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咣當“在一名西夏人撞擊下,墻壁倒了一片,不過人還是不能鉆進去。
形勢十分危險,實際整個過程也不過持續了一兩分鐘,在這短短時間段里,全憑賭博,賭運氣,但不用這種冒險的方法,過了今夜,將會再無生機,不得己的策略。
接著又撞,連帶著周邊的墻壁搖搖欲墜,梁懷吉急了,又大吼一聲,再次將一根不標準的短矛,刺入一名西夏人的肚子里面。
看著那名西夏人痛得在地方滾翻,趙念奴喝道:“小吉子,好。”
今晚梁懷吉表現太勇猛了,一連干倒兩個西夏人。
這讓余下的四名西夏人略有些遲疑,其實都準備死了,還怕什么,這是人類對危七百二十八章情怯險的天然畏懼感,造成他們遲疑片刻。
聽到里面大喊聲,嚎叫聲,外面的宋軍更急了。楊歸國身體蕩起時,王嵩身體也跟著蕩起,兩人幾乎同時合力蹬上一塊石頭,一聲轟塌響聲傳出,洞口終于出現一個小缺口。
“進”王嵩吼道。
不顧缺口還小,就要往里面鉆。
四名西夏人嗆得不行,聽到外面響聲,帶著流淚的視線往回看,等反應過來,兩名西夏人重新撲過去,一名宋兵已經鉆了進來。這中間鄭朗搭的那面柴墻也起了阻擋視線的作用。
三人激戰數合,進來的宋兵節節敗退,身上數處被刀砍傷,僥幸有盔甲保護,不足以致命,可是后面王嵩又殺了進來。王嵩老了,不及當年,但也不能小視的,勉強戰平,將身后的空間挪出來。又一名宋兵鉆進去,這時,里面的墻又撞倒一大片,王嵩急得大吼一聲,拼命自己受傷,強行與同伴將左邊的西夏人逼退,身體擠了進去。
兩名西夏人要往里鉆根短矛不停地揮舞,但梁懷吉與鄭朗的短矛還起了一些作用,趙念奴與沒七百二十八章情怯移氏根本就不起作用,一下子讓西夏人用撲刀就將短矛挑飛。王嵩大喝:“賊子豈就從后面殺過去。
危機終于渡過去,但山洞太狹小了名西夏人倚著洞壁還在負隅頑抗,不過不管鄭朗四人的事。
趙念奴長那么大從未有這樣的經歷,高興地跳道:“鄭相公,好刺激。”
對趙念奴,王嵩與張亢皆不抱有好感,認為若沒有趙念奴,鄭朗萬萬不會有這樣的兇險。
看著眼前這個活潑的小公主,王嵩皺了皺眉頭,不過她身份使然,尊嵩還是施了一禮,抱著受傷的胳膊肘兒,來到四人面前,低聲說道:“鄭相公,公主殿下,外面只有我與張知州數人知道公主殿下困于洞中的事。臨行前,張知州囑咐我務必將此事通知鄭相公。”
真泄露出去也就沒辦法子,未泄露出去最好不要泄露。
說完,王嵩從懷中掏出一個大鞭炮,將它點燃,扔到兩名背靠背反抗的西夏人中間,鞭炮爆炸時的響聲,使得兩名西夏人一失神,被圍上來的數名宋兵亂20分尸。
“怎么帶了鞭炮?”
“鄭相公,屬下是向外面通知,鄭相公你們平安了,還有那些俘虜”王嵩做了l個手勢。
鄭朗皺了皺眉頭,這肯定不是他喜歡的。
但事已至此,阻攔都來不及,也做了一個手勢,王嵩會意,略略退下,鄭朗對沒移氏、趙念奴與梁懷吉交待了幾句。
戰斗已經結束人一一吊上崖頂,看著滿天的星光,趙念奴高興地雀躍著,關了七十多天,這是第一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氣。
不過飄泊數月,嘗盡了酸甜苦辣,成長起來也很快,出洞后,一直站在沒移氏后面,象是沒移氏的小跟班。其實許多宋兵也莫明其妙,這從哪兒憑空多出兩個人?
看到趙念奴站在沒移氏身后,同樣不大好過問。
趙念奴的身份真的不便公開,不僅因她是公主。北宋稟程了一些唐風,風氣仍然很開放,對貞操觀念不濃厚,離婚的事時有發生,柴榮的養父周威專門喜娶寡婦為皇后,還有的人納妓女為妻,或者后妻,比如范仲淹的如夫人,誰說范仲淹做錯啦?沒有。但趙念奴不同,那怕她就是處子之身,可是在與李瑋未離婚之前,她還是一個有夫之婦。
兩重身份疊加,再傳出她與鄭朗困于山洞,因寒冷被迫睡在一起,若三人都死了,那是一段凄美的傳說,可三人活著,不管有沒有發生什么故事,鄭朗完了,皇家的臉面也完了,甚至有可能在群臣逼迫之下,趙念奴也完了。
沒移氏身份同樣尷尬,與她是不是寡婦無關,寡婦無所謂,主要她曾為西夏正牌皇后,此次為營救鄭朗,孤身作誘餌,被敵人擒進山洞,南方都在傳頌,對鄭朗的名聲來說,一樣,死了也是一段凄迷的傳說,但活著,鄭朗屁股再也沒有以前那樣干凈了。
略比起念奴帶來的負面影響要好,可誰敢過問沒移氏?
