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山上派人下來,說:“我們家首領說過,山上風輕雪潔,可以眺望北國雪野蒼茫,可以臨巖觀松,可以看白云悠悠,此乃佳地也,故不愿意下山。只是缺少一樣東西。”
蕭惠啼笑皆非,這樣一說,這個小矮山還成契丹的勝地了,問:“什么東西?”
“瑤琴。”
前幾天出逃,匆匆忙忙,鄭朗沒有將隨身帶的古琴攜手帶走。這把古琴是衛中正親手替他打造的,因為其名揚,衛中正制的琴價也揚,如今在京城一把衛氏琴真正能達到價達千金。
蕭惠說道:“好,我派人騎快馬回去將它取給你家首領。”
怎么辦呢,此山雖不高,北面卻有一截懸崖,十余丈,怕將鄭朗逼得太緊,往崖下一跳,大羅神仙也救不活。好在此時遼興宗已經率軍直抵混同縣城。這是一個很微妙的所在,一般契丹皇帝如混同江,多指鴨子河(北松花江),然混同卻是在南混同江的南岸,四周部族組成復雜。南有黃龍府部、乙典部(四平一帶),北有完顏部(哈爾濱南部)、達盧古部(南北松花江交際口以東)、涅刺拏古部(大慶南部),這幾部皆不頭痛,最頭痛的是東方,兀惹部(通河到牡丹江一帶)!這是指大的部族,還有更多不知名的小部族,即便是這些大部族,亦分成若干部族,例如在漸漸壯大的完顏部。天知道有多少完顏部族。好在這些部族都不齊心,互相仇殺,例如完顏部本身內部各個完顏同樣殺得熱火朝天。因此對契丹危害不大。
正常情況,契丹皇帝來到混同縣以東地區,除了率領大軍前來示威或者討伐外。絕不會來此捺缽。
遼興宗的心情,蕭惠能理解,鄭朗逃不回去還好些,一旦逃回去,其損失無法估量。就是這一年多來,鄭朗行遍契丹無數地方,僅是得到的情報,想想就會讓人感到心寒。
皇上急了。
又看了看這個女真人。為什么女真人會降宋,蕭惠未問,這段歷史后人不會注意的,但作為兩國來說,卻是很苦逼的一段歷史。
女真人施了一禮,重新上山。
耶律義先打趣道:“你這個女婿很憊懶。”
“這不叫憊懶,而叫雅騷。”
“騷人。不錯,不錯。”
兩人開著玩笑,沒有忘記正事,將幾個部酋召過來問:“他們這一行一共有多少人?”
“七十八人。”
兩人點頭,那就對了。鄭朗手下一共來了七十七個人,外加上鄭朗,正好是七十八人。只要人數不少,說明鄭朗就在此地。下令三軍布陣,將這座矮山圍得水泄不通。要琴,給你琴,但以防萬一,怕鄭朗又不知用什么神秘方法逃走。
蕭惠又讓人抬了一只烤好的山羊,抬到山腰,這可是未來的女婿,怎么辦,那個身體差得連蕭惠都看不下去,本來就不好,再狂奔到這里,還不知成了什么。得補一補。
鄭朗也不客氣,派人下山,來人對蕭惠說道:“我們家首領說謝過魏國公。”
唱了一個肥諾,兩人將山羊抬到山頂上打牙祭。休息一夜,山上很安靜。第二天起來,時光迎來三月,雖還有些寒峭,不過能嗅到春天醉人的氣息。蕭惠朝山上看,山上很正常。但一會兒,又有人下來,對蕭惠說道:“山上沒有馬草料了,魏國公能否借一些馬草料給我們。”
所有將領一起低下頭竊笑。
敵意不濃,梁王耶律洪基對鄭朗感情,大家多是明白的,此人不降契丹則罷,一降,未來前程不可限量,不但是遼興宗這一代,下一代還會是一個重臣。再加上鄭朗做人低調,待人溫和而客氣,誰愿意自找沒趣。追上了,依然將鄭朗當成自己人,認為這是一種氣度。蕭惠一邊笑,一邊撓頭,然后努嘴示意,身邊侍衛抬來馬草料,幾個女真人說了聲:“謝。”
抬著馬草料上山喂馬。
蕭阿剌也帶著兵士跟上來,看著眼前的辰光,問:“五叔,為什么按兵不動?”
