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東北地區降雪來的比以往早,是比以往要頻繁,雖然特大型的暴風雪并沒有幾次,但天空中時不時的雪花朵朵,卻讓整個東北地區的溫度始終維持在極低的程度。
英靈墓地,英雄靈,英雄魂,英雄的埋骨之地。
清晨的天空再次飄起稀疏寧靜的雪花,緩慢輕柔,宛如激n靈般小心翼翼的點落在這龐大的墓地群,給略顯荒涼的靈魂居所撒上淡淡的一層銀色寧靜。
邢鷹已經在這墓地中央那幾個墓碑前站了一個小時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內,略顯單薄的身軀猶如這千余墓碑般靜靜站立,默默追憶。任憑點點雪花輕柔的散落在他的身軀,似乎在聆聽……似乎在訴說……又似乎在……嘆息……
陪同邢鷹過來的柔等人以及趕來的其他血鷹會兄弟們也全部一身黑衣,靜靜散落在附近,同樣深情肅穆的靜默低頭,雖然人數看起來不少,但偌大的墓園中卻沒有任何嘈雜感,仿佛要聆聽雪花飄落的聲音,又仿佛在禱告英雄的亡靈。
早七點左右,當天空剛剛énén發亮的時候,沉寂的墓園外忽然響起陣陣低沉的汽車聲響,緊隨其后,陣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寂寥的環境,擊碎了靜默的空間。
不多時,十數名兄弟押著王輝四人步來到邢鷹身后,沒等他們開口,四人噗通全部跪了下去,腦袋是深深埋向xōn口。
由于環境依舊不太亮,外人也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那輕輕抖動的身形以及狼狽的樣卻清晰映在眾人眼中。
身在邢鷹不遠處的天舞楊元在四人被押進來的那刻,復雜的目光便齊齊定在他們身上,目光顫動中甚至隱現淚光。
“鷹哥,王輝、王麒麟、齊敏順和高潔帶來了。”將槍械jā給旁邊的兄弟后,南宮殤步來到邢鷹身后,小聲道了句。便沒有多少猶豫,說完便躬身小心退了下去。
呼……
輕輕呼出一口氣,邢鷹身體慢慢向旁邊移了移,但依舊沒有轉過身體。
“來了?”短暫的沉默后,邢鷹低低開口,聲音不再沙啞不再顫抖,反倒出奇的平靜,平靜的冷冷寂寂,平靜的讓人心寒。
“鷹哥……”四人身微顫,小聲回了句,腦袋卻是低的低。
又是一陣壓抑的沉默“還記的這幾個兄弟嗎?還想著這里的兄弟嗎?”
砰……
“鷹哥!”淚水還未全干的四人重重將腦袋扣在冷硬的雪地上,難以控制的低低hōu泣起來。
“這個是徐衍江,是我們崛起h市,向整個黑龍江滲透的那段時間內,在k市的戰斗中被當地黑幫暗算,是我們八十一兄弟中第一個離開的。”
“這個是張煥,是當年紫龍堂突然hā手黑龍江黑道,狄杰果斷出手與之相斗,張煥擔任先鋒沖擊,由于對敵人了解不全面,被紫龍堂龍衛所殺。”
“這個是孟寵,當年在那場西北驚變中,遭受黑血盟突襲,戰至后一口氣,英勇犧牲。”
“這是馬漢山、李強,胡敏之,這是李賀賀,都是當初在與五龍堂全面開戰之后,慘死在紫龍叛亂和五龍堂伏擊之下。”
“這是呂巖、林虎、孟林玉……是在與獨龍én開戰之初,慘死于獨龍的大突襲之中。”
“這個是……”
看著前面一個又一個靜靜的墓碑,一張張熟悉的黑白色照片,邢鷹像是自語般開始輕輕開口,念叨著他們的名字,念叨著他們的戰死的時段,聲音……依舊是那么的平靜。
