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梁遠一副還是滿頭霧水的樣子,李遠玲溫和地說道:“有些事情小遠還不知道,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航空行業和其他產業都有著極大的不同,就算高調喊著自冇由貿易的國外,對航空產業的限制也是非常的多,小遠在購買F14戰斗機也時應該察覺到了。”
“而在國內,對航空產業的限制就更多了,小遠引進F14戰斗機的大修線看起來異常的順利,主要原因還是國內的航空行業根本沒對這件事情認真對待,媽媽雖然不清楚你引進F14戰斗機的大修線,最后是否有仿制F14機體的意圖,不過通過老師的關系,媽媽也咨詢過幾位搞航空的中科院院士。”
“哦,他們怎么說?”梁遠興致勃勃的問道。
李遠玲看著兒子根本沒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巨冇大困難,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光F14戰斗機的鈦合金翼匣,以國內的鈦加工基礎來看,想要成功仿制至少需要十到十五年,資金預算不會少于五個億,若想形成工業化生產的能力還需投入三個億資金來完善具體的工藝。”
“哇,居然要這么多。”梁遠一臉意外的說道。
李遠玲說的這些梁遠早就心中有數,在這個星球上最能體現鈦合金的加工應用能力的地方莫過于深海探測,在這方面美、蘇一向走在了世界的前列,日冇本只是后起之秀,美、蘇早在七十年代就擁有了在7000米深海進行長時間工作的潛水設備。
而共和國直到新世紀第一個十年過去之后,才把自己的觸角伸進海洋表面7000米以下區域,這幾位院士對共和國工業能力的預估基本沒什么錯誤,不過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隔壁那個看似無比強壯的鄰居,在不到三年的時間里就會煙消云散。
在那段極度混亂的時代,別說是深海探測器或鈦合金加工技術,只要有錢或是有吃的、穿的,哪怕是彈道導彈和核子冇彈頭都會有無所不能的俄羅斯倒爺為你搞到手的,若非提前預知有這么一個可以作弊的大UG,梁遠是說什么都不會向航空產業里摻和的。
李遠玲看著梁遠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以為自己猜錯了梁遠的意圖,也就沒說F14機體仿制的其他難點。
“F14戰斗機的大修線不管小遠是抱著什么念頭引進的,因為南沙局勢緊張等方面的因素,主管航空裝備進出口的中航技到現在也沒表達出什么明確的態度,你寧姨說未來中冇航技把經營權下放給我們自己,專門用于支持海航那幾架現役F14戰斗機的可能性十分的大。”
“應該是國內的廠、所都沒錢去維護這條大修線吧,這種明顯的窟窿不會有人敢跳下來的,中航技不把大修線給我們就只能爛在手里,名聲不好聽不說還得去面對憤怒的海軍。”梁遠笑嘻嘻的說道。
李遠玲沒搭理梁遠,瞪了得意洋洋的梁遠一眼繼續說道:“不過A—7攻擊機就不一樣了,媽媽咨詢過航空方面的專家,A—7攻擊機上的許多技術,對于目前的航空工業來說很有借鑒意義,作為主管航空裝備進出口的中航技來說,根本不可能像F14戰斗機的大修線一樣放手的。”
“當初幫媽媽當初把燃氣輪機項目從軍工行業里弄出來,花費了多大的周折小遠不應該忘記啊,國家在軍工領域目前是不會對外開放的,小遠這次引進A—7攻擊機和大修線很容易給人造成夾功要挾的錯覺,前些時你寧姨來電話就談起過,中航技對如何處理A—7攻擊機的大修線十分的頭痛。”
“小遠,你還不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這件事若不是有你寧叔和寧姨參與其中,居心叵測的帽子怕是早就有人扣上來了,就算現在中航技內部也零星有了不滿的聲音,小遠若是有借道A—7攻擊機進入國內航空工業的打算,最好還是取消掉的好。”
李遠玲說到這里梁遠已經弄明白了自家老娘的全部意圖,作為壟斷了整個共和國航空防務產品進出口經營權的中冇國航空技術進出口總公司,共和國航空工業系統內大部分企業生產的防務產品出口及大部分生產所需的產品、技術引進都需要通過中航技相關部門進行。
因此中航技和共和國的航空工業之間根本就不是一句利益糾纏能道盡的,完全就是一體兩面的關系。
