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放就放,幾乎所有若干的小貴族全部甄別出來,一起集中到蘭州城,全部釋放回去,只有一個人,叛變到西夏,替西夏人斂財,出謀劃策的陳鐸,因為想撈軍功,隨梁永能一道來到熙州城下,被活捉后亂刃分尸。對漢奸,鄭朗處決起來從來不手軟的。
出了蘭州城,梁乙埋扭過頭,大聲對城頭上喝道:“鄭家子,此仇我必報。”
“這小子,”燕達想沖出城,將他捉回來。
鄭朗阻止了,燕達自鄭朗釋放梁乙埋時就十分不解,忍不住問:“鄭公,為什么要釋放他?”
“燕將軍,他是孟明視,還是伯嚭?”
就憑此條,足以釋放梁家數人了。釋放梁家數人與這些貴族,還有其他用意,李秉常漸長,后黨與皇黨矛盾突出,史上宋朝伐夏時機是對的,只是指揮主帥沒有選好,糧草又沒有準備好,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當地的地形,由是讓梁氏掘開黃河大堤,宋軍大敗。這種勢鄭朗也需要,因此刻意說孟明視,是給梁氏一個臺階下的。
不然的話,梁氏就會兇多吉少。梁氏一倒臺,保皇派上位,為了推翻梁氏,必會與宋朝暫時茍和。是暫時,鄭朗從來未想過西夏那一個人上臺后,能與宋朝保持真正的和平。可一個暫時的茍和,就給了國內保守派反對的理由,上下不齊心,如何能保障伐夏的勝利!
于是梁乙埋大敗后,反而囂張地回去。
繼續放。
這一回放的是百姓,西夏占領蘭州有很長時間了,蘭州城內外有許多黨項人部族,以及黨項貴族。包括龕谷,都有一些黨項部族。鄭朗將他們集中起來商議,愿意留下來的,平等對待。契丹能包容幽云的漢人,宋朝也能包容蘭州地區的黨項人,但務必對宋朝忠誠。不愿意留下來的,無論黨項人,或者吐蕃人、羌人,都讓他們回去,包括其族人財產原封不動,全部讓他們帶走。走的鄭朗歡迎,留下的卻必須有嚴格的條件,若是以后反叛。鄭朗不介意誅族。
是誅族,就象對鬼章一家一樣,而不是誅殺個人。
這是對蘭州地區進行凈化。
得到蘭州有很多好處,可是以后蘭州就頂在最前線了。鄭朗不想以后西夏人將他這一套學來,使蘭州里外夾攻,又再度丟失。
有人留下,有人離開。離開的人包括部分蕃人,以前西夏得到蘭州與龕谷時,他們為虎作倡。現在宋朝收復,仇恨他們的部族很多,再呆在這里,已經失去生存的空間。
鄭朗很客氣地將他們送走了。
然后再放。古渭城反攻戰開始后,許多涼蘭部族反水,也有未反水的部族戰士,鄭朗未打壓這些部族。但對反水的部族進行了額外獎勵,實際是一種變相的暗中扶持。
梁乙埋帶來十五萬大軍,還有妹勒保喜的軍隊。蘭州的駐軍,總兵力達到近十九萬人。真正慘戰的地區是在古渭城,后來數場戰役多是一面倒的戰役,特別是汝遮谷口一戰,幾乎是一場催枯拉朽般的戰役,九成以上的兵力全部伏首就擒,導致戰俘多達十幾萬人之眾。但其中六成五是來到龕谷蘭州涼州與西使城地區的兵士。
西使城與蘭州地區的戰俘肯定是全部釋放了,甄別的就是涼州地區的一萬多名戰俘。
對配合反攻各部戰士,全部釋放,不但釋放,還從戰利品中瓜分出一部分,戰馬武器物資,讓這些人帶回去,至于以后西夏人怎么看待這些部族,鄭朗不管的。不過相信梁氏也很為難,若進行鎮壓,涼州不穩,可能就讓宋朝再度輕易得到涼州。若不鎮壓,更多的部族會暗中與宋朝眉來眼去。這是為涼州埋下了一個炸藥包。