“動什么,在等一把琴。”蕭惠道。
蕭阿剌同樣啼笑皆非,只好等琴到來。不過從這里到混同縣并不遠,二更時分,那把瑤琴運來,蕭惠撫著琴弦說道:“好牛的琴。”
夜色暗下來,也不急,第二天,也就是第六天,大好的天氣,太陽亮得刺眼,已看到一些山雪融化,成了叮咚作響的溪流,向山下流去。蕭惠向山上喊道:“讓你們首領下山,琴已到。”
幾個人走下山,蕭惠一個人也不認識,問:“你們首領呢?”
“我就是,”其中一人答道,然后捧過來一封信,說道:“鄭相公給你們的信。”
蕭惠臉上立即失色,將信拆開。
這次逃跑,集中了鄭朗、郭逵與張亢三人智慧。在答應出使契丹時,鄭朗就在做準備。但不是在幽州一帶做準備的,那是不可能逃走的,離宋朝近,契丹必會對自己看守嚴密。況且這里兩國集中了大量兵力,隨時就能調動若干軍隊堵截。也不可能在中京附近逃走,離宋境遠,多是契丹族人、奚族人,即便是漢人,他也沒有抱多大信心。所以自開始起,眼光就放在遼東春捺缽上。
東北去過,但是前世,這一世未去過。那時候人口很多了,可是看著蒼茫的大山黑水,依然讓人望而生畏。以致俄日作戰時,不得不拉攏當地的胡子做為重要幫手。
道路是關健,于是讓楊八望察看道路,足跡北至鐵驪(鐵力伊春一帶),突呂不室韋(齊齊哈爾南部)。南到回跋,西到黃龍府。不敢再向西,怕打草驚蛇。也不是交易與買女真奴隸。動都不敢動,主要是道路,以及一些部族的分布。
楊八望帶著幾十名手下。為此花費數年時間,幾乎將這一地區主要道路了如指掌。再到前年,開始秘密準備一個基地,然后將所有來到宋朝的女真人家屬接回來。
不然這些女真人會產生其他想法。先將他們的心安定。再到去年,準備一些馬匹,這個很重要,沒有契丹馬,就沒有辦法逃到海邊。張亢來到此地。開始謀劃,他帶了三百余手下,還有楊八望一百幾十名手下,其中的陌生人便多是楊八望買來的一些女真奴隸,還有兩個打算舉族投靠宋朝的東海小部族,其實就是兩個小村莊,人口不多。只有一百八十幾戶。部族里選了一批壯士。總共五百人,向東出發。過了混同江,臨近黃龍府,找了一個密林躲了進去。張亢親自挑選了七十幾人,冒充長白山處的一些小部族。朝貢遼興宗。
這些小部族是真實存在的,不過他們不可能跋涉一千多里路,來長春州進行什么朝拜。得用一個借口接近大帳,雙方便能見到面。這都是鄭朗事前的安排。
丟掉車子后,一路狂奔。鄭朗與張亢也不知道后面有追兵,鄭朗僅是一個直覺,讓他覺得很危險。原因說不上來。不過張亢卻慎重萬分,有可能發生一些事,讓鄭朗產生這種直覺。過了黃龍府,天色黑下來,前面便是藏身大部隊的密林,張亢想到一條計策。
是七十八人,還是七十八人,不過讓楊八望率領,換了一些人,里面還有鄭朗兩個嫡系女真將領,鄭肅和鄭黠,讓他們急促地向東南奔去。鄭朗為了保證他們安全,還搶時間,用草書寫了一封信,便是蕭惠手中看的信。
他們離開,鄭朗與張亢也隨著離開。不過與楊八望一行不同,一起下了馬,帶上必備的物資外,所有糧草車輛,一起推到河邊,鑿開冰塊,推進河里。但離開時,還是下馬走的,一路走,一路用雪將他們所過的痕跡毀去,一直走了二十多里地,這才正式上馬,向東馳去。還是不同,楊八望他們是匆匆忙忙行軍,鄭朗這一行也是急馳,可遇到一些部族時,又刻意將馬勒住,徐徐緩行,人數不對,行的又不匆忙,有人看到了,可沒有人懷疑。
信上大約將前后經過坦白從寬,然后又說道,我是宋臣,只能事宋朝,即便我逃不掉,也會以死表示對宋朝的忠誠。兩國也不能因為發生這件事,從此交惡。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特別是楊八望,我少年為官,第一個收的謙客只有兩人,便是楊八望與楊九斤兄弟,雖是謙客,待之如同家人,你們契丹看著辦。
從黃龍府向東便是四百多里長的馬紀嶺(黑龍江與吉林東邊的老爺嶺),馬紀嶺山高林密,但不是主要問題,即便是更高大的長白山,也有道路通向東方,況且馬紀嶺。而是此地有一部族,便是兀惹部。
