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骨子里流淌著驕傲的基因,因為曾經對蕭家老太爺許下的承諾,蕭狂心中很想親手奪回一個冠軍。
真的很想。
可是——
他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如裴東來,所以在第一場個人突擊比賽開始之前,面對裴東來讓他參賽的提議,他心中雖然很想參賽,但最終為了保險起見放棄了。
他放棄了唯一有可能奪走冠軍的機會!
所以,他在第二項個人比賽開始前,提議讓陳瑛參加比賽。
結果陳瑛拒絕了他的提議,在與裴東來達成一致后,決定讓他參賽,只是……要求他在遇到蘇菩提、巴蒂安和默克三人時放棄比賽。
面對陳瑛和裴東來的提議,蕭狂心中很憋屈——他寧愿戰死沙場,也不愿意當懦夫!
但他最終同意了裴東來與陳瑛的提議,并且決定在遇到蘇菩提、巴蒂安和默克三人之前的比賽中傾盡全力,展現出自己的全部實力,不枉此行。
然而——
在第一場比賽中,因為格勒的羞辱,因為那份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驕傲,蕭狂即便在幾次差點被斬殺的前提下,依然執著地沒有用龍王葉孤城教給他的殺招,而是利用裴東來的提示,擊殺了格勒。
而今天的比賽是他最后一場比賽,慶幸的是,他的對手是岡板日川,日冇本軍方的忍魂之一,半只腳踏進八段忍術的存在,可以讓他施展出全部實力!
只是——
讓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岡板日川竟然在比賽開始前便放棄了比賽。
日冇本軍方知道裴東來與蕭狂的關系極好,怕岡板日川在比賽中打傷、斬殺蕭狂后再次得罪裴東來,所以讓岡板日川放棄與蕭狂的比賽。
他不知道這一點,但他看得出,岡板日川是因為怕得罪裴東來而放棄了比賽!
甚至……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岡板日川對于他的不屑、輕視!
這讓他覺得憋屈極了!
而……正是因為看出了蕭狂內心那份憋屈,裴東來心中才涌現出了不好的直覺——他擔心不甘心的蕭狂會上場與默克戰斗。
擔心之余,裴東來卻是沒有說出口。而是打算等一會解散后,待蕭狂的情緒穩定一些,再去安撫蕭狂。
“報告教官,因為今天許多參賽隊員棄權、認輸,比賽結束的時間遠遠早于組委會安排的時間。”
就當裴東來做出決定的同時,安靜的方隊里響起了一個聲音,聲音的主人是巴蒂安:“我個人提議比賽繼續進行。”
愕然聽到巴蒂安的提議,現場引起了小小的騷動。不少人認為巴蒂安的提議十分合理。
而裴東來則是皺起了眉頭!
原本他想在今天的比賽結束后安撫蕭狂,如今若是巴蒂安的提議得到通過,那么比賽會繼續進行——以蕭狂此時的狀態,很有可能會上場冇與默克交手。
心中稍顯不安的同時,裴東來倒也沒有急于開口反駁巴蒂安的提議,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觀眾席。等待著組委會的決定。
在眾多特戰隊員的注視中,奧斯托夫沒有直接回答巴蒂安,而是湊到組委會負責人托斯克身前,小聲與托斯克交流了一番,最終與托斯克達成了一致。
“巴蒂安的提議有一定道理,但是……在今天舉辦的比賽中,有的選手直接晉級,有的選手經過jī烈的比拼才晉級,為此。若是繼續進行八進四比賽的話,對于那些經過jī烈比拼才晉級的選手不公平。”
與托斯克達成一致后,奧斯托夫再次走上前,正色道:“經組委會商議決定,將征求那幾名經過jī烈比拼晉級選手的意見,如果他們不反對,那么比賽繼續進行。”
聽到奧斯托夫這么一說,裴東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反駁奧斯托夫的決定。畢竟……他是直接晉級的。并沒有經過jī烈比拼!