還有一些部族,平時與宋朝不惡,也釋放回去,包括西夏其他地區的友好部族,戰俘全部無條件地釋放。對于傷殘者,鄭朗還主動替他們醫治,生命有了保障后,才逐一給了干糧送回去。但對于涼州一抹黑與西夏人走到底的部族,這些戰俘一律關押起來。
這一放,又是兩萬多人。
最后一放,就是西夏傷殘的兵士,但他們沒有享受那么好的待遇,隨著梁乙埋逃到會州城,章楶帶著大軍押著這些傷兵,來到會州城下,耀武揚威一番,這才將這些傷兵丟在會州城外,返回龕谷。但在返回去時,帶了一些投奔宋朝的部族,送到蘭龕安置。
至于西夏人會不會替這些傷兵醫治,鄭朗不管的。這又給梁氏出了一個小小的難題,若不管,各族必有怨言。若管,不僅醫治費用,重傷與殘疾者,還要有一批安置費用,會使西夏可憐巴巴的經濟雪上加霜。
同時種誼挨了一百杖后,再度出兵涼州。
種誼奪下蘭州城,章楶替種誼擋了下來,但鄭朗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得到蘭州有利有弊,利大于弊。種誼與郭成這種勇武精神值得學習,但他們是郭成是種誼,有一定的判斷能力,其他將領并沒有幾人能有他們的軍事修養高度。如果一個個各自為戰,必會引起種種不好的現象。并且鄭朗對軍紀最為看重,比王韶與章楶看得更重。
軍紀有多重要,看看太祖的解放軍,戚家軍,岳家軍,或者用李廣與程不識對比,司馬遷拼命地為李廣父子喊冤,導致王昌齡寫了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實際李廣有多少戰功?再比如李績為了正軍紀,專門殺女婿。
鄭朗還沒有硬起心腸學習戚繼光斬子,李績殺婿,然而也不想以后宋軍各將領出現錯誤的判斷,因此將種誼抓起來,狠狠打了一百軍杖。連鄭蘋出來求情,鄭朗都沒有聽。
看著種誼打得皮開肉裂,諸將一個直咧嘴,冷汗涔涔。
然后種誼兵出涼州,戴罪立功。
這是一次佯攻,是章楶的主意。宋朝得到蘭州,必會引起西夏人的反撲。但作為一名士大夫,章楶也知道今年財政情況很不好。可越在這時候,越不能保守,以淺攻代防守,影響西夏人的判斷,逼迫梁氏接受西夏茍和派的意見。
鄭朗聽了章楶話后,笑了一笑。
因為保守派對章楶的抹殺,很長時間許多人皆沒有注意到這一名將。直到鄭朗臨穿越前,許多人才從浩翰的史冊里將章楶的戰績一點一滴的翻出來。少數人終于將岳飛、孟珙、李繼隆、吳階、曹瑋、杜子昕、潘美、曹彬、章楶、狄青列為宋朝十大名將,當然這個排名也有錯誤,曹彬不行的,那時的南唐,稍有一些軍事能力的,皆可以將南唐拿下,曹彬的功績不在于拿下南唐,而在于不殺百姓。作為軍事家,曹彬遠不及韓世忠、王韶等人。又有人將章楶列為韋睿后第二儒將。這又有些高估了,作為儒將,章楶還達不到裴行儉的高度。
但在神哲二宗時代,章王二人的軍事能力確實風騷無雙。不論在北宋國內,或者在西夏與契丹,那怕延伸到交趾、回鶻,也找不出一個與之媲美的軍事家。
章楶成名戰是平夏城之戰、奇襲天都山。在這之前。乃是赫赫有名有淺攻戰術,司馬光上臺后,推倒新黨的一切。數寨交還給西夏,甚至一度將熙河也還給西夏人,還是有人提醒,司馬大人,你弄錯了,熙河是吐蕃人的,不是西夏的,司馬光這才中止。不然西夏都能輕松的得到熙河洮岷。
在這種局面下,章楶風塵樸樸地來到西北,迫于國內政局,他不敢反擊,于是發明了淺攻戰術,各路將領倚據前線各個堡砦,各自向西夏發起騷擾性的進攻,但不能深入,以防止中伏回不來。其實這種戰術就是范仲淹慶歷戰爭后奏折上所寫的戰略延伸版本。然而西夏人也不是吃素的,雙方交戰互有勝負。因此章楶又對淺攻戰術進行了加強,于前線派駐各個哨所監視,又廣布斥候打探敵人情報,保障每一次淺攻不會中敵人的埋伏,而敵人的每一次反擊又能及時準備。