末了,邢鷹輕輕吐出口氣:“這都是我們一起走出死囚牢的那些老兄弟,都是盟約發誓當做親兄弟的親人,是想要打拼未來成就榮耀的戰友。三年了,自從走出我們攜手走出死囚牢以來已經三年了。在這三年中,曾經僅僅只有八十人的血鷹會已經成長為威震大陸知名國際的大型黑幫,從崛起h市,到振翼黑龍江;從迎戰紫龍堂,到揮刀東三省;從征戰五龍,到紫龍叛亂;從國內征伐,到國際獵殺;又到如今將獨龍én打進四川。一路的血雨腥風,一路的坎坎坷坷,曾經的嬰兒已經長大,曾經的豪言也已經實現大半。但在我們擁有成就,享受榮耀的時候,他們卻將生命定格在那悲壯一刻,將身體埋在這冰冷的地下。在這寂寥之地,在這冰天雪地,孤獨的追憶,默默的向往,他們黯然,他們嘆息……
我邢鷹一直都覺著對不起他們,是我將他們帶出來的,可卻并沒有給他們應該得到的,我……對不起他們。可是……”
清冷的淚水悄然滑下,邢鷹的身軀微不可查的晃動了那么一下,短暫的沉默后,嘴混微微抖動著再次開口:“可是……之前我還可以來這里和他們說聲走好、說聲安息,我可以用血鷹會的強大來和他們說,活著的兄弟們沒有偷懶,他們都在拼命,都在為曾經的夢想而奮斗。
可現在呢……王輝、麒麟、敏順和高潔,你們能不能教教我,幫幫我……替我想想我該如何和他們jā代,我有何顏面讓他們走好,有何顏面還能說上句安息……
我有何面目啊……”
幾乎完全匍匐在地的王輝四人,整個身軀都在顫抖,被牙齒咬住的嘴混已經破裂,濃烈的悲痛讓他們泣不成聲。
旁邊的天舞等血鷹會兄弟們也心頭顫動著慢慢低下頭,濕潤的雙眼讓他們的視線完全模糊。
慢慢仰起頭來,任憑冰涼的雪花觸碰自己發僵的臉頰,邢鷹輕聲道:“我要你們看著兄弟們的墓碑,ō著你們的心口,告訴我,我們還是兄弟嗎?”
緩緩抬起那已經被淚水與泥土完全占據的臉龐,四個殺人不眨眼的倔強漢死死抓住自己針扎般疼痛的心口,泣不成聲的開口:“我們不配當你們的兄弟,我們是混蛋,是畜生,我們甚至沒臉跟你們說一句對不起。可是……在我們心中,你們永永遠遠都是我們的兄弟。
今生欠你們的債,來生來世,生生世世,我們愿意受盡凄苦,來償還,來賠罪。”
慢慢合上雙眼,邢鷹沉默后再次問道:“你們……是被的嗎?”
“鷹哥……”四人猛然叩頭在地,猶如孩童般放聲痛哭。
悲痛、悔恨、自責、凄涼,種種沉重的情緒隨著這歇斯底里的哭聲彌漫整個英靈墓地。
這一刻……
天空的雪花好像濃密了許多。
“南宮,把他們帶下去吧。”邢鷹略顯虛弱的揮了揮手。
“帶到哪?”南宮殤步走上來,低聲詢問:“是苦水牢,還是直接解決?”
“帶到地獄傭兵團那里吧,記住,王輝他們是去執行特別任務了,短時間內不會再回血鷹會。”
微微錯愕,南宮殤點頭道:“我明白鷹哥。”
“嗯,去吧。”
“呃……那其他三個呢?唐旭堯這明顯是棄卒保車的策略,我們里面還有三個大人物,是不是趁這次機會……”
眼中再次閃過一絲悲痛之色,邢鷹緩緩搖頭:“不用了,呂巖他們已經夠痛苦了,我不想再讓他們難受。”
“鷹哥你注意休息,我保證不會讓那三人做出什么傷害鷹哥,傷害社團的事來。”
邢鷹點了點頭,等南宮殤離開后,對柔道:“柔,幫我通知下傲晴,我先在h市住段時間,這段時間社團的事務就jā給他們軍務處了,允許他們在這一個月內掌管全部血鷹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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