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傾灑在高爾夫郡別墅區,金燦燦的一片,顯得格外的寧靜。
寧靜的黃昏,不少住在富人區的權貴人士乘車返回,道路上時不時可以見到一些時常出現在汽車雜志上的豪車、跑車,其中開跑車的基本是二代和被包養的金絲雀,而乘坐豪車的人大多都是事業有成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輛豪華、大氣的勞斯萊斯幻影頗為眨眼。
因為……即便是在富豪多如狗的高爾夫郡富人區,勞斯萊斯幻影這種頂級豪車也是很少見的。
汽車里,身材肥胖的夏河穿著一身西裝,叼著一支廉價的紅河香煙,吞云吐霧。
抽紅河,發好煙。
這是夏河為數不多的習慣之一,一直延續至今。
煙霧環繞在夏河的臉龐,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不過……卻可以看到他的眉頭死死地擰在了一起。
對于如今的夏河而言,因為裴東來的幫助,他不但繼續穩坐中國玉石之王的寶座,而且成為了無可爭議的西南王,掌控著西南地區的‘夜間’話語權。
然而——
饒是這樣的身份,在葉家報復裴東來這件事情上,他想幫裴東來,卻是有心無力——他今天之所以急匆匆地趕到東海,是因為他聽自己寶貝女兒夏依娜說,裴東來要對葉家展開反擊了。
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嚇了一大跳!
因為……
他實在無法想象,沒有裴武夫庇護的裴東來。憑借什么撼動葉家這棵大樹。
別墅里,秦冬雪和夏依娜坐在裴東來的身旁。其中夏依娜因為擔心裴東來對葉家展開報復會有什么不測,滿臉擔憂,而秦冬雪則是一臉寧靜的表情。
幾分鐘后,夏河讓保鏢留在了外面,獨自一人進入了別墅。
因為之前在南州的時候已經見過秦冬雪了,外加夏河實在太過擔心裴東來接下來的‘玩火’舉動。他進門后連跟秦冬雪象征性地打招呼都沒有,而是直接沖到裴東來身旁,嘆氣道:“東來,放棄吧。這是一個官位至上的國家。如今的我們想撼動站在權力巔峰的葉家,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是啊,東來,大不了我們把那些東西給不要臉的葉家好了,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反正我們都不缺錢。”夏依娜之前一直想開口勸說裴東來,但是始終無法鼓足勇氣,此時聽到夏河的話,跟著附和。
“夏叔,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裴東來輕輕掐滅香煙,抬頭看著不遠千里趕到的夏河,輕聲道:“何況,您認為現在的我,還有退路嗎?”
還有退路么??
“呃……”
夏河張大了嘴巴,無言以對,他知道,葉家借助法律手段打擊報復裴東來,要的不是裴東來旗下的灰色產業。而是要裴東來的命!
“我已被逼上了絕路,無路可退。”
說話間,裴東來腦海里浮現出了裴武夫憨笑的臉龐,微微瞇起眼睛,“唯有反抗!”
“既然如此,那么你說怎么干吧,需要我做什么。”眼看裴東來心意已定,夏河也不再勸說,而是直截了當地問道。
耳畔響起夏河的話,裴東來心中一暖,微微一笑,道:“謝謝您,夏叔,您不必為我做什么,我自己可以擺平。”
話音落下,裴東來緩緩起身,秦冬雪和夏依娜見狀,也紛紛跟著站了起來。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裴東來凝視著秦冬雪和夏依娜,微笑著說。
“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冬雪姐等你。”
夏依娜紅著眼,咬著唇,竭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沒有讓淚水流下,只是讓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裴東來點頭,將目光投向秦冬雪。
和夏依娜不同,秦冬雪沒有對裴東來說什么,她只是靜靜地凝視著裴東來,就如同當年站在球場邊靜靜地欣賞裴東來的演出一樣。
“東來,曾經,你面對納蘭明珠羞辱的時候,我相信你可以用實際行動抽她耳光;后來,當你對我許下‘你要挺直脊梁、光明正大地進入秦家,帶我離開’的諾言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今天,我雖然不知道你將用什么樣的方式對抗葉家,但我堅信你不是蚍蜉撼樹。”
對視過后,裴東來轉身,大步離去,秦冬雪雙拳情不自禁地握在一起,在心里對自己說。
別墅外,一身紅色披風的季紅坐在給裴東來買的那勞斯萊斯幻影l(元首級)里,早已等候多時,見到裴東來從別墅里走出,推開車門,下車,身子懶洋洋地依靠在車門上,一臉嫵媚笑容,道:“官人,自從跟了你之后,妾身還是第一次跟隨你出征呢,好期待哦。”
“,上車。”
不知道為何,望著季紅那招牌式的勾魂笑容和眼神,聽著季紅打趣的話語,裴東來那根緊繃的神經松弛了許多,一如既往地笑罵道。
“遵命,我親愛的老板。”
季紅扭著水蛇腰,蕩笑著轉身,留給裴東來一個讓人犯罪的背影。
裴東來苦笑不已。
因為他覺得,季紅是一個能在第一時間讓你有犯罪念頭的女人,同樣也是一個能夠在你打算實施犯罪時像毒蛇一樣給你致命一擊的女人,更是一個能夠掌握男人心理的女人。
兩分鐘后。
汽車駛出高爾夫郡富人區,駛上滬寧高速,前往江陵。
江陵,紫金山富人區那棟背山而建的別墅里。納蘭伍凱坐在椅子上,享受著四個穿著滿族服飾的女人為他服務。其中兩個跪在地上,給他捶腿。一個站在身后為他捏肩,還有一個則是不斷地給他喂著各種水果。
這里的喂和一般的喂不同——那個姿色最好的女人,每次都會輕咬一下水果,然后用嘴巴將果肉喂進納蘭伍凱的嘴中。
暮然間,原本安靜的陽臺上響起了手機鈴聲,鈴聲是一首滿族歌曲《望祭山》。
鈴聲響起。納蘭伍凱的貼身保鏢海東猿第一時間上前,將手機遞給納蘭伍凱,同時壓低聲音對納蘭伍凱道:“五爺,是徐莽的電話。”
“哦?”