“報告教官,我同意比賽繼續進行。并且選擇棄權。”
稍后,就當眾人將目光投向扎西德等幾名通過jī烈比拼進入八強的選手時,扎西德率先出列,不但贊同巴蒂安的提議,而且還選擇主動棄權、認輸。
扎西德的決定并沒有引起騷動,因為……眾人都知道,扎西德并非蘇菩提的對手,再者有默克這尊煞神在,扎西德完全沒有必要冒著被打殘、打死的風險參賽從而去證明美國三角洲特種部隊的勇氣和強大,而是可以留著精力和戰斗力參加最后的團隊賽。
“報告教官,我也同意比賽繼續進行,并且選擇棄權。”
巴西特種部隊隊長卡福也說出了同樣的話,相比扎西德而言,他做出這樣的選擇就更正常了——除非他腦子進水才會和巴蒂安戰斗。
“普西斯,你呢?”
眼看扎西德和卡福先后同意并棄權,奧斯托夫將目光投向了俄羅斯阿爾法特種部隊隊長普西斯,他是剩下人之中最后一個通過戰斗晉級的參賽選手。
“我也同意比賽繼續進行。”
面對奧斯托夫的詢問,普西斯沉聲開口,只是說同意比賽繼續進行,卻沒有像扎西德和卡福那樣直接棄權。
“既然三位通過jī烈比拼的參賽選手都同意比賽繼續進行,那么根據組委會的決定,接下來比賽繼續進行。”
奧斯托夫聞言,看了托斯克一眼,見托斯克頷首后,繼續道:“由于之前扎西德和卡福兩人雙雙棄權,蘇菩提和巴蒂安直接晉級四強,會師半決賽。接下來,由中冇國龍魂特種部隊隊長裴東來迎戰俄羅斯阿爾法特種部隊隊長普西斯。”
聽到奧斯托夫的話,普西斯扭頭向裴東來示意了一下,然后便出列走向比武場。
察覺到普西斯友好的目光,裴東來心中一動,猜到了普西斯的用意,當下跟著走向比武場。
“裴東來閣下,中.俄一直是戰.略合作伙伴,兩國軍方多次組織交流,甚至還成功舉辦了軍事演習。”
雙方入場。普西斯率先對著裴東來行了個禮,態度十分客氣:“我很遺憾沒有參加兩國軍方之前的交流活動,但很慶幸能夠在此次和平軍事競賽之中遇到閣下這樣出色的中冇國.軍人——請指教。”
“互相學習,互相切磋。”
裴東來微笑著還了一個禮,心中卻是明白普西斯這番示好,倒不是想玩什么陰謀詭計,而是想體面的輸掉比賽——俄羅斯是軍事強國,而俄羅斯阿爾法特種部隊又是此次比賽的東道主。若是普西斯未戰便認輸,多少有些丟俄軍的臉面。
“獻丑了!”
見裴東來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普西斯暗中松了口氣,再次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地一躥,率先對裴東來發動攻擊。
為了不影響中.俄兩.國戰.略合作伙伴關系。裴東來給足了普西斯面子——面對普西斯的進攻,他只是躲閃,并未發動反擊。
“閣下格斗實力遠勝于我,我認輸。”
裴東來給面子,普西斯也是點到為止,連續十招未碰到裴東來一根頭發,他知道自己的格斗實力和裴東來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于是主動停止進攻,開口認輸。
裴東來微笑著還禮:“普西斯閣下謙讓了。”
看到這一幕。其他那些參賽隊伍的特戰隊員雖然知道普西斯和裴東來演了一場戲,卻是沒有說什么,畢竟……如普西斯所說,中.俄.兩國是戰略合作伙伴關系,沒必要在這種比賽中拼得你死我活,再者俄羅斯阿爾法特種部隊是東道主,多少也應該享受一些東道主的待遇。
君不見,2002年世界杯,身為東道主的韓國國家隊直接被組委會送進了四強么?
待裴東來和普西斯下場后。奧斯托夫又繼續道:“接下來進行最后一場八進四的比賽。由中冇國龍魂特種部隊蕭狂迎戰美國三角洲特種部隊默克。”
“唰!”