趙念奴的身份就這樣遮掩過去。
鄭朗看著夜空,下半弦月,半圓的月亮才勉強升到半空當中,月色淡人,夜風清涼,山濤陣陣,終于自由了。
但自今天起,再也不一樣。
盡管鄭朗在山洞里終于悟出范仲淹所說了出路是什么意思。
看到兵士一起好奇地盯著自己,沒移氏將眼光轉到鄭朗身上,眼神柔和又有些調皮,鄭朗拱了拱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這是我欠你的第二個人情。”
“怎么報答?”
鄭朗語塞。
徐徐回到會溪城。
張亢在那邊也做“干凈”了,帶著官員重新返回。
與趙念奴無關,趙念奴讓沒移氏帶走了。
看著鄭朗平安地救出,會溪城里諸兵士一起歡呼雀躍。
但他們不知道再也不同了,至少想鄭朗象以前那樣,輕裝出行,再也不可能。
看著大家,鄭朗說道:“回潭州吧。”
會溪城暫時不是重點,溪蠻也不打算認真經營,即便以后將梅山蠻經營好,溪蠻只是指導他們改變自己生活方式,加上漢化,不會遷移很多百姓過來,這要等,等夔峽地區全部征服。不過鄭朗在山洞里認真思考,還有一條六塔河呢,已經打算放棄掉夔峽四路,會經營,但那是將來,現在不能將步子跨得太緊了。因此溪蠻會作為重要的緩沖地帶。有溪蠻存在,西邊的諸蠻就不能傷害到正在開發的荊湖南路居民。
潭州才是重點對象順著張亢強行修建出來的新道,抄近向潭州尊發。
還沒有修好,最少得一個月時間后,才能竣工。即便修道路,還是土道,非是馬路,有的幫助,但生產條件與技術的掣肘,使是修路成本高昂,速度也慢。
但這次修建之下,張亢與張田表現很強硬,很霸氣。
鄭朗在路乒就說了這件事,沒有智慧想出范仲淹那條出路,但一些細節方面,鄭朗眼光卻是遠遠領先于張亢等人。
治理南方最終手段還是改土歸流!
唐宋以來皆借鑒諸葛亮治理南蠻的經驗,用蠻治蠻,給予少數民族世襲首領地位,賞賜其官職,進行間接統治。略有不同之處,唐朝是強行采用武力配合,宋朝則是偏重花錢買安。
鄭朗是文武兼重,不過他已經逐步否定自己的平衡之道。
這個平衡真的很難掌握,或者到這時候,他漸漸開始向看山還是山的境界升華。
盡量不用平衡之術操縱,而找出一條標準來執行。
因此想到清朝的改土歸流,這個流不是流放的官員,而是指流動的官員。
世襲制造成很多不好的因素,肆無忌憚的殘殺百姓,特別是漢民多遭催殘,這也是很奇怪的一幕,宋明兩大王朝乃是漢人政權,皆忽視此事,重視的卻是清朝。
不過隨著技術與生產力的提高,一個國家能控制的疆域能力也增
非是唐朝,唐朝那個面積大不算,大半地區控制不了,這不是唐朝不好,生產力與技術掣肘的,想一想,若唐朝占領波斯,一來一去得多長時間,若發生戰爭,又沒有大江大河將物資直接送到波斯,只能用小車子一車車推,讓百姓用一個小車,滿載著物資從長安推到波斯?老天爺流淚了。
明顯的一個例子,元蒙占據亞歐,占容易,以戰養戰,打下前所未有的疆域,可以這個以戰養戰,以后治理時,當地百姓心中會怎么想?疆域是大,立國能有多少年,幾十年全部崩潰!因此鄭朗大肆在交趾搶掠,搶過后丟掉不要,這個搶沒關系。當然,若時恒的智慧按照鄭朗鋪開的思路,將步槍大炮火車鐵路發明出來,那么以宋朝的經濟基礎與人口基數,絕對能將疆域實際控制能力達到中亞。
鄭朗產生這個想法,或多或少受到宋朝內斂政策的影響,他在影響著宋朝,宋朝也在影響著他。
清朝生產力漸漸提高,技術發達,加上康熙大治,對南方控制能力加強。于是采用改土歸流政策,一是從上而下,先改土府,后改土州。然后抓住一切有利時機順勢推行,如土官絕嗣,宗族爭襲,立派流官,或者土官之間的仇殺,平定后即派流官接任,或者謀反犯罪后,被朝廷鎮壓,以罪革職,立由流官任職,或者土民申請改土歸流,朝廷“順從民意”強行革除土官,改為流官。