納蘭伍凱心中一動。擺了擺手,道:“你們下去。”
“是,五爺!”
四個由納蘭伍凱從東北帶來的侍女聞言,第一時間像是古代宮女那般對著納蘭伍凱行禮,隨后款款退下。
“有消息了?”
納蘭伍凱站起身,接通電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是的,五爺,剛剛得到消息,裴東來帶著季紅離開了東海。上了滬寧高速。”電話那頭,已轉投納蘭伍凱旗下徐莽恭敬地匯報道。
“可算來了!”
饒是納蘭伍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可是聽到徐莽的匯報,也難掩興奮之意,興奮之余,他立即作出部署,“繼續密切關注,一旦他到江陵立刻上報,并按照原計劃行事。”
“是。五爺!”
再次聽到徐莽恭敬的答復,納蘭伍凱沒再廢話,而是直接掛斷電話,欲要撥通葉崢嶸的電話。
只是——
不等他撥通電話,手機鈴聲再次響起,納蘭伍凱一看,赫然發現是納蘭明珠的來電。
“明珠。”
因為當日葉崢嶸打電話給納蘭明珠,讓納蘭明珠傳話,納蘭明珠在納蘭家的地位像是坐了火箭一般上竄,算是絕對核心成員之一。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納蘭伍凱雖然知道要第一時間向葉崢嶸匯報裴東來來江寧的消息,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五叔,我剛收到消息,裴東來那孽障離開了東海,上了滬寧高速,應該是要去江陵了。”納蘭明珠的語氣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是的,明珠,我也剛收到消息,正打算給葉少匯報呢,你就打電話過來了。”納蘭伍凱也有些興奮,他來江陵已經好多天了,為的就是讓裴東來跳入坑里,為納蘭家消除裴東來這個心頭大患,如今距離達到目的愈來愈近,他怎能不興奮?
“真是可惜啊,不能親眼目睹裴東來那個孽障像死狗一樣跪地求饒的一幕。”
納蘭明珠帶著幾分遺憾說道,隨后……心中一動,道:“五叔,如果有機會的話,你一定要拍下他跪地求饒的畫面。”
“好。”
納蘭伍凱也知道納蘭明珠是整個納蘭家最恨裴東來的人,恨不得將裴東來大卸八塊,此時聽到納蘭明珠的要求,連忙答應下來,然后又道:“好了,明珠,我先跟葉少匯報一聲,回頭再給你打過去。”
“五叔,你不用打給我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和視頻。”納蘭明珠像是小人得志一般笑了笑,然后掛斷了電話。
聽著聽筒中傳出的“嘟嘟”聲,納蘭伍凱不做停留,當下掛斷電話,撥通葉崢嶸的私人電話。
“葉少,根據確切消息,裴東來正在前往江陵的路上。”電話接通,納蘭伍凱第一時間匯報,語氣相當尊敬。
“我已經知道了。”
葉崢嶸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回答,道:“以后像這種事情不需向我匯報——我只要結果,不要過程。如果你做不到我想要的結果,我不介意換人。”
“請葉少放心,我一定做到葉少要求的結果!”納蘭伍凱心中一震,像是下級對領導那樣做出保證,又像是古代奴才向主子領命一樣。
沒有回答,葉崢嶸直接掛斷了電話,聽筒中再次傳出了“嘟嘟”的聲音。
納蘭伍凱擦了擦額頭瞬間涌現的冷汗,眸子里殺意凜然。
兩個小時后。
一輛掛有一串6東海牌照的勞斯萊斯幻影元首出現在了江陵的主干道上,引起巨大轟動,車主、路人紛紛側目、拍照。
裴東來第一次坐上勞斯萊斯幻影元首級。
他不再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