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紅日漸漸從地平線露出臉蛋,晨輝染紅了東邊的天際,將大地與天空連在一起,美得讓人心悸。(素材就到)
晨輝傾灑在納蘭山莊里,山莊的湖面上波光粼粼,湖邊的樹木漸漸長出了綠芽,一群不知名的鳥兒飛翔在山莊上空,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四處都洋溢著春天的氣息。
春天,這是一個播種的季節,同樣也是一個充滿生機的季節。
可是……
在這樣一個季節,在這樣一個生機勃勃的清晨,納蘭山莊卻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偌大的莊園很難看到人的影子,好不容易看到人影,卻發現那些人都像是誰欠他們二五八萬似的,各個臉繃得跟健美褲一樣。
“這兩天道上流傳咱們五爺在江陵折了,上面很有可能對納蘭家動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假的吧,有王爺在,納蘭家跨不了。”
“沒錯。納蘭家從清朝時期便一直扎根東北,如今雖沒有當年輝煌,但也是東北數一數二的家族,豈是想動就能動的?”
距離納蘭山莊大門兩公里的道路兩旁,四名納蘭家的保鏢一邊吞云吐霧,一邊聊著什么。
一百米外,八名全副武裝的特警,手握沖鋒槍,潛伏在樹叢之中,其中為首那名特警手中拿著一款軍用望遠鏡,關注著四名納蘭家保鏢的一舉一動。
幾秒鐘。為首的特警收回目光,打出一個前后包抄的手勢。
手勢一出。當下有四名特警從他的身后繞出,通過樹叢掩藏身體。快速朝著四名納蘭家保鏢的身后包抄。
“不許動!”
一分鐘后,八名特警突然出現在四名納蘭家保鏢的周圍,端著鋼槍,槍口對準四名納蘭家保鏢,一臉殺氣騰騰的模樣。
“呃……”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得四名納蘭家保鏢連煙都來不及掐滅,便下意識地要將手伸入懷中摸搶。
只是——
當他們看到那漆黑的槍口后。右手不約而同地停在了空中。
“雙手舉過頭頂,蹲下,快點!”為首的特警大聲喝道。
再次聽到為首特警的話,四名納蘭家保鏢彼此對視了一眼。最終沒敢耍花招,老老實實地將雙手舉過頭頂,蹲倒在地。
“嗖!嗖!嗖!嗖!”
四名納蘭家保鏢剛一蹲下,四名特警就地一竄,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撲向四人,直接將四人摁倒在地,繳掉四人身上的武器。
“報告指揮長,我們已清除納蘭莊園外圍保鏢,可以實施抓捕,完畢。”
眼看手下制服最后四名外圍的保鏢。[素材就到]為首的警察第一時間通過無線電向此次行動的指揮長匯報。
“嗚嗚……嗚嗚……”
半分鐘后,警笛聲陡然大作,劃破天際,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晨輝下,一輛輛警車和軍用卡車呼嘯著駛向納蘭莊園,除此之外,納蘭莊園四周分別被武警把守,可謂是布下了天羅地網。
“王爺,不好了。有大批警察正在朝著莊園沖來。”
納蘭山莊1號別墅里,納蘭亦德的新保鏢第一時間進入書房向納蘭亦德匯報。
“警察?”
納蘭亦德聞言,猛然一驚,隨后意識到了什么,整個人就仿佛被扎破的氣球一般,軟在了椅子上,無力地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道:“納蘭家完了。”
——砰!
納蘭亦德的話音剛一落下,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一身長袍的納蘭長生進入書房。
這一刻的他,手中沒有把玩那兩顆價值千金的珠子,也沒有拿他那桿煙斗,而是空手進門,身上再無半點儒雅的氣息,一臉焦急的模樣。
隨后……看到納蘭亦德癱軟在椅子上后,納蘭長生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腳步硬生生地停了下來,瞪大眼睛,一動不動看著納蘭亦德。
在納蘭長生的注視中,納蘭亦德仿佛羊癲瘋犯了一般,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爸!”
“哐當——”
不等納蘭長生跑到納蘭亦德身旁,納蘭亦德一頭栽倒在,帶到椅子,發出一聲悶響。
“爸!”