清朝有許多不好的地方,例如出身滿清,對滿蒙回優待,造成西北大屠殺。改土歸流過程中也發生許多不好的事,但總的來說,南方經這一政策執行后,與中原聯系更緊密。
鄭朗沒有完全搬抄。
他以前也有一些朦朧的想法,在向它靠近,以漢化為主,同時多將土官調往他處任職,比如邕州的土官,調到宜州去。這是潛意識這么做的,并沒有往改土歸流上想。
在山洞里反思了以前許多做法,這種想法終于清晰起來。
還是不能搬抄清朝的改土歸流,先漢化,籠絡,后遷往他處任職,一處處來。這個過程必須更柔和,那怕慢一點,也不能激起民變。其次是蠻漢共治,一個羈縻州設蠻漢官員,共同治理,朝廷務必派出良吏,有功者重賞重遷,一步步地讓蠻人認同漢官前來治理他們。
以認可為主,恩威并施過程里恩還是主要的內核,威僅是起輔助作用的。
與諸位官員做了一些解述,順便過問了這段井間荊湖南路的政務與水利情況,進入梅山蠻地區。
讓張亢一嚇,許多蠻族進入深山規避,鄭朗派兵士將他們請來,不來乓不怪,來了更歡迎。對前來的各個蠻首溫言安慰,熱情接待。
這一行,后面還吊著一行人,一輛馬車,馬車上坐著兩個女子。
其中一人身份皆知道,可是官員們皆閉口不提。
聽聞鄭朗平安救出來,崔嫻帶著杏兒與鄭朗五個娘娘,兩個女兒不顧官員阻攔,迎到七星鎮。
鄭蘋與鄭航遠遠的迎上來,一左一右撲過來,抱著鄭朗,一個個咯咯地笑。
鄭朗在她們臉上刮了一下。
然后大步走過去,向幾個娘娘陪罪,聽了一大通抱怨,鄭朗只好唯唯諾諾。
自己是做錯了。
崔嫻想也埋怨的,但娘娘已經說得夠多,笑盈盈地沒有再說。
杏兒與四兒眼中垂淚,嘴角又露出笑意。
還有許多官員與將士在場呢,鄭朗對她們說道:“我們回去說。”
鄭家也象后宮一樣,極度的陰盛陽衰,五個娘娘,五個妻妾,兩個女兒,只有鄭朗一名男子。
進了屋。
原來七旱鎮僅是一個小村莊,朝廷封閉梅山后,不得與梅山蠻通往互市,不過還有一些不要命的人進山與梅山蠻交易。再加上當地還有一些百姓,于是在此地形成一個小墟市。但不能稱為鎮。
其地理位置卻讓鄭朗高度重視,后來張亢強行開出一條大道直達辰州,一些人看到它的作用。不治理梅山,它就是一塊平淡的地區,一治理梅山,這里將會產生極大的商業價值,畢竟梅山里也有一些好東西的。
于是陸續一些商人過來開設店鋪、酒肆與客棧,終于有了那么一個集鎮味道。崔嫻就住在一家客棧里,條件比較簡陋,不過比住帳蓬的好。
坐下來一家人七嘴八舌地問。
鄭朗含含糊糊,又向幾個娘娘道歉,特別是月兒,這幾個月眼睛都哭腫了。
崔嫻將幾個女子打發出去,留下來與鄭朗單獨說話,問:“官人,你怎么與那個沒移皇后裹在一起?”
刻意將皇后二字咬得極重。
倒不是吃醋,而是沒移氏的身份會帶來很多麻煩。
鄭朗嘆惜道:“沒移氏問題不要緊了,要緊的還有一個人。”
“誰?”
“公主殿下。”
“什么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逃到會溪城,向我求救,我聞訊過去,準備將她接回會溪城從長計議,張平孟暴起發難,將我與公主殿下以及梁懷吉一起擄到山洞里。”
“這如何是好?”崔嫻一聽就急了。
“現在知道這件事只有張亢數人,他們不會泄露,你莫急。另外還有一件麻煩事”鄭朗將山洞里發生的種種說出。
“你說她有了?”崔嫻差一點昏倒。
鄭家單薄,要后,這也是自己將月兒放在丈夫身邊的原因。
可是丈夫生育能力一直很差,月兒一直沒動靜,但與公主曖昧了那么幾回,就有后了?
能理解,那種環境,什么事都能發生的。
崔嫻坐不住,站起來走來走去,喃喃道:“怎么辦?怎么辦?”
這一回,丈夫幾乎要捅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