耳畔響起奧斯托夫的話,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蕭狂。似乎在等蕭狂認輸。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蕭狂沒有像之前那般迫不及待地出列走向比武場,而是面色復雜地看著裴東來道:“東來,我想上場。”
咯噔!
蕭狂的話印證了裴東來的猜測,令得裴東來心頭一震,他皺眉看著一臉嚴肅的蕭狂,沉吟道:“狂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應該知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小狂,不得亂來!”陳瑛也聽到了蕭狂的話,當下急了。
“放心,東來,陳姐,我自有分寸。”
蕭狂笑了笑:“我只是想見識一下他到底強到了什么地步。如果他真的強到了我沒資格當他對手的地步,我會選擇認輸的。”
“狂哥……”
裴東來聞言,試圖說什么,卻被蕭狂打斷:“對不起了,東來、陳姐!”
“啪!”
話音落下,蕭狂直接出列,挺直脊梁,大步走向比武場。
“呃……”
看到這一幕,其他那些特戰隊員和組委會的成員紛紛瞪圓了眼睛:這個家伙想找死么?
與此同時,裴東來本想伸手去拉蕭狂,但看到蕭狂那挺直的脊梁,最終將伸出的手收回,而是飛快地思索著什么。
“東來……”
陳瑛見狀,試圖說些什么。
裴東來嘆了口氣:“如果不讓狂哥上場,他會難過的。至于……狂哥的安危,陳姐不必擔心,若是狂哥執意要戰,到時我們幫他認輸好了。”
聽到裴東來的話,陳瑛將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點了點頭,然后滿是擔憂地看著蕭狂一步步走向比武場。
另外一邊,默克見蕭狂竟然選擇上場迎戰,先是微微一怔,隨后……冷笑著出列,跟在蕭狂身后走向比武場。
如同之前與默克進行比賽的德國第九邊防大隊隊長萊曼一樣,蕭狂率先走進了比武場。
“怕死的人我見過不少,像你這樣急著送死的,并不多見。”進入比武場,默克罕見地冇主動開口,像是死神一般。直接宣判了蕭狂的死刑。
話音落下,恐怖的殺意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從默克的身上涌現,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鎖定著蕭狂,然后……邁起腳步,漫步朝著蕭狂走去。
似乎……他要和第一場比賽殺死德國第九邊防大隊萊曼一樣,用戲耍的方式斬殺蕭狂!
感受著默克身上涌現的殺意蕭狂只覺得胸口被壓了一座大山,一股無形的壓力令得他身子緊繃如弓,呼吸節奏也被迫打亂。
他咬著牙、握著拳。竭力地挺直脊梁,不屈地迎上默克那漠視的目光,試圖抵抗默克帶給他的壓迫,結果卻覺得有一把鋼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令他渾身上下冰冷刺骨不說,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悄然無息地襲擊他的心神。吞噬著他的戰意,踐踏著他內心那份驕傲!
“啪!啪!啪!”
沉穩的腳步聲不斷地在比武場上響起,默克與蕭狂之間的距離不斷地縮小……再縮小!
“吧嗒!吧嗒!吧嗒!”
面對默克的壓迫,豆子大的冷汗不斷地從蕭狂的額頭上滲出,順著他那張寫滿不屈的臉上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
“這個家伙死定了!”
看到蕭狂冷汗淋漓不說,身子也開始了輕微的顫抖,除了裴東來四人外,幾乎所有人心中涌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吼!!”
仿佛為了回應那些人似的。當默克距離蕭狂只有不到十米的時候,蕭狂突然仰天發出一聲咆哮。
隨著蕭狂的咆哮落下,眾人清晰地看到蕭狂似乎消除了對默克的壓迫,身子停止了哆嗦不說,挺得筆直如槍。
“看上去你比我昨天斬殺的那個家伙強一些,不過你認為這樣就可以抗衡我么?”
眼看蕭狂徹底抵抗住了自己的壓迫,默克眸子里閃過一絲驚奇,隨后又恢復了之前的漠視,嘴角勾勒出一道冰冷的笑容。眼中殺機更濃:“游戲該結束了。”
“我們棄權。”
默克的話音剛落。氣血感應到默克要動手,裴東來連忙大吼一聲。
棄權?!