章楶的一些做法,鄭朗早在幾十年前就一一采用。這也是多次大捷的保障。
正是這種淺攻戰術,使得宋朝在那十幾年保守氣氛中,前線未失。隨后哲宗親政,各個將士又得到了實戰訓練,素質一個個跟上來了,最終取得了輝煌的平夏城大捷。
史上淺攻戰術乃是政局所逼。這時淺攻戰術,乃是財政所逼。
這次兵出涼州是淺攻也是佯攻,不是真進攻,大軍耀武揚威地渡過黃河,連克數堡關,來到涼州城下,逼迫西夏調動數萬大軍守衛涼州城,種誼這才帶著一些投奔宋朝的六谷部,返回蘭州。
種誼兵出涼州,蘭州卻在解散軍隊,各族的聯軍一一解散,但宋朝的官兵沒有解散,種誼兵出涼州,燕達等將兵分數路,進入湟州,一路兵進勝鐸谷,與郭成軍隊會合,向西攻打貓牛城。一路與王韶軍隊會合,向北攻打青唐城南方的溪蘭宗堡。一路沿著河州向南,與溪巴溫的軍隊會合,攻打董族。
在如此困窘的局面下,宋朝仍兇殘的幾乎將西夏十五萬軍隊全殲,并且大肆動兵,直接影響到西夏人的秋收,短時間內西夏是無法反擊了,甚至都不能做到自保,眼睜睜地看著宋軍在會州與涼州肆無忌憚的橫行。
董氈不得不派出使者求降,提出了幾個條件,向宋朝投降,聽從宋朝指揮,但要保留在青唐城地區的地位與統治權。
鄭朗沒有答應。
直到宋軍拿下貓牛城與溪蘭宗堡,將吐蕃人壓縮在湟水一線,董氈這才派出第二波使者,答應了鄭朗的要求,宋朝可以接受董氈的投降,也將歷精城、青唐城與宗哥城,以及南到溪蘭宗堡,北到貓牛城這片地區劃為董氈的勢力范圍。但這個勢力范圍是與宋朝共同管理的,董氈必須接受宋朝的駐軍,并且劃出部分地區作為宋軍的屯田。宋朝仍讓董氈做為湟州吐蕃的大首領,但只是名義上的大首領,除了青唐城地區,其他地區經濟政治軍事董氈不能插足。對于赤嶺以西的吐蕃人,以及草頭韃靼、黃頭回鶻,宋朝仍讓他們承認董氈為宗主。只是宗主,宗主國必須是宋朝,若有重大決定,董氈務必配合朝廷進行說服規勸。董氈平時擁有一定的軍事權利,但在關健時候,必須配合朝廷征兵,或者民事上等重大決定時,也必須對朝廷進行支持,朝廷允可董氈后代擁有世襲權。
四個條件,比較嚴格。
實際鄭朗并不是很滿意。原先準備將董氈一部全部擊敗后,才同意董氈議和,那樣董氈連談條件的資格也沒有了。
但鄭朗有鄭朗的困難。
第一個冬天即將來臨,此時十月中旬,天氣漸漸寒冷下來,繼續打下去,董氈還會是必敗,但必會付出重大傷亡。
第二個是財政的壓力。這一戰自六月打響,持繼了四個月。花費巨大。甚至趙頊不得不從內藏庫拿出七百萬錢帛,慈善會又動援了各個大戶,捐助了五百萬緡錢支持前錢作戰,這才勉強熬過財政這一關。但因為用費大。對儲糧帶來沉重的影響,采購儲糧減少,讓糧價漸漸上漲。自秋后起,旱情漸漸緩解。又因為興修了許多水堰,利用耕種,不過鄭朗心中清楚。這一波旱情要持續到明年,只是明年的旱情不象前段時間那么嚴重罷了。朝廷沒有糧也必須有錢,有了錢就可以從南方征調大批糧食過來,這個道理與明朝滅亡性質是一樣的。若是明朝國庫有錢帛,就可以征調大批糧食支持陜西百姓,有了糧食,那怕是半死不活,也不會有很多百姓隨李自成與張獻忠造反起義。沒有李張二人起義,清朝入關就不會得逞。現在一樣,一旦儲糧空了,國庫也空了,明年就會出現大亂子。
三是國內的壓力。
