!”
啪的一聲脆響,吳英雄重重一巴掌拍在暮春波臉上,“瞧你奶奶個嘴兒,老狼都夾著尾巴逃了,你這小狼崽子還蹦跶個球!”
吳英雄戰斗力不高,好歹混過這些年的街面。潑皮無賴本色不改,折騰暮春波這種老無賴,卻是正當其用。
果然。對付暮春波這種老無賴,好聲好氣敵不過好伸手。大嘴巴一抽,兩腳一踹,屁滾尿流地跑了。
慕雪妃拍手道,“老吳打得好,這種人就是欠抽,下次,接著替我抽,姑奶奶有賞。”
吳英雄慣會順桿爬。恬臉道,“別下次啊,這次一并賞了就是,我看這架勢,這房子你租別人,定是租不出去了,利利索索把合同辦了吧。”
慕雪妃思忖片刻,說道,“得了,領導。別繃著了,就租給你吧,不過租金得加三成。你還甭覺得我是坐地起價,我看出來了,領導你是看出我這座院子的妙處了,有道是,貨賣識家,這個價錢公不公道,你心里有數。”
雖然薛向幫著趕走了黃銅鏈子那幫雜碎,慕雪妃對他仍舊好感欠奉,此刻。思量一番,覺得吳英雄說得有道理。有慕春波和黃銅鏈子攪合,尋常人還真租不成。
偏生。這又不是筆小錢,如此一個地段優良的獨門獨院,一月的租金,可是比她的工作還要高,就此放棄,她可萬萬舍不得。
薛向道,“慕雪妃同志,你該去經商!”
“借您吉言,正有這打算,咱們單位又不是沒人擺弄門臉,也不多我一個。”
慕雪妃回敬道。
薛老三從未見過這般古靈精怪的女人,懶得和她糾纏,冷道,“租金降兩成,能租就租,不能租,我拔腳走人。”說著,當真朝外行去。
慕雪妃繃著臉不語,死死盯著薛向,她不信薛向會為這仨瓜兩棗,放棄這么鐘意的宅院
她堅信這就是薛向的障眼法,死死盯著薛向不斷向前邁動的腳步,卻看不到絲毫遲疑的跡象,眼睛一眨,薛向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門外。
慕雪妃再也繃不住了,恨恨一跺腳,指著身邊的吳英雄喝道,“降兩成,租啦!立馬寫合同!”
心頭真是憤恨至極,好端端地又被這奸詐鬼磨去兩成,堂堂男子漢,竟是如此小家子氣,還大領導呢,我呸!
夫子曰,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放在此間,是絕對合適的。
明明是她得恩不思報,反倒坐地起價,不成想,遇上果決的薛老三,弄了個雞飛蛋打。
慕小姐不去反思,反倒又恨上了薛老三。
合同很快簽好了,慕雪妃點完鈔票,恨恨瞪了薛向一眼,扭著小腰精,蹬蹬去了,好似吃了天大的虧。
薛向點了一沓錢,遞給了吳英雄。
吳英雄略略推讓一番,便接了過來,大略點了一遍,竟是兩百,比預計的多了四五十塊。
他趕忙點出五張,遞還薛向,道,“領導,我就是個混街面兒的,日子雖過得慘了點,也不受人待見,但既然吃了房伢子這碗飯,信譽卻是必須守的,該多少就多少,多得您拿走。”
薛向擺擺手,“這是你該得的,這院子我的確很滿意,你要是過意不去,再幫我個忙,找幾個人里里外外給我拾掇一下,再添些生活必需品,這是經費,實報實銷!”
說著,又拍給吳英雄一塌錢。
薛向并不看重這心眼活泛的中介,卻也發現這是個能辦事兒的。新得的這座小院,雖然雅致,到底年久無人居住,十分破敗了。
改委工作急忙,他真是沒工夫也沒心思去料理這些瑣碎,一股腦兒扔給吳英雄,卻是再合適不過。
吳英雄連連應承,聲高語急,簡直就歡天喜地了。
于他而言,薛向便是十足的貴人,先幫他平了駱老五的威脅,又讓他在大混子狼哥處,著實顯了把威風,實乃平生最高光時刻。
他正擔心結束了這單交易,和薛向失了聯系,不成想,老天爺開眼,領導又賜下任務來了。
薛向把鑰匙給吳英雄留了下來,跨上自行車,雙腳猛踏,朝家中駛去。
他的確有著急的理由,今天是周六,明天周末,小晚姐弟仨都在家中,本來約好了一起在家里吃晚飯,在他想來,看個房子,要不了多久功夫。
哪里知道,中間出了這許多變故,折騰了一個多鐘頭,眼下,已近七點。
腰間的bp機早響了好幾次了,他可不敢回過電話,小家伙的轉學生涯似乎并不順利,如今正不痛快呢,他可不想觸這霉頭。
好在他腦子極好,念頭轉了轉,便有了不錯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