后世的海上之盟,并不是宋朝第一次與女真人聯手。其實這是很有意思的一幕,宋朝扶持女真人成功了,很成功,最終滅了契丹,也將自己逼到淮河以南。契丹扶持黨項成功,也很成功了,河曲慘敗。
契丹將渤海國滅亡后,改為東丹,遷四十七萬人于遼東半島。對于人口稀少的女真人來說,這次遷移幾乎是毀滅性的。于是渤海故地遺民紛紛反抗,其中一支遺民建立了定安國。宋朝崛起,包括定安國在內的諸生女真人,紛紛自鴨綠江到保州(丹東)入海,泛海至登州,向宋朝朝貢,請求支援。不僅有安定國,一共有七十二支生女真大部族,以至宋朝官員以為生女真是七十二部落,無大君長,實際錯誤的,若以部落分,有可能有幾千部落。但能跨海,不遠幾千里到宋朝朝貢,這七十二部族都是頗有實力的女真大部。這些女真分布范圍也廣大,東到大海,西到鐵離(呼蘭河)、兀惹(拉林河),北抵混同江東流段兩岸,南及高麗北端。
七十年前,契丹黃龍府將軍燕頗殺都監張琚反叛,將黃龍府掃成廢城。帶著大量遺民投奔安定國兀惹城(通河縣附近)。由是安定國一度很壯大,北到混同江中下游,南到鴨綠江。太平年間。宋太宗約定安國聯手伐遼,小小安定國,那時便有了這么大的野心。
契丹對這些小國家并不是很在意。雖占地極廣,然人口稀少,不僅有定安國,還有烏舍國、阿里瑪國、博和羅等女真小國,每國僅有一萬來戶,即便一戶一丁,也不過一萬兵士,又能如何?確實是不能如何。因為他們還沒有變得野蠻。當文明的氣息被契丹抹殺,黑暗的陰影罩上這片土地,即便是一萬人……那也成了一萬魔神。
最初渤海國散落的女真各部戰斗力還不是很強大,契丹擊敗遼太宗的北伐后,也動怒了,契丹剿滅得宋太宗詔書大喜的定安國王烈萬華,渤海右姓烏氏乘機取代烈氏。
烏玄明害怕定安國最大的朋友生氣。于是向宋太宗上表,安國王臣烏玄明言:伏遇圣主洽天地之恩,撫夷貊之俗,臣玄明誠喜誠忭,頓首頓首。臣本以高麗舊壤,渤海遺黎,保據方隅,涉歷星紀,仰覆露鴻鈞之德,被浸漬無外之澤,各得其所,以遂本性。而頃歲契丹恃其強暴,入冠境土,攻破城砦,俘略人民,臣祖考守節不降,與眾避地,僅存生聚,以迄于今。而又扶余府昨背契丹,并歸本國,災禍將至,無大于此,所宜受天朝之密畫,率勝兵而助討,必欲報敵,不敢違命,臣玄明誠懇誠愿,頓首頓首。
此表用了一半文字自我表白,渴望宋朝承認他的王權正統性。宋太宗管你是怎么上位的,只要你能反抗契丹,就會對大宋有利。立即給予承認。雙方書信來往不斷,定安國由是膽子壯,雖敗,在契丹遼東小動作搞個不停。遼圣宗征伐高麗,因為土河(東遼河上游北大河)突然漲水,軍事行動受阻。遼圣宗想了想,順便調頭將這個定安國弄掉吧。然還沒有滅掉定安國。直到十年后,契丹忍無可忍,派大將蕭恒德駐于鐵驪,準備數月時間,直伐兀惹城,城中投降,蕭恒德不許,于是城中百姓皆死戰。蕭恒德知不能克,掠地東南,循高麗北界而還。
可是在契丹多次討伐下,烏氏政權垂垂將息,燕頗勢力抬頭。雙方產生分裂,這次分裂使得定安國勢力大減,又過了二十年,也就是在三十二年前,契丹終于好不容易擊敗燕頗。陸續用了五年時間,才于此地建立龍州,遷一千漢戶于此,重置黃龍府。不過反抗勢力并沒有完全消滅,殘部遷于東方馬紀嶺與牡丹江一帶,其中就包括兀惹部。
此次蕭惠多征調各部族配合,然沒有征調兀惹部,很自覺,不征調還好,一征調這個部族說不定派兵配合鄭朗逃竄。所以蕭惠看到宋朝用女真人,沒有感到奇怪。不說用奴隸,就沒有奴隸,有的部族對契丹仍然很不滿,只是在契丹強勢打壓下,加上澶淵盟后,宋真宗不愿意多事,女真人才與宋朝聯系減少。這一減少,女真人,特別是生女真便處于一種封閉的狀態。加上契丹重壓,生活貧困,其實不知不覺,一支強大的種族正是在這種落后封閉的環境里生成。
這個危險,除了鄭朗外,還沒有人察覺。
蕭惠盯著信,然后又看著楊八望。若是一開始就追,即便是兀惹部,也不敢阻擋自己三千鐵騎,但追錯了方向,最可恨的是這個楊八望還用了什么琴,使自己耽擱一天多時間。
差錯了五天,若是步兵,五天縱使再快,在這個冰雪的環境下,也走不出五百里路。但是騎兵,騎的又都是優良耐寒的契丹馬,過了五天,鄭朗逃到什么地方?