最早在中、美兩國談判引進F14戰斗機時,就是由中航技的副總經理陳文浩作為組長牽頭進行的,結果寧雷和梁遠之間一次意外的談話,讓F14戰斗機的引進走上另外一條道路。
可以說這次F14戰斗機的引進對于中航技來說,也算是痛并快樂著。
梁遠接手談判的主導權之后,連半年的時間都沒用上,就把六架F14戰斗機弄進國內,還在南沙空域取得了足以彪炳共和國軍史的卓越戰績,對于深悉內情的人來說,無異于在中航技的臉上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面對梁遠超高的效率,中航技主導的中、美前期那十多輪引進F14戰斗機的談判越發的顯得僵化無能。
不過在無數不明真相的外界來看,中航技此次借力打力用愛國華僑的名頭引進F14戰斗機,簡直就是神來之筆,作為中航技的上級主管部門,國務院對中航技此次開放思想,打破傳統思維的技術引進工作進行高調的表揚。
也正是如此,中航技在面對梁遠突然間提出的A—7攻擊機及其大修線入華一事上進退不得,一面是軍方的迫切需求,一面是國內眾多相關院所的利益糾葛,在加上F14戰斗機引進一事剛剛被立為典型,梁遠若是不放手,想利用A—7攻擊機的大修線擠進國內的航空產業,對于中航技來說還真是個燙手的山芋。
對于在共和國衙門里工作的某些人來說,萬事都是穩字當頭,信奉的是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就算沒有成績,熬到年月不出差錯自然就升官了。
因此中航技某些內部人員,對于出難題、添麻煩的梁遠是極其厭惡的,若不是有寧雷和唐婉壓場子,居心不良、試圖顛覆共和國的帽子早就有人扣過來了,在八十年代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可是敵我矛盾來著。冇
李遠玲雖然名以上搞得是工業用燃氣輪機,不過作為航改機,眼下的燃氣輪機研究所和國內的航空工業哪可能斷了聯系,因此李遠玲打探中航技的內部對A—7攻擊機大修線的看法還是十分輕松的。
聽李遠玲說完,梁遠嘿嘿一笑說道:“寧叔應該是挺長時間沒向家里打電話了,媽媽和寧姨看來都不知道我和寧叔的約定,其實A—7攻擊機的大修線我壓根就沒打算要過,中航技是愿意給誰就給誰的。”
“哦,小遠要是這么想就好了。”李遠玲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攤上這么個兒子為人父母的壓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媽媽還是很好奇,難道小遠轉性子從錢眼里跳出來了,你這副小奸商的嘴臉怎么看也和愛國華僑挨不上邊啊。”李遠玲笑著掐了掐梁遠的臉頰。
“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嘛,這次A—7攻擊機的大修線回國,我不僅不會跟著參合,若是經濟情況允許,我還打算捐出1000萬元作為啟動和維護大修線的科研基金呢。”梁遠笑吟吟的說道。
“你不是常說酒無好酒、宴無好宴來著么,你要不提那1000萬基金,媽媽差點就信你轉性子了,不過現在要是還相信你說的才怪呢。”李遠玲大笑著說道。
李遠玲追問了梁遠幾句,都被梁遠含糊了過去,對于李遠玲來說只要梁遠不試圖利用A—7攻擊機的大修線強行擠進航空產業,剩下的事情有了寧雷參與李遠玲也懶得去管。
母子兩個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A—7攻擊機的事情,兩個小丫頭的聲音從燃氣輪機處傳來。
“梁姨,梁姨,這個風扇的樣子看起來好奇怪呢,這是梁姨的新發明么?”一只蘿冇莉清脆的嗓音回蕩在試驗臺架的周圍。
由于要進行數字化信號的改造,原來燃氣輪機周邊的封裝箱體已經全部拆除了,燃氣輪機那一米多高的進氣風扇正對著車間的中線方向,梁遠進門后只是站在了整臺燃機的側面,燃機正面的風扇根本就看不到。
“什么風扇,媽媽又有了什么新項目么?”梁遠的好奇心也被小丫頭的話語吊了起來。
“哪里有什么新項目,光這臺燃氣輪機就夠媽媽忙活好幾年了。”李遠玲笑著說道。
梁遠嘿嘿一笑,跳下試驗臺架,兩個小丫頭的位置走了過去。
兩只蘿冇莉正睜著烏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燃氣輪機的進氣道看著。
“嘉嘉,看什么呢?”梁遠邊走邊問著。
“小遠,快來看梁姨的新發明,這個東西看起來好奇怪呢?”寧婉嘉對著梁遠招了招手。