也不僅是保守派,還有改革派,特別是王雱提出了免行法。
簡單的解釋,免行法就是根據各行商鋪盈利多寡,每月向市易務,不過現在不是市易務,而是各地官府交納免行錢,不再輪流以實物或者人力供應官府科配、和買、和糴或者其他一些雜稅。
這一條變法頗類似明朝的一條鞭法,甚至鄭朗很懷疑張居正一條鞭是不是從免行法借鑒的靈感。
可能它是一條先進的變法,但若是這樣,鄭朗都不會為它擔心。
就象隋朝的大運河,隋朝滅亡,唐人得利,唐朝許多法令,導致百姓怨氣沖天,卻被宋朝借鑒。或者王莽的變法,在后世看來,十之八九皆是先進的變法,但王莽則因為它滅亡了。
其實非是上面一句話所解釋的那么簡單,首先是團行。宋朝各項用度有錢帛有物資,物資一部分來自各州縣交納的實物稅,一部分則是用科配和買形式獲得。
士大夫恥之言商,因此和買時則是分攤給各個團行負責,團行付出義務同時,也得到一些權利,比如對各地區商業進行壟斷,進出貨物有權利強行分配,甚至強迫小攤小販入行。
這個分攤過程很不公平的,有勢力的大商人享有很大的壟斷權利,中小商人享有權利少,卻不得不交納更多的科配、和買。中間過程里,朝廷是付出了相等的貨款,至少給了一個本錢,然而在各層官府與團行剝削下,到了基層商人手中,得到的貨款不足三成。也就是說誰承擔的和買數量越多,虧本越大。
鄭朗進行了一些改革,但與征過往行商稅一樣,是意思意思,減輕部分中小商人的負擔,甚至明確四等以下戶,無論商人工匠與農民,朝廷不得攤派任何和買科配。但沒有觸及其根本。
免行法則不同。
第一個強行以商鋪規模盈利多少分攤,觸動了各士大夫與大戶豪強的利益,特別是京城地區,每年要購買許多貨物,其中一半就是科配與和買所得而來,這中間的水不知道有多渾。
一旦實施免行法,無疑站在所有豪強的對立面。
若是第一個弊端,鄭朗也許還能彌補,還有一個弊端,那就是純粹是為了斂財。無論多少科配和買,朝廷并沒有任何剝企圖,只是中間讓豪強與官吏層層苛剝,導致了它成為中小商人的負擔之一。最正確的做法就象鄭朗那樣,一步步地矯正。減輕中小商人的負擔,盡管它是和稀泥式。
然而免行法的執行后,朝廷所需要的各種物資怎么辦?難道朝廷派官員親自購買?因此科配與和買會繼續存在。實際免行法的幕后說開了,就是打著利民愛民的旗號,為國家在斂財。正是有這個企圖,使得它遠遠不及一條鞭法成為史上的善政之一。也因為如此,在史上推出免行法后,執行不力,反而惹得更大的民怨。
也許是王雱想做出一番大事,也許他是看到因為救援旱災與西北戰爭帶來的花費。想減輕國家的負擔,順便清理一下和買科配的弊病,終于又推出鄭朗最擔心的免行法。
王安石略有些狐疑,呂惠卿卻大力支持,正好鄭朗到了蘭州,王安石用快馬將這條新法寫在信上,詢問鄭朗。
這讓鄭朗聞到一絲陰謀的味道,對呂惠卿,鄭朗一直不放心。王安石史上下臺有多種原因。呂惠卿在中間功不可沒,就象范仲淹一樣,韓琦爭老大,也是造成慶歷新政失敗原因之一。
鄭朗立即將其中原故逐一寫在信上。帶給王安石。
其二就是韓琦,宋朝在交戰,契丹在壓迫,鄭朗暗中給了耶律乙辛、張孝杰很多好處。緩解了部分契丹壓力。這件事只有鄭朗與趙頊,幾名斥候知道,其他人皆不清楚。
但耶律乙辛看到宋朝一面在打仗。一面飽受旱災之苦,也知道時機,派出使者,咄咄逼人。于是韓琦上書,要求朝廷及時停下來戰爭,以民為主。不然契丹、西夏聯手出兵,吐蕃人借機再次叛亂,宋朝就危險了。
看似很有道理,但實質是宋朝難道就這樣保守下去?