納蘭長生再次大吼一聲,抱起納蘭亦德,卻見納蘭亦德出氣多、進氣少,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長……長生,如果不出意外,上面調動了東三省之外的警察。”
納蘭亦德急促地呼吸了幾下,隨后似乎是回光返照了,說話變得流利了起來,“上面既然這樣做,表明鐵了心要對納蘭家開刀。你立刻下令,讓所有人放棄抵抗。只要我們不反抗,那么家里沒涉黑那些人應該不會有事,納蘭家還有香火,也就存在一線生機。”
“好。”
納蘭長生面部肌肉扭曲,憋屈地點了點頭,盡管不想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但是僅有的一絲理智告訴他,反抗不光是徒勞的,還會讓納蘭家徹底隕落。
“長生吶,上天曾給了我們納蘭家兩次重現輝煌的機會,可惜啊,我們非但沒有把握住,還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選擇。”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要死了,納蘭亦德不再掩飾什么,抬頭望著天花板,滿臉懊悔地說道:“一步錯,步步錯,從納蘭家對裴家忘恩負義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這……個……結果。[]”
“唰!”
說話間,納蘭亦德的呼吸再次變得急促,隨后艱難地說出最后一句話,腦袋一歪,就地死去。
與此同時,位于莊園小湖旁邊的一棟別墅里。
昨晚通過安眠藥強迫自己入睡的納蘭明珠猛然被突如其來的警笛聲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滿頭冷汗。
驚醒后。她一臉茫然的表情,似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嗚嗚……嗚嗚……”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隨后,當聽到有人用高音喇叭喊出這句話后,納蘭明珠才意識到這不是夢境。
她像是受到莫大刺激一般。驚慌地跳下床,快步跑到窗邊,透過窗戶玻璃,清晰地看到一輛輛警車和卡車在納蘭山莊門口停下。一名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和武.警宛如來自地獄的索命鬼一般,端槍沖向了山莊的別墅。
“呃……”
猛然看到這一幕,納蘭明珠驚得目瞪口呆,整個人宛如被施用了魔法一般,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小……小姐,小王爺剛才來電話97ksnet讓我告訴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別墅里。”
隨后,不等納蘭明珠從震驚中回過神,納蘭明珠的保鏢連門也沒敲。直接沖進了臥室。
“咕咚……”
納蘭明珠咽了口吐沫,艱難地扭過頭,滿臉驚慌,道:“發……發生什么事情了?”
“小王爺說上面對納蘭家動手了,要求莊園里所有人放棄抵抗……”
“噗通!”
納蘭明珠保鏢的話還沒說完,納蘭明珠嚇得兩腿一軟,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上面對納蘭家動手?這怎么可能??”
地板上,納蘭明珠滿臉呆澀地望著保鏢,像是在問保鏢。更像是在問自己,“你告訴我,這怎么可能??”
沒有回答,納蘭明珠的保鏢也是被嚇得六神無主。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眼看保鏢不說話,納蘭明珠像是瘋了一般瘋狂地搖著腦袋,自言自語道:“納蘭家是東北存在時間最久的家族,也是整個東北最為龐大的家族,更是滿族現今代表家族之一,上面怎么可能對納蘭家動手??”
“何況,葉少雖然被帶走,可是……還沒有傳出被雙.規的消息。葉少都還沒徹底栽呢,上面怎么會對納蘭家動手呢??”