他恨不能一腳將楊八望踩死。
與耶律義先商議一下,讓蕭阿剌率一千兵馬,先去鴨綠江的下游保州、宣州、定州(丹東一帶),于此再征調部分兵馬,防止鄭朗自鴨綠江逃走。這也是以前女真人與宋朝勾勾搭搭來往的路線。蕭惠也希望鄭朗自這一條路線逃跑。那樣時間還來得及。又讓耶律義先率領兩千騎,帶著盧毛朵歸服的一些部族戰士,向東而行。防止鄭朗翻過馬紀嶺,逃向高麗。這個國家與宋朝也是擰不清。
又派出一百名斥候前往馬紀嶺打探消息,然后押著楊八望等人返回混同縣。
隨著斥候消息不斷反饋。都不是好消息,打探到鄭朗一行的下落,先是翻過馬紀嶺。然后到達靺鞨池(牡丹江西南的大湖),但沒有南下,而是繼續向東,向率賓府出發。這個府是渤海國置立的,契丹滅掉渤海國后,繼續保留其編制,可管轄能力很弱,名義上管著率賓水(綏花河)附近的地區。治所還是在原來的治所(俄羅斯烏蘇里斯克),實際契丹都沒有在此地派過駐兵。名有制,實乃廢。
這里百姓更稀少,契丹也不會產生什么興趣。然而想到地形,契丹君臣全部色變。因為過了率賓府,便是大海,還有一個優良的海灣。偏偏在此。因為離契丹遠,更沒有駐扎任何駐兵。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立下令,讓耶律義先率軍前去阻攔。
耶律義先還未到,斥候再次傳來消息。鄭朗一行已經上了船。一共是七艘大船,不但有鄭朗一行,還有相助的兩個小部族百姓,一起遷向宋朝內地。
魔術翻轉成功!
鄭朗放下了筆。
仁義篇寫完,沒有中庸長,共分十篇文章,講人性善惡,不僅是論證人性善惡那么簡單,著重是包容與復雜性,還有后天的教育,成長環境,牽涉到一些心理學,講利他主義與利己主義,這更復雜,講仁與義的對立互生互存關系,講一。在這篇文章中,著重因勢利導,而將善惡模糊化。總之,第一次讀的時候,會很頭痛,感覺非常繞。特別是一,善惡仁義是能轉換的,善中有惡,惡中有善,仁中有義,義中有仁。不能絕對性的一分為二。就象慶歷黨爭,君子黨好名,陽氣太重,帶來了戾氣。小人黨手腕太黑暗,陰氣太重,更不好。但事實呢,天地一開,乾坤分二,陰陽交會,形成萬物。已經再沒有絕對的純陰與純陽。后面六十二卦,無論那一卦陽氣多重,也有陰卦,無論陰氣多重,也有陽卦,這才是萬物生存的至理。治國做人不是將陰陽分開,而是學會調和這個陰陽。但不止這些,這是一的主題。
某些方面也結合了他的中庸,刻意還寫了仁義不同環境的分配,對國內百姓以仁為主,以義為節,不要內戰動輒出現上百萬軍團作戰,對外時,看不到軍隊影子了。對內殘酷,但對外呢,寧肯自己老百姓活活餓死,也死要臉,活受罪,進行什么無償支援的啥。沒有內部的團結富裕強大,靠這個支援能換來什么友誼?