“唰!”
剎那間。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裴東來,目光中帶著幾分驚訝,似乎……他們壓根沒有想到裴東來會這么做。
而比武場上,聽到裴東來的話后,蕭狂猶如遭到了電擊,身子劇烈一震。
他扭過頭,看向裴東來,清晰地看到,裴東來對著他搖了搖頭。
看到這一幕,蕭狂無力地閉上眼睛,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似乎在用這種方式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做決定。
鮮血從蕭狂的嘴角溢出,他沒有在意,而是睜開眼睛,眼圈泛紅地看著對面的默克,緩緩開口,語氣憋屈,聲音嘶啞:“我認輸。”
我認輸。
短短的三個字仿佛用盡了蕭狂的所有力氣,令得他那剛剛挺直的脊梁再次彎下;又像是抽走了他所有的精氣神,他那充滿不甘的眸子黯淡無光,那張堅毅的臉龐慘白如紙。
這是一這份他從未體驗過的恥辱!
如果……剛才那句話不是他的兄弟裴東來喊出來的,他寧愿戰死也不要承受這份恥辱!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他不能再次違背對兄弟的承諾!
“我不喜歡被人玩弄。”
默克聞言,眸子里閃過一絲怒意,身子陡然一動!
“你找死!”
氣血感應到默克的舉動,裴東來臉色一變,暴喝一聲,就地一彈,急速射向比武場。
“啪!”
回應裴東來的是響亮的耳光聲。
在那些組委會成員和特戰隊員震驚的目光中,已經選擇認輸的蕭狂,被默克一巴掌抽飛了出去。
畫面仿佛靜止了。
除了裴東來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被默克一巴掌抽飛的蕭狂,清晰地看到蕭狂那張原本蒼白的臉蛋上出現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臉蛋瞬間鼓了起來,宛如饅頭,嘴角也是彌漫出了血跡。
急速射向比武場的裴東來也用余光看到了這一幕。
這一幕令得他心頭一震,當下改變移動方向,瞬間躥向蕭狂墜落的地方。
與此同時,空中并沒有受到致命傷害的蕭狂,憑借恐怖的腰部力量,硬生生地令得身子停止倒飛。
“啪!”
蕭狂雙腳穩穩地落地,巨大的力量在地面上留下了兩個腳印。
裴東來急速趕到蕭狂身前,滿是擔憂地問:“狂哥,你沒事吧?”
“放心,我只是給了他一點小小的懲罰。”
仿佛為了回答裴東來似的,比武場上,默克居高臨下地看著裴東來與蕭狂,淡淡道:“否則的話,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尸體。”
“對不起,東來,我不應該上去的。我給咱中冇國軍人丟臉了。”
面對默克不可一世的話語,一向狂傲的蕭狂卻是反常地沒有發飆,而是紅著眼,憋屈地看著裴東來,聲音嘶啞道:“兄弟希望你能把中冇國.軍人的臉面掙回來。”
“狂哥!”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刻的蕭狂,裴東來有一種心如刀割的感覺,他凝視著蕭狂那鼓起的臉龐,一字一句道:“我會用你沒有來得及使出的龍拳奪回屬于我們的一切!”
蕭狂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報告教官!”
裴東來沒有再廢話,而是對著觀眾席的托斯克敬禮,大聲吼道。
“裴東來閣下,請說。”
托斯克見默克違背規則一巴掌抽飛蕭狂后,本來正在與奧斯托夫等組委會成員商議該如何處理,見裴東來開口,連忙起身回禮。
“呼”
裴東來先是深深吐出一口悶氣,然后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令得每一個人聽到:“教官,我請求與美國三角洲特種部隊的半決賽提前開始!”
嗯?!
愕然聽到裴東來的話,托斯克不由一怔,似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同意。”
默克本要下場,聽裴東來竟然主動提議比賽提前進行,當下停下腳步,冷笑不已。
“我兄弟不是你能動的。”
裴東來聞言,不等托斯克給出答復,便詭異般地出現在了比武場中:“今天,就是天王老冇子來了,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