依舊沒有回答。
恍惚間,納蘭明珠的保鏢忽然覺得自己這位一直高高在上宛如驕傲的孔雀的主子,這一刻就像是被剝光了身上亮麗的羽毛,露出了最丑陋的一幕。
江陵機場,納蘭明珠心中的‘救世主’葉崢嶸和楊遠紛紛被人押著,前往登機口。
由于有警方開路,外加陣勢好大,不少旅客紛紛側目觀看,對著葉崢嶸和楊遠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快看,那個滿頭白發的就是楊遠,南蘇官場本土派的代表人物,他義子是曾經的黑道大哥楊策,真沒想到,他義子死了,他也跟著要進去了。”
“自作孽,不可活,怪就怪他太狂了。”
“那個年輕的是剛到江陵任職不久的葉崢嶸,據說在燕京手眼通天,被人尊稱為也家大少和太子,沒想到竟然會在江陵栽了。”
“我個人認為以葉家的權勢,他未必會栽。”
“人網永遠大不過法網,他既然被帶走,足以證明栽了。”
“人網大不過法網倒是沒錯,可是……我還是覺得他最多丟掉仕途,不會有性命之憂。”
“嘿,像他這種豪門大少,丟掉仕途,就淪為了家族的棄子,簡直生不如死。”
面對那些曾在自己眼中連螞蟻也不算上的社會底層人士,幸災樂禍地議論著自己,渴望葉石出面的葉崢嶸,心中那可笑的驕傲被一下下地碾碎,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猴子,試圖蹦跶,結果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掙脫身后兩人的押送。
他滿臉憤怒地看著那些幸災樂禍的人,結果發現那些以往只能仰視他的卑微存在,一個個無視了他那憤怒的目光,反倒是顯得更加幸災樂禍了,那感覺就仿佛上面為民除害了一般,恨不得放鞭炮慶祝才好。
看到這一幕,葉崢嶸只覺得自己被那些卑微的存在抽了一個又一個響亮的耳光,滿臉憋屈地收回了目光。
相比葉崢嶸而言,楊遠似乎已經認命了,他的頭發一夜之間全白,看上去蒼老了十歲不止,臉上沒有一點點人類該有的表情,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隨后……他那雙暗無光澤的眸子里忽然出現了一絲輕微的波動。
順著他的目光可以看到前方出現了一群人。
為首的是蕭家老太爺,陳國濤和裴東來分別位于其兩側,身后跟著江陵軍區的一些大佬。
“原地等待!”
眼看蕭家老太爺一行人走來,那位號稱官場閻羅的大佬做出指示,身后的人聞言,紛紛停下腳步。
事實上,不等那位閻王爺做出指示,葉崢嶸因為看到了裴東來,便不由自主地便停下了腳步。
人群中,剛剛被嘲諷、打擊的他宛如厲鬼一般,死死地盯著裴東來,那感覺恨不得上去將裴東來撕碎,以泄心頭之恨!
裴東來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葉崢嶸的惡毒目光,不過……他連看葉崢嶸都沒有看一眼,只是一邊走,一邊和蕭家老太爺交談,那感覺仿佛將葉崢嶸當成了空氣。
“呼……呼……”
裴東來的態度直接一腳將葉崢嶸心中那可笑的驕傲徹底跺碎,他一臉蒼白,呼吸急促。
漸漸地,漸漸地,雙方的距離縮小,最終相遇。
“老首長。”
官場閻羅連忙迎上,恭敬地向蕭家老太爺問好。
“小羅啊,辛苦了。”
蕭家老太爺微笑著對官場閻羅道。
“老首長言重了,職責所在,應該的。”
“那就不要因為我影響你的工作,忙你的去吧,我有國濤和東來陪著他們就好。”蕭家老太爺點了點頭。
“裴東來!”
稍后,不等官場閻羅回話,葉崢嶸見裴東來始終不看他一眼,完全被無視,只覺得心臟最脆弱的地方仿佛被人用鋒利的匕首戳了一刀似的,他像是瘋了一般,劇烈地掙扎了起來,一邊掙扎,一邊雙眼通紅地盯著裴東來,嘶聲喊道:“一切都是裴東來這個孽種干的!他殺了人,炸了樓,然后栽贓到了我們身上……”
“讓他給我閉嘴!”
那位官場閻羅見狀,皺眉,冷喝道。
他的命令一出,當下又有幾人撲到葉崢嶸身邊,試圖阻止葉崢嶸像瘋狗一樣亂叫。
“裴東來,你這個挨千刀的雜種,你不要得意!我不會有事的!而你,終有一天會徹底承受葉家的怒火,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深深被刺痛的葉崢嶸,像是瘋了一般,掙扎著,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撂下狠話,結果不等后面的話喊出,便被幾名協助紀.委抓人的中.南.海保鏢直接摁倒在地,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甚至因為嘴巴緊緊親吻著地板的緣故,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抱歉,老首長,他的精神受到了刺激,從昨天開始就喜歡胡言亂語。”官場閻羅稍顯尷尬地沖蕭家老太爺解釋,余光卻忍不住打量著裴東來,心中暗暗感嘆裴東來手段之狠,簡直讓人膽戰心寒。
“沒事,小羅,我走了。”
蕭家老太爺無所謂地笑了笑,帶著裴東來和陳國濤等人離開。
沒有在意那位官場閻羅的目光,裴東來與其擦肩而過,腳步從葉崢嶸的身體旁邊邁過。
如同之前一樣,他自始至終沒有去看葉崢嶸。
一眼都沒有。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