比如漢唐,不用支援,相反對外手段殘酷,也有國家從遙遠的地方趕來臣服,但象宋朝,即便拉攏,西夏人還會叛亂。所以仁與義的調節,對內必須以仁為主。
但對外呢,必須以削弱,虛與委蛇為主,以戰爭為主,也就是以義為主,以仁節之。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是一國的人,不可能對中國長久保證一條心。比如吐蕃,李世民對他們很不錯的,最后呢。所以僅能相互利用,別當真。
這個仁義很重要。
自宋朝以后,統治者都出現失誤。
就沒有改正過,老百姓成了豬狗,外國人不論敵我,皆成了活大爺。
統治者這么做,老百姓能不出漢奸么?所以中國的漢奸特別多,而且越來越不團結,一個中國人是一條龍,三個中國人便成了一條蟲。想想就讓人無語。世界上最勤勞的民族,平均智商第二高的民族,人口最多的民族,自宋以后,卻越活越窩囊……
這個仁義在契丹就想好了,一直沒有動筆。因為對外國敵意太濃厚,一旦契丹君臣看到,對自己必然改變態度,那么休想逃回來。
到了船上將草稿子搶出來,這也重要。宋朝儒學創新,一是特定的寬松政治氣氛,只要不謀反,那怕直指皇帝做得不好,都不會有事,更不會出現什么河蟹,所以文人敢寫敢想。
但創新的另一個重要因素而是為了政治服務的。看到宋朝羸弱的局面,許多士大夫想國家更好更強,而治理國家各有各的想法,想自己的想法得到大家承認,必須有一套理論支持。俺是從孔夫子里學來的治國理論,如何如何的,從輿論上換取更多的人對自己進行配合。于是王安石創造了新學,司馬光創造了朔學,二程創造了洛學,還有陳亮、朱熹等人。用意是好的,最后效果……又讓人無語。
自己一回去,便要接受樞密使之職。
自己年齡還是稍輕了一些,可資歷與功績來說,擔任伴相,也能為之。首相還是不行,太小了。
也歡喜。
首相何必?下面人會不服啊。做樞密使也不錯,宋朝諸多弊端中,唯有軍隊利益牽連得最少,或者可以從軍隊著手,進行一些進一步的改良。故先創造一種理論,進行輿論上的支持。
用筆洗將毛筆洗干凈,放在筆筒里,走到甲板上。
進入渤海,風浪漸漸小下來,前面隱隱地能看到陸地。自浮陽水靠岸,入滄州,從滄州到霸州,還要喊關,對契丹人通知一聲,鄭朗也害怕契丹人一怒之下,將郭逵與楊八望等人扣押,不放回來。
喊一喊,增加釋放的機率。
張亢說道:“鄭相公,終于要回家啦。”
這一行,驚心動魄。雖返回來時,沒有遇到什么危險。然至今楊八望一行人音信全無,多半遇險。這也證明了鄭朗的直覺。若沒有那一分,即便逃出契丹大營,多半也會被捉回去。
“是啊,終于回家啦。”鄭朗說道。
海鷗陣陣,浪花輕簇,地平線越來越清晰,甲板上傳來無數歡呼聲。一會兒,船只到了浮陽水的入海口。但船速慢了下來。
本來浮陽水十分清澈,可是黃河改道,與浮陽水會成一體,同樣給浮陽水帶來大量的泥沙。于是在入海口處積淀了許多泥沙,以至海岸線緩慢地向大海延伸。
鄭朗為了搶速度,幾艘大船于登州登陸,他自己這艘船卻是一艘小船,上面有諸多將領,還有一百余名甲士,十幾匹馬,載重量不大。可也時不時地擱淺。
這是來路,去的時候,兵士與馬卸下船,船載重輕,會好些。
經過一段艱難的航行,終于進入河口,不能再往里去了,用木筏載著大家靠岸。
鄭朗與張亢也上了岸,岸邊長滿蘆葦,開始冒出青意,岸上開著大團大團的野花,花香襲人。遠處有百姓在耕種,鄭朗狠狠地呼吸了空氣,說道:“春天來了。”
ps:本來想注一章水,但想到這是元旦,吊大家胃口,有點缺德,于是結束這一卷。
自從四個多月前換了新編輯,大約才來,要不到多少推薦,這本書要么裸奔,要么小推,影響了成績。不提了。但過了一段時間,僥幸穩住。訂閱不及前面好,但是很穩定。有可能也是這本書注定的結果。主角不狠不兇,內容不太yy,受眾面小。不過還有許多書友也認同了我這種認真的態度。至少如此全面的寫宋朝各方面的書,在起點除了新宋外,就到了我這本,宋風雖文筆比俺的好,也沒我寫的細致。然到了北國行后,日訂掉了五到七十個,與前段時間訂閱穩定相比,很不正常的,所以我感到這一段傳奇,與整本書的嚴謹有些不符,于是草草寫完。畢竟要靠訂閱混一口飯吃。
但是無奈,必須寫,這為后面布下一些有趣的伏筆,包括另一個女主角,還有未來鄭朗與耶律洪基之間復雜有趣的關系埋下的坑。
說了一些廢話,解釋一下,還希望大家用訂閱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