因為財政壓力,旱情在延續,韓琦說法頗有市場,其實這些人不知道這會給西北帶來多大的阻力?前方在開戰,后方卻在拖后腿。
許多人不服氣韓琦說法,鄭朗對此一直未表態。文彥博與韓琦到晚年脫變很嚴重了,西北是大捷,在史上韓琦做法更過份,王安石下去了,可是新政仍在繼續。契丹借宋朝危機,出使勒索,韓琦不但不出主意,反而上書,廢王安石七法。第一是高麗進貢,這是遼國后院,宋朝不當手伸得那么長。第二是攻占河湟,奪西夏五十二砦,會使契丹人擔心,今天吐蕃,明天西夏,后天是不是契丹?第三河北植柳,宋朝在河北邊境植了綠色長城,遼國人全部是騎兵,最受不了這個,應當全部砍去,讓遼國鐵騎在河北橫行無阻,以表示宋朝沒有敵意。第四是保甲法,全民皆兵,契丹沒有安全感,也耽擱了農耕生產。第五是筑河北諸城池,契丹人反感。第六是軍器械生產各種先進武器,神臂弓、新式戰車,讓契丹人看到宋朝一直備戰,不滿意。第七是全國設將兵法,武將權漲。
這七條不但使契丹怨懟,國內也是農怒于畎,商嘆于道路,長吏不安共職,因此全部罷廢,甚至退還熙河。
就是這種扯蛋的說法,居然許多人鼓掌喝彩,幸好不久后韓琦去世。
因為是鄭朗,因為是大捷,還有鄭朗做法的改變,結果的不同,韓琦沒有提出廢七條,但還是橫跨時空,提出數國聯手的說法。契丹人有這個遠見么?就是有人有這個遠見,和平帶來的好處,歲貢帶來的享受,互市通商帶來的利益,宋朝卑躬屈膝的態度,誰能說服契丹其他貴族出兵?
不過皆不是穿越者,也沒有幾人能有長遠的戰略眼光,因此改革派與保守派一些做法,都讓鄭朗感到很擔憂。主要改革成果未穩定下來,一旦收復西夏,欠負償還清楚,財政轉好,老的官員逐一去世或者退休,而在這種溫和改革氣氛下成長起來的官員逐步上位,改革成果才能稱為穩定。不但這些官員,其實就連小蘇與范純仁等官員,在鄭朗薰陶下,也與史上不同,多人可以重任。
但眼下也讓鄭朗感到擔憂,畢竟他不在朝堂上。
因此提前結束戰爭,我不打了,你們怎么爭!
最后一條就是董氈父子本身,董氈有號召力,可他命不長久,阿里骨雖是反宋派,然而他是一個回鶻人,沒有號召力,只要將董氈勢力壓縮在青唐城一個狹小的范圍,阿里骨即便謀反,危害也不大。若是宋朝成功將西夏滅亡,阿里骨估計也只能做乖孫子。
對董氈受降,沒有象木征那樣,押到京城,對趙頊朝拜,但董氈父子必須來蘭州參加蕃候大會。
原來準備在古渭城舉行的,因為意外地得到蘭州,于是在蘭州舉行。
這是一